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秋水若伊人
第一百七十六章秋水若伊人
“不行，我不能输，我决不能输给他！”渡边一雄在叫嚣，不过，他却感到自己是那么的无助。
不知什么时候，喧嚣的风雨竟然平息了，然后，在渡边一雄的身边出现了一个人。
渡边一雄弱弱的抬起头，“山竹君，你，你不可以这样。”
山竹轻轻摇摇头，“不，渡边君，我没有选择，我们不能失去你，因为，你才是我们组织的希望！”然后，他转过身，他的面前的空间正在崩塌，他轻叹一声，“渡边君，我们都错了，我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这或许就是一个阴谋。”
渡边一雄惊恐地说：“阴谋，你是说，那个普修斯梅米。”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因为他的介入，我们已经陷入了杀戮的深渊。”山竹的脸上一片痛苦。
“不，山竹君，你难道后悔了吗，我们没有错，从来没有人可以利用我们，我们才是这个世界上最优秀的。”渡边一雄声嘶力竭的大喊着。
山竹不再说话，因为，无边的能量已经压得他喘不过气，他努力向渡边一雄挥挥手，意思是让他快点离开，自己来掩护。
“嗤嗤！”山竹的衣衫在一寸寸的消失，接下来是他的头发。在强悍之极的能量割裂下，山竹几乎没有一点反抗之力，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一切被无边的能量所吞噬。
这是怎样的能量啊，山竹从来没有见过，不，他甚至没有想过，自己竟然毫无还手之力。
山竹的目光变得飘渺，他发现自己整个人正在逝向另一个空间，这个空间注定是他的噩梦。
然而，这时候，小山却停止了，因为，他忽然发现山竹的前方出现了一名女子。
他疑真疑幻，竟然茫然地叫了声，“娟姐！”
的确，眼前这女子长的实在是太像明小娟了，无论是她的相貌，还是她的气质，都是那么的神似，但是，小山却知道，她绝对不会是明小娟，因为，她的眼并没有看向自己，而是关切地望向身边的山竹。
女子轻轻扶起山竹，她的声音一片空蒙，“山竹遥遥意翩翩，苦海不渡亦无边。良人已逝情未了，往事何曾随云烟。”
小山一阵茫然，这女子所吟的诗句他依稀听明小娟唱过，只是他没想到，前两句竟然是寓指这位山竹与渡边家族，当然，它又是一语双关，意思是我像那山上的竹子一样在苦苦的等着遥远的你，可是你真的不敢渡过那无边的苦海吗？后两句饱含着对逝水年华的追忆，让人不忍卒听。
曹露云怔怔地站着，喃喃地说：“魏伯母，怎么会是你！”
“魏伯母！”小山如被雷击，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明小娟的母亲赵秋水会出现在这里。
这时候，华洪山正在指挥水手们靠向货轮，出了这么大的事，他怎么可能让货轮随便逃逸呢？
两船刚刚靠拢，李娜便扶着曹露云，跃上了货轮，何向阳，汪豆豆紧紧地护在她们身边。
山竹痛苦的埋下头，他不敢正视赵秋水那如秋水一般盈盈的眼眸，几十年前，他不敢，几十年后，他依然不敢。
“山竹，你变了。”赵秋水的声音异常平静，“这么多年，我以为岁月可以带走仇恨，带走思念，带走痛苦，带走一切的一切，可是，今天我才知道我错了，为什么，你依然会背离我们当初的誓言。你说过，你从此会不履大陆寸步，你不会再让我看到你，可是，你为什么还是出现了，而且带着满身的血腥出现在这里。山竹，你知道吗，当年就是因为你的自私，很多人因此失去了他们的妻儿，他们的亲人。我以为，岁月会让你忏悔，让你醒悟，可是，我真的没想到，你依然走在那条不归路上，为什么，你告诉我，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
山竹的头越埋越深，他的身体在颤抖，“秋水，我求你不要再说了，我对不起你，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我背叛了你，背叛了我们的誓言，我不该出现在这里，更不该发动这一场风雨，我已经害了很多人，我手上布满了血腥，我就是一个罪人，我根本不配让你记着我，秋水，忘了我吧。”他忽然纵身跃起，落向了滔滔的呼伦贝拉河。
“山竹，你原来宁愿死了也不想面对我，我，我难道就那么不值得让你留恋吗！”赵秋水默默地望着奔腾的河水，她的眼中没有泪，有的只是执着。
然后，她淡淡的看了一眼小山，没有说一句话，而是奋身一跃，也与山竹一样投入了滚滚江流之中。
小山大喊一声，“伯母！”也随之跃了下去。
曹露云一把没抓住小山，她恨恨的大叫，“小山，你给我回来，你凭什么抛下我，我，我恨死你啦。”
李娜现在已经极度虚弱，在没有服食星红草的情况下，刚才的一击已经让她严重透支，现在，她只能紧紧地抱着曹露云，“小云，你要冷静，小山他不会有事的。”
何向阳略一沉吟，立即将一个集装箱震碎，然后，他将那些木板全部抛下，“娜姐，小云，你们放心，我去找小山。”
“何大哥，小心！”曹露云只能对着奔腾的河水无奈的大喊。
然而，江水滔滔，夜色苍茫，哪里还有他们几人的影子啊。
小山身在半空，便凝起真元向下狂泻，然后，他整个人紧贴水面向前掠去。他的神识之中隐隐出现一个人影，婀娜多姿，那是赵秋水，然而，他却无法感知到山竹的一丝能量波动。他想，这应该就是东瀛的忍术吧。
很快的，赵秋水的身影已经跃上江北岸，小山心想，莫非赵伯母她知道那个山竹的行踪吗，要不然，她怎么会毫不犹豫地上了岸呢？
不知为什么，小山实在不愿意去直面赵秋水。这时，他发现何向阳也跟着自己上了岸，他忽然很担心曹露云与李娜，便传音给他，“何大哥，我这里没什么事，请你回去，好好地照顾小云与娜姐。”
何向阳想想，以小山现在的修为，确实已经没有多少人可以威胁到他了，那个渡边一雄虽然已成惊弓之鸟，但是，东瀛的人一向诡计多端，还是多加提防为好。于是，他便向小山挥手告别。
赵秋水的身法很快，而且很美，小山一阵恍惚，他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老庄的浓情心法，当然还有他所讲的那个故事，“佳人折桂枝，逾墙应有时……”他几乎要高声的吟诵起来，因为，他赫然发现，赵秋水的身法正是这浓情心法。
渐渐的，赵秋水已经进入了前面绵延的群山之中，小山有点犹豫，是不是应该跟踪下去。但是，他的心中却隐隐有一种期待，所以，他依然慢慢尾随在赵秋水的身后。
赵秋水的身法好快，不过，小山总能从中找到老庄浓情心法的影子，那一步步不正是对那些招式最好的诠释吗：“倚门盼君至，相聚情依依，对月诉相思，执手意迟迟，何当重盟誓，两心有先知。惊雷阻花期，双宿分东西，心心报君痴，……”
但是，小山有时候也感到迷惘，因为，赵秋水的身法虽然与浓情心法若合符节，却又有很大的变数，更主要的是，她的身法比老庄所传的要丰富得多。
也正因为这浓情心法的诱惑太大，小山才会一步步的追随在赵秋水的身后。
不知不觉，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赵秋水一直没有停留，同样的，山竹也一直没有露面。小山估计，他们最少已经走了几百里的路程，他终于有点怀疑，赵秋水是不是有意引自己到什么地方去的。
当然了，经过这十几个小时的跟踪，小山惊喜的发现自己的浓情心法竟然有了长足的进步，特别是，他对于老庄没有提到的那后几式，也隐隐有了一些眉目。他再以之与游龙戏凤的心法相对照，大有豁然贯通之势。他自问，如果现在单单以身**，只怕老庄与宁宏祥他们都要比自己稍逊一筹了。
再往前走，是一望无际的黄土高原。小山眼见赵秋水孤单的身影在黄土高原上渐行渐远，他不由迟疑地站在高原的边缘，实在不知是不是应该继续跟下去。
他其实并不担心曹露云他们，有何向阳这个超级强者守护在他们身边，他们相对来说应该是安全的。甚至于他也不再关心那位山竹了，他现在最想知道的，也许就是赵秋水为什么会将自己引到这里吧。
然而，就在小山刚刚停下来的时候，却忽然发现赵秋水无比优雅的转过身来。她如秋水一样明净的双眸正在注视着他。
“伯母！”小山努力想平息自己激动的心情，但是，他还是无奈的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有一丝的颤抖。
“好孩子，你过来吧。”赵秋水的声音竟然充满了柔情。
小山心中一动，他几乎要怀疑赵秋水与明小娟是不是母女关系了，看她们的样子，他认为，她们更像是姐妹。他被自己这样无厘头的想法吓了一跳。
不过，小山还是一步步慢慢地走向赵秋水，就像是一个在母亲面前犯了错误的孩子。
赵秋水轻轻点头，“孩子，你这身法不错，是那个人教你的吧。”
小山自然知道赵秋水口中的那个人指的是谁，他点点头，“嗯”。这时，他已经来到了赵秋水的身边。
近距离的观看，小山差点又失声叫出“娟姐！”
赵秋水轻轻一笑，“孩子，我知道你一定是认为我很像我们家小娟吧。”
小山点点头，又是轻“嗯”一声。
赵秋水向小山伸出手，“孩子，我知道你一定有很多话要问我，那么，好吧，咱娘俩边走边聊吧。”
小山有点迟疑，最后还是将手伸给赵秋水，“伯母，你引我到这里来，绝不会是单单为山竹君打掩护吧？”
赵秋水拉起小山，慢慢的向黄土高原的纵深走去，一直走出十多里，她这才轻叹一声，“孩子，你果然很聪明，是的，山竹君并没有上岸，他是东瀛的忍者，他可以在水中潜伏很长时间。不过，你放心，他是绝对不会再对你们构成什么威胁了，最起码现在不会。”
“看来伯母很了解这位山竹君啊。”
“是的，孩子，有些事并不是你想逃避便能逃避得了，比如你与曹小姐，与我家小娟和青青那丫头。所以，有时候，我们必须要面对，哪怕你打心眼里不想面对她们。”
“这，伯母，我，我……”
“好啦，孩子，咱们今天不说你的事，咱们说一说往事吧。”
“往事？”小山有点恍惚。
赵秋水的脸上却是漾起一片淡淡的红晕，她的声音很轻，很柔，“孩子，我知道那个人一定对你说了我跟他的事。”
小山没有回答，而是轻声长吟，“秋水望断，伊人独憔悴，琉璃易碎，谁为谁泪垂！”
赵秋水颤声说：“他，他居然并没有忘记我们的誓言！只可惜，空对秋水独凭栏，夜半谁解罗衾寒。寂寞今生无处望，风流失落云水间！”
小山听赵秋水的声音竟然有些哽咽，想是她想起往事种种，止不住潸然泪下。只是，他想起老庄所讲的那个故事，分明是赵秋水在捉弄于他，现在她这样，未免有点惺惺作态吧。
“孩子，你是不是觉得伯母是一个很不负责任的人。”
小山茫然的摇摇头，实在不知道怎么来回答。
赵秋水淡淡的说：“孩子，如果现在我来问你，让你与我家小娟成亲，你会怎么想？”
“啊——”小山大惊失色，他再怎么想，也不会想到赵秋水会忽然问出这样一个奇葩的问题。
“孩子，你别紧张，我只是随便问问。”
“伯母，请恕我直言，我，我虽然很爱娟姐，但是，我暂时还不想与她在一起。”小山期期艾艾地说着，他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来表达。
“孩子，那么，让你与青青，或者是曹小姐她们任何一人走向婚姻的殿堂，你愿意吗？”
“这，这……”小山更加感到无言以对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圣迹说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