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父亲

  秦王萧敬炫出事了。
  楚歆羽从陌香那里知道此事,非常震惊,她已确定自己这位表哥与许芷澜一样是重生的,能预知未来发生的事,而且看他对应京城闹瘟疫和流民的事,便知道他早就做好规划,他与许芷澜不一样的是,他从不会改变历史轨迹,但是他会做相应的对策。
  陌香说,萧敬炫在洪州遇刺了,到底是如何遇刺,她并不清楚,但信她仍是给了陈总管,便匆匆回来告诉她这件事。
  但当天傍晚,蔺宸曜派人来跟她说了,萧敬炫是替太子挡刀而受伤的,伤势挺严重的,他已派人将他护送回京城。
  只是这件事情,皇帝让人暂时隐瞒了下去,并没有在朝堂上公开,所以,吩咐她平时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必担心这事,他会妥当处理。
  有蔺宸曜在,她也不担心,相信他一定会将萧敬炫安全护送回京城。
  而这日,四房楚涛带着妻儿回京城了,他们是下午到的,楚政也是同一天回来了,只是他在亥时回来的。
  楚歆羽早两天就从蔺宸曜那里知道楚政将要回京的消息,估摸这两天就会到了,对于这位父亲,她并不急着见,何况他回来时也太晚了。
  翌日,她一大早就去安善堂,没想到楚政也早就到安善堂了,在里面的还有楚啸夫妻和三房四房夫妻,甚至连楚佳婷和楚佳期也在。
  明天便是楚佳芃出嫁的好日子,府里上上下下都忙碌着,楚歆羽原是给楚老太太请了安后,就到楚佳芃那边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但百善孝为先,看到楚政,就算有多不待见他,好歹也是羽儿的父亲,脸上要装出欢喜的样子。
  过去羽儿对楚政又敬又畏,从不敢像楚佳婷和楚佳期一样,跟他任意撒娇,而楚政对这个原配嫡出的女儿,也没有像对其他子女一样慈爱,对她几乎是漠不关心,若不是楚歆羽时不时闹点事出来,他大概不会记得自己还有一个女儿。
  每次不得已面对她都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把羽儿对他的濡慕之情一点点消淡,最伤羽儿的是他宁愿相信外人,不相信她,铁了心要把她送走,甚至说出若她再多说一句,便将她赶出家门,永不接她回来的话。
  楚政的狠心也是羽儿自我放弃的原因,若是她在这个家能感受到一点温情,让她多了几分留恋,也许就不会放弃自己,当然,那样便没有她的事了。
  楚政的样子偏向温文儒雅,与老二楚啸粗犷威严截然不同,许是连日赶路,即便经过一晚的休息,他俊俏的脸上,仍带着丝许疲倦。
  如果当初她回京便见到楚政,为了扮演好羽儿的角色,她也许会装出对他有几分惧怕的样子,但现在经过这么多事,袁氏也被休离并关押监牢,若是对他装作惧怕,反而与她现在的性格不相符。
  所以,看到楚政,她的态度不热情,但也不会让人感觉冷淡,上次很规矩的行了个礼,叫了一声:“父亲。”
  楚政其实最喜欢的是楚佳期和楚佳韵,她们都是嘴巴极甜的人,很会哄人,而最疼的是楚佳婷,她知书达理,懂得谦让,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对姐妹也很包容。
  至于楚歆羽是最让他头疼的一个,既没才华,性格又不可爱,小时候看着像梅若初,可越长大越三不像,既不像他也不像若初,更不像她自己。
  如今看到她清清爽爽的,倒是有七八分似若初,而她回京城这些天做的事,早便有人在他面前一一汇报了,他简直不相信那是他所认识的女儿。
  与荣国公府结亲,那是人人梦寐以求,可他却不见得如此,若是当时他在京城,即便是皇帝赐婚,这门婚事无论如何,他都会想办法推掉,但现在木已成舟,就算有什么想法已迟了。
  在楚歆羽叫了他一声父亲,他脸上并没什么表情,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
  这时楚佳期在丫鬟将茶具上来时,她便上前亲自去泡茶,她的泡茶功夫是从王姨娘那边学的,而王姨娘的泡茶手艺极好,倒是让她学到几分精髓。
  茶泡好后,她端递给楚政道:“父亲,喝茶!”
  “期儿真乖!”楚政接过茶,夸赞了一句,他打开茶盖闻了闻香气,脸上流露出满意之色,“期儿冲茶的手艺与欣儿几乎一模一样了。”
  听到父亲的赞美,楚佳期很神气,朝楚歆羽微微扬了扬下巴,虽然她各方面都不如楚歆羽出色,但父亲宠爱她如昔,单凭这点她便能优胜楚歆羽了。
  在侯府,父亲最有话事权,只要讨得父亲欢心,她想要什么能得不到吗?
  楚政口中的欣儿是王姨娘的小名,楚佳期特意想让楚政想起王姨娘的,因为姨娘曾跟她说过,当年父亲未成亲前,便与她两情相悦,要不是楚歆羽的生母梅若初自幼与父亲指腹为婚,正室之位,必然是姨娘的。
  如今姨娘被关押地牢,秋后便要处斩,虽然姨娘和袁氏一起合谋害死了梅若初,但一条人命需要两人的命去还吗?
  何况梅若初死后,捞得最多好处的是袁氏,主意是她出去的,要赔命也是袁氏去赔,姨娘的罪顶多算共犯,因此,她觉得姨娘的罪不至死,顶多坐一两年牢便能放出来了。
  姨娘平日靠祖母的偏爱垂怜,在府里与袁氏几乎平起平坐,可自袁氏交出掌家权,由二房暂管后,姨娘在祖母心里便失去了往日的地位,既然父亲与姨娘曾是两情相悦,那么,姨娘出事了,父亲没理由坐视不理。
  只要父亲能想起姨娘的好处,自己再求求他,他一定会想法办替姨娘减罪的。
  楚佳期的心思算得很美,可是,楚老太太和楚啸夫妻当听到楚政提起王姨娘,都不禁轻皱起眉,欢乐的气氛一下子凝结住。
  三夫人不悦楚政依然像从前那样宠着楚佳期,她有些不屑的撇了撇嘴道:“手艺学到十足有什么的,只希望算计人的心机别学十足便成。”
  楚政想起王姨娘曾经做过的事,立即尴尬地轻咳了咳。
  楚佳期心里便怨恨三夫人多嘴。
  楚歆羽并不想掺和这些事,反正该受罚的人已得到应有的惩罚,便和楚老太太说想去看看楚佳芃,并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得到楚老太太的颔首,就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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