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让她如意
“我要是怕他就不会来!”
“这倒是,早就听说你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不过我一直觉得,其实你也就是个表面硬!”那人还是笑,对傅忻寒,所有人都以为是因为濮阳雪他才有今天。
其实不然!
他并不需要濮阳家为他做任何事,他甚至不会去濮阳家吃饭之类,除非是濮阳雪父亲找他吃饭他推不掉才会去露面一下,否则绝不会去。
他这些年是靠自己,当然也有恩人,但是并不是什么恩人都可以是他傅忻寒的。
“濮阳家不会一直得势。”
那男人听了他说这话有回头吃惊的看他,眯着的眼里尽是浑浊:“什么意思?”
“你在他手底下干了那么多年你不了解他?”傅忻寒继续说道。
那人转头,正在思考中。
傅忻寒看了何醉一眼,只听何醉虚弱的声音:“害人者终被人害!”
她还是不服气,她死都不服气。
那男人听何醉还敢嘴硬:“女人,你很有种啊,被打了那么久还敢在这儿跟我猖狂?”
那男人掂量着手里的绳子,已经染了血迹,但是看着何醉那不服气的样子,然后傅忻寒朝着他投去冷鸷的目光。
他点点头,倒是给了傅忻寒点面子,但是转头就又发了狠:“现在既然已经这样,那你们俩就一起上西天吧,别的事情我也管不了,但是当初接到的命令,如果事情暴露,那你们谁都别想活,否则我就得死。”
所以那个人为了自己活当然会杀死别人,是个人就会做出的决定。
但是有的人也不会,不管你说他是傻还是什么,但是,他知道怎么的活,怎么的死才是自己最想要的,他不想在留有遗憾的活着,他宁愿跟她一起死。
正如她,如果他遇上这样的事情,她也会毫不犹豫,奋不顾身。
这就是爱,爱到连死,只要死在一起都是最好的。
“我劝你最好别这么做!”
当他以为傅忻寒会大气的说:来吧,最好一起打死我们俩的时候傅忻寒这样的话却引起了他的好奇,他从裤子后面的口袋里拿出枪,然后上堂,却好奇的问:“哦,说说理由。”
傅忻寒看着那黑色的枪口,然后淡淡一笑:“因为如果傅忻寒死了,那么这城市毕竟要动乱,你以为你能多活几天?很快就会查到濮阳家头上,濮阳家因为婚事不成而做出这样龌龊的事只会让人耻笑,很快濮阳家也会完蛋,到时……不,我想根本就等不到那时候,濮阳雪的父亲肯定会提前了结了你,也说不定就在此刻,你们这些人里,就早有人受了他的命令,一旦我们出事,你就立即陪葬。”
傅忻寒这一席话真的让这男人动摇了,他不自禁的转头看了看那些举着枪的弟兄们,突然有种他们那是拿着枪对着他的感觉。
“你别乱说,我跟他这么多年,他是不会对我那么残忍的。”他使劲的装作镇静,其实心已经乱了。
“是吗?那个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大人物会对你一个区区的手下有感情?你确定他是个那样多情的男人?”
傅忻寒冷冷的说道。
这时候何醉才发现了什么,他这是在跟那个男人打游击战吗?
还是他真的那么了解事情的真相?
她不敢说话,怕打扰了这一场谈判,尽管她喉咙里总卡着那么几个字,她的儿子呢?
当身体的疼痛渐渐地让她快要失去意识,她的手用力的捏着自己受伤的手臂让自己保持清醒,她不能在这个时候倒下。
“哼,你到底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在跟我拖延时间?傅忻寒你真够卑鄙的?”
那男人一气,举起枪对着他的额头。
是的,当何醉都能猜到傅忻寒的心事,这个男人自然也很快的猜到,但是他是真的也担心老大会把他杀掉,这时候自乱阵脚之余他像是有点抓狂,有点豁出去,有点不知道自己干什么又真的气急的想要杀掉面前这镇定自若还在布局的男人。
凭什么一个要死的人竟然比他还镇静?
可是有些本事,真不是谁都能学的来的。
傅老大要是没这点本事,那他就没办法做到今天这个位置。
王彦斌跟王硕已经跟傅忻寒找来的人接上头,阳阳被绑在木屋后面的树上被堵住了嘴,还有一个人看守,虽然那人拿着枪,不过身手敏捷的来帮忙的人一下子就搞定了,阳阳也已经被救下来,现在最危险的就是他们俩。
“一共加起来也就十来个人的样子,我们不能硬冲,要保证里面两个人的绝对安全,其中一个死了,那你们这趟就算白来了,傅老大是绝对不会丢下那个女人独活的,那个女人……也跟傅老大一样吧。”
有人笑着说:“还是个烈性女子!”
“你们一定要救救我爸比跟我妈咪。”小阳阳在这时候也像个好孩子,泪汪汪的求各位叔叔救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
前面的几个大人互相看着点点头,然后开始商量对策。
而不出三分钟,对策是硬的,几个身手敏捷的一起,从各个口冲进去,包括窗子,对他们来说根本九牛一毛。
王彦斌跟王硕跟在后面送前面,全都带着枪。
“丫的,老子先干了你,明日是死是活明日再说。”那人说着就要开枪。
何醉紧张坏了,想要往前冲去挡住枪口,他却用力的搂着她不让她动半分。
“要杀杀我一个人,否则濮阳雪那女人也不会饶过你的,别动他!”她着急的说着就硬是挣扎,这时候她竟然有的是蛮力。
“你们俩还是一起死吧!”那人冷笑。
“兄弟,还是你死吧!”
声音刚到,立即几个人影从四面八方冲进来,屋顶还有高手用铁丝挂着飞下来。
当屋子里七八个人的脑袋后面都被抵着枪口,他们手里的枪立即成了废物。
而那人也被从天而降的黑面人给用枪顶住了脑袋:“把枪放下!”
那来救援的人的枪法极其好,立即一枪打在他的腰上,不等那人还击又是一枪,双手受袭,枪掉在地上。
何醉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听到阳阳叫妈咪的时候她迷糊的视线朝着门口看过去,王彦斌跟王硕领着阳阳进来,阳阳跑到她身边。
她激动的跪在地上抱着儿子:“宝贝,还好你没事,呜呜……”
再也忍不住抱着儿子大哭起来。
阳阳也激动的抱着妈咪,今天经历的一切对他来说,都终生难忘。
尤其是当他的小手摸到妈咪脖子上的血,然后吓坏的看着自己脏兮兮的小手:“妈咪,你流血了!”
“妈咪是谁打你?”然后看着地上躺着动也不能动的男人:“是这个人打你吗?”说话间就一脚踢过球:“你敢打我妈咪,我揍你!”
何醉想拉住儿子,却还不等动就突然眼前一黑,然后瞬间倒下。
“何醉,何醉……”
“妈咪,妈咪……”
当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子同时呼喊她的时候,其实她是很满足的,就算此刻死去她也忘了摇头。
但是渐渐地什么都听不到了,什么都不知道了。
“告诉那老东西,这笔账,我们很快会算清!”傅老大抱着女人离开前对门口被枪指着的陌生男子冷冷一声。
于是,除了回去报信的,全部都被带走了。
因为危险已经过去,所以他才有胆子抱着女人跟儿子回家,当家里长辈看到何醉苍白受伤的小脸在他身上的时候都吓一跳,但是这是他也早就想到大家的反应:“稍后在跟你们解释,先检查一下阳阳有没有受伤,我带她到楼上医务室!”
医生很快赶到,其余的人还在他家大厅里等着他最后发落。
阳阳担心的在奶奶怀里看着爸比把妈咪抱走,嘟着嘴不满意的说:“傅忻寒你没保护好我妈咪,你个笨蛋,你再也不是我爸比了!”
说完就甩开奶奶自己往楼上房间跑去。
几个长辈都被吓坏了。
王彦斌跟王硕,还有救援来的一个主要人物站在旁边看着也是各种唏嘘。
而他只是抱着女人继续往楼上走,到了病房里把她轻轻地放在床上,周围是各种检查仪器,他突然后悔了,为什么要在家里建造这些?
他不是诅咒她要受伤,他只是希望她在生病,或者生宝宝的时候能在家里,他不喜欢去医院,医院是陌生的地方。
他喜欢在家里,他喜欢一直跟她在家里。
她的嘴角都是血丝,她的身上……
他轻轻地打开给她穿着的自己的西装外套,看着她身上破了的肌肤,有些地方还流出很多血。
想到她那倔强的样子,他是又气又心疼。
她要是只跟他一个人耍性子也就罢了,他就算生气也只是无奈叹息一声,可是……可是她若是不是那个倔强的女孩,又怎么会是他亲爱的小醉。
终是心疼的无声沉叹:“总觉得自己足够强大,足够强大到保护你,可是今天我才知道自己有多没用,让你受这么多苦。”
寂静的房间里,他就那么静静地守着她,一刻也不舍的离开。
直到医生跟护士来了,他才从她身边起开:“好好帮她检查。”这时候才想起下面还有人在等着他。
当医生跟护士分工合作,他下楼去,王彦斌等人还在聊着,那人见到他下来首先站起来:“傅总,你太太没事吧?”
他摇摇头:“应该没事!”声音很轻,似是还没从刚才的环境里脱出来,还怕惊扰了什么。
看他脸上沉重的表情王彦斌跟王硕这两个对他很了解的男人立即明白他现在心里在想什么:“这事你看该怎么办?”
“是啊,这事你想怎么做?我们老头说了,你曾救过他的命,而且他也早就对濮阳树不满,你想怎样尽管开口。”
那虽然不是个生意场上的人,但是非常圆滑,而且非常衷心,对傅忻寒也比较看得起。
连他家老头都看中的人,他当然知道这人的能力不容小视。
“首先替我谢谢他老人家,还有就是,正如他老人家所想,那个人这两年实在猖狂,是该动手了!我手里有濮阳树的把柄,但是还不足够,我们先尽快再找他的弊端,最好连相关的人一起找到,这样就十拿十稳。”
他一向不喜欢做拿不准的事情。
“那么今晚抓到的那些人就先关着?”那人说道。
三个男人又商量了一会儿后才散开,他回到楼上的时候她已经醒了,护士替她把身子上受伤的地方都擦了一遍,不敢对她说她身上受了多少伤。
她却也不在乎,只是一睁开眼就问:“我儿子呢?我儿子没事?”
他走进去,护士跟医生后面走了,他坐在她身边,房子里静悄悄的,他说:“阳阳没事了。”
她才稍微放心:“那就好!”一下子虚脱掉。
他看她一眼,大掌轻轻地擦着她额上的细汗:“要不要让他过来给你看看?”
她摇了摇头:“不要,他会被吓坏的,等我好一点!”
其实自己也知道自己现在可能没法见人。
眼泪婆娑中转了头,连他也不让看。
傅老大低低的沉吟:“何醉,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受到这样的伤害!”
又发誓?
如果誓言有用……
她含着泪却只是低低的说:“你出去吧,我想自己休息一会儿。”其实说话的时候感觉到自己的脸很难受。
恐怕几天内是没法见人了。
可是她真正痛心的却又不是这个。
他原本想说不,但是当掌心失去她额头上的温度,他才起身出去,站到门口的时候忍不住回头看她决然冷漠的表情,才突然想起那个女人还在他的办公室。
看看时间,就让她自己在办公室自生自灭吧。
当父母跟爷爷奶奶正对那小子没办法的时候他去敲了门,长辈们看他过来都忍不住担心:“你怎么还敢过来?”傅妈妈连忙想推儿子出去。
傅忻寒淡淡的苦笑:“你们先出去吧,我单独跟他谈谈!”
长辈们都比较担忧,爷爷奶奶走的时候还说:“你要是敢伤了我心肝,我可要揍你!”
他无奈,他都这把年纪了还被长辈们要挟着,太不容易。
但是他想今晚他们父子必须要好好谈谈。
反正何醉那个样子他也睡不着,就趁着这个时间来跟这小子谈谈。
不得不承认的是,他傅忻寒的儿子,绝对是个有本事,有勇气的,小小年纪就敢跳楼,敢逃跑,今天经历了那样的劫难,但是对他来说,却只是一场考验而已,他听说这小子一直很坚强,就算被绑在树上也很坚强,是看到何醉被打才哭了。
“你出去,我才不要跟你谈,你连我妈咪都保护不了,总让她受伤。”
小家伙在床上背对着他,骄傲的双手环胸,鼓着腮帮子。
他走过去坐在一旁,也不看何阳小盆友,只是浅浅的笑着:“你说得对,我是个没用的男人,连你妈咪跟你都保护不好。”他刚刚因为跟何醉的关系好了点,刚把在学校门口盯着的人撤了。
没想到濮阳家竟然立即就行动,真TM……
他低落的让背对着的小家伙忍不住好奇的转头看他。
何阳小盆友听着爸比的话里好像很失落,很难过的样子,终于回过头,跟爸比并着肩坐着,两只手放在腿上抓着脏了的裤子:“那你为什么不好好保护我跟妈咪,我们为了等你已经受了好多苦!”越说越委屈。
傅忻寒无奈叹息,想说这是意外,但是身为一个男人让这样的意外发生……他怎么还能再找借口,于是只是低眸看着自己亲爱的儿子:“阳阳,我不期待你现在能了解我此刻的心情,但是你长大后一定会明白,作为你的父亲,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过的好,作为你妈咪的男人,我更不喜欢看着自己的女人被别人伤害。”
“在美国的时候很多叔叔想跟妈咪好,但是妈咪说她有个小宝宝,那些男人就吓跑了。”何阳小盆友低低的说着,忍不住又模糊了视线,他亲眼看着妈咪一路走来多么不易,他不懂表达,但是他想他妈咪是世界上最伟大,最美丽的妈咪。
他很自责,如果不是他,也许妈咪一个人会过的很好。
可是妈咪总说,阳阳是妈咪的全部。
“幸好他们都被吓跑了!”他抬手刮了下儿子的鼻尖,不是这样的话,他怎么能等到她?
也许真的有男人试图把她抢走,但是不得不承认,这个儿子,替他留住了她。
“你是不是很爱妈咪?”小家伙很坚定的问。
“如果你妈咪死了,我会陪她。”他想儿子已经明白他这话的意思。
小家伙眨着他修长的睫毛,似懂非懂。
然后点点头:“我有个决定!”
傅忻寒以为他们父子之间已经讲明白了,谁知道……
“在你跟妈咪结婚之前,我不要叫你爸比了,还有就是,你真的会唱小星星么?”
果然是小孩子……
“什么?”他已经被第一句气的够呛,老婆他现在都没把握很快娶回家,儿子又说不叫他爸比,然后……小星星又是哪一出?
“妈咪说爸比会唱小星星呀,不过我看你的样子好像不会唱,也许你只是跟我爸比长的很像?这样一看,你好像没有我爸比那么年轻呢!”
……
傅老大彻底被伤碎了心。
小星星……
那是她以前刁钻,整他的时候故意让他唱什么小星星……
可是说他不如爸比年轻……他这帅气的脸,多少年如一日好不好?不对,他是比以前更帅,更酷,更……有魅力。
“天色不早,你如果想让你妈咪早点跟我结婚,那你最好还是跟我站一对,我让爷爷进来陪你睡。”
说话间起身出去,浑身鸡皮疙瘩,小星星?
他要好好回忆一下。
这些年尽顾着事业,哪有空再去唱什么小星星,所以他基本忘了什么调调。
晚上她微微转醒的时候已经在卧室的床上,他没在,房间里空空的,她努力的撑着稍微坐起来,听着窗子旁边的好像有什么声音。
当床头的落地灯被她用遥控器打开……
某男手机里下载的小星星……声音虽然很小,但是因为太熟悉,她还是很快的有印象:“你怎么还不睡?”
她的声音苍白,他躺在沙发里的身子弹起来:“你怎么醒了?是不是想喝水?”
看她嘴唇干的厉害,立即去给她倒了水,在她身边坐着,让她靠着他身上喂完水:“还要吗?”
她摇摇头,好奇的低声问:“待会儿天就亮了!”
他温柔的笑开:“一起睡?”
她没说话,又躺下,侧着身。
他立即就放下杯子又回到她身边,脱掉衣服轻轻地躺下,靠近她,因为她身上有伤,他不敢碰,但是就是只闻着她头发的香味,他已经很安心。
浅浅的睡了一觉,因为今天还有事情要做八点多起了床,她已经醒来,看他要睁开眼才又合了眸,他也不戳穿她,只是在她额上轻轻地亲了一下:“办公室还有个该死的人等着处置,我去去就回。”
她听着才想起濮阳雪还在他的办公室里被他锁着,那女人不会真的死了吧?
不过她现在已经没心情再去管别人的死活,她只要别人别再来打扰她的生活,闭着眼轻声质疑:“你舍得让她死?”
他笑:“让你如意!”
她却立即抓住他,杀人要偿命的:“我没说想让她死。”
他轻轻地摸她的头发:“傻瓜,我知道分寸的。”又在她被折磨的唇瓣亲了一下,看着她原本柔软的唇瓣被折磨成那么没有血色,一阵心疼,却还是起床去办公大楼。
王彦斌已经到了,正半坐在办公桌一角看着那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爬到沙发里躺着的自救中!
“濮阳大小姐倒是真会享受啊。”
“哼,你们这些想让我死的人,你们不会得逞的,我要等忻寒来救我,你等着吧,现在看我笑话,待会儿一定会被忻寒教训的,他昨天不过是一时没有轻重,他只不过是做给那个女人看。”
她虽然虚弱,却并不服输。
“那他怎么不打何醉来做给你看啊,濮阳大小姐?”王彦斌又觉得好笑,又觉得无语,这女人自恋到一种程度了,跟何醉那女人正好是个两面派,那女人正好把自己压的很低很低,对什么都无所谓。
而眼前这个已经面目狰狞的女人,竟然到此时还在做梦!
“还不是因为那贱人给他生了个儿子,以为就她自己会生吗?贱人,不要脸的贱人,她早晚会死的很难看!”
王彦斌已经不想跟她说话,办公室的门在这时也被打开了,傅忻寒从外面进来,看到沙发里躺着的女人的时候一怔,随后冷冷的一腔:“谁让她在沙发里的?”
濮阳雪听到傅忻寒的声音立即从沙发里弹了起来:“是忻寒,忻寒你终于来看我了吗?我就知道你放不下我。”
傅忻寒看都不再看她一眼,光是听着声音都厌恶的皱起眉,寒着脸对王彦斌说:“待会儿精神病医院的人会过来,让他们把她带走就好。”
然后摁了下内部电话把秘书叫进来:“这周之内不管是什么人要找我都说我不在,还有就是把所有的会议,应酬,包括行程,都无限推迟。”
秘书呆了,抱着文件站在那儿愣住。
“这又是为哪般?那女人不是没事了吗?”王彦斌好奇的问。
“她伤的不轻,这段时间我会陪在她身边,另外……这周内可能需要开一个记者招待会,就由你跟秘书去参加。”
王彦斌听着这家伙把烂摊子都交给他,然后要一个人去陪老婆孩子过清闲日子,立即不悦的弹起来:“凭什么?”
“就凭你是我兄弟!”傅老大非常诚恳的一句,之后屋子里鸦雀无声。
而濮阳雪在他走之前才想起什么不顾背上的伤跑过去抱着他的大腿哭着哀求:“忻寒,你刚刚跟王助理说什么?你要把谁送去精神病医院?我没有精神病,带我走好不好?我保证以后乖乖的!”她彻底的慌了。
傅忻寒看她那面目狰狞的模样,只觉得厌恶,一脚把她踢开:“这话你去跟医院的人说吧。”
不过医院那边他已经打过招呼,没人会把她去那个医院的事情说出去,医生也不会穿着白大褂过来,她将会从他的公司消失掉,濮阳树想找到女儿,恐怕要费一番心思了。
而且到那时候濮阳雪大概也真的疯了。
那地方根本不是人呆的,但是她做了这么多,濮阳树做了这么多,这父女俩是该被报应了,否则天理何在。
否则他怎么有脸再去见他的女人跟儿子。
他回去的时候何阳小盆友跟长辈们都在他们的卧室里,她就靠在床头上,听着傅妈妈说:“我想着带阳阳去镇上上学,那里啊,没有你们大城市这么多的事,安稳太平的多。”
何醉笑看身边的儿子:“哪里安稳太平不是因为那里的人们,而是因为那里没有发生那些事,您想,在这里有忻寒保护着出了事还能第一时间去救助,可是如果到了镇上出了事,就算我们及时赶过去也要几个小时以后,而且我一天都离不开阳阳的。”
她是真心舍不出儿子跟着爷爷奶奶去乡下的。
“是啊奶奶,阳阳也不要跟妈咪分开,阳阳跟傅先生商量好了,在他跟我妈咪结婚之前我不会再叫他爸比了,如果妈咪要回以前的小房子,阳阳也会跟着走,不能陪你们在这个大房子了呢。”
何醉没想到小家伙这么仗义,总是带给她一个又一个的惊喜的宝贝,她果然没生错了这个儿子。
长辈们听着都比较失望,但是人家母子关系好他们又挑不出理。
“你们已经打算好回乡下了?”傅忻寒走进来还没人注意到,直到他说话。
傅爸爸看儿子去公司这么快回来就知道这母子对他的重要性:“我们还要回去上课,那工作啊,可不是说辞掉就能辞掉的,虽然你们也不缺我们那点工资,不过我跟你妈还想将来攒着钱给我们孙子说媳妇呢,你爷爷奶奶也在这儿带着不舒服,左右也没个熟悉的人说话,我们打算小醉伤好之后就离开了。”
傅老爷子也点点头:“是啊,我还真想家里的邻居了,不过就是舍不下我们这小心肝啊。”说着把重孙抱在怀里,怎么看怎么喜欢。
“祖爷爷,阳阳也舍不得你。”
小家伙嘴巴多甜啊,谁能不喜欢?
“不过我们走了以后你们可不许一直这么着过下去,我孙子的户口问题还是要尽快解决。”傅老太又补充道。
“就是就是,阳阳可跟我们说了,除非你让小醉嫁给你,否则我孙子可不认你这个爸爸的。”傅妈妈也忍不住附和道。
傅忻寒颇为尴尬的样子,直到看着何醉抿着唇忍笑,心里才算踏实,想着,你们要笑就笑吧,她开心我就什么都好说。
“嘿嘿!”小家伙不知羞的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
何醉无奈的也跟着咧开嘴,一笑身上就疼,但是忍不住。
直到他看出她忍的难受,怕她伤口不小心再裂了:“好了好了,这么多人在房间对空气不好,都出去玩吧,别影响病人休息了。”
然后长辈们带着阳阳走了,房间里又只剩下他们俩,他走过去坐在她身边:“别笑了,小心伤口裂开。”
她就点点头,轻轻地咬着已经好看多了的唇瓣:“你怎么这么快回来?”
“你连这都不知道!”他责备的眼神,下一刻却把她轻轻地拥着怀里:“因为家里有我牵挂的人啊。”
她抿着唇窝在他的肩头:“是吗?”轻声一句。
他的掌心轻轻地握着她的头发看着窗外的阳光:“或者我该说家里有人在等着我回来?”
她不再说话,只是心里一阵起伏后只是静静地靠着他。
他也不说,就不信她不问。
终于,打破沉默的,不是她,也不是他。
而是家里突然来的客人。
何凡跟之美一起来到,长辈们迎接着他们,听说是何醉的堂哥跟死党立即放行,说小两口在上面呢。
何凡一得到消息就想赶来,却想到傅忻寒对他的介怀,不想再让何醉因为他跟傅忻寒吵架,立即就打电话把之美带上,之美那时候也正在看新闻,接了电话便立即让他来接她。
两个人站在那门口要敲门的时候还颇有压力,怕打扰了人家小两口温情,不过之美看何凡那么担心,就立即抬手用力的叩门。
两个人依偎在床上差点睡着,开始还以为是阳阳来恶作剧,但是当傅老大去打开门,看到那俩人的时候也一愣,但是之美直接把她推开:“闪开,我要看小醉。”
一副要替男人开道的模样。
何醉听着她的话忍不住笑了一下,好不容易自己爬起来又半靠在那里,之美走过去:“怎么伤成这样?”
之美看到她脸上肿了的模样,还好她本来瘦弱,这样还显得胖了一点。
何醉难得的吐了吐舌头装可爱,看着何凡站在那里心疼的皱眉的模样才尴尬的笑着说:“哥,我没事的。”
何凡走过去坐在她另一边:“还说没事,如果不是听到爸爸跟濮阳树聊我还不知道,你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什么时候才能改一改?”
被哥哥教训的感觉其实并不赖,有家人跟朋友关心的感觉其实好极了。
只是有人不是很高兴,或者是觉得自己没保护好自己的女人,或者是让别的男人有机会关心他的女人,反正他简直不爽极了,但是整理情绪,还是走上前:“这件事不怪她,是我考虑不周!”
何凡站起来,冷眼朝他看过去:“当然不怪她,当然是你考虑不周,你不是自以为是,自以为自己是最能保护她的人吗?你就是这么保护她的?”
之美的脸色不是很好看,何醉知道是什么原因,只是轻轻地握着她的手:“我很疼!”之美才回过神。
“当时已经很恐怖吧?听说是……”
何醉立即用眼神制止她说下去,这话题只会让两个男人越打越厉害。
“还好‘傅总’后来去了,不然我恐怕就真的被打死了!”她说的是傅总,哥哥面前,她要给两个男人同样的待遇。
之美点点头,然后转眼看傅忻寒一眼:“不过说真的,你要是再让小醉发生这种事,不仅何凡这个当哥哥的不会再把妹妹交给你,就是我这个大学校友兼死党也会把她给带走,真后悔上次没把她带去京里。”
他们的婚期一再的拖着,何醉突然觉得有点抱歉,原因可想而知。
“我们已经决定结婚了!”何凡突然转身对着何醉,有些沉重,却不容置疑的声音。
傅忻寒微微挑眉,看何醉的脸上也是惊讶的表情。
“那我们先恭喜一声,到时候我们夫妻一起去给你们贺喜。”傅忻寒走上前,用我们夫妻四个字刺激某些人。
何醉听了也吓一跳,但是碍于堂哥对自己的感情她就没否定,不过有的人却听不下去:“夫妻?你们什么时候是夫妻的?我可是听说昨个下午要领证前发生了那事。”
其实何醉同学发了条围脖在那之前。
有听她围脖的同学大概知道。
傅老大顿时觉得无力,看向自己女人求助:“好啦,他又没有恶意!”何醉拍着之美的手让她嘴巴不要那么毒。
“我就是看不下去有些人那么不现实,跟他结婚的事情你可要考虑清楚,单看你跟他重逢后发生的这些事我就觉得这男人不太靠谱,你要好好考虑!”之美那心直口快的,其实也是为了让自己喜欢的男人心里好受一点。
“杜之美!”傅老大的气度到此结束:“你们来探望病人的吧?探望结束可以走了,不要打扰病人休息。”
“我看最打扰她休息的人不是我,是你。”之美那不服输的。
不过这次死党没站在她那边:“怪不得我哥不敢跟你结婚,就你这嘴巴哪个男人会喜欢?”说道某女的痛处,何凡忍不住心里赞同起来。
傅老大也满意了,何醉就跟死党眨眨眼,用眼神赔罪。
“我们的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养好身体,知道吗?”何凡轻轻地抚着她的肩膀对她叮嘱到。
她点点头:“我一定会的,过不了十天半月,保证让你看到一个活蹦乱跳的小妹。”
何凡听着她嘴里口口声声的哥哥妹妹就知道她是在这两个人面前可以跟他保持距离,也不生气,只是说:“但愿真是你说的那样。”
“就是就是,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我等你来给我当伴娘。”夫唱妇随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了。
何醉突然想起某人跟傅老大要结婚的时候傅老大说的某话:“你傻了,我是当妈妈的人了,怎么还能给你当伴娘。”
之美不赞同:“那有什么要紧的,我就要你给我当伴娘。”
何醉瞪了傅忻寒一眼,然后凑过嘴巴在之美耳边说了点什么,之美瞬间崩溃:“那完了,这世上根本没那么单纯的女人了好不好?除非是儿童,那我岂不是找不到伴娘了?”
对此,傅老大非常尴尬。
何醉却觉得他说的其实有点道理,结婚嘛,能避讳的就避讳一下总是好的。
“你们刚刚说什么?”回去的路上何凡忍不住好奇的问了一句。
之美看他一眼,然后看向外面,脸上红了:“哦,就是女人之间的一些小问题。”
何凡还是第一次看她害羞,忍不住好奇的多看她一眼,看到她脸红的小模样,随后或许是因为看过何醉,也或许是因为这个女人今天的表现,他的心情还不赖:“晚上有空一起吃饭?”
杜大千金像是被雷轰了,吃惊的看着他呆了好久,最后傻啦吧唧的连连点头说:“嗯嗯嗯,一起吃一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