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打脸
“哥,这位是我们单位的老同事,以前我们俩在一个办公室。”
堂哥问:“噢,是这样,哥问你你是不是最近出了啥事?”
汪江玥瞪了张主任一眼,说:“张主任,现在是下班时间,谈工作干啥?再说了,这和我哥有啥关系?”
“我可是好心,出了这样大的事,担心你想不开,好心被你当成了驴肝肺。”
“到底出了啥事?我是你哥,说说心里就舒坦了。”
“哥,我真的没事。你还跳不跳了?不跳了我们就回家。”
张主任抢着说:“别,我在这等了你半天,好歹你也陪跳上一曲。”
“我那有那功夫,张主任,你是不是在背后看我笑话哩?”
“你这是啥话?你当不当局长和我有关系吗?我马上退休了,又不想求你办啥事?”
“是吗,我看你就是不盼我好,我也不稀罕局长这个职位,枪打出头鸟,也没啥意思。”
“你这是嘴硬,你可千万要想开些,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王江民那人善于耍手腕,好在你现在副职中排在第一名,这说明你还有东山再起的时候。”
“你们这是打哑语里,我都听不懂。这位同志,要不我们去找个茶馆聊一聊?”
汪江玥立即说:“哥,我们张主任的舞伴都等急了,你今天坐了一天车,也累了,还是回家早点休息好了。”说着拉了堂哥的胳膊就走。
“好好开导她,不要想不开。”张主任看他们走远了,还在后面喊。
“你这位同事真有意思,不过我看他是真的为你好。你不是在当局长吗?是不是职务变了?”
汪江玥叹道:“是啊,被人陷害了,把我弄下来,人家上去了,而且还是个特别熟悉的人,兔子不吃窝边草,被自己熟悉的人一脚踢下来,是让人想不通。”
“现在这种身边人现象太多了,往往都是越熟悉人越整人,叫人防不胜防,你现在是啥职位?”
“以前主持工作,现在只是副局长。”
“这也没啥,一个女同志能混到这份上已经不错了,不要奢望太高。”
“谢谢哥,我只是气他一直都妹子长妹子短的称呼我,竟然一下子把我从马上拉下来,然后自己骑上去了。”
“难怪你那位同事话中有话,说你想不开,想不开又怎么样,既成事实的事也没法改变。”
“哥,你放心,我肯定能想得开,当年我下岗卖过冰棍,吃过不少苦,混到这份上我已经很知足了。”
“那个拉你下马的人肯定是个特别有手腕的人。”
“是啊,其实我也掌握了一些他存在的问题,只不过我不想和他斗,官场上斗来斗去,也没啥意思。”
“你说的对,没必要给自己竖敌,人在做,天在看,凡事不可强求。”
兄妹俩说笑着回到家。
早上一上班,何小光主动把电话打过来问她是不是一晚上没睡着。
“怎么会?我是经历了大风大浪的人,王局长的可恶做法早有人领教过了,我这算不啥。”
何小光笑道:“果然是女中豪杰,遇到这样的事都能表现得宠辱不惊,佩服,佩服。”
“我这是阿Q自我安慰法,当的是流水的官,我看他王江民能一辈子坐在局长位子上?”
“风水流轮转,你也得让他感受一下当一把手的滋味。对了,你哥来了没?”
“人来了,我让他去公司找你?”
何小光笑道:“大可不必,这样,我去接他好了。”
“这乍能行?”
“乍不行,顾客是上帝,你哥来消费我的房子,我为他服务也是应该的。”
“好,价钱方面你一定得给他优惠,可不能被宰了。”
“你还真是不错,猪坚强。”
“我不坚强怎么办,总不能一哭二闹三上吊?”
何小光哈哈大笑,说:“早知有这么一天,我也不会推荐你当代理局长,没想到还真是打水一场空。”
“算是一场成长经历吧。”
“是不是你的局长当不成了?”母亲表情严肃地问。
“妈,我的事我心里有底,不用你操心。”
“我就说这两天我在院子里人看我的眼神怪怪的,原来是你被免职了。”
母亲竟然也知道免职的事情,可见时代在变,人也在变。
“妈,你还想让人家对你是啥态度?我告诉你,我当不当这个局长都和你没关系。”
“这到底是为啥?一天忙的脚都不落窝,最后连官位都保不住?这不是亏人哩?”
母亲一副伤心的样子,父亲在一边批评她:“我说,孩子他妈,女儿为这事都伤透了心,你不说两句好听的,还说这难听的话?”
“好了,我上班去了。妈,我看当副局长比代理局长轻松多了,我可以有更多的时间来管孩子,岂不是好事?”
局长任命的事落了地,好坏兼半,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好在,王江民还算是良心发现,在班子成员中她排在第一位。
王江民坐进宽敞的办公室,精神得不行,他先是给他老婆柳如花打了电话,对她的帮助表示感谢。然后来到汪江玥办公室,她很谦恭的站起身来,例行公事地向他问好:“王局长好,欢迎王局长指导工作。”
王江民看她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讪讪地说:“小汪,我将你在班子里的位次排在第一位,你满意吧?”
“谢谢,我无所谓,放在哪都行。”
“怎么能那么说,在班子里面,一个人的位次很重要,更何况,你是当过代理局长的,和别人不一样。”
“那可真得谢谢你。”汪江玥依然很礼貌地站着。
“你坐啊,尽管我现在当了局长,但我们的交情不变,你用不着这么生分,毕竟我们是从一个战壕里出来的。”
“不敢,王局长,我首先得恭喜你,升迁之喜。”
“你放心,只要我在这个位置上,你有需要帮忙的事情,我一定给你办好。”
“你老婆嘴上的伤好了没有?”
王江民愣了一下说:“谢谢关心,她那是小伤,不妨事的,早就好了。”
汪江玥笑笑,将眼光投向窗外,天阴着,飘着小雨。
王江民略显尴尬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说:“晚上一起吃个饭?”
“吃饭总得有个理由吧?是庆祝?”
“随便坐坐。”
“不必了,我还要给孩子辅导功课。”王江民笑了笑,她看不出他是啥表情。
何小光电话打过来,她立即给堂哥打电话,让他往大门口走,自己也下了楼。
她感到有些压抑,一座充斥着欲望和自私的大楼。她想出去透透气,出了大楼,她给办公室打了个电话,说自己有事早上要出去一下。
“你不是要上班吗?对我不放心?”何小光笑问。
“我哥买房子,我自然得陪着,现在到处都是奸商。”
“你这是在变相骂我?”
“不敢,你我可不得罪,我害怕等会在房价上你坑人。”
堂哥有些看不下去,说:“妹子,你说的是啥话?”
“我能说啥话,哥,你知不知道这个社会都是被他们这些人搞坏了。”
何小光笑道:“看,我就说吧,心里老大不自在了吧?连办公室都坐不住了?还装那门子猪坚强。”
“老何,你知不知道几分钟前,王江民到我办公室说了些啥?”
“他脸皮确实够厚,还好意思去你办公室?”
“象他那种没皮没脸的人,根本不知道啥是廉耻?”
何小光笑问:“他不会象我一样问你是不是昨天晚上失眠了?”
“这种话只有你能说出来,男人是不是最喜欢看女人哭?”
“不知道。”
她转向她堂哥:“哥,你呢?”
“女人哭有啥好的?人不是说笑颜如花吗?女人只有笑才显得美丽。”
“这一次,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看我的笑话,想看我哭。”
“你肯定让别人失望了,我还以为你会在组织部宣布的时候失态,所以我连会都没参加。”
“是吗?你没来开会是为了不看我出洋相?”
“是啊,王江民让张超给我打了几个电话,说这么重要的会议党委委员必须参加。”
“谢谢你的好意,我怎么可能在宣布人事任命会上哭?我即使要哭也只能是一个人的时候自己哭,可是你我说能哭回来吗?”
“笑话,机会只有一次,失去了就永远没有了。”
“我就是不服气,因为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就把我免职了,真让我失望。”
“这会想起来迟了,功课做到前面才行。我是过来人,可你就是不听。”
“这是因为我太相信邪不压正的说法,经过这件事,我对这四个字产生了怀疑。哥,你是老师,你评评这个理?”
“我是老师,平时只在三尺讲台上行动,面对的是一个个纯洁的心灵,妹子,经过这件事你哥挺佩服你的,组织上有组织的安排,我的意思你干好你自己的本职工作就行。”
“你这纯纯的阿Q精神,哥,我相信邪不压正。象王江民这样的人迟早会被组织看清他的真面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