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你是不是余情未了

  沈青弦与楚拓风之间,也不仅仅只有床伴这一层关系。
  有太多的东西穿插在其中,让他们没办法想正常朋友一样对待彼此。
  当然,一觉过后,楚拓风兑现了他的承诺,将一张内场的金谏送到了她的手里。
  金谏,是红炉会内场的入场券,只有家底雄厚,且在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才可以获得。
  当年的沈青弦一直妄想着楚澈有一天能将金谏送到她手上,只可惜,等到沈青弦死了,这份金谏也没见过。
  此时她拿着这份金谏不禁有些感慨,看着那烫金反光的印字,无奈的闷闷出神。
  “怎么,对某人余情未了?”楚拓风站在床头扣着衣领的扣子,余光瞥了躺在床上的沈青弦一眼,发出了一声冷哼。
  沈青弦声息一口气,将金谏拍到了床上,四仰八叉的躺着,闭上了眼睛,不想去回答楚拓风的话。
  她不是原主,对楚澈没有感情,但说没有感慨是不可能的。
  特别是在楚澈开始对她示好之后,她甚至开始想,若是原主没有死,会不会等来自己期望的这天。
  只是沈青弦这副憋闷的模样,在楚拓风看来,还以为她默认了,心里不禁有些烦躁。
  立在床边看了她半天,也没见她睁个眼,不禁磨牙道:“哼,你觉得本王会早早就准备两份金谏么?”
  沈青弦突然睁眼,带着一脸倦色抬眸望去:“什么意思。”
  楚拓风整理好着装,在床边坐了下来,居高临下的望着。
  沈青弦这个人都被他的影子罩住,视野又黑了几分。
  “楚澈,他在你病的时候亲自将金谏送了过来。”楚拓风抱着胳膊轻轻哼笑,“自己都要大婚了,竟然还想用一张金谏把你拴住。不愧是皇兄的儿子,跟他是一模一样。”
  一双眼里满是不屑,更夹杂着了几丝厌恶。
  当初楚拓风还是皇子的时候,曾亲眼见过自己的皇兄用一份金谏诓骗了一个女人的一生。
  那是一个知府家的小姐,根本没资格嫁入皇家。
  皇兄却在大婚前夕用金谏换来了那女人的初夜,最后皇兄当上了皇帝也没将那女人接进宫,没过几日那女人就郁郁而终。
  楚拓风眼神复杂的看了沈青弦一眼。
  见沈青弦望着金谏出神,顿时脸色发黑,一把将金谏夺了过来:“这东西先由本王保管,入会场前,本王一并给了便是。”
  “好端端的又生什么气!”沈青弦不解的皱了皱眉头,用被子将整张脸给盖住。
  不得不说,真的很累。
  特别是昨日睡得本就晚,早上她还早起做了药,现在头都是晕乎乎的。
  “王爷,你这床榻软和,反正我已经趟过了,就让我再多躺些时候吧。”
  此话一出,楚拓风心里的烦躁消去了大半,只是声音还有些沉沉的道:“你要睡就睡。想闻着本王留下的香气入睡,本王倒也不介意。”
  “……”沈青弦彻底无语了。
  抓着被角的手一僵,黑着脸一把将被子给掀开。
  “恶心!”
  她听得差点都吐了。
  虽然楚拓风的衣服常年熏香被褥上是会残留些香气,但哪有男人这么娘们兮兮夸自己很香的!
  沈青弦实在忍不住白了楚拓风一眼。
  以极快的速度穿上了衣服,连扣子都扣好就跑了出去。
  走之前不忘回一句:“我觉得我那床铺挺不错的,至少不刺鼻!”
  楚拓风不以为意,笑着轻哼一声。
  但意外的,他很在意沈青弦说的这句话。
  从来没有注意过自己体味的楚拓风抓起了被子的一角往鼻间凑了凑。
  确实有香味,淡淡的,很好闻,并没有沈青弦说的刺鼻。
  而且不同于他身上的熏香,似乎……
  还残留了沈青弦身上那好闻的味道。
  有淡淡的青草香,那是她常年在草药田里的晃悠后留下的味道,很舒适,让人闻了之后心情平静,不会再去想太多。
  红炉会的日子来的特别快,三日一晃而过,阿青拨弄着木盒中的首饰,脸色有些憋闷:“主子,我来的时候也带不了什么东西,首饰这些只备了您常用的银簪玉簪,但这几个颜色都太过于清淡,和您做的衣服不太搭啊。”
  沈青弦伸长了脑袋跟在首饰盒里拨弄,正当她琢磨着要不要就带个玉簪凑活的时候,霜儿抱着一个大木匣子,挂着一脸笑意跑了进来,刚踏进门,就弯着腰大口喘气:“还好赶上了,还以为赶不及了呢!”
  “你着拿着什么啊。”沈青弦挑了挑眉,让阿青去将木匣子拿过来。
  霜儿累的直接坐在了地上,挂着一额头的汗,笑了出来:“这可是王爷特意为姑娘顶的,三日前姑娘说要去参加红炉会,王爷就特意命奴婢去香璃坊给姑娘订了一套,姑娘快试试合不合身!”
  匣子还未打开,阿青就倒吸一口气惊呼了出来:“香璃坊!王爷可真是好手比!那铺子的衣裳首饰都贵死了!”
  霜儿得意的抬头:“可不是嘛,所以说啊,姑娘这是好福气,谁让王爷喜欢姑娘呢!”
  喜欢?
  沈青弦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
  要真喜欢就好了哦!她也不至于过的跟蹲号子似的。
  “阿青帮我换上。”沈青弦拿着一副金耳坠对着镜子比划比划,不得不说,钱真的很识货,贵有贵的道理。
  沈青弦不是没想去香璃坊买衣服,只是随便一批布就要上百两,更别说成衣首饰了,她拿一个月丁点的生活费,半匹都买不起!
  换上了楚拓风准备的衣服,顿时觉得自己之前花三十两做的衣裳已经入不得眼。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这句话还真是有道理啊。”沈青弦对着铜镜露出了难得的欣喜之色。
  她常年不施粉黛,衣着也相对清淡,比较自己是个制毒的,若是穿的花里胡哨,药丸掉身上了还得花着眼找半天,所以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好好打扮后会是这种效果。
  “好看吗?”
  沈青弦笑着扭头望了望屋内的二人。
  霜儿的马屁拍的都快上天了,吹的那叫一个天花乱坠,一点都不含糊:“我就从未见过比姑娘还好看的人,如果我是男的,我就算是再姑娘门口跪上几天也得想法子娶了姑娘。”
  阿青相对实诚乖巧许多,只是睁大着眼,挂着笑意一个劲儿点头。
  “好看就行,但王爷可说了我如何过去?”
  “姑娘说什么呢,自然是坐王爷的马车一同过去啊。”霜儿笑了笑,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唯独沈青弦瘪了瘪嘴,不以为意。
  并不是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而是楚拓风每次都没等过她,吃饭不等她,去军营不等她,别说坐一辆马车了,走时候能通知她一声都难!!
  正在她思忖的时候,辰肃突然站在院门口催了起来:“好了没啊,王爷都快等急了,女人穿衣服都这么麻烦么!”
  霜儿憋着嘴瞪了辰肃一眼:“你懂个什么。自己不会打扮还不许别人打扮了!”
  “我一个大男人干嘛打扮,娘不娘啊!”
  沈青弦看了她们二人一眼,心里了然的笑了笑:“霜儿,你和辰肃……”
  霜儿顿时娇羞的低下了头,但还不忘悄悄瞪辰肃一眼,表示自己的不满。
  “我和辰肃是娃娃亲,早就定下了,只是早点着家伙看不上我不愿意娶,现在我还不愿意嫁呢!”
  辰肃透皮一紧,倒吸一口凉气:“我的姑奶奶,你聘礼都收了,现在又跟我说不嫁了?”
  “一块玉算哪门子聘礼!”
  “那块玉花了我三百两银子!你还嫌不够啊!为了那块玉我三年的西北风!”
  “这么贵!我还以为就普通的玉,给随手丢篮子里了。”
  沈青弦听着他们的对话,笑着从长廊间绕了过去。
  刚走到门口,就看到楚拓风靠在马车上,今日的装扮也与以往有些不同。
  平日的楚拓风大多以黑色劲装为主,看上去干练雷厉风行,不好对付。
  但今日的楚拓风虽然穿的也是黑色,却穿的是长袍,一件黑色绒毛披风直至脚踝,不仅不会显的魁梧,反而更加突出了他的挺拔和俊朗。
  头发没有完全束起,半披的头发看上去比平日里随性慵懒许多。
  不仅如此,还带着几分难得的温和。
  沈青弦此时才想起楚拓风屋里悬挂的字画,这般模样的楚拓风,大抵上真是能写出那一手好字的人吧。
  “啊,下雪了。”
  刚从回廊的屋檐下走了出来,一片雪花便落在了沈青弦的鼻尖,此时她才注意到透寒的天空中飘下了大片大片的“花朵。”
  “突然就下这么大的雪,看样子不等晚上的红炉燃起,整个京城就要被雪覆盖了。”
  “需不需要我回去给您拿件披风?”阿青脸上带着几分担忧。
  但不等阿青回头,楚拓风就在不远处将他们叫了下来:“不必浪费时间,马车里面都有。”
  楚拓风方才看着沈青弦有些出神。
  让霜儿去选件红色衣裳给沈青弦时,他还没想过竟然有这么好的效果。
  整件衣服以红色作为主基调,加上金饰作为点缀,要带上有金链金线做的流苏,配上今年城中最新款的步摇,确实比平日她清淡的模样多了不少女人味。
  不仅如此,那红唇勾起的时,脸上带满了魅惑。
  不同于之前她故意为之,这种魅惑是自然的,随时随地都在慢慢流露,让人忍不住的将目光放在她身上驻足。
  “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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