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初见

  “阿梦，你去那边看看怎么回事”焦苓淡声吩咐道。
  阿梦低声嘀咕抱怨“怎么又是我。”
  楚俏原本闭目养神的，在听到阿梦这小声的抱怨后抬起眼淡淡的看了一眼阿梦，微微扭过头对焦苓道：“我去吧”
  “……”阿梦懊恼的咬了咬嘴唇。
  焦苓皱起好看的远山黛眉，微微摇头道：“那我跟你一起去”
  “嗯”楚俏低声应着，起身抚了抚衣裙上沾染的尘灰。跟焦苓一起循着哭声方向走去。
  “切，就知道故作姿态。也不知道掌门人为什么要选一个女娃娃在身边伺候…”
  “行啦，阿俏她从小就是这幅面瘫模样。不是故意跟你为难的。”二师姐雀语打断阿梦的不屑话语，为楚俏说着好话。阿梦撇撇嘴不以为然，雀语深叹一口气摇头做无奈状。
  “唔…阿嬷…”习瞿儿小声哭的泣不成声。他不敢大声哭，他怕流寇还没走远。老大爷的尸体就在一百米外的乱石中仰躺着，而老大娘的尸体压在习瞿儿身上，牢牢的把习瞿儿护在怀里。习瞿儿用了吃奶的劲也没把人推开，尸体已经冰冷僵硬了。
  楚俏跟焦苓到的时候只听见哭声没见到人，待仔细一瞧，发现年迈的尸体下牢牢护着一个女娃娃。楚俏走上前，试着搬开尸体…首先入眼的便是习瞿儿那双盛满泪水的黑琉璃般清澈的眼睛，再是满是血污的脸蛋。习瞿儿看着面前突然出现的一张清冷美艳的脸一时忘了哭泣，呆愣呆愣的盯着楚俏看。
  焦苓跟楚俏合力把冰冷僵硬的尸体推开。杂草里满身血迹的习瞿儿，破旧的麻衣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被血染的通红。唯有一双黑琉璃般的眼睛清澈见底。楚俏小心的将习瞿儿扶起来仔细检查身上有没有伤口。习瞿儿愣愣的看着给他认真检查的楚俏，小声道：“我没事，身上的血都是阿嬷的”
  楚俏抿了抿嘴角，目光沉沉的看着焦苓。焦苓叹了一口气道：“这里刚刚应该有流寇经过”。又问习瞿儿：“你家里还有没有其他人了？”
  习瞿儿迟疑片刻小幅度的摇了摇头“父母在战乱中死了，我跟着流民一起走，遇到了好心的阿爷阿嬷。但是刚刚…他们为了护我也死了…姐姐…我是不是…是不是灾星啊？”说着说着习瞿儿回想起国破至今种种，眼泪水又跟不要钱似的一直往下流。
  “不是！”楚俏突然出声否决习瞿儿的话。吓得习瞿儿都忘了哭了。只见楚俏声音冷冷，一板一眼安抚他道：“你不是灾星，没有你，他们一样会死。”
  “……”焦苓无语。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是安慰人的吗？焦苓微蹲身子，视线与习瞿儿齐平道：“这不是你的错，生逢乱世便是如此。缘来缘去总会散的，你不要太过于介怀了。你没有亲人了，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山上？我们来做你的亲人。嗯？”
  习瞿儿吸了吸因为哭的太惨而流下来的鼻水，小声询问道：“是浮寻山吗？”
  焦苓慈爱的摸了摸她的头，笑着点点头：“嗯。”
  “好，我去。”
  焦苓带着习瞿儿来到小溪边，楚俏身姿端庄的坐在一块大石头上。老成极了，一双清冷的桃花眼随着习瞿儿打转。
  “小瞿儿你过来，我帮你洗洗脸。等下师姐去翻下包裹，看下楚俏有没有多余的衣裳。看你身上都脏成什么样了。”焦苓招呼着习瞿儿过来清洗。习瞿儿脸上立马红云翻腾，有血污的掩饰，焦苓没看出来。习瞿儿快速的摇摇头：“不用了”
  “我包裹里有衣裳。”楚俏终于把目光从习瞿儿身上移开，转而看向焦苓师姐。
  焦苓翻了一个好看的白眼“知道啦姑奶奶。你们不要乱跑，就在此地等我回来，我很快就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