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一章 回忆是苦涩的
“你快放开我！你这个登徒子！”
凤霞无奈的瞪着他，又气又怒，面对他的肆意调戏，她恨不得将他手给剁下来。
她还从来未被哪个男的这么调戏过呢？她恨不得喝他的血，吃他的肉。
她越是这么说，慕容湛就越是带着趣味的眼神看着她，
“以前我很排斥自己是慕容家的人，现在才知道，其实也是有很多好处的！譬如，可以搜集更多更好的材料做武器，还可以……”他上身微微前倾，在凤霞耳边低语，
“还可以给你打造专门将你囚禁在身边的金丝笼，让你一步也离不开我！”
“你敢？不要以为你是袭大人的弟弟我就不敢对你怎么样？惹急了我，我一样会杀了你！”
也许是他语气太过暧昧，又或许是她控制不住的心跳。凤霞说完就要用头去撞他，谁知却被他双手将她脸捧住，他柔软的唇瓣就这么凑了过来，将她出言不逊的嘴堵住。
刚开始凤霞紧紧闭着唇，嫌弃的往后退，他的手更快，按着她的后脑勺尽情的吻着她。
要不是之前她一直在慕容袭身边，自己又没机会接近她，他早就想这么做了。这个吻，他等了一年多的时间。
在门口远远站着的洛灵看到这一幕，嘴角微微勾起一丝弧度，心里替慕容湛高兴，没想到他强势起来，连凤霞都轻易拿下。
当初她还担心凤霞会武功，又对他那么排斥，如果她一直失忆，只怕慕容湛很难接近她。
洛灵正准备转身，慕容湛已经放开凤霞，满意的摸了摸她气红的脸和喘粗气的唇瓣，随后开心的转过身来，故作冷漠的一句话也不说。
似乎刚刚什么事都没发生。
他走向洛灵微微一笑，“让你看笑话了！”
洛灵难得一笑，语气中依然夹杂着忧伤感，“你就这么一直困着她？不怕她哪天趁你睡觉的时候，摘了你的项上人头？”
“呵呵，我倒是希望她来！只要她敢来，我就让她离不开我！”他自信的说道。
洛灵有些欣慰，“若是哪天你可以带着凤霞离开，还是早日离开这个是是非非的地方好！”
“我倒是看开了，其实慕容袭用凤霞威胁我回来并不想真正的想害我性命。现在我祖父年事已高，父亲早已经不再，偌大的慕容府家业只有他一个人支撑当然有些困难！所以我离不离开都已经无所谓了，反而是洛灵你，只要一有机会我劝你赶紧离开这里，有多远走多远！”
他好言相劝，两人一同迈着步子坐到了院内的石桌旁边。
洛灵看着远处还在挣扎的凤霞，眼神里流露出来的都是羡慕的神色。
“离开？哪有那么容易。”她语气中满是失落。
“只要你想，我可以帮你，我不想再眼睁睁的看着你在这里苦熬了，不值得！”他看着洛灵的眼神中带着淡淡的忧伤。
“我这一走，就成了梁国的逃兵，大勋国的罪人！我不想给焱惹麻烦，何况如今一年时间都不到！”
她微微垂下修长的睫毛，始终守着心中的信念。
“难道你眼里就只有夏侯焱吗？”也许是为洛灵抱不平，所以慕容湛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
洛灵抬起苍白绝色的面容，有些不解的看着慕容湛。
“还有那些我曾经犯下的错，那些被我害死的人，若是此番再因我的离去让更多人赴死！我万死不足以赎罪！”她语气轻柔，却饱含一种震慑心魄的力度。
“那你就任由夕月公主欺负你？你如今在这里步步维艰，好不容易出了冷宫，就不能好好想想自己？”
他皱起眉头，作为朋友，他不忍心看着洛灵走到那一步，更不忍心洛灵知道夏侯焱要娶夕月的真相后崩溃。
“我自己的命运在我出生的那一刻就决定了，逃不过的！在河西镇的时候，我本就该了结了自己，可是最后还是决定活了下来！只为用自己微薄的力量再帮他一把。”
当洛灵在黑袍男子那里知道当年自己如何出生之时，就已经对自己的生命绝望，五阴煞的命？
克父母？克兄弟？克朋友？克爱人？克自己身边的人？
呵呵，她的命如何能改？
改不了，她注定一辈子都要与孤独相伴，就算侥幸活下来，也只会害死更多的人罢了。
在心里自嘲一番，对命运充满绝望，曾经她还幻想着与夏侯焱长相厮守，如今就连伺候她的羞花都被自己克死，应了劫难！她又如何敢再与他厮守？
她怕，怕自己有一天会害死他，怕自己看着他的尸体躺在血泊中……
这种痛，她想想就觉得天都要崩塌了。
萧湛温暖的手搭在洛灵肩上，“洛灵，不要这么想，你该有你自己的路，你的命运并非不可更改！别忘了，当初你是如何让本快倒闭的春香楼变成汴京实力最大的青楼？你那么会经营，春香楼至今还在汴京独占鳌头，无人能超越！这就是你，洛灵！”
他眼里闪过一丝钦佩，“其实我更希望看到以前的那个你，没有那么多的牵绊，也没有这么多的束缚！什么事情想做就去做，杀人放火没有你不敢的！其实束缚你的不是环境，而是你自己！”
洛灵微微抬起头来，眼神中带着一丝感激，“可是……闭月羞花她们都死了，我……”
她本想说出自己陈洛灵的身份，又怕慕容湛害怕，所以也就三缄其口，将自己真正的身世咽了下去。
这件事她以前并未告诉过慕容湛，连凤霞都是不知道的。
“傻丫头，那些都是偶然，她们也是被人所害，又关你有何相干？不要太悲观了，其实命运都掌握在自己手里，你看我这种人都能当上兵部尚书，更何况以你的本事还有什么做不了的呢？”
他轻声安慰，语气温柔。
“你不一样，这些本来就该是你得到的，只是我……”她在慕容湛来梁国之前，就算出他会大富大贵，所以这一切，都是他应得的。
洛灵不一样，她是一个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将来的人。
“好了！也许你过阵子心情好些了就不会想这么多了。我今天给你带来了礼物，想不想看？”
慕容湛取回搭在她肩上的手，从怀中掏出一个木头人出来，木头人只比手掌长一点，是按照洛灵的模样做的，就连神韵，都刻画的逼真相似。
见洛灵的目光被吸引，慕容湛微微一笑，
“你别以为它只是个摆设，它可厉害着呢？”
他将木头人往桌上一放，伸出手指摸了摸它的脑袋问道“洛灵乖不乖啊？”
洛灵有些无语的看着他，居然会问木头她乖不乖？
起初，洛灵并未在意，而萧湛又自言自语道，“洛灵乖！”
突然，小木头人背上一个小方格打开，瞬间撑开一对翅膀在桌子上盘旋了几圈。
这一幕，就连不远处的凤霞都看的清清楚楚，此刻见到慕容湛如此用心的逗洛灵开心，不知怎的，心里竟五味杂陈，很是难过。
这个男人刚刚还强行吻她，下一秒又去哄别的女人开心？
凤霞只差抓狂，她发誓，一定要将慕容湛大卸八块才足以解恨，她的初吻竟然被这种花心大萝卜夺走？
是可忍孰不可忍！
萧湛余光中瞥了一眼凤霞，眼里倒比刚刚多了些趣味。
洛灵看着那可爱的小人儿在面前飞，心里阴郁倒是散了些，为了不辜负慕容湛的心意，她还是装作很开心的样子。
“这小人儿真的可爱，萧湛，你真是个天才！”
慕容湛收回凤霞身边的目光，站起身来伸手将那木头人的腿轻易抓住，随后又摸了摸木头人的脑袋，
“洛灵乖不乖？”
他又斜眼看了一眼洛灵，自问自答道，“洛灵不乖！”
果然，那小木头人背上的翅膀收起，就连打开的暗格此刻也瞬间关闭。
这一幕确实逗笑了洛灵。
“你这做的也太好玩了！估计就连裘师傅，也没有你这般刁钻滑头！”
洛灵忍不住调侃他一番。
慕容湛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能见到洛灵开心，他也就没有白做这个小人了。
他将木头人往洛灵手心一放，“送给你，以后你不开心的时候，都有它陪着你！”
这句话让洛灵想起了上一世的某个人来，那时候他虽然没有慕容湛的手艺，确也经常这么说。
“灵儿，以后你不开心的时候，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这个人便是李子轩，如今大勋的皇帝夏侯捷，洛灵不知道如今的他怎么样了？
李子轩为人单纯直性，虽有些小聪明，却在很多大事上少了主见。
不知道皇上这副担子，他挑着会不会觉得很累？
洛灵多希望，时间可以重来，让所有人都找回当初的那个自己。
手中的木头人勾起了她内心最珍贵的回忆，倒叫她感动不已，若是她还是陈洛灵，若是父亲的陈家庄还在，她会不会过得像以前那般快乐？
不知不觉，眼泪夺眶而出，滴落在木头人上，悲喜交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