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顾病人

  过年的第一天, 苏茂言家里就迎来了不少人拜年, 他们这里地方小，再加上苏茂言名气大, 所以人情来往慢慢也变得非常多。
  苏九倒是一个一个耐心的接待起了附近的乡亲们，大家坐在二楼的客厅里开始聊天，一聊就聊到了苏茂言。
  没一会儿就有人问中医难不难考, 难不难学。
  “看着你们家茂言出息, 我们也眼热啊，关键是中医学好了，这不是能造福造福病人吗？”
  这是大部分人的想法, 就在苏茂言思考要怎么发扬中医的时候, 他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开始影响着周围的人了。
  至少药王镇上的不少爷爷奶奶辈的家长们, 都开始觉得学习中医是一条不错的出路。
  为什么不错呢？看看苏茂言就知道了，一是赚的钱肯定多, 毕竟每天那么多的病人等着排队找他看病, 二是很受大家尊敬，大过年的, 几乎全镇的人都来苏茂言家拜年了，虽然没送什么东西, 苏茂言家也不收，但是这说出去多有面子啊。
  当然还有第三点，光宗耀祖啊！
  苏茂言被市上和省上都评上了优秀医生, 还加入了那个什么国家中医协会, 每一条说出去都能让家里人吹上好半天的牛。
  苏九虽然也是个有证的中医师, 但是技术不怎样，可苏茂言横空出世之后，大家说起他来也是赞美居多，毕竟能教出这样一个儿子，他也功不可没。
  不过大家夸得更多的还是苏茂言的爷爷，现在镇上的人大部分已经不认识这位老人了，但是听说当年药王镇以及这附近的人也是在这位老人这里看病的。
  杏林之家啊！
  于是不少人就问起了学中医的事情。
  苏茂言本来对这种应酬的事情是没有兴趣的，但是在房间里面听到了这个问题之后，就忍不住听听他爸要怎么说。
  苏九想了想道：“这个学医的事情，还是要看孩子愿不愿意，喜不喜欢，我们家茂言是从小就喜欢中药，从懂事起，天天都在药铺里面打转……”
  他说到这里，立刻就有个远方亲戚道：“那你们需要小孩儿过来帮忙吗？这不寒假没事做吗？不然我家的那个孙孙过来帮你们忙？”
  苏九一愣，觉得这人的思维比他还跳跃，不过他还是拒绝道：“我们这里到元宵节都不开张的，他们寒假应该差不多也过完了吧。”
  这倒是，提议的人有点遗憾。
  苏茂言倒是一头黑线，他小时候能在药铺里面乱钻，是因为他爸也是药铺的主人，也不嫌弃他捣乱，但是他这里可不敢接受小孩儿。
  这话才在他心里想了一个多小时，他就可耻的背叛了自己的决定。
  因为他去遛金子的时候碰到了苏明明的家长。
  苏明明，也就是街尾那家明明饭店的小孩儿，之前得过肺炎，后来被苏茂言治好了之后，就开始天天在大青山下面采花送到铺子里面来，就现在他们铺子里面摆的花也是苏明明昨天送过来的。
  所以苏茂言停了下来，和苏明明的爸爸寒暄了起来。
  寒暄了几句之后，苏爸爸就说起了苏明明的事情：“他最近回来说是想学中医，我就想着问问您，要是他真想学的话，要看些什么书，我想着要先学着认识药材吧，只是不知道什么书比较好。”
  苏茂言一愣，没想到药王镇上面竟然还真的有对中医感兴趣的小孩儿。
  他道：“明明真的想学？”
  苏爸爸其实也有点苦恼，他是去外面打过工的，所以是一心想要自己儿子学一门技术，以后也能好好照顾自己，不过这门技术却不包括中医，中医有多难学他是知道的，当年他离开之前，也是知道苏九的，苏九的爸爸，也就是苏茂言的爷爷，听说是个非常厉害的中医师，苏九跟着学了那么多年，也就是个半吊子，他儿子又不聪明，估计也学不好。
  但是儿子非常坚持，天天在家里念叨，他也没有办法。
  “他说，他想当中医，想像您一样给人看病。”苏爸爸道，“不过我想着小孩儿估计是一时兴趣，但是他既然有兴趣，家里别的不能支持，给他买点书看还是可以的。”
  苏明明也上小学，也认字了，多看点书也是好的。
  苏茂言闻言道：“我那里有一些小时候看过的书，如果你不嫌弃的话，就拿去给明明看吧。”
  苏茂言其实挺喜欢苏明明的：“走，我现在回去找给你。”
  苏爸爸不太好意思，不过苏茂言却很坚持，所以他还是跟着苏茂言回去了。
  金子瞅瞅这个又瞅瞅那个，还是跟着主人回了家，哎呀，它遛弯还没遛够呢，怎么就回家了。
  苏茂言所有的书都收拾的整整齐齐的，所以很容易就找到了小时候看的那一堆书，他抽出了两本，都是看图识药的那种，大部分都是药草的照片，下面介绍的字上面还有拼音，虽然书挺旧的，但是保存的很好。
  苏爸爸接过这两本书，保证一定好好保存，等苏明明看完了就给送回来。
  苏茂言道：“不着急，等他慢慢看。”
  苏明明正在家里帮着苏妈妈打扫卫生，没想到苏爸爸出门一趟就给他带了两本中医的书回来，还是苏医生借给他的！
  苏明明红着脸擦了擦手，小心翼翼的把书接过来，再次确认道：“真的是苏医生借给我的？”
  苏爸爸道：“是啊，他让你慢慢看，书既然已经给你借回来了，你也要认真看书，知道吗？”
  苏明明使劲儿的点头。
  他珍惜的捧着那两本书回了房间，翻开第一页，就像是翻开了一个新的世界。
  他一边仔细的看着，一边回忆起苏茂言第一次帮他看病的样子。
  他也要成为苏医生那样的中医师，帮助像他这样的小孩子。
  苏茂言送了书给苏明明之后，也觉得非常高兴，又带着恹恹的金子出了门，一出门金子就活了过来，摇着尾巴要带苏茂言去大青山。
  天气冷，苏茂言带着手套，任由金子把他往山上拖。
  经过山脚下的时候，他发现养生山庄的修建进度好像还挺快的，之前是被围着的，什么都瞧不见，现在已经能看见施工的痕迹了。
  想到这里，他又拿出电话给秦屿打了个电话。
  “新年好！”电话一通，秦屿就在对面高兴道。
  “你也新年好。”苏茂言轻笑，问秦屿在干什么。
  秦屿道：“在逗六六，六六说他想你了。”
  苏茂言道：“我也想六六了。”
  耳边传来六六小小的声音，像是在抱怨秦屿一大早就来惹他，秦屿让苏茂言听了听六六的声音之后，又道：“不仅六六想你了，爷爷也想你了，还有我爸妈，还有小姑和姑父……”
  苏茂言轻笑道：“我也想他们了。”
  秦屿委屈道：“你就不想我？”
  苏茂言数了数刚刚想他的人道：“也有人不想我。”
  秦屿道：“我刚刚是忘了说，我最想你，后天我就来找你。”
  苏茂言道：“你不到处去走亲戚？”
  过年前，就连秦老爷子也不情不愿的回了华市，说明秦家过年这段时间还是挺忙的。
  秦屿道：“确实有很多应酬，但是我想你了。”
  苏茂言叹了口气，又被秦总裁套路了，他道：“初五我就来华市。”
  秦屿的声音立刻就高兴了起来：“真的吗？”
  苏茂言道：“嗯，真的，不骗你。”
  于是秦屿满意了，不过他初三还是跑到了药王镇，就待了一顿饭的时间就回去了。
  这顿饭他们还是在山上和山大王一起吃的。
  山大王一边啃着自己的竹笋，一边好奇的看着这两个靠在一起人类。
  真是好黏糊啊，咦，不对，黏糊是什么意思呢？它为什么会知道黏糊是什么意思呢？
  这么想着就看见一个不大不小的身影窜到了两个人类的中间。
  又是那头小狼崽，真是太粘人了。
  不像它这么独立，果然，大青山的山大王非它莫属了。
  初五之前，苏茂言也去给药王镇上面的朋友们拜了年。
  艾伦他们一家现在都在药王镇里，艾瑞克的哮喘已经好多了，至少整个冬天都没有犯过，全家人都挺高兴的，见了苏茂言之后还送了他好几瓶特别珍贵的红酒。
  同样有哮喘的唐舒已经跟着爸爸妈妈回家过年了，她的哮喘好的比艾瑞克的还要快，估计年后就不用住在药王镇上面了。
  至于大v、魏莹等等熟人也都回去过年了，他们目前的身体状况比起之前已经好多了，早在过年前就来苏家走了一趟，留下了一些水果之类的年货拜了早年。
  过年的药王镇虽然人少了许多，但还是热闹，因为不少在外地上班的人都回来了。
  一回来就发现药王镇变了模样，店铺多了，人也有精神了，虽然表面清清冷冷的，但是一看就觉得有人气了。
  这也是稀奇了。
  不过他们的稀奇很快就得到解答，因为不用他们问，就有人找他们聊起了苏茂言。
  这些一年到头好不容易回乡的人里不少都是苏茂言的同龄人，小的时候还一起玩过的，不过那会儿他们总觉得苏茂言总是一个人待在药铺里面，是个怪人，谁能想到当初的怪人现在竟然成了可以推动镇上发展的人呢？
  初五苏茂言吃过中午饭就准备去华市了，没想到一出门就碰到了苏明明。
  苏明明这次还是带着书来的，不过他一直在楼下徘徊，要不是碰到了苏茂言，估计还得徘徊好一阵子。
  “明明？你怎么在这里？”
  苏明明红着脸道：“我，我是有问题想问您。”
  他背后拿着一本书，苏茂言一瞥就看见了：“是书上的问题？”
  苏明明羞涩的点点头：“苏医生您要出门吗？那我下次再来找您。”
  苏茂言看了一眼时间：“没事，我还有半个多小时的时间，来，进来吧，外面冷。”
  他也没有带着苏明明去楼上，而是去了百子柜前面。
  苏明明又是好奇又是惊奇的看着眼前的百子柜，他知道这个，他的药就是在这里抓的，而且里面有好多好多的中药材，光是闻到这个味道，他就觉得暖意融融的。
  苏茂言道：“你有什么问题？”
  苏明明回过神来，把书拿出来：“苏医生，有几种药我好想在山上见过，不过它们好像和书里的有些区别，但是我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它们是什么药。”
  苏茂言接过书来，发现书本的每一页上面都用回形针别了一张白纸，纸上歪歪扭扭的写着字和拼音，一看就是苏明明做的笔记。
  他仔细的看着这些笔记，发现苏明明说的想学中医不是开玩笑的，而是真的很认真，对于一个这么小的孩子来说，真的非常不容易了。
  再联想到苏明明几月如一日的往他们铺子里面送花，就知道这是一个非常有韧性的小孩儿了。
  苏茂言心头一软，认真的苏明明讲解了起来。
  这一刻，他像是回到了自己小时候，他没有见过爷爷，中医的基础知识都是他爸爸教他的，就是在这个地方，他爸爸也是拿着这本书，一种药一种药的给他讲解。
  时间仿佛是一个圆，慢慢的就走成了一个轮回。
  苏茂言忍不住想到了那位身在异国他乡的老中医师，当年这位老人，或许也是这么学习的中医，他传承了他老师的知识和信念，却没有找到自己的传承人。
  所以老人只能让他把那一本本书送回华国，希望有中医师能够看到，如果还有中医师能为他的治疗思路和方案受益一些些，或许他就会很高兴了吧。
  苏茂言看向了身前这个低着头的小孩子，大冷的天，他的脸蛋冻得通红，皮肤都有些皲了，但是却在他家楼下等了那么久。
  他忍不住摸了摸苏明明的头，苏明明好奇的抬起头，奇怪的看着他。
  苏茂言道：“没什么，我们继续吧。”
  或许二三十年后，苏明明的时间也可以走成一个圆，那会儿苏明明也许就能明白为什么他会忍不住做出这样的动作了。
  因为遇到一个真心喜欢中医的孩子，真的是让人高兴啊。
  “以后你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来问我。”苏茂言道。
  苏明明闻言惊喜道：“真的可以吗？”
  苏茂言道：“真的，我非常乐意为你解答问题。”
  苏茂言的好心情一直持续到了见到秦屿，本来见到秦屿他应该更高兴的，但是他却突然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秦屿奇怪道。
  苏茂言走上前来摸了摸秦屿的脸颊：“怎么好像比前天看着肿了点？”
  秦屿也摸了摸自己的脸：“是吗？今天早上起床喉咙有点疼，可能是发炎了？”
  苏茂言又用手测了测秦屿额头的温度：“有点烫，手伸出来我看看。”
  秦屿没想到一见男朋友男朋友就要给他看病，不过他还是乖乖的伸出了手来：“是不是又发烧了？”
  他今天确实觉得没有什么精神，也没有什么食欲，早饭吃了两口就不想吃了，刚刚在车上头也挺晕的。
  苏茂言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诊脉结束之后让他张嘴。
  秦屿只能继续张嘴，还好他牙齿很好看，不然都不好意思给男朋友看。
  他还在东想西想，没想到苏茂言就拉着他准备去医院了。
  “去医院？怎么了？”秦屿好奇道。
  苏茂言道：“带你去做个检查。”
  初五医院已经上班了，苏茂言很顺利的就带着秦屿做了一个全套检查。
  秦屿问道：“我得了什么很严重的病？”
  苏茂言道：“不严重，但是也不能轻视。”
  很快他们就拿到了结果，果然就像是苏茂言想的那样，秦屿得的是流行性腮腺炎。
  这个病的传染性还挺强，必须得隔离治疗。
  秦屿愣了，腮腺炎这个病他只是听过，没想到自己还会得，不过这个是传染病，那他家里的人？
  而且他今早还和六六那么近的接触过。
  苏茂言道：“别担心，我回去看看，不过你最近还是不要回秦家住了。”
  “可是你……”秦屿担心道。
  苏茂言道：“我早就接种过疫苗的，应该问题不大。”
  秦屿道：“可是我应该也接种过疫苗。”
  秦家都是有家庭医生的，该接种的疫苗肯定不会忘记，所以秦屿记得他好像是接种过麻腮风的疫苗。
  苏茂言道：“疫苗都是有有效期的，有效期的时间也会根据每个人的情况变化，你的抗体已经没了，所以才会得这个病。”
  其实也不止是麻腮风这样的疫苗，包括乙肝之类的疫苗，注射时间长了都可以去检查检查抗体，如果抗体的含量过少的话，是可以再次接种的。
  秦屿点头：“那去我市中心的那套公寓吧，我一会儿联系我的医生，不过我有点担心爷爷他们。”
  苏茂言干脆道：“我先回去帮他们看看，你在公寓等我。”
  腮腺炎也是没有特效药的，一般来说就是采取抗病毒的对症治疗，有苏茂言在，痊愈肯定是没问题的，但是中途估计秦屿也得受点苦。
  秦家人一听秦屿得了腮腺炎，立刻就问起了他的情况。
  苏茂言一一回答了他们的问题，这才给每个人都看了看，但是因为腮腺炎是有潜伏期的，所以这会儿他也不敢确定。
  他开了一个方子递给秦老爷子道：“先喝点药预防一下，每天服用一剂，大概喝上五天就行。”
  秦老爷子不担心自己，他年轻的时候得过这个病，照理说是不可能再得了，他比较担心六六。
  苏茂言也去看了六六，闻言道：“一般来说才出生的婴儿不容易被感染上腮腺炎的，因为他们有从母体里面带来的免疫力。”
  这种免疫力一般会持续到六个月大的时候，所以六个月左右的小婴儿的免疫力也比较低。
  不过这话也不能说的太满，所以苏茂言还是叮嘱了秦小姑要好好注意六六的情况，而且家里也要好好消毒。
  “小屿这边得了病，容易传染，你也别去照顾他了，我们找人去，免得给你传染上了。”秦小姑道。
  苏茂言正着急回去照顾秦屿：“没关系，我接种了疫苗的，你们放心，秦屿那边有我，不会有事的。”
  腮腺炎这个病，过程痛苦，但是只要对症治疗，预后还是很好的。
  苏茂言急急忙忙离开之后，秦家的人就忍不住面面相觑。
  他们都不是傻子，反而很聪明，不然也不可能有今天的家业，特别是秦老爷子和秦卫国，早就发现了秦屿的不对劲，因为秦屿对苏茂言也太上心了，这种上心一看就不是普通朋友能有的。
  不过他们也没点破，毕竟苏茂言一心扑事业的人设立的太成功了，显然不会轻易答应秦屿的。
  但是现在看来，这两人好像已经成了？
  秦卫国抿着唇，秦老爷子看了大家一眼道：“等小屿病好了再说。”
  也只有这样了。
  苏茂言到公寓的时候，秦屿的脸颊已经肿起来了，不仅脸肿了，人也开始发起烧来，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不过医生这会儿也给他输好液了。
  “苏先生，秦先生每天都需要输液，我每天也会定时过来，一会儿护士就留在这里，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您告诉她就行。”
  苏茂言点点头。
  医生其实还挺好奇苏茂言的，之前他也负责秦屿的身体健康，有时候秦屿需要输液的时候，也会到这个公寓来住，但是这个公寓里却从来没有过其他主人。
  没想到苏茂言却有这个公寓的钥匙。
  苏茂言谢过了医生之后，就去熬中药去了。
  腮腺炎这个病，西医的抗病毒治疗确实有效，但是加入中医的办法，好得还能更快一点。
  他也不仅在熬药，同时也开始准备给秦屿外敷的东西。
  弄好了这些之后，他又开始叫外卖了，不过都是外卖的原材料，秦屿这种情况还得吃清淡的东西才行，外面的始终不干净。
  苏茂言这么一忙活下来，秦屿那边的液已经要输完了。
  护士把针头拔了，就见苏茂言端着一碗粥进来了。
  “苏先生。”她站起来道，“秦先生今天已经输完液了。”
  苏茂言点头，把粥放好，又摸了摸秦屿的额头，是没有之前那么烫了。
  “一会儿秦先生吃完饭，我再帮着秦先生清理一下口腔吧。”护士道。
  苏茂言道：“没关系，我来，今天麻烦你了，天色也晚了，你先回去吧，不然太晚了不安全。”
  护士见状心里面在嚎叫，但是面上却非常镇定的和苏茂言告辞。
  她竟然看见了两个帅哥疑似在谈恋爱！所以她还是不要在这里当电灯泡了，赶紧走赶紧走。
  秦屿睡得迷迷糊糊的，这会儿醒了过来，就看见苏茂言正在观察他口腔的情况。
  “茂言？”他难得的呆萌。
  为什么又来扒拉他的嘴。
  苏茂言道：“来，先吃点东西。”
  秦屿肚子也饿了，坐了起来道：“阿姨过来做饭了？”
  他脸颊肿了，说话也不太清楚，苏茂言却听懂了：“我做的，放心，肯定是熟的。”
  秦屿闻言就多了一点食欲，他本来不怎么想吃东西，不过如果是猫眼儿做的，肯定是要吃光的。
  苏茂言煮的粥，里面的米都要熬烂了，米油就浮在上面，看起来也挺正宗的。
  “这两天你只能吃点半流食的东西，等你好了，我就给你补补身体。”
  最近这半年多，秦屿生过了两次大病，频率不算低，确实得好好补一补。
  粥已经不烫了，苏茂言小心翼翼的一口一口喂起了秦屿。
  秦屿虽然身体不怎么舒服，但是也认真的乖乖喝粥。
  喝完粥了之后，又被苏医生把嘴扒拉开了。
  “我帮你清理清理口腔，别怕啊，乖。”
  无法说话的秦总裁：他不怕，不过他也会乖乖的。
  苏茂言用无菌棉沾了一点生理盐水，轻轻的帮着秦屿清理口腔。
  秦屿只觉得像是有一根羽毛在心上挠来挠去，只能抓住了被子，非常的柔弱无助了。
  苏茂言清理完了之后又倒了一杯水让秦屿含着漱口。
  “过半个小时就喝药，喝完药之后我帮你敷脸。”
  秦屿点头，才醒过来没多久他又困了。
  “困了就睡。”苏茂言帮他把被子盖好，又被灯光调暗，“我先去帮你把药晾好。”
  男友力爆棚的苏医生照顾起人来也是非常耐心细致的。
  橘猫见状小声道：“像是闻到了恋爱的酸臭味。”
  虽然这两个人看着挺正常的，但是猫怎么看怎么觉得受到了伤害。
  橘猫舔了舔自己的毛，忍不住提醒苏茂言道：“你的伤科任务已经完成了，但是儿科任务还没有完成，明天早上就是截止时间啦。”
  苏茂言已经准备好了接收小崽子，不过他仍然不知道是谁，难不成是六六？
  但是六六也太小了，还不到一个月呢。
  橘猫道：“我也不知道是谁，不过明天时间一到你就会看见他的。”
  明天的事情就明天完成吧，苏茂言打算今天还是好好照顾自己的男朋友。
  这一晚苏茂言是陪着秦屿睡的，不过他也不敢睡死了，一晚上起来给秦屿量了好几次的体温，把了好几次的脉。
  秦屿也有感觉，他迷迷糊糊的抱过苏茂言：“快睡，我没事的。”
  苏茂言拍了拍他的后背：“我没事的，你快休息。”
  有苏茂言在身边，秦屿也慢慢放松了下来。
  第二天他一醒过来就看见了苏茂言的脸。
  真好看。
  真耐看。
  他能看这张脸看上一辈子。
  就算这张脸有一天长满了皱纹，他也希望每天起床都能看见。
  秦屿没有动，怕吵醒苏茂言，不过苏茂言也醒了。
  刚一醒过来，苏茂言就下意识的用手去摸了摸秦屿的额头。
  温度降下来了。
  而且脸颊也没有继续肿大了。
  “我起来去给你煮点东西，想吃面条还是粥？或者吃点水果？”
  这间公寓或许这会儿是食物最多的时候，三开门的冰箱都被塞满了东西。
  秦屿抓着苏茂言的手道：“你做的我都喜欢吃。”
  苏茂言帮他理了理头发：“那就等着。”
  他把饭刚做好没多久，医生就来了，他一打开门把医生迎进来，就发现了医生身后的放在地上的篮子。
  篮子里面还有个婴儿。
  苏茂言：……
  哪里来的小崽子？！
  但是医生就像是没有看见那个篮子一样，面色如常的走了进来。
  苏茂言拿起了篮子，发现医生还是没有什么反应。
  这个难不成只有他能看见？
  他赶紧拿出手机想要问问橘猫是怎么回事，然后就发现橘猫不见了。
  怎么会不见了？
  他点开app，app里面也看不见橘猫，反倒是常年没有信件的信箱里面多了一封信。
  “您的儿科任务失败，请您接受惩罚，鉴于您的儿科任务已经失败了两次，所以惩罚加倍，请您照顾出现在您面前的小孩儿直到儿科板块的所有任务完成。”
  “还有十分钟的时间，小孩儿就会被其他人看见，请您早做准备。”
  苏茂言只能把小孩儿放到了一楼的客房里面，还好这里是两层的loft，秦屿和医生都在楼上，估计是听不见动静的。
  不过这个小孩儿要怎么办？
  而且橘猫的消失，和这个小孩儿到底有没有关系。
  就在苏茂言思考的时候，橘猫也在思考。
  它下意识的想要舔舔自己的毛，却发现抬手困难。
  手？
  它怎么会有手？
  它一愣，下意识的哇哇大哭了起来。
  于是苏茂言的信箱里面又多了一封信。
  “鉴于接受惩罚的是您，所以我们不会选取本来应该健康的婴儿，您的系统使者会暂时充当这一角色，请您好好照顾他。”
  苏茂言收起手机，奇异的看向了那个哇哇大哭的小孩儿，这个婴儿的里子竟然是橘猫。
  真是让人意想不到的骚操作啊。
  ※※※※※※※※※※※※※※※※※※※※
  系统是惩罚猫眼儿，所以不会让现实的小婴儿受苦的，于是就橘猫顶上了。
  猫猫委屈，呜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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