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

  他的目光在邓嘉祥的脸上停了几秒,突然扯起唇角来,发出一声冷笑:“如果我没认错人的话,这位先生应该是裴氏集团的准女婿吧?你不是明天就要和裴氏千金牵手走进婚姻的殿堂吗?怎么此时却在这里当起了别的女孩子的男朋友?难道你脚踏两只船?”
  邓嘉祥慌了,气急败坏道:“你认错人了!你放开她!”
  男人眼睛一眯:“我最见不得男人欺负女人,所以我是不会放开她的。不管你是不是她男朋友,你对她使用了暴力,这件事应该由警察来解决,所以我现在就报警……”
  男人说着话,已经掏出了手机。
  邓嘉祥听说他要报警,担心事情闹大,转身便跑:“小汐,我会再找你的!”
  南汐看着邓嘉祥那仓惶的背影,心中说不出来的凄凉,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掉落了下来
  。
  但是就在眼泪滚出眼眶的那一瞬间,她迅速抬起了手,擦掉了泪水。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她转身,向身边这位出手相助的男子道了一声“谢谢”。
  “小姐,你不要紧吧?我看你脸色不太好。”那人关切地问了一句。
  南汐抚了抚自己的脸,心想:努力掩饰都掩饰不住吗?连陌生人都看出来我脸色不好了?
  “我不要紧。”南汐勉强笑了一下,发觉自己的脸很僵之后,她赶紧转身离开。
  没走出去几步路,她就觉得头好晕,眼前“忽”地蒙上了一层雾。她停下来,闭上眼睛,想要缓解一下晕眩的症状。
  她以为自己站得挺稳,一旁的那位男士却看见她身形晃了晃。
  他赶紧伸手扶了一下她的胳膊:“嗨,你不要逞强了,你这样走出去很危险的,找个地方坐一会儿吧,你可能是被气晕了呢。”
  哇!原来被气晕是这样的感觉啊。
  南汐苦笑一下,扶住男人的手臂:“拜托,你好人做到底,扶我进旁边这家店里坐一会儿吧。”
  她的确是脚软了,像是踩了棉花,所以她也顾不上矜持了,搭着男人的胳膊,进了旁边那一家餐厅。
  坐下之后,南汐直接趴在了桌子上,让眼泪肆意地流淌下来。
  这个姿势哭起来很方便,别人看不见她的脸。她只需要拿纸巾堵住鼻子,别让鼻涕流下来就好。
  哭了好一会儿,直到她把桌子上的纸巾盒抽空了,她才擦擦眼泪,抬起头来。
  眼前有一杯热茶,对面坐着帮她的那个男人。
  南汐这才认真地打量了一下他。
  他长着一双丹凤眼,天生便有勾人的力量。他的眼神暧昧、深沉,仔细看时,又觉得有点儿迷茫,好像一汪深潭,以为一眼看到底了,一头扎进去,却深不可测。
  他的头发不长,微卷,嘴唇薄薄的,下巴的弧度太完美,像是雕刻出来的。他穿紧身的小牛皮夹克,系暗色的绿黑格子亚麻质地阿拉伯方巾,牛仔裤,timberland牛皮黄靴。
  这样的男人,但凡有几根正常神经的女人,都会感觉到他的危险性。
  可是南汐今天心受重创,神经不是很敏感。大约是因为他救了她吧,她竟然觉得他长得很和善,一看就像是一个好人。
  “你还没有走啊?真是让你见笑了。”南汐抱歉道。
  男人笑了一下:“我要是不留下来,店家早就打报警电话,让警察把你接走了呢。”
  南汐更加不好意思了:“给你添麻烦了……要不然我请你喝酒吧。”
  “是你想喝酒了吧?”男人笑意更深,“不过也好,和人渣分手,值得庆贺。反正我今天有空,我就陪你喝一杯。”
  “你好像非常了解邓嘉祥的事啊?你认识他?”南汐到这个时候才稍有怀疑,这个男人好像知道邓嘉祥的事情。
  男人摇了摇头:“我不认识这样的人渣,不过同在一个圈子里,听别人提起过他。而且他就要和裴氏千金结婚了,这么大的事,圈子里早就传开了。”
  “早就传开了吗?呵呵……只有我这个傻瓜最后一个知道。”南汐的心真是又闷又痛,她拿过服务生送来的酒,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一口灌了下去。
  从口腔一直辣到胃里,火烧一般。酒精在身体里爆炸燃烧,令南汐有一种错觉,好像那些堆积在她身体里的负能量都被酒精点燃了一般。
  眼泪都呛出来了,她也不去擦,只是笑着,把酒杯一放,继续倒酒。
  “喂!喂!你不能这样喝啊,这可是烈酒啊,你这样喝会醉倒的……嗨……”
  在男人的劝阻声中,南汐又灌下一杯酒。
  喝得太快,酒精直冲头,南汐晕晕乎乎,心里竟然痛快了不少。
  她指着对面的男人说:“嗨,英雄!我还没有问你的名字呢,你叫什么?”
  “我叫路英雄。”男人笑眯眯的。
  “你别以为我喝多了,我脑子清楚着呢,快报上名来!否则……”南汐说着话,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把酒杯举到男人的鼻子下面,做势要灌他酒。
  餐厅里就餐的客人纷纷向南汐投来异样的目光。
  “路英雄”赶紧把她摁回座位上,说:“好吧好吧,我叫路在远……”
  “路再远?路再远……你不是也要走下去吗?你还能停下来吗?再远也要走的,再累也要走的,再辛苦也要……”南汐喃喃着,又开始给自己倒酒。
  “不是那个再,是……”
  路在远本来想解释一下,发现南汐根本没有在听,他便打住了……
  第2章 闪婚
  知道邓嘉祥即将成为豪门女婿的那一天,南汐到底喝了多少酒,说了什么话,做过些什么事,到后来她都不记得了。
  她脑子里最后的影像,是路在远从她的手里抢夺酒杯。至于他有没有抢夺成功,她完全没有印象了。
  有生以来,她头一次那么肆无忌惮地把自己灌醉。酒精麻醉了她痛楚的心,令她打消了跑到大街上去撞车的念头,但是后果也很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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