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米 结婚证书!无赖与痞女!

  什么?
  嗡……
  心里弦,掉一根。
  宝柒呆了一呆,‘已婚’两个字仿佛重捶,让她握笔的手紧了又紧。
  已婚?搞错了吧?
  宝镶玉的耳朵亦受到了惊吓,一道闷雷击中了脑子。
  顷刻之后,她审视的目光就落在了发呆的宝柒身上,见到她同样的懵懂劲儿,心下稍稍一安,又转头看向吴主任,嘴角上好一阵抽搐,“玉敏,你会不会弄错了?”
  错了?
  动了动鼠标,吴主任的目光颇为玩味儿,还带着点儿戏谑和淡淡的鄙视。
  “镶玉,咱俩啥关系?小学同学!你觉得我会给你开这种玩笑么?这种事儿在咱们婚姻登记处不少见,现在有很多年青人啦,在感情方面不够成熟,今天结婚,明天离婚,后天再婚也不稀罕,瞧着谁不顺眼儿了,还想再结一次率性得很。可是,现在不比从前了,婚姻系统是可以自动查询的,我刚才还说怎么录入系统的时候不给我通过呢,原来你家闺女有过结婚记录了!”
  吴玉敏的话不轻不重,没有明说宝柒什么,不过那话里的意思无非就是觉得她宝镶玉的女儿就是那种不够‘成熟’的年轻人了,在私生活乃至婚姻问题上,都不够捡点。
  宝镶玉再次看宝柒。
  宝柒继续发呆,褚飞更是摸不着头脑。
  而他们这边发生的情况,立马就吸引了旁边几对办证的人还有其它的婚姻登记员。
  一众人看好戏的目光齐刷刷的投了过来,无非把她看成了那种结了婚还来骗婚的女人。国人么,研究和猜测别人的情感和私生活也是乐趣之一。
  成为聚焦的宝镶玉,心下羞愤又难堪,觉得自己的脸都被丢尽了,质问的盯着宝柒厉色问。
  “小七,到底怎么回事?”
  脑子里还在唱着不懂不懂,身体僵硬了半天的宝柒,呼吸稍稍紊乱不齐。接受到宝妈几欲杀人的眼光,她问心无愧的保持着平静,放下笔,撑着双手站了起来。
  “吴姨,不可能,我没有领过结婚证!”
  见到女儿那么坚定的样子,宝镶玉说话又硬气了起来,为了挽回自己的颜色,她再次望向吴主任:“玉敏,会不会是你们婚姻系统出现什么问题了?我女儿她没有登过记啊,怎么可能有记录?”
  自己的专业性受到质疑,吴主任心里能爽么?
  稍稍撇了撇嘴,她索性把办公桌上侧对他们的电脑转了过来正面朝着他们,淡淡的说。
  “你们自己看吧?”
  三道视线,齐刷刷望向电脑屏幕。
  一望之下,全体怔愣了。上面显示的人正是宝柒的身份证号码和姓名,而结婚记录上的男方姓名竟然是——
  冷枭!冷枭?
  果然,系统没有错,因为那个男人是冷枭!
  脑子差点儿不会转动,宝柒觉得自己的发顶直冒青烟,身上差点儿被宝妈灼人的视线给戳出几个大洞来。而她可怜的心脏里,一时间犹如有万马在奔腾,耳朵轰鸣不已。
  喜?怒?烦?燥?生气……
  都是,又好像都不是……
  没有任何一个词语能够准确的表达出她此刻的心里感受。
  三个人,都愣了!太不可思议了!
  轻笑了一下,作为小学同学的吴主任和宝镶玉之间的感情并没有深厚到那里去,不过彼此面子上还得能过去。看着宝镶玉气得胀红透了的脸,大概知道她并不知情了。叹一口气,她安慰了起来。
  “镶玉,你也甭着急了,年轻人嘛,做事冲动,难免的!”
  “啥时候办的?”宝镶玉的话,不知道是在问吴玉敏,还是在问宝柒。
  宝柒沉默,无法回答。
  扫视了他们一下,吴主任再次拉过电脑来看了看,又笑着说:“昨天下午,不过他们不是在我们婚姻登记处办理的。结婚记录上显示是在城西区婚姻登记处。”
  稍一点头,宝镶玉侧过脸来,视线愤怒的盯着宝柒,脸上有种被戏弄的难堪。
  “混帐!你怎么解释?”
  宝柒歪了歪嘴,深呼吸一口气,压抑着自己同样混乱的心情,淡然说:“没法解释!”
  她能解释什么?她同样不知情。
  可是她说了,宝妈会相信她么?不会!在她老妈的心情,她就是撒谎教的教主!
  不仅仅是宝镶玉,其它人又有谁能相信她会是不知情的人呢?毕竟结婚需要两个人同时办理的。不需要宣判,她老妈的心里就已经给她定了欺骗之罪。一定认为她和冷枭在合伙欺骗她,戏弄她,侮辱她,更害得她在众目睽睽之下丢了脸,害得她在自己的老同学面前抬不起头来。
  对,宝镶玉真是这么想的。
  怒火,冲得她眼睛都红了!
  她没有想到冷枭和女儿会这么收拾她,故意让她自己在旁边瞎折腾,结果竟然如此……
  死死咬着牙,她胀红着脸向吴主任致歉,她抱歉的拍了拍褚飞的肩膀,一眼都没有看宝柒,大步就往办证大厅的门口走去。
  “妈!”瞧到她难看的脸色,宝柒担心的追过去几步。
  “别跟着我!”宝镶玉的脸上全是痛恨。
  宝柒注视着她愠怒的面容,停下了脚步。
  她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她只能保持沉默。
  “小七七……”一直在那儿目瞪口呆的褚飞,见状终于缓过劲儿来了,走过来揽了揽她的肩膀,不无惊叹的摇头,“我的娘啊,好玄幻啊!喂,你没事儿吧?”
  “褚飞,你怎么看?”宝柒问。
  褚飞自然知道宝柒不会瞒着自己,最有可能的就是冷枭自己干的。挑着漂亮的眉眼儿,他不无崇拜的轻笑,“还能怎么看?今天好日子,正式宣布你已嫁做他人妇了!哎,我得光棍一辈子了!”
  宝柒拧着眉,手心捏得汗湿了一片,鼻尖里泛着莫名的酸楚。
  “怎么了?”褚飞掰她的手。
  一把抽出手来,宝柒攥紧了拳头,闷着嗓子低吼:“无赖!”
  “不是骂我吧?”低下头去瞅她,褚飞勾唇,“小七七,老实说,咱二叔可真帅!你不要他,我可不客气了我啊!非得给掰弯不可……”
  “喜欢你就去追!哼!”手心里汗嗒嗒湿了,宝柒心里说不出来的堵。
  她简直不能想象,冷枭那个男人心思究竟藏得有多深。
  昨天,就在她去找他开婚状证明之后,竟然就把结婚证给办了?而且还压根儿都不告诉她,淡定的表情简直让她崩溃,还害得她大醉了一场,恶梦无数个,恍惚依稀还被他给吃了!
  靠!什么男人啊?
  她以前觉得自己忒不是个东西,又狠又毒又狡诈,现在她才终于知道了,真正的狠毒和狡诈都不是表面上那点儿玩意,而是潜藏在骨子里的,正如冷枭。他真要玩谁,半点都不会让对方查觉,一出手就是一招死棋,容不得人反悔和翻身,每一次似乎都带着足以摧毁人的力量。
  心里,闹腾不已!
  办证大厅里的人们还在对着她和褚飞指指点点,窃窃私语,自然人家也把她看成了那种‘不成熟’的女人了。
  一想到这儿,宝柒就火大。
  可是……
  “小飞飞,瞧瞧我妈去——”向褚飞使了个眼神儿,她飞快的迈步出了大厅。
  她现在担心宝镶玉,那么气冲冲的离开会出事。
  ——
  宝镶玉气急之下,一走出婚姻登记处的大厅,就拔打了冷枭的私人电话。
  嘟声之后,那边儿就接了。
  一个人在生气的时候,思想就不由控制,一切的负面情绪都很容易爆发出来。正如此刻的宝镶玉,握住手机的指头都在不停的颤抖,那种完全被蒙在鼓里的愤慨感觉,让她说话时的言词又尖锐又犀利。
  “老二,哪儿呢?我现在必须找你谈谈!”
  无视她的剑拔弩张,冷枭好像早就预料到了一般,态度平静的告诉她。
  “正对面,蓝巷咖啡厅,我在等你!”
  正对面,咖啡厅,他在等她?
  一听这话,宝镶玉更怒了!
  冷枭成竹在胸的样子,更加衬出她的愚蠢。而他一直都是姜太公在钓鱼——稳坐钓鱼台,而她在冷枭眼里,无异于一只咬住了饵的蠢鱼。
  放好手机,挫败感让宝镶玉走得又急又冲,进入咖啡厅,果然看到穿了便装的冷枭就坐在窗户边上。而那扇窗户恰好可以看到婚姻登记处的大门。
  咖啡厅淡淡的灯光下,冷枭面上的平静无波和宝镶玉的愤怒映衬成了一种绝对的反差。
  他淡定,她恼怒。
  放下包,坐在他的对面,宝镶玉依旧没法儿熄火。
  “老二,你究竟什么意思,嗯?”
  目光掠过她的脸,冷枭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不疾不徐的问:“大嫂,喝点什么?”
  “大嫂?”宝镶玉冷笑着反问,“你不是都成我女婿了么?还叫大嫂?”
  抿了抿唇,冷枭没有反驳,声音清冽入骨:“这事与宝柒无关,她不知情。”
  “她不知道?不知道你们怎么登的记?行啊,你俩把我当傻子了,合起伙来蒙我,搞得我像个小丑一样张罗婚事,整天喜滋滋的趁人便说女儿要嫁了。老二,你看着我特像个傻子是吧?”宝镶玉这会儿全身的血液都在逆流,恨不得掐死一个二个。
  冷枭不答,手指沉着的搅动着面前的咖啡。
  对于他无视又冷漠的态度,宝镶玉几十年来已经习惯了。换了平时其实也没有什么,可是现在不同,她的女儿莫名其妙就嫁给他了,她竟然什么都不知道的羞辱,让宝镶玉暂时忘记了心底对冷枭的畏惧。
  血液摧动心跳,心跳左右大脑,她的声音更是厉色了几分。
  “老二,别的我不说了,我要你们俩现在就去离婚。离了婚,你还是我小叔子,还是小七的二叔,我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老头子那边儿我会替你俩隐瞒。”
  手指微顿,冷枭眼皮抬起,注视她,“要离婚,我又何必费事?”
  “你就不怕老头子知道?”
  “随便!”
  不管宝镶玉此刻有多怒,冷枭都淡然处之,坦然自若,仿佛全世界就没有他害怕的事情。
  诚如她所说,他今儿搞这么一出确实有目的在里面。他从来不习惯被人操控,不管工作还是感情,不管什么事情,都得按照他冷枭的节奏来处理,由不得人左右。之所以要这么干,无非就是想给这位太过热情的大嫂当头棒喝,旨在告诉她,宝柒是他冷枭的女人,她的人生只有他才能自主。哪怕她是宝柒的亲妈,也不可以随便处置他的女人。
  “老二!”宝镶玉气得直捂胸口喘气,心里有一种随时都会缺血晕厥的感觉,指着她声音压抑了一点:“我告诉你,现在一切还来得及,还没有人知道你们登过记。如果你不想害了小七,就不要这么任性!”
  “大嫂,我的为人你懂。”他是任性的人么?
  宝镶玉声音尖锐了起来:“老二,你害得她还不够么?他为了你,现在都不能生孩子了,你知道吗?”
  心里一窒,冷枭眸色沉沉。
  放下咖啡勺,他双手抱臂专注的看着宝镶玉,看到她耳后几根早白的头发,“所以,我要用一辈子来补偿她。”
  “补偿她?一个女人失去的,你要怎么补偿?”宝镶玉气得笑了起来,“老二,如果老头子知道了这件事,你是不会怎样,你猜他会怎么对付小七?他觉得他会允许这么丢丑的事儿发生在冷家么?老二,你不是小孩子了,怎么会这么冲动?”
  冷枭目光如炬,顿了顿又说:“大嫂,我会处理。”
  手指握拳捶着胸口,宝镶玉有些激动,看着他严肃的冷脸,看着这个自己从小见着长大的孩子,眼眶突然有些发酸,有些湿润,“老二,你自己说,大哥死后这些年,嫂子对你如何?”
  “很好!”冷枭认同。
  深吸了一口气,宝镶玉继续盯着他,放轻了声音哀求:“那么老二,就当大嫂求你了行不行?”
  “行!”没有思索,冷枭点头,看着她目光里掠过的刹那光影,他的眸色转沉:“你可以求,我不会答应。”
  喉咙噎住,宝镶面孔刹那凝结。
  几秒之后缓过劲儿来,她觉得自己没有被他气死,简直就是奇迹。
  “老二,你太伤大嫂的心了!”
  情真,意切……
  可是不论她说了什么,冷枭只是沉默,完全不予理会,一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样子。
  咖啡厅里的空气,流动越发低沉,一阵紧似一阵。
  “老二,我早就知道你和小七的事情了……”不管冷枭有没有回应,宝镶玉继续劝说,“老早的时候,今天这些话,我就想要问你,可是咱们怪异的关系处在那里,我做大嫂的开不了这个口。但是老二,小七他是你的侄女儿,你怎么想的?”
  冷枭心下沉重。
  怎么想的?他能怎么想?
  见他动容,宝镶玉目光复杂,“咱们中国人讲究辈份,讲究礼仪,讲究丁是丁,卯是卯,你俩的事儿要说出去就是贻笑于世人,你知道吗?何况老爷子不喜欢小七,你们俩就算领了结婚证会有未来吗?小七跟了你,她的后半辈子都得被人戳了脊梁骨耻笑。老二,小七她是一个受过伤害的孩子,你不要看她表面儿坚强,你真的不知道,她的心里……其实比任何人都要脆弱……”说到这里,宝镶玉声音已经带着哭腔。
  “我了解!”冷枭盯着她,声音冷厉的反问,“可,那是谁造成的?”
  捂了捂眼睛,宝镶玉差点儿飙出泪来,声音哽咽不堪。
  “我这是作了什么孽啊……”
  冷枭说得没有错,是她作孽,一切都是她作孽……
  一转眼,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现在依旧能够回忆里小七六岁时被送到乡下去的情形。那时候,她肚子里还怀着七个月大的可心,小七就那么抱着她的腿,泪如雨下的哀嚎着求她,她说她要妈妈,她说她以后再也不调皮了。她的双手抱得紧紧的,像一只小猴子般怎么都不肯放,哭声震天……
  一切都历历在目,她不心疼么?不难过么?不愧疚么?
  可是,她又有什么办法?……谁又能理解她心里的苦楚?
  现在,她只希望女儿平平顺顺的过日子,不想她再受到什么伤害。
  冷家的高门大宅,不适合她……
  偏偏,她又无力阻止,什么都不能做。
  望着冷枭孤寂的脸,她缓缓的拉回了思绪,“老二,你真的不能放手么?”
  回应着她的目光,冷枭语气凝重,“不能。”
  宝镶玉心里一颤,语气无边郁结,“老二,这么多年了,老头子给你找了那么多的名门千金由着你挑,你不要,那么多的闺女你不喜欢,小七她……为什么偏偏就要娶她?”
  “我要对她负责!”冷枭垂了垂眼皮,咬字清楚,面色冷厉。
  负责?
  寻着宝镶玉进来的宝柒,进来听到的就是这句话。
  说不出来心里是一种什么滋味儿,又难言又心酸。
  脑子懵了几秒,心脏里像刺了根钉子。
  原来他莫名其妙的强娶,不过就是因为要对自己负责!‘负责’两个字儿,说得好听点是男人有情有义不愿意辜负了她,说得难听点儿,其实就是他对床上之事的一种变相补偿。
  一句话,将她的心逼到了角落。
  再一次,逼得她不得不正视一直在故意忽略的问题——他们之间,有爱么?
  看到她诡异的脸色,冷枭的心里紧了紧,向她伸出手来。
  “来了?”
  “嗯!”心里不爽,但是宝柒不想现在发作。
  她冷漠的态度,击了冷枭一下。心里微窒,他客套的冲褚飞点了点头,完全不在意别人的眼光,直接拖过宝柒别扭的手腕,拉她过来死死扣在自己的旁边。
  “放开!”众目睽睽之下困在他的手臂之间,又是当着宝妈的面儿,宝柒脸红心跳,脸庞上说不出来的臊热,双手吃力的想要推开他。
  能推么?能推就不是冷枭了……
  技巧十足的手臂轻轻缠信她,男人箍紧了她的腰,拧着眉头低吼:“别拧了!”
  宝柒咬牙,“冷枭!别太过份啊!”
  “吼什么?”死死勒着她的腰,冷枭动作里的占有意味浓郁,“乖,回去再吼。”
  手不能动,腿被他压住,宝柒气得面色通红。
  褚飞摸了摸鼻子,有些好笑又尴尬的坐在了宝镶玉的旁边。
  此时的宝镶玉,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了。
  虽然早就知道他俩有关系,可是感觉和亲眼见到完全两回事儿。这么多年来,他俩从来没有当面儿有过什么亲热的举动,每次在人前都是冷冷淡淡的。而现在,从台后到台前,冷枭竟然毫不避讳在在自己面前又搂又抱……
  她的心里,堵得厉害。
  一个是她自己的女儿,一个是她看着长大的小叔子。
  结果,他们通通都在隐瞒她,把她当傻子。
  血压持续升高,她心慌得有些难受,抓过自己放在椅子上的包儿,恨恨的指着他们,“行,你们现在都长大了,都有自己的主意了。小七,以后你的事情我不管,我不是你妈了,你更不是我的女儿,就这样!”
  说完,她转身就走!
  一转身,泪水夺眶而去。
  “妈——”一个字妈字卡在喉咙里,宝柒知道今天伤到她了。可是在这个见鬼的咖啡厅里,在这种混乱得她连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的情形之下,她没有办法向她多作解释。
  难以启齿,又无法处理。
  事实上,刚才在婚姻登记处的屏幕上看到自己和冷枭的结婚记录时,她并不是伤心或者难过的。她更不能昧着良心说,她除了生气他的隐瞒之外没有半点儿欣喜。昨晚上因他而醉酒的难过,昨晚上醉酒后和他做丶爱时的欢愉,她不能说仅仅只是寂寞或者空虚。而是因为她爱他,从十八岁到现在,她从来没有改变过的爱他。
  可是,他爱她么?
  他说,他要对她负责。
  冷枭无疑是一个绝对的好男人,做过的事情就会负责。五年前如此,五年后亦是如此。甚至于他今在所做出来的一切,都不是因为她是宝柒,不是因为她是他爱的女人,而是因为他认定了她是他的女人,和他滚过床单的女人。所以,他必须娶了她。
  然而,二叔,他真的清楚自己究竟要的是什么女人么?
  三个人面对,气场窘迫。
  褚飞同学更是有些手足无措,清了清嗓子,他觉得有必要向冷枭解释一句。
  “二叔你好,小七七跟我,我俩吧,其实一直都只是朋友关系。”
  “我知道。”冷枭目光淡然的看他,伸出手:“感谢你,替我照顾我爱人。”
  爱人?宝柒微愣。
  小小划过,一抹异样的感觉。
  “别别别,二叔,朋友么,我应该做的!”褚飞站起身来回握住他的手,心脏跳得有点欢快。冷枭的手很干燥很有力量,有着长年训练和拿枪后留下的薄茧,那种感觉非常的不一样……
  如果不是因为阿硕和小七七,他真有那么一点点不想放开。
  事实上,他真的没有放手。
  皱了皱眉,冷枭冷冷抽回手,不再说话。
  褚飞尴尬的小小纠结了一下,坐回桌位上,“二叔,你是不是知道……知道些什么?”
  撩起眼皮,冷枭看他一眼,“和你想的一样!”
  额头上有些汗意,褚飞弄懂了。
  他不仅知道自己和小七七是朋友,还知道他的性取向问题。
  不自在的耷拉一下脑袋,他颇为尴尬的支吾着唇,“那个啥……我……我没那什么意思。”
  “我不歧视!”冷睨着他不停渗汗的额头,冷枭的目光淡然。同性恋这个词儿在目前的国内太广泛,他想不知道都难。当他得知褚飞是个同性恋的时候,有过一点小小的惊讶,但更多的其实是惊喜。
  至于其它,与他无关。
  ——
  坐了一小会儿,褚飞接到阿硕的电话,自己先走了。
  咖啡厅里,音乐缓缓流淌……
  现在只剩下了他俩两个人了,宝柒觉得可以放心的开口说话了。
  “二叔,你故意的对不对?”
  “怎么事?”冷枭难得无赖的装不懂。
  “为什么要这么做?”宝柒当然不会相信他不懂。
  喟叹一声,冷枭性感的唇角,往上翘出一个冷硬的弧度,“你不开心?”
  “我该开心吗?”
  “宝柒。”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儿,冷枭的声音压得很低,“我们结婚了。”
  宝柒喉头一动,染雾的大眼睛,直勾勾盯着他,“然后呢?”
  吸了一口气,冷枭半响没有说话。
  两个人已经之间已经错过了太多的时间,他只是不想再有错过而已。
  时而远离,时而靠近,不停的伤害或者揣测又有什么意思?他做事向来喜欢直达目的,不如索性就封死了她的道路。从此以后,她只能站在他冷枭的身边儿,同他奔着一股劲儿向前走。
  沉默,沉默,沉默了良久……
  他伸出手,拉住她的小手,声音软了。
  “走吧。”
  “去哪儿?”宝柒扭过头来看他。
  “回家。”
  “我没有家了!你走吧,我在这儿静一下。”心里的刺儿还在,宝柒挣扎着,想要脱离他的钳制。
  奈何,女人的力道终究不是男人的对手,哪怕她现在是一名特种兵了,还是和二叔不在一个段位,明明同样是五根指头,男人的就如同钢筋铁骨的构造,禁锢了她就没有挣脱的余地。
  正如她的人生和命运,好像从来都由不得她作主。
  心里的气儿,没法平息下来。
  可是,眼睛瞪着他,眼圈发着红,气嘟嘟的喘着气,她的嘴里却蹦不出一个字来。
  “傻妞!”叹一下,冷枭紧紧勾缠住她的腰,捏她的鼻头:“还气着呢?”
  “二叔,你真的不觉得自己玩得很过份么?我不是你的玩物,结婚这么大的事,你难道对我连知会的义务都没有么?我是一个人,不是一个随便你摆弄的物件儿。”
  冷睨着女人憋屈的样子,冷枭抿紧了唇。手指抚着她张合的粉色唇瓣,目光冷厉,样子居高临下,语气里夹杂着无以伦比的执拗,声音干脆又利索。
  “我求过婚。”
  “那又如何?”
  “你不答应。”
  “嚯!服了!你还知道我没有答应啊?我不答应你,你凭什么强来啊?”眼圈再次红得不行了,宝柒觉得在这件事情上,她简直憋屈到了极点。而现在,看着他没有半点抱歉的冷脸,血液更是快速的撺掇着大脑,搞得她郁卒不已。
  扬了扬眉头,冷枭眸底平静。
  一抹诡异莫辩的光芒掠过后,他的语气,还是该死的冷冽又凌厉。
  “很简单,你只能是我的。”
  “谁规定的?谁说我只能是你的?!”听着他霸道的口气,宝柒就来气儿,鼻腔里酸不啾啾的难受,实在想不通,怎么这个男人会有这么霸道,这么不讲理呢?
  “五年前,你就是我的。”
  “……凭什么?”
  “我跟你是第一次!”
  “靠,你是男人,难不成我还得对你负责?!而且我如何没有记错的话,第一次可是你主动的?我又没有求着你要我?”
  “所以,我对你负责!”
  “放开我,我难得跟你扯!”
  “不放!”男人恶质的捏着她的腰往自己怀里按,情绪并不好过,“现在老子名正言顺!”
  “名正言顺?呸!我要离婚!”
  “宝柒,咖啡厅可不是办事的好地方!”女人妖娆的曲线儿不停在身上撩弄,对于男人来说无异于在四处点火儿。闷闷的警告一句,冷枭大手在她腰上狠狠掐了一把,嗓子有些迷离的沙哑,“我只要你。”
  疯了!
  宝柒咬牙,看着他灼灼逼人的目光,有些诧异他的行为。
  为什么每次抱着她,他就只能想着干那件事儿?难道他们之间,除了身体的交流就不能有其它了么?
  气儿再不顺,她都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免费为人家表演活春宫。
  放松了扭动的手臂,她无奈的低吼:“冷枭,世界上,没有比你更可恶的男人了!”
  “谁让你坏?”冷枭的声音越来越哑,越来越沉重!
  在他看来,宝柒这个女人,真是个坏心眼儿的。
  招惹了他,说不要了就不要了,说走抬步就走,说要嫁人了,还他妈真就去嫁人!
  实在太坏了,要不是他棋高一筹抢在前面。说不定,他现在连残羹冷炙都没得吃了……
  而她,已经成别人的老婆……
  “无赖,滚蛋,王八犊子……”宝柒鼻子里呜呜的骂着,说不来究竟是难过还是难堪。比划几下,泪珠子还真的就从脸颊上滑落了下来,这一段憋屈的日子搞得她愁肠百结,转了又转竟是这样的结果。
  哭了,哭了,哭了不算,她直接在男人的衣服上擦眼泪……
  冷枭凉唇微勾,安抚的拍着她的后背,由着她鼻泣眼泪在自个儿身上抹。
  擦完了眼泪鼻涕,宝柒似乎觉得还是不太解恨,捞起他的胳膊,一口就咬了下去。
  她心烦,她真的没地方发泄了,真的恨不得咬死他!
  刺痛传来,知道她下使劲儿的。
  冷枭只是皱了皱眉头,待她咬够了趴在那儿直呜咽,才抬起她鼻涕眼泪一大把的花猫脸来。
  啄了啄她的额头,他叹:“傻妞!”
  哭出来了就好……
  心下放松不少,他拦腰抱起她来就往外走。
  宝柒沮丧的脸上满是吃惊,查觉到咖啡厅里别人目光集中了过来,又羞又愤。
  “我自己能走!”
  不搭理她,冷枭步子越迈越大。
  ——
  在这种时候,冷枭自然不会带宝柒回冷宅。
  出了门,上了车,陈黑狗开着车一路往西走。
  天气诡异,说变就变,早上出门的时候还阴沉愠暗,此刻,阳光已经普照大地了。宝柒脸上泪痕未干,闷着头坐在车里,一路上由着他抱着,半声儿都不吭,更不问他究竟要带自己去哪儿。心里莫名的焦燥感堆积着,始终找不到一个宣泄的出口。
  汽车停下了,宝柒有些茫然。
  看着眼前一幢充满了西班牙风格的豪华别墅,她不得不感叹金钱的魅力。
  在寸土寸金的京都市,这样的地段,这样的地产,至少得上千万的价格上飙。
  实在想不明白,冷枭身上并没有典型的纨绔作风,干嘛要搞一处这么奢华的房屋……地中海风格的回廓,慵懒贵气的草坪,既有万种风情的神韵,也有典雅高贵的中式风格。精致的水晶灯琉璃婉转,几幅看上去不咋的,其实件件都是价值连城的真迹宝墨,还有绿葱葱的盆景植物,一切的设计和装修都让她心惊不已。
  当然,最心惊的还有一个……
  几百平的大客厅中央,喜气洋洋的一个大大的“囍”字,差点儿晃花了她的眼睛。
  庄重,尊贵,宽敞,采光极佳,阳光如同跳跃的音符,透入室内在地面上铺成出了一地的碎金光芒。
  看着这一切,她翘起了唇角,意味不明的说。
  “真是惊喜!”
  冷枭蹙了蹙眉,走进了环住她的腰,“你不喜欢?”他以为,她看到自己的心意会开心才对?房子虽然是他托血狼找的,可是装修他没少费工夫和精力,能亲自打理的都自己做了。
  扯着嘴,宝柒笑得有些怪异,“喜欢啊,怎么能不喜欢?冷家二少耗费千万巨资,打造顶级金屋以贮娇……我能不喜欢么?我该多么荣幸才能雀屏中选……”
  酸不溜秋的讽刺话,让冷枭的脸色沉得发冷:“宝柒,咱俩谈谈。”
  “谈什么?现在谈不是迟了么?”微昂着头看他,宝柒的目光正如她的心情——实在太过复杂。
  冷眸微垂,枭爷阴沉着脸,语气却缓了缓:“不闹了!我们结婚了,这是实事!”
  “我没有签过字,我可以不认的。”
  皱眉睨着她,冷枭沉默了半晌,走到沙发旁边的置物柜跟前,拉开最底层的抽屉,拿出一个精致的木质保护盒,递到宝柒的手里,平静的说,“打开看看。”
  什么东西?!看着这个盒子,宝柒心里划地一丝怪异的感觉。
  接过它来,她慢慢的欣开盒盖,里面端端正正的放着两本紫红色的证件,证件表皮上三个烫金‘结婚证’的大字,标明了证件的身份。
  心脏在狂烈的跳动,她翻开了结婚证。
  姓名,姓别,出生日期,一张她和冷枭的合影结婚证照,严丝合缝的组合在一起。合成的人也真心牛叉,她笑容甜美得像一个幸福的小新娘子,绝对看不出来有半丝被迫。而侧身紧靠着她的男人冷峻的面容依旧,单单只从照片看上去,她绝对是赚大发了,说不定还会以为他才是受胁迫的一方!
  胸腔时一阵阵火大,他怎么可以这样无视她的感受?
  眉头拧成了一团,真真儿的,宝柒觉得这个男人太疯狂了!
  脸上黯沉了一片,她举着结婚证甩了甩,“假的?”
  “老子从不作假!”冷枭目光一沉,直接打破了她的幻想。
  靠!都这样儿了,他还不叫作假?
  丫真是大言不惭!
  恶狠狠的瞪了他好几秒,她放下证,觉得心里真是闷得不行了。一口气奔出了让她窒息不已的大客厅,跑到了外面中庭的喷泉池旁边,看着设计精巧的喷泉里四处飞溅的水花,感觉哭笑不得。
  她结婚了?就这样结婚了?……
  会不会太扯了?
  “宝柒!”冷枭跟着出来,双手搭上她的肩膀。
  “别碰我!心烦!”宝柒甩动着肩膀,纠结得心尖尖儿都在发狠。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不再说话。直挺挺站在喷泉旁边的样子,充满了无边的诡谲气氛。
  一咬牙,冷枭下定了决心一般,掰转过她的脸来面对自己,冷沉的目光锁定了她的脸。
  “宝柒,还作是不?”
  “闪开……懒得理你!”
  身子微一前倾,冷枭狠狠搂她入怀,大手在她后背上滑动着,“行了,傻妞,我允许你作。不过,只能在床上。”
  “……无耻,无赖!”
  “宝柒。”低喃着她的名字,他的嘴里轻哼一声:“别总逆着老子,信不信收拾你?”
  “逆了又如何?”
  眉目一冷,冷枭看着她,声音又狠又冷,“掐死你!”
  三个字说得掷地有声,宝柒顿时有一种被雷劈中的感觉。
  “不要发疯了!”放了狠话,冷枭审视着她,又降低了声音,“来,有事跟你说……”
  说完,他牵着她的手,一起坐在喷泉边上的大理石上,在裤兜里摸索了几下,掏出一支烟来点燃,烟雾迷蒙里望着喷泉,他沉思了良久没有说话,冷峻的脸庞上异光浮动,情绪略略有一丝龟裂。
  “宝柒,我配不上你?”
  宝柒摇头。
  想不明白这男人怎么会问这么没有底气的话,这是配不配得上的问题么?
  说到底,是她宝柒配不上他冷枭才对!
  上千万的豪宅,俊朗帅气的长相,只手遮天的权势……一切的一切都盛气凌人。
  而她呢?两个小时之前才被母亲抛弃了……
  “那你到底别扭什么?”
  揽着她的肩膀,冷枭低下头,亲了她一口。
  “嘴里全是烟味儿,讨厌!”抹了一把嘴巴,宝柒别扭的身体不停扭动着,就是不要他碰。
  男人眸色一暗,大掌更坏的掌控着她的身体,“讨厌是吧?”将烟蒂咬在嘴里,他双手环住抱紧了她的细腰,四处撩动着伸进衣服,在她身上作怪,上掐下捏……
  “讨厌,讨厌,冷枭——你真是讨厌透了——”
  “讨厌?!看老子整不死你!”对于她诱人的小身板儿,冷枭从来都有着怪异又反常的迷恋和冲动,更何况此时的情况之下,两个人又这么近距离的摩擦着,拧得像一团麻花,外加花园喷泉的渲染,他的神经更是经不住挑逗,一时间,竟情动不已!
  “……无赖,放开我……”宝柒拧得更厉害了!
  吁了一口气,冷枭嗓音又哑了几分,“傻妞,再乱动,老子真得白日宣淫了!”
  长长喘着气儿,宝柒望着他冷峻脸上的促狭和火花,声音哽咽了几分。
  “……二叔,你为什么非要逼我?你明明知道的,知道我为什么不跟你结婚的,不是么?我不能生孩子的?冷家没有孩子行么?你冷枭没有孩子行么?现在你32岁,你可以说无所谓,42岁呢?52岁呢?也敢说无所谓吧?”
  听着小女人彪悍的狂吼声,冷枭知道她的心里难过,知道她一直为了不能生育的事儿过不了关,更知道不解决她心里的疙瘩,他就没有好日子过。
  略一思索,他索性抱她过来坐在自己的腿上,“听我说,宝柒——”
  “……?”仰起头看他,宝柒蹙着眉,脸上全是疑问。
  眸色微沉,男人无赖的在她肉嘟嘟的小屁屁上拧了一把,吃够了豆腐,才转过头去吐掉了咬在嘴里的烟,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来,低头贴上她的唇,视线专注看着她,沉声说。
  “要不,咱们做试管婴儿。”
  ------题外话------
  小77就没样被二叔装进碗里了……
  结婚了喂,妞们稀罕么?稀罕就把票砸到锦的碗里来吧!
  ——
  【荣誉榜】截止今天,《宠婚》解元以上官员33位了哈!拍个巴巴掌!
  新晋衔解元一句——【madmei】、【18631124237】姑娘,花花甩起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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