穿去古代做美妆 第65节

  聂青禾:“娘,咱借钱,他们不给,那咱也没钱给他们,是吧?”
  聂母一下子转过弯来,“对,我怎么忘了呢,要写。”幸亏上个月的钱还没给!
  聂青禾又让聂大力把家里的一把旧雨伞拿出来,竹伞骨、桐油纸,挺旧的,还修补过两次,但是一直不舍的扔。
  这种雨伞其实挺鸡肋的,大雨没用,小雨不用,戴个斗笠比这个管事儿。
  但是这把雨伞的伞柄长,给聂父拿着偶尔还能当拐杖拄一下,从自家胡同进出的时候,也能撑着挡挡别人的视线,她不是为了掩饰聂父生病的事实,而是为了让聂父拿着点东西,让他觉得有伞挡着别人就不会看到他的眼睛,也就不会胡思乱想。
  她把雨伞给聂父,让他和聂红花在院子里练习练习。
  聂父撑着伞,聂红花牵着他的手,指挥他往前走,左转右转,小心脚下台阶之类的。
  等聂青禾把早饭做好,聂大力也去排队把家里水缸都挑满,院子也洒扫干净,这时候聂父和聂红花也练习得不错。
  聂红花笑道:“娘,我去乐器铺子里买个二胡、笛子的,和我爹去集上卖艺吧,说不定也能赚俩钱儿呢。”
  聂母原本心里还压着担心和难过呢,被她这么一说,忍不住笑骂道:“你个小丫头,就会胡说八道,就你那泼辣样儿,人家谁能可怜你给你俩钱儿?”
  大家就笑起来。
  因为聂父生病而蒙上的那一层阴翳,一下子被笑声给戳破了,聂父都觉得轻松了许多。
  聂小力一听,反而很认真地研究可行性,“娘,我可以啊。”
  他小手抹了一把脸,露出一副可怜巴巴的苦瓜相,一只小手牵着聂父粗糙的大手,一只小手开始抹泪唱戏,唱的是集上听来的莲花落,哭哭啼啼悲悲戚戚,瞬间就把聂母和堂姐的眼泪勾起来了。
  聂青禾在他大脑袋上轻轻弹了一下,“快住嘴吧,看把你俩能的。你要是去了街上,保管没两天就被人家抓走卖了。”
  这么聪明伶俐还俊秀的男孩子,拐子们别提多眼馋。
  早饭后聂大力让聂青禾他们都上车,他负责赶车。
  聂小力:“大哥,毛驴能拉动我们这么多人吗?”
  聂大力笑道:“当然行,你们几个加起来也就三百多斤,这算啥啊,毛驴典型的个小劲儿大,能拉一大车东西呢。”
  让毛驴驮三百多斤可能有点累,但是拉车就很容易,毕竟这是用巧劲。
  聂小力这下放心了,踏踏实实地坐在车上,不用担心毛驴被累坏了。
  他们从胡同经过的时候,不少人都特意出来打招呼,有的是想和聂大力打个招呼,有的则是好八卦想看热闹。
  那天晚上贺驭他们骑马赶车送聂青禾姐弟回来,不少人都从门缝里偷看到了,他们无比好奇纷纷想知道聂家是不是发大财了,否则怎么又是坐马车回来,又是坐驴车出门的?
  第61章 家书--贺驭你真的很好哟~
  等白天去聂青禾家勾发网的时候,就有人邻居开始旁敲侧击问聂母家里是不是有啥好事。
  聂母:“哪有啥好事,就是青禾和大力赚钱,让我和他们爹歇歇,想让我们别干了。”
  不干了?那能行吗?聂母不干她们跟着谁赚钱去啊。
  她们纷纷劝聂母还是带着她们勾发网,这活儿也不累,还有钱赚,多好啊。
  聂母:“放心吧,让他们爹歇歇去,我是不会歇的。”
  众人又一通恭维她,生怕她真的享福不做活儿了。
  张婶子是知道的,因为聂母有事不瞒着她,她虽然同情也没更好的办法,只能帮着遮掩一下。
  聂青禾他们先去医馆,跟荆大夫和荆娘子商量一下,让聂父来扎针,顺便在这里熬药喝汤药。
  荆家的医馆不小,除了荆大夫和荆娘子,另外还有四个坐诊大夫,学徒若干,另外还有几个婆子。
  他们也会帮一些病人熬药、炮制药丸等,这些活儿药铺也有人做,但是因为荆大夫医术好,大家都信任他,就觉得医馆做出来的更好。
  另外因为荆家小儿子对药材感兴趣,所以荆大夫也有意向扩建医馆,加开一个药铺出来。
  但是经营药铺不是那么容易的,也需要大量资金和人手,所以目前也只是想想,暂时帮病人熬制汤药、炮制药丸。
  聂青禾把买药、煎药的钱以及针灸的钱缴足一个月的,这样聂父只需要天天上门,不用总惦记花钱的事儿。
  而这种长期治疗,荆大夫也会把坐诊费省掉,只收第一次的。
  聊完看病的事儿,聂青禾又跟荆娘子道谢之前救自己的事情。
  当初医馆救了她,聂母后来备了谢礼上门谢过两次,得空就上门指点荆家俩女儿的针线活儿,如今忙着勾发网她走不脱就少上门。
  荆娘子羡慕聂青禾懂事,“我们家大姐和小妹,可没这么省心。”
  荆娘子大女儿年底要出嫁,现在忙着做嫁衣呢,不常出来见人。小女儿荆思云却在一边转悠呢,闻言撇撇嘴,最讨厌母亲夸别人家的孩子贬低自己了!
  这时候聂青禾朝她看过去,笑了笑,羡慕道:“会给人看病的女孩子,格外厉害呢。听我娘说,小妹背药谱和歌诀特别厉害呢。”
  荆思云就竖起耳朵听着,虽然她看似不在意,却格外喜欢人家夸她,只是爹娘从来不夸她,总是说她贪玩不专心学医术。
  荆娘子笑起来,“就那样吧。”嘴上如此说,眉眼间的神色却还是带着两分骄傲的。
  聂青禾也不约束聂红花让她别乱跑,好好盯着爹别让爹伤着之类的,而是一副托付重担的样子道:“小妹,这下咱家可全靠你啦。要不是你帮忙看着咱爹,我和咱娘还有大哥,都不能好好做工赚钱,所以你的工作非常非常重要!”
  聂红花下意识就挺直的腰背,骄傲道:“姐,你放心吧,我一定……”她想学聂小力拽个词儿来表达一下自己的荣誉感,结果没文化想不出,只得挠挠头,笑道:“爹交给我,你放心吧!”
  聂青禾笑了笑,从挎包里掏出钱袋,抓了一把钱给她,“给你买零嘴的,不要吃太多糖。扎完针歇息一下,就和爹一起去柳记找我们吃饭。”
  聂红花眉开眼笑,“知道了,姐!”
  荆思云瞧着,眼中露出羡慕的神色。
  她今年十岁,其实也就比聂红花大几个月,她看聂青禾给妹妹钱,还那样跟妹妹说话,就羡慕得很。
  她往屋里瞅瞅,她姐姐就会管自己绣嫁衣,要么就问她背书了么,无趣得很,从来都不想和她玩儿。
  聂青禾看她一直往这边瞅,就笑道:“思云妹妹,我爹和小妹每天都要来扎针,你能帮忙招待一下吗?”
  荆思云立刻把眼神收回去,做出一副正儿八经严肃的样子,清了清嗓子,走过来,道:“行啊。”
  她看了聂红花一眼,视线落在聂红花腰间的钱袋上,这么个小孩子就有零花钱,自己都没有!
  她又怨念地看了一眼荆娘子。
  荆娘子:“你可上心着些,多帮娘照顾一下病人。”
  荆思云就觉得好没劲,就会说她,就不能夸她!
  聂父跟着荆大夫去施针了,聂红花就催着聂大力和聂青禾赶紧去上工吧别迟到了。
  等兄妹二人坐着驴车走了,聂红花立刻拉着荆思云的手躲在树后面,小声道:“思云姐姐,这里有买糖果的地方吗?”
  荆思云扭头瞅瞅,见荆娘子没注意自己,便对聂红花道:“我以前知道前面有一家铺子,卖糖炒栗子,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我都好久没出去玩过了。”
  家里事儿多,荆娘子忙不过来就要她帮忙,而且荆娘子也不喜欢她往外跑,说女孩子不要总想出去,外面坏人多,再者被人看多了,说婆家不好说。
  聂红花:“我爹扎针得多久啊?”
  荆思云:“起码两刻钟。”
  聂红花:“走啊!”
  荆思云很心动,又怕荆娘子知道会挨骂。
  聂红花:“有我呢。”
  荆思云:“走!”
  两个丫头风一样往外跑,直接从角门出去,直奔外面铺子。结果发现外面那家早就不卖糖炒栗子了,倒是有小贩儿挎着篮子卖炒罗汉豆,还有麻酥糖。
  罗汉豆用新荷叶包着,一包得有半斤,麻酥糖则用细草纸包着。
  聂青禾买了八个钱的,又管商贩要了一张荷叶,然后把罗汉豆分成两份,一份包在荷叶包里装在聂青禾给她的挎包里,一包让荆思云拿着。麻酥糖则一人一块,剩下的也包起来放在挎包里。
  “咱俩吃这些,另一份拿回去给我姐我弟他们吃。”
  荆思云羡慕她有钱,“我娘都不给我钱。”
  聂红花:“你去我家勾发网得了,我勾发网还赚钱呢,就是我娘总扣我的。”
  荆思云:“我娘直接不给我呢,你看我天天在铺子做事呢。”
  俩小丫头开始一边吃罗汉豆,一边控诉家长说话不算话的劣迹来,越说越投机,最后就开始拜把子干姊妹了。
  且说聂青禾和聂大力坐驴车来到柳记,聂大力直接去小院儿做活儿,聂青禾则去前面铺子准备写信。
  这个月不但不给聂老婆子送钱,还得写一封聂父病了要借钱的信,如果他们不给筹钱,回头就没有脸再来要钱!
  珍珠和阿良已经来了,阿良在小后院忙活,珍珠则把聂青禾的工作间收拾整齐,桌椅多宝阁等都用鸡毛掸子掸得干干净净的,还给聂青禾泡了一杯枸杞菊花蜂蜜茶。
  看聂青禾进来,她立刻就把仕女图的粉彩盖碗给聂青禾递过去,“姑娘,喝茶!”
  聂青禾道了谢,“珍珠,我自己端就行。”
  珍珠几个就关心聂父如何了。
  聂青禾:“没大碍,就是眼睛有些模糊,荆大夫亲自给扎针,说十天半个月就好。”
  大家都为聂父庆幸,这一次昏倒也算因祸得福呢,如果再晚阵子,可真就中风了。
  现在有珍珠在身边帮忙,聂青禾就轻松一些,她让珍珠招呼客人,她在后面写信。一边写,遇到措辞不定的她就去问林掌柜,然后再回来写。
  林掌柜很好奇,“青禾这是能自己写信了?”
  聂青禾头也不抬:“我爹不是病了么,要给家里写封信。”
  林掌柜:“是得写。”
  聂青禾想了想,还特意和林掌柜聊了一下自己的想法,问问自己这样是不是不对,她得寻求舆论支持。
  林掌柜道:“你放心,他们要是来铺子里闹,我们必然帮你的。”
  聂青禾放心了。她写了一封真情实感又酸又泪的家信,写完还随便洒了几滴水上去,然后放在窗下吹吹墨迹,不干的话叠起来就糊了。
  她听见外面传来马蹄声,抬头就见贺驭骑马过来,后面是洛娘子戴着缋椋,这时候风沙大,她喜欢套个缋椋免得把她头发和脸吹一下子灰。阿二则帮她牵着马。
  她不禁笑起来,洛姐姐上个班还有俩大帅哥护送,可真是排面。
  她朝他们招招手,“贺公子,洛姐姐!”
  贺驭跳下马,把礼物从马上拎下来,等着洛娘子下马一起进了铺子。
  林掌柜瞅着,忙上前来行礼。
  贺驭脊背挺拔,俊颜清冷,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他转身对聂青禾道:“听表姐说令尊病了。”顿了顿还想说什么,又不确定说什么合适,便把礼物递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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