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

  “哦,我想,我忘了问杜大哥,有关佳佳——”
  “没事,我知道杜医生忙,我去过医院,人家都说医院里外科近来忙得像什么一样,来了个很重要的病人。杜医生听说是外科里首屈一指的外科专家。”
  柳晴说的这些话里面,部分宋随意隐隐约约听宋思露提过,但是,有更多的是她不知道的,因为他那人,很少和她提起他自己的事。不是他不愿意说,只是从一开始见面,她都知道他为人做事非常低调,否则也不会在乡下装成一个普通的乡村医生,把她唬得一愣一愣的。
  “他给很重要的病人治病?”
  柳晴一听她这话就知道她好像什么都不知道,凑近到她耳边,神秘兮兮地说:“我只是听人说而已,我猜,杜医生真的很了不起吧。你想想,人家不找院长,直接找杜医生?”
  “这里面有什么区别吗?”
  “区别肯定有的。一般来说,院长可以指挥谁谁谁给人治病。但是,现在人家直接找杜医生,不就是说明了,杜医生和院长差不多吗?”
  宋随意想了个来回,才有点明白柳晴的意思,说的是他的人脉应该非同小可,是说他人缘好,想找谁帮忙调度都可以。况且,他本人医术也强。要不是他本人厉害,他说话谁会听呢?
  说来说去,就是光从他那斯文的外表完全看不出来,他是那样一个挺强势的人咧。
  “佳佳的事,你等杜医生有空再问吧。我想清楚了,你说的也对,我只有佳佳,她要是出点什么事,我再赚再多的钱都没有用。”
  听柳晴这样说,宋随意连连点头。
  两个人弄完工作,因为宋随意要去和周姨交接工作,柳晴先开着车把用剩下来的花和工具送回花店去了。
  待柳晴走后,宋随意打听到周姨去了楼下大堂,于是走到了楼下。
  大堂里,门口整整齐齐站了很多公司的员工,每一个都笔直地躬站着,一看都知道在等什么人到来。宋随意无聊地扫过去几眼,见的上回跟在方永澳身旁对她大吼大叫的那个男人,像以往一样戴着一副讨好的表情,仿佛生来是一条摇尾巴的狗。奇怪的是没有见到那个不可一世的方永澳。
  周姨一边不停地旁边的人吩咐些什么,一边在门口来来回回徘徊,脸上焦虑不安。
  见状,宋随意想上去和对方打声招呼都不得不掂量掂量,生怕打扰了对方眼下正在做着的重要工作。都是打工人,宋随意在某方面挺理解人家的工作的。于是她走到了角落里去,静静地等待合适的时机。
  终于,不知道等了多久,外面夜幕有些黑了。周姨等人是望穿秋水,宋随意是手里捏着手机不由想着是否该先给他发条短信说自己会晚点回家。
  谁也没有想到,在周姨都想着让大伙儿撤的时候,一辆宝马穿过公司的大门从外面慢慢行驶进来,身后带了两辆护卫的黑色车,气势壮观,停在了振岳集团的办公大楼门前。
  周姨一愣,紧接率领着一排人急匆匆走下楼梯去接人。
  宋随意从后面看到这一幕,心头叹口气:看这个情况,她今天怕是没有办法和周姨说话了,只能等明天了。或许她可以留张纸条给其他人,主要是交代周姨,千万不要让其他人进那屋子随意摆弄她的花。有什么事的话直接找她她来处理。
  这么想,她迅速找来纸笔,写了一行字,只看周姨等人围在门口那辆宝马前一直没有动,她揣着纸条走到了留守的保安那,说:“等一下,麻烦把这个纸条交给周姨,好吗?”
  ☆、【75】是他的妈?
  “周姨?”
  “对。”宋随意指了下周姨的方向,递出纸条。
  宝马车上的贵客应该是下车了,灯光全部照射到了贵客身上。围观静候的公司下属们不停地喊:“董事长太太。”
  方永澳姓方,据说是董事长的儿子,董事长应该姓方,宝马车上下来的女人应该是方太太。宋随意不是好奇,没有理由好奇,她只是来弄花的,其它的一概不理,只是她必然要往外走离开这个地方,因此一边走,一边难以避免地看到造成门口拥堵的那个女人。
  想那方永澳的年纪都比她宋随意大,这个方太太的年纪,至少也得周姨那个年纪多一些。可她怎么一看,对方好像挺年轻的。
  方太太有张标准网红脸锥子脸,鼻梁上架了副遮容的墨镜,长发飘飘,一身的连衣长裙,竟像是女学生那样的纯净仙气。
  真是方永澳的妈?宋随意心头打了个愣。
  与此同时,振岳集团公司门口突然再行驶进来一辆车。
  听见车的声音,所有人,包括犹如众星捧月的方太太全部停住了脚。
  周姨回头问:“是谁?”
  这个时候,谁来都是不合时宜,再说谁有那么大的胆子在这个时候到公司,除非不是公司自己的人,也不是振岳集团的客户。但是也说不定,人家正瞄着这个时机找上门想做什么,比如找董事长的太太?
  一时大家的心头都是胡乱猜想,乱成一团。只可见,这辆车来的完全出乎了大家的意外。
  只有宋随意在看到停下来出现在灯光下的那辆车时,张大了嘴巴差点说不出话来了。
  原来——他说的话,是真的!无论如何都会办到的样子。
  没错了,是她的杜大哥的车。
  他说来接她真是来接她了,而且,他怎么知道她在这?
  宋随意心里头一阵慌措,却也想,或许他不是来这里接她呢?他是刚好来这里做事?只能说,她现在的脑子和这里的人其实都差不多,都是一团乱了。因为他突如意外的出现,完全也是出乎了她的意料。
  保安根据周姨的嘱咐走下台阶到了新来的车前询问。
  车门打开,先是出现的一根拐杖,让所有看着的人愣眨眼。
  宋随意这时拨开了人群,硬是不管三七二十一挤了出去,心里头再也没有顾忌到其他,只是一心一意地想着他腿脚不方便。
  在她这么一路闯关过将穿过人群时,并没有发现有一双眼睛已经注意到她的动作,落在了她的身上。
  宋随意跑到了车门前面,一把挤开了挡道的保安,刚好,看到了他正欲从车子里出来。她气息有些喘,在路灯下脸蛋红扑扑的。
  这些,全部映入了杜玉清的眼帘里。他的眉头不禁皱了下,说:“跑那么急?”
  素知道,她性子一方面风风火火,偶尔只顾着往前冲。
  宋随意赶紧把手伸出去想扶他,顾不上挨杜家长的批评,低声紧张地问:“杜大哥怎么来了?”
  “我早上不是说过吗?”
  是,他早上说过,可她没有想到他说真。宋随意焦头烂额:“杜大哥怎么知道我在这?”
  “你在哪儿工作,我作为你老公可以不了解吗?”
  周围的人听到这,才知道了原来是老公来接老婆下班。
  周姨皱个眉,仿佛完全从来没有想到过宋随意已经有老公了,而且这个老公还杀到这里来接宋随意下班,也不知道这男人是什么样的人,只觉得这男人开的这辆车挺特别的。
  “周姨。”
  听见身边传来的声音,周姨急忙转过身,恭敬地请示:“太太,有什么吩咐的吗?”
  “那个人是谁?”始终戴着墨镜用墨镜观察人的方太太过问。
  “那人——”周姨突然有些难以启齿,她找的宋随意给给董事长摆花的事,是方永澳安排指示的,只能说她这个夹在几个主人中间办事的人,工作非常难办。
  “不是我们公司里的吗?”方太太从她脸上似乎看出了疑点。
  周姨想到了个措辞:“她是今天刚来应聘的,能不能进公司还难说。”
  “大学刚毕业?”
  “是。”
  方太太没有再问,却也没有继续往前走的样子。
  只见所有人的注意力,落在门口那对年轻的夫妻上面。出现的杜玉清,让所有人感到意外以及惊讶。瞧这男子,拄着根拐杖,却宛如星光,让人移不开眼睛。
  四周那些注目,杜玉清早已习惯,捉住了宋随意的手,问:“吃饭了吗?”
  ☆、【76】给我个机会
  “吃——”刚挤出这个字,宋随意后悔了。她说谎也不能当着个大医生说谎。
  杜玉清的眼底看着她果然闪过一抹严厉,好像在说:小丫头,撒谎都不会撒。
  “走吧,先去吃饭,回家吃好吗?”
  “好——”宋随意的脸都红红的了,因为撒谎而羞愧。
  在他们转身准备乘车离开时,周姨从人群里走了出来,对宋随意说:“小宋——”
  宋随意掉头:“周姨。”
  “这是——”周姨问。
  “我先生。”宋随意大大方方地介绍。
  周姨的目光望到了杜玉清脸上,怎么看好像有一点点的熟眼。
  杜玉清对着对方射来的目光,只是缓缓地点了下头,并不答腔。
  周姨明显可以感受到对方一派斯文外表下的俨然气势,不知觉的退了一步。
  宋随意在旁边看看不出个所以然,只听他在她耳边说:“走吧,回去我给你做饭。”
  这话引得她立马回头,说:“怎么能让你做饭?你忙了一天。”说着,小心地扶他回车里,再绕过去坐到副驾座上。
  其余围观的人让开路,车子从人群里穿过,很快地驶出了公司大门,消失在了夜幕里。
  周姨和其他人还像傻子一样看着,脑子里或许残留着那个星光般的男人的印象。等到后面传来方太太的声音说:“董事长的办公室——”
  如梦初醒,周姨回头急匆匆走回到主人面前,却一时不知道该不该阻止这个女人去董事长的办公室。想她哪怕要阻止,都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本事可以阻止。后来周姨陪着这个女人走,一边走一边想到了宋随意下午摆弄的花,于是心头开始懊恼了,早知道让宋随意留下自己背这个黑锅。
  走到电梯那里,叮咚门打开以后,出现的男人,让周姨仿佛抓住了救星一般喊了声:“少爷——”
  方永澳冲着方太太咧开一口白亮的牙齿:“上面,董事长办公室在装修,要不到我那里坐坐?”
  “在装修吗?”方太太似乎有一丝疑问。
  “是,你知道的,董事长回来的话,董事长向来喜新厌旧,总得在办公室里摆点新花样,否则董事长会说我留在公司里不务正业,连最基本的事情都没有办好。”
  听着方永澳这般吊儿郎当的口气说着这些貌似无厘头的话,有人暗地里抽气,犹如周姨。周姨小心看到方太太那张锥子脸上。
  方太太嫣红的小嘴唇往上弯了下,说:“董事长哪敢责备你。”
  “怎么不敢?”
  “你始终是他的继承人。”
  方永澳像在听一个大笑话哈哈大笑起来。方太太跟着笑。其余人看得是一头雾水,只见这高深莫测的两个方家人居然“和乐融融”地一块进了电梯后往上走了。
  到了方永澳的办公室,方太太端了杯水坐在沙发里,宛如个仕女似的。
  方永澳瞟了下她那脸,走到门口。一个保安走过来,刚好是宋随意之前接触的那个保安,把宋随意交代的纸条送到了方永澳手里。方永澳接过扫了两眼,果然如他所想的。手指尖弹弹她写的字,方永澳的眼里似乎更深了,嘴角扬了起来:看起来,她似乎并没有发现——
  说的也是,那个女人是只老狐狸,怎么可能被人发现一点猫腻。
  但是,她的男人,看来也很会装,装得根本从来不认识某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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