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2 东线无战事

  101号雷电迅速向大致方向飞去,上校没有事先建立任何的导航线路,只是一路靠着自己的双眼搜索山区。其实无需太多的情报,敌人的武装直升机再怎么鬼鬼祟祟,但是万变不离其宗,一定是围绕着,那片挡住梅内亚姆进攻部队去路的突出阵地而来的。
  预警机一直无法看到山区的低速目标,上校也并不太指望它。他慢慢降低高度,希望找到蛛丝马迹,可惜他现在搜索的目标,飞并不会在空中留下显著的白色航迹。上校小心调整姿态,四面观察,双方反复争夺的战线就在下方,随时可能会有导弹冒出来。
  雷达告警设备不时探测到地面防空武器的搜索雷达,他不想招惹他们,于是小心地避开这些危险的方向。转弯时,雷达告警器突然发现可疑的,无法分析的雷达信号,是毫米波,某种搜索雷达。与高射炮的系统兵不一样。他预感到了有什么新玩意儿出现了,不过长弓阿帕奇此刻应该已经看到自己了,所以必须小心些。
  雷电故意转了一圈,没有按着告警器探测到的方位直接扑过去。那部雷达主要搜索地面,但是兼备360°对空搜索能力,确实是一件麻烦的事情,一旦敌人打定主意躲起来,山区对他们是有利的,该怎么动手?
  此时,躲在山里的印度飞行员,正浑身冒着冷汗,警惕地盯着几公里外掉头呼啸而过的战斗机,有一刻飞行员认为敌人已经看到自己了,一场鱼死网破的战斗不可避免,但是敌机突然就掉头走了,似乎只是在这里瞎转而已。不过,他可不敢大意,悬停在山脊后面水平转动着,紧跟着战机的动作。飞行员的手放在发射按钮上,如果那架孤独的战斗机继续靠近,他可以发射2枚毒刺导弹偷袭一下,然后不管打没大招,他可以迅速下降到谷底躲避起来。
  就在刚才,他还在等待着队友从侧面对敌人坦克群展开屠杀,突然间雷达就发现了空中的可疑目标。旋翼上这部可笑的毫米波火控雷达,虽然会导致飞行性能下降,不过现实证明它是多么的有用,这个设备除了对地引导反坦克导弹之外,还能对空搜索,尽管距离不是很远几乎和视距重合,但是直升机周视的视野太差,需要它来弥补。只可惜直升机上只有孱弱的毒刺导弹,否则就可以在更远的距离上展开先发制人的攻击。
  眼看那架雷电消失了,飞行员突然想起自己的同伴还处于危险中,于是呼叫2号机放弃攻击,立即撤回来。但是甚高频通讯一时无法联系到队友,其在显示器上的位置也一直停留不动,表明数据链通讯也中断了一会儿了,对于山区作战而言而言,这算是常有的情况。不过,如果2号机按照原计划的路线行动的话,很有可能会被那架敌机发现。
  由于雷达告警设备无法测距,所以萨米计划贴着山绕一个大圈子,不动声色地确定那部雷达躲藏的大致位置,然后发起突然一击。他一路盘旋,看到山后面正在集结的坦克,炮口都指向东方,显得反常。还没有搞清楚是怎么回事,迎面就看到了一架同样贴着山绕过来的直升机,显然正准备偷袭坦克。
  双方隔着几百米打了照面,都吃了一惊。雷电迅速拔起,以躲避敌人可能的迎头攻击,而阿帕奇直升机并没有利用平台稳定外加头盔联动机炮的优势,抢先开火,显然措手不及。
  这架直升机上没有顶部的雷达,显然与上校之前的判断有差别,不过管不了了,撞到枪口上算他倒霉。
  印度飞行员按照直觉行事,一头扎下山谷企图躲避。萨米按照黎明时击落米35的经验,利用筋斗掉头向下,在目视范围内搜索敌人。那架笨拙的直升机左右腾挪躲闪,企图摆脱跟踪。可惜萨米的高度不足,无法完成瞄准,但是足够吓到对手。阿帕奇慌不择路,选择绕过山逃跑;它硬着头皮从一个连的坦克眼前侧转飞过。下方的坦克迟疑了一会儿,没有想到敌人突然以这种方式降临,然后开始用顶部机枪反击,旁边的步兵也使用突击步枪开火。直升机冒着密集的弹幕飞过这片阵地,过程异常地漫长,期间侧面装甲和旋翼被各种口径弹药击中了几次,好在皮糙肉厚,没有打穿。如果不是那架战机干扰,它本该从容在12.7毫米机枪射程外从容发起攻击,利用激光制导炸弹将那些坦克一一摧毁,然而现在尽然陷入了如此狼狈的境地。
  飞行员不时转头查看后方,不过向后的视野非常不好,一时看不到那架雷电跑哪儿去了。他知道速度上吃亏太大,索性继续冒着附近零星的射击,向下猛冲,不时转动机身,试图看到后面的情况。
  萨米在空中看到直升机一路下降逃走,他一时无法使用漏斗状的雷达准星捕捉目标,于是凭着感觉进行扫射,密集的弹着点就落在目标身后,打得附近山石迸裂;雷电从一公里外追到2百米内,眼看着弹幕即将追上敌人,才被迫拉起,以免撞到山上。
  目标速度太小,射击时机稍纵即逝,他确实有些不太适应。雷电战机再次盘旋一圈回过头来,山谷里已经布满了印度直升机发射的曳光弹,目标看不见了,敌人大概是利用小半径转弯,甚至是悬停的能力,直接躲藏白色烟雾中,等待危险过去。
  由于视野不清,萨米再次错失机会,他只能选择垂直拉起,随后在漫长的筋斗过程中观察下方。这次他在山谷中看到了飞转的旋翼,敌机正紧贴着地面,一路向南逃窜,显然以为摆脱威胁了。他没有再次使用机炮,那架直升机给他的感觉挺结实的,他选择使用导弹搜索敌人热源,以避免了敌人察觉到威胁,再次反制。一直追到500米距离,导弹导引头锁定了目标。上校发射2枚导弹,眼看着导弹直追上去,炸掉了一面挂架和尾梁,看着直升机坠落到地面。萨米看得有些入神,拉起有些晚了,巨大飞转的旋翼被爆炸抛向空中,差点砸到雷电。
  上校飞到较高的空域时,那架携带毫米波雷达的阿帕奇直升机消失了,也就是说坦克手的威胁暂时解除了。这次作战,他始终没有抛掉油箱,目前燃油足够,还可以在这一带多转几圈。
  阿萨姆战场的巨大包围圈里,大量意志消沉的印度陆军被迫露宿在恶臭的沼泽以及布满毒虫的原始森林里,雨水导致凌晨时丛林地带水流四溢,根本无法搭起帐篷,为了防止被无人机盯上,军官们每过一会儿就会下达盲目的转移命令,而伤员们只能躺在担架上等死。十几个小时以来,大部分人都没有得到食物,绝望情绪开始积累起来。
  中国军队的炮击打了一会儿突然停了,新的传闻在部队里流传开来,其中最重要的一条是,上级可能要与中国人谈判了;当然谁都知道,在眼下这种境地里,除了投降,其实没有别的话题好谈的。一些人偷偷地想,如果谈的快,或许还来得及从中国人那里得到一些药品来救伤员,但是没有人敢说出来,桑帕尼失踪后他的余威仍在,之前很多人就是因为发发牢骚就被军事法庭,以叛国罪,非常草率地判处了死刑。
  另一个传闻是早上56师的一个营,打着白旗走出森林,向解放军投降了。30分钟前,在对方的广播里已经可以听到这个营的营长的声音,他没说太多,只是谈到了投降就有食物,抵抗已经失去了意义,不如多考虑家人。
  林淮生和秦东辉一直猜不透昆塔将军还在犹豫什么,最坏的打算,敌人提出谈判只是某种缓兵之计?在昆塔主动要求停火后,就迟迟没有下文了。这边丁克广已经准备好,如有必要,他将带上电台,亲自穿越战线去谈判了。
  “会不会又有变化?”秦东辉说道,“敌人还想固守待援?”
  “没有粮食,他能有什么变化?20分钟前,23师又后退了4公里,彻底跑出我们火炮射程了,根本不构成威胁。”
  “那这个老狗日还在等什么?”
  “印度高级军官的想法,有一些不是你我可以理解的。”
  “不行,再不答复,就继续炮击,我们不是好糊弄的。”
  “还是等等吧,铁路线刚刚被游击队破坏了,有70吨弹药和其他物资还在路上。”
  林淮生摇头道,他修通的铁路只走了1回,就被一股没有肃清的敌人给炸毁了,目前工兵正从附近复线上拆铁轨修补,大概一个小时后能够修通,即使那样,这条铁路的运力,也只能回复5分之1。
  “我倒是觉得可以拖几天,饿上一阵子他们就老实了。”林淮生突然语出惊人。
  “还在怕俘虏太多,后勤吃不消?”
  “一旦受降,战俘就是我们的负担,国际红十字会要求调查、探视;饿死在那边,就完全是印度军方一意孤行的责任。对我们的宣传也有利些。”
  “呵呵,食物可以空投,十万人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
  秦东辉轻巧地说道。作为一个师级指挥官,他倒是很少从全盘的角度,统筹考虑问题,这一点林淮生与他不同,林不光考虑眼前的后勤,还有其他一些问题。
  “报告首长,对面有回复了,就在我们规定的频道上。”
  “说了什么?”两人一齐急切地问道。
  “昆塔中将要求对等的,有尊严的谈判。”
  “他这是什么意思?”秦东辉一脸疑惑,显然没搞清楚对等是什么意思。
  “呵呵,就是说,昆塔中将要求向一个地位对等的人谈投降。丁克广同志的军衔太低,恐怕不行了。”林淮生解释道。
  “原来这个孙子墨迹半天,是在考虑这件事。没关系,告诉他这里有一名少将等着他。”
  双方很快在频道上约定了第一次代表碰头的时间和地点,就在解放军战线后的一座小学校里,时间为1小时后,谈判期间,印度方要求解放军承诺不进行任何炮击和空袭,也不单方面接受自行投降的印度部队。前面的都没有问题,最后一条林淮生只是含糊答应下来,但是没打算照办,现在主动权在握,他不想太迁就对方。早上以来,零星穿越战线投降印度兵已经有一千人规模,个个都跟恶鬼投胎似的。
  双方的这些电台里的交谈,很快就被包围圈外几十公里的印度部队监听到,23师的电子侦察部队,也在一直约定的频道上监听动静,随时向后方报告,由于没有任何的加密,以上内容被同步传达到了新德里。
  辛格一直在国防部整理各种情报,他必须在夜间的例行会议上,与战争内阁的各色官员讨论当天最新出现的情况,其间还得和钱德拉那样阴损无耻的动摇分子展开辩论,准备工作必须细致。
  上午的时候,梅内亚姆将军那里传来了令人振奋的消息,经过几天的激战,巴方在拉瓦尔品第的攻势迅速转变为一场大败。将军报告说,敌人在伊斯兰堡外围损失惨重,大量的装备被丢弃,目前主要攻势被化解,部队正在仓皇后撤中;这次的损失将导致敌人在明年春季前,不可能再发动任何像样的反攻。
  辛格将北方司令部估算的敌人损失数字,往大了修改了一些,准备在晚上的例行会议上拿出来敲打官员们日益滋生的失败主义情绪,最近各种消极的观点的市场正在扩大,很多人认为印度不能打了,那是总理最为担心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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