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款
第八十五章巨款
小学生期末考试的时间不长, 一天时间就考完了。
虽然有点受拉肚子的影响, 但叶蓁蓁的水平摆在哪里, 考不了多差。
或许是太想知道成绩了, 他们学校老师批卷子速度很快。考完试才两三天, 各科成绩就陆续出了。
果然, 叶蓁蓁的每门成绩都是满分。
按说得了满分就该是第一名了吧, 可和上次月考一样，除了叶蓁蓁外，王可萱和江宇昂也是满分。
当第一前面加上“并列”两个字后, 含金量就显得没那么高了。
可邵佳敏她们还是觉得叶蓁蓁很厉害。
“我们四个这学期只有你考的比彭雨彤好。”放学的时候，田文香对叶蓁蓁说：“幸好有你，要不然我们就要‘全军覆没’了。”
叶蓁蓁笑笑没接话, 不明白她们为什么这样和彭雨彤较劲。
邵佳敏懊恼地说：“哎呀, 我就数学有一道应用题不小心做错了，扣了8分, 不然我也能得四百了。”
小学的考试就是这样, 在大家的知识水平都差不了多少的时候, 考验的不是智商, 而是心细与否。要是不小心马虎大意、一分之差就会落在别人后面许多。
叶蓁蓁小时候就经常马虎, 比如把“六十九”写成“96”啦，英语单词少写了一个字母啦, 等等等等。
现在她吸取过去的教训，交卷之前反复检查了好几遍, 确保了自己不会再犯这样的低级错误。
相比于考试之前的紧张, 期末考试结束之后就不用上课了。所有人都松懈下来，就是家长和老师都不好再对孩子们要求什么。
现在他们每天八点到校就可以了。等发完试卷、四科老师都讲解完了过后，他们基本就不用学习了。
进教室后不仅可以看漫画书，还可以在声音不大的情况下下四子棋。
所有同学都最喜欢期末考完试、放假前的这段时间。
虽说不用上课了，班主任老师却看起来比平时还忙。赵老师几乎每天都要开会，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寒假。
班级里不能没有人，赵老师就让邵佳敏把姜老师请来看自习。
结果姜老师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拿出下学期的英语课本，让邵佳敏抄在黑板上，让大家背单词，背完了还要听写。
同学们全都蒙圈了，私底下怨声载道。
但却不得不照做。
好在没过几天就要放寒假了。班主任的会开得差不多后，就不用再总请姜老师过来坐班。
这一天上午，赵老师敲了敲教棍，对大家说：“同学们，今天我们来抄写安全公约。昨天让你们带的稿纸，今天都带了么？”
大部分同学都说带了，只有极少数记性不好的同学发出一句哀嚎。
叶蓁蓁小时候也是个“马大哈”，经常是这部分忘带东西的倒霉鬼之一。
不过她今天记得带了。现在每天老师布置什么任务，她都会记录在自己的小笔记本上随身带着。每天列出1、2、3、4条，做完了就用笔划掉，十分清晰明了。
班主任照旧还是让字写的最好的江宇昂上黑板抄。
不过让叶蓁蓁意外的是，或许是为了节省时间，赵老师还点了她的名字，让她去黑板上抄后面的部分。
江宇昂侧头看了眼叶蓁蓁，问她：“你地方够么？”
他第一行已经写完了，因为不知道班主任会突然叫别人帮他一起写，江宇昂写得稍微有点长，超出了黑板的一半。这样一来，叶蓁蓁写字的空间可能就不足了。
叶蓁蓁还没回答呢，就见江宇昂已经拿起黑板擦，把他写长的部分擦掉了。
“额，谢谢。”其实他不这样做，她应该也是能写下的。
江宇昂没当回事，笑了一下就继续专心抄写安全公约了。
不知道学校是为了省复印费，还是让他们对安全公约的印象更加深刻，每年都要让他们手抄《安全公约》还有《小学生行为规范》。
叶蓁蓁以前可烦这些事了，现在却觉得挺好玩的。
她喜欢写字，就当是练字了。
等她抄完后拍拍手，走回座位的时候，叶蓁蓁忍不住抬头看了看黑板。
嗯……江宇昂的字体还是比她好看，看起来铿锵有力，颇具风骨。
而她的呢，虽说比江宇昂多写了十几年的字，这半年来也在书法班学习，但基础到底还是差了一点，有时候控制不好笔画的走向。
不过总体上看起来还是很工整的，就小学四年级的水平而言，已经是相当的出色了。
抄完安全公约后，下午，班级里召开了一个班会，专门用来表扬这学期表现优异的同学们。
叶蓁蓁的小红花原本是最多的，但王可萱是班长、江宇昂是体育委员，都有五朵小红花加分，叶蓁蓁身为小组长只有三朵。
好在她还是语文课代表，又加了两朵。王可萱不是课代表，就没有再加。
倒是江宇昂，他还是数学课代表，又有联欢会主持的活动加分，最后比叶蓁蓁这个重生而来开了外挂的，还要多三朵小红花。
叶蓁蓁只有大写的服气，并不觉得心里不平衡。谁让她懒呢，除非是自己特别感兴趣的，班里的活动她一向都不积极参加。
不过作为小红花第二多的人，叶蓁蓁也领到了奖品，是一个卡通图案的笔记本，叶蓁蓁还挺喜欢的。
明天就是实验小学的学生最后一天上学的日子了。他们家辅导班的宣传单前几天就印好了，已经让雇好的大学生在全区各大中小学门口发了不少。
叶蓁蓁放学的时候，就看到实验小学门口也有人发，甚至还有人发给她。
叶蓁蓁笑着接过了，没有说这是自己家开的。
回到关心班后，叶蓁蓁看了眼门口立着的辅导班宣传牌，满意地点了点头。
原本赵秋月他们想的是等开学后再正式开辅导班的，不过招聘大学生的时候他们发现，有很多来应聘辅导老师的大学生都是本地人，过年不需要回家。
受到启发的赵秋月，决定先开一个小型的寒假班，能赚一点钱是一点，就当为开学后正式开班做预热了。
反正房子就算空着，房租他们也要照交，不如先试一试能招来多少人。
在这几天里，他们先招聘了几个学习成绩优异的大学生。
他们本地的大学不少，离得最近的三所，一所是211、985的理工科大学，一所是普通一本的外国语大学，还有一所是三本学校。
通过这些日子的招聘，叶蓁蓁发现三本学校来应聘发传单的大学生最多，但应聘来当老师的却很少，可能是不够自信吧。
理工大学来应聘当老师的大学生共有9人，其中7个男生，2个女生，都是打算来教数学的。
外国语大学来应聘的有11人，其中10个女生，只有1个男生，基本上都是想教英语，只有个别女生表示教语文也可以。
在进行面试之前，赵秋月先在电话里问过了这些大学生的高考成绩和大学成绩。
虽然有人来自外省，录取分数线不一样，但学校的知名度摆在那里，大家的高考成绩都不错。
就算有人偏科偏得厉害，赵秋月也不介意。反正他们要的是专业人才，只要教的那科比较擅长就可以了。
至于大学成绩，虽然和高考成绩相比，对赵秋月他们来说没那么重要，但她认为有必要了解一下。毕竟从大学的自主学习的态度，能多多少少看出一个人的精神面貌。
在第一关，他们淘汰了两个大学挂科挂得比较厉害的大学生。要叶蓁蓁说这俩人也是实诚，其实如果隐瞒不报的话，他们也未必发现的了。
之后的第一轮面试是由赵秋月自己筛选的。有几个不善言辞，还有明显性格很浮躁的大学生，都被赵秋月委婉地拒绝了。
第二轮面试和当初他们面试书法老师时一样，赵秋月把叶蓁蓁带了过去，让大学生们给她讲课。要叶蓁蓁这个做学生的觉得讲得好，才能通过。
在这一轮他们就发现，有的学生虽然自己成绩很好，但不擅长给别人讲题，表达能力捉急。这样的人自然也被淘汰了。
经过三关筛选之后，一共有14人入选。其中有6人要回老家过年，不能上寒假班的课。至于其他八个人都说可以上寒假班的课，只要过年有假放就可以。
这些人里有6个教数学、6个教英语、2个语文英语都教。这样算下来，英语和数学还好说，教语文的太少了。
好在在这几天的家长电话咨询中，他们发现几乎没有人问语文班的情况，都是想辅导数学、英语或者小学生作文的。
作文班那里，赵秋月厚着脸皮提了两箱奶，去了自己的干妈家，请许老师出山。
许老师听说赵秋月两口子在创业，一口就答应了下来，连说没问题。不仅可以教作文，还可以教语文，只是只能教小学的，初中高中她就力不从心了。
有了许老师这个退休的优秀老教师作为宣传招牌，来咨询小学作文班的家长几乎都报名了，语文班也很快就报满了十人。
其中有两人想要单独辅导作文，但许老精力有限，赵秋月就把这两个学生分给了大学生。
虽说这些大学生都是兼职的，但他们家的辅导班一下子就多了十几名员工，这个事实让叶壮志不由得有一点小膨胀。
不过凡是和人打交道的事情，赵秋月一般都不让他做，怕他得罪人。叶壮志主要就是他们家负责跑跑腿、做苦力的。
放寒假前的最后一天上午，各科老师把让课代表们把印好的作业单发了下来。
作业量和上学期差不多。叶蓁蓁本以为年级升了一级，作业也要更多了呢，没想到老师们还挺人性化的，考虑到过年的因素，没有留太多作业。
中午同学们就放学了，下午是家长会。
叶蓁蓁的家长会大多是由妈妈来开的，这次也不例外。
叶蓁蓁放学后就直接去了关心班，正好遇到爸爸在那儿吃饭。
叶蓁蓁凑到爸爸旁边去问：“今天下午好几个学校都开家长会呢，爸爸你和周阿姨的电话又要被打爆了吧？”
叶壮志听了颇为得意地说：“这回发这么多传单，就我和小周两个肯定接不过来。所以我和你妈妈商量了一下，在印广告的时候写了几个小老师的电话，该怎么说我们都已经提前教好了。”
“这个主意不错，怎么没告诉我呀？”叶蓁蓁半真半假地开玩笑说。
叶爸爸笑骂道：“你这个小祖宗，爸爸妈妈要做什么事情，还得全都向你汇报啊？”
叶蓁蓁嘿嘿地笑了两声。
“你看见门口的招牌了么？‘真心辅导班’，还不错吧！”
叶蓁蓁点点头说：“是挺不错的，竖着的招牌很显眼，又不挡道。只是咱家的门面看起来有点小，广告牌和招牌挤在一起，看着有一点小家子气。”
“那又有啥办法，地方有限嘛！”
地方大、地段又好的门面房不是没有，只是太贵了，他们现在还租不起。
叶蓁蓁嗯了一声问：“爸爸，你和妈妈打算给这些来当老师的哥哥姐姐开多少工资啊？”
妈妈召集录取员工培训的时候，叶蓁蓁没在场，所以不太清楚。
“一对一都是五五分的。”叶壮志显然觉得给多了，“但是没办法啊，一对一赚的太少了，要是不多给他们一点，这些大学生还不如自己做家教去呢。”
大学生在他们这里一对一辅导，主要好处有两个，一个是不用自己招生，另外一个就是安全，不用到别人家里去。
叶蓁蓁想了想说：“其实就算是五五分，他们赚的也不多呀。他们都愿意么？”
叶壮志点头道：“他们能理解的，毕竟我们前期招生、租用场地都花了不少钱，而且他们现在也不是什么名师，哪儿要得出高价？你妈都和他们说过了，要是学生的成绩提高了，就算作他们的业绩，以后的课时费是会一点一点涨的。”
趁着赵秋月不在，叶壮志偷偷和女儿抱怨：“有些事你不知道，其实咱们招生不只是印传单花钱，这不马上要过年了么，你妈给那些帮咱们发过传单的老师一人一张一百块钱的超市购物卡！一下子上千块就没了……”
叶蓁蓁听了暗暗吃了一惊，但随后又觉得妈妈这样做很对，毕竟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哪里能让人家老师白白帮他们的忙呢。
“咱们辛苦了将近半年，好不容易存了八千多块钱，结果这些天又是装修、又是买东西、又是招人、又是送礼的，一下子就花光了，就剩两千多块钱了。你妈还说为了管理这些小老师，要买一台笔记本电脑，专门放在关心班登记用，真是不把咱家钱花光不算完。”
“妈妈想买笔记本？”叶蓁蓁听了这个消息倒是挺开心的，“真的吗？什么时候买呀？”
“本来我俩上次去市区，她就想买了，不过我拦着没让，毕竟现在资金太紧缺了，我们得先收来一些学费才行。”
叶蓁蓁想了想，说：“咱们关心班不是有好多学生家长，希望咱们能开到年前一个礼拜么？这又是一笔收入吧？还有书法班，不管这次新招生情况怎么样，以前的学生还是会继续学的呀。”
“是这么个理，可是你别忘了房租、水电、买菜还要花钱。咱们手里至少应该有三千块钱的救急钱。”
叶蓁蓁瞄了爸爸一眼，不怀好意地问：“爸爸，虽说咱家公共账户只剩两千多了，但是你的小金库……应该还有不少吧？”
“你这丫头，就知道向着你妈，从你爸这里抠钱。我哪儿有什么小金库啊？每个月摩托车要加油，还要买烟，家里的水电和保险也要我交，我哪里还有什么余钱。”
叶蓁蓁笑而不语，前世她上高中的时候，曾经看到过爸爸的小金库，数额还不少呢。爸爸这么抠，却攒不下来钱，怎么可能啊？
只是叶壮志这个人吧，手里有钱才能有安全感，叶蓁蓁也不好把他逼得太紧了，只是随口问了一句就没有再提。
家长会开完之后，咨询和报名电话就陆陆续续地打了进来。
听说他们放寒假还开托管班后，好多家长都给孩子报了名。
虽说他们暂时只打算报寒假班，但叶家人有信心，开学后也能尽可能地把他们留下来。
几天过后，市区主要的几个小学都放假了。原本在他们托管班吃饭的学生有一半都回了家，幸好新招来了一些学生，才勉强维持住原有的规模。
对于这个结果，赵秋月可以说是早就预料到了。毕竟有很多人家都是一放寒假，就把孩子送到了爷爷奶奶或者姥姥姥爷家，不需要每天特意跑来他们这里吃饭了。
选择继续来他们托管班吃饭的，大多是家里老人帮不上忙、夫妻俩工作又忙的。其中不止有育英小学的学生，还有几个外校的学生，因为家住得近，所以也报了名。
除了托管班外，其他班级的招生都意外的顺利，让叶蓁蓁一家三口先是大大地松了口气，而后又感到惊喜不已。
或许是因为“真心”这个牌子现在渐渐有了点名气的缘故，他们的书法班招到了不少新生。原本不足十人的班级，现在一个班就有了十几个人。
为了保证教学质量，赵秋月决定把班级一分为二，分成两个小学班和两个初中班。上课时间分别是周六、周日的上午，方便孩子们选择。
至于辅导班的招生情况就更好了，不仅许老师教的小学作文班和语文班轻轻松松地招满了十人，另外小学英语班和初中数学班也都分别招到了十几个人，足够他们开班了，而且还能分别拆成两个班。
初中英语班招的比较少，只有五个人，不过赵秋月还是决定开班。反正就当做是前期积累了，只要付得起老师的工资就好。
不过或许是语文辅导见效慢、他们这里又没有名师的原因，初中和高中语文班干脆没人报。
高中英语班有两个人报名，数学班有六个，都是想要单独辅导的。
老实说，专业为小学语文的赵秋月，这几天算账算得头都要晕了。
从总数上来看，截止到开班前，托管班、书法班、辅导班加起来，他们一共收到了五万块出头的报名费。这还是在辅导班给了很多优惠的情况下的收入。如果按照原价收费的话，他们应该能收到六万块左右的报名费。
这笔“巨款”让叶家人激动不已。
除去寒假这两个月的房租、给老师们开的工资共计25000余元，他们还剩下24000多块钱。
当然了，这两万多块钱并不是纯收入，他们还要买菜、交各种费用，广告费也没有计算在内。
不过就算这样也可以初步确定，他们这两个月差不多能赚一万多块钱。
叶壮志高兴坏了，简直就是狂喜。
所以在赵秋月提出要买电脑的时候，叶壮志不仅没有反对，还很积极地帮忙挑选。
最后他们花两千多块钱，买了一个价格适中的小笔记本电脑，放在关心班使用。
没办法，现在赵秋月的本子都要记乱了。她需要一个电脑来帮忙整理和登记学生的报名情况。
虽说招生暂时告一段落了，可他们一家人并没有忙完。和当初关心班开班时一样，他们要统计孩子们的口味，给每个人建立一个小档案。
不过和当初不同的是，这回他们不用让家长手写了，一个一个登记在电脑里就可以，这样还能节省一点纸张。
周阿姨不大会操作电脑，所以这回放寒假的叶蓁蓁就派上了用场，充当起了他们家的打字员。
在与丈夫商量过后，赵秋月按小时计费，每个小时给叶蓁蓁20块钱的工资。
叶蓁蓁现在一心等着自己的稿费呢，根本看不上这点小钱，她主要还是想给家里帮帮忙。
除此之外，他们还要登记新招聘的这些员工情况，还要印发许多许多辅导班的卷子。
他们计划的是20号开班，上十五天课，中间休息两天，然后在过年前的五天结课休息。
为了直观地测试学生们的水平，赵秋月让大学生们以市场上的教辅材料为参考，每人出了一套卷子，作为摸底考试使用。
等考试结果出来后，她就让这些老师在课后把学生的情况记录都建立文档，存在了电脑里。以后学生有什么进步，都填好日期、存在这个文档里，方便赵秋月他们随时查看。
这个主意还是叶蓁蓁出的，虽然愣一看有点麻烦，但却能不用见面，就知道每一个学生的学习和进步情况。
这种模式有一点像她在国外做护士时，每个班都要写的病人情况记录，是一种个性化教学的体现。家长们听说后，都觉得“真心辅导班”是真心为了他们的孩子着想，和别的只知道赚钱的机构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