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哭了她
他凝视着她,目光温柔,“你长得像一个人。”
叶星辰浑身的戒备忽然松懈下来,不禁好奇地问,“像谁?”
“我姐姐。”左凌风坦白回答,声音却有些沉重,“她去世了,而你和她年轻时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叶星辰的心一下难受起来,左凌风好像才十岁,他的姐姐再大也大不到哪里去,这么年轻就不在了,难怪他会伤怀。
恍然之间,他为她所做的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原来是移情作用。
但她的心,却因他对姐姐的缅怀之情而感动了。
两人结束用餐,出了包厢,走廊里灯光不算明亮,叶星辰下意识地望了一眼对门,透过磨砂玻璃只能模糊地看到一点灯光,她匆匆一瞥,却仿佛看到了一双锐利的黑眸,两道慑人的目光仿佛有磁力一般,紧紧地将她吸附住,她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撤回视线。
“走吧。”左凌风体贴地帮她开了壁灯,走廊里立即光线明亮。
“嗯。”叶星辰握了握手包的提带,举步离开。
她却不知道自己才一下楼,对面那个包厢的门便也开了,两人相继走出,其中身材高大的那个顺着她远去的方向望去,指间夹着烟,却只是燃着,半天不抽一口,却在看到她又上了兰博基尼后,抬手猛吸了一口,再重重吐出,白色的烟圈氤氲了那张冷酷俊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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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博基尼在军医大门前徐徐减速,左凌风扭头望向叶星辰,“真的不用我开进去?这距离宿舍楼好像还有点距离。”
“不用了,我顺便去趟超市,到这就行了。”可能是因为知道了他姐姐的事,她不再对他那么排斥。
左凌风也不勉强,径自将车停下,叶星辰本想直接下车,犹豫了下却还是略微一顿,解安全带的动作稍稍放缓,眼神也有些飘忽,“左先生,有句话我不知道当不当说,希望你别介意。”
“嗯?”
“死者已矣,你看开一些吧。”
左凌风微微一怔,似乎有些明白她的意思,她这话里其实还有话,不光是对他的姐姐,还有他那些死去的战友,他一味缅怀或是自责都无济于事,只是让自己更加痛苦罢了,倒不如多照顾一些活着的人,像是楼犀那样,照顾多杰的母亲,照顾思思等等。
叶星辰心中忐忑,其实她也知道自己没有立场说这种话,可是事实已经造成了,除了好好活着,让活着的人更幸福,还能怎么样呢?
她轻声说了再见,然后就推门下车,却不知怎么的,安全带的扣环竟然与她的一缕头发缠在了一起,她一动就扯痛了头皮。
“没事吧?”左凌风立即关心问道,栖身向她。
叶星辰呼吸一紧,“我自己来就行了!”
左凌风怔了下,已经倾斜了十五的身蓦地僵在半空,慢慢收回,坐直。
不远处,楼犀驱车追来,他一抬眸,就看到兰博基尼里两人“亲-吻”的一幕,眸光又是一紧。
看到她下了车,走向超市,他也连忙踩下刹车,快步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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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星辰与左凌风告别后,直接朝着超市的方向走去,她的沐浴露用完了,需要再买一瓶新的,过日用的货架,抬眸看到了各种牌的牙膏,她的脚步忽而停下。
不由得想起那个吻。
唇齿间那股灼烫的气息依稀还在,她微微咬牙,拿起一支牙膏气愤似的丢进购物篮。
身后忽然一股劲风,随即淡淡的烟草味飘来,她下意识地回头,正好被对方抱了个满怀,她一惊,抬头瞧见那张熟悉的冷峻俊容,“又是你?”
楼犀阴沉着脸,目光阴鸷地望着她的唇,然后又瞥向购物篮里的那支牙膏,语气森然,“你这是想刷去谁的味道呢?我的还是他的?”
他的神情就像是抓到妻红杏出墙!
叶星辰秀眉蹙起,“你什么意思?”
“你让他吻你!”他的眼神恨不得杀人。
什么?
叶星辰暗暗握拳,他有妄想症吗?还是他以为每个人都像是他那么霸道无礼?
他不提还好,经他这么一说,她又开始觉得委屈,他凭什么一而再地强-吻她?还一而再再而地误会她?每次都不分青红皂白就侮辱她?
明明在特种大队的那几天里,他们可以和平相处的,为什么一转眼他就对她恶言相向,翻脸比翻书还快!就因为左凌风是他心中的一根刺,所以她也要被一起拔掉吗?
他是战士们心目中的英雄,是会对卓玛婆婆尽孝的好儿,是疼爱思思的好爸爸,可为什么唯独对她这么不公平?
她尊敬他的职业,她也了解他的心酸,她甚至为他屡次出言不逊而找借口原谅他,一次、两次、次……可多次了她也会受不了!
他帮过她,她感谢,甚至是感动,可是那不代表他可以一直欺负她!
为什么他这么一个人人崇拜的英雄,她却觉得他这么……可恶!
越想越觉得委屈,她竟然伤心地哭了起来,眼泪一涌而出,她控制不住,也不想控制。
楼犀一下愣住,看到她忽然落泪,胸中气焰竟蓦地熄了半截。
他本来不是这个意思,可话一出口就带了刺,想收也收不回来,而且他天生的骄傲,也不允许他后悔。
叶星辰的眼泪肆意横流,却不发出一点声音,委屈中带着控诉的表情,梨花带雨的模样任谁看了都要心软。
楼犀胸口一绞,黑眸里几不可见地刷过一丝懊恼,随即眯起眼,沉声低喝,“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