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遇医生

  苏茂言最终还是没有开课, 和众人告别之后就回去给今天复诊的病人看病去了。
  今天的最后一位病人是一位采取了所有治疗手段的患者，因为他的理疗一直是苏茂言负责的，所以这会儿还在等苏茂言。
  见了苏茂言后，他松了口气：“苏医生, 你来了。”
  苏茂言点点头，又问了他最近的情况。
  “我恢复的挺好的，其实我是有件事情想拜托你。”这位患者和苏茂言也算是熟人了，他道, “我的侄儿最近身体有点不好，我听说你看儿科挺厉害的, 所以想请你帮忙看看。”
  他提这个请求也是因为苏茂言实在太红了, 要挂他的号太难了，所以他哥才拜托他，看能不能私底下找一下苏茂言。
  苏茂言倒是没有一口拒绝, 而是道：“我们先把你的治疗完成之后再说。”
  他给这位张姓患者扎了针，又确认了他没问题, 这才问道：“你说的侄儿是怎么回事？”
  张姓患者道：“就是入冬了咳嗽, 一直不好，所以想请你帮忙看看。”
  苏茂言看了一眼时间：“那行, 他现在在哪里？”
  张姓患者立刻道：“就在楼下, 就在楼下。”
  他其实琢磨着苏茂言的性格应该会答应的，所以直接把侄儿带来了, 如果苏茂言不答应的话, 他就干脆带着侄儿在平安医院挂个号也行。
  苏茂言道：“那你带他上来吧。”
  他最近其实也在看儿科的患者, 也需要给儿科的患者看病，但是在吸收完碎片的内容之后他就傻眼了。
  因为时令疾病的任务基本是没法完成的任务。
  时令疾病里面一共包括了麻疹、风疹、水痘等等，任务是要改善30位病人的情况，而这30位病人里面，必须包括了所有疾病的类别。
  关键就在这里了，因为这里面的有些毛病现在连病源都找不到。
  比如顿咳，也就是现在说的“百日咳”，小孩儿一出生之后，几乎都会接种“百日咳”的疫苗，所以苏茂言还真没找着病源。
  当然也有没有接种的，可是他的时间只有一个月，这么短的时间里，能不能找到“百日咳”的患者他还真的没有把握。
  他心里正想着不能完成任务的惩罚，就见李姓患者带着他侄儿上来了。
  这是一个四岁多的小男孩，长得挺可爱的，不过一直在小声的咳嗽，大冬天的，咳的脸都红了。
  李姓患者道：“苏医生，这是我侄儿，之前感冒了，喉咙发炎，吃了药之后感冒好了，但是咳嗽一直没有痊愈。”
  咳嗽的病确实麻烦，很多人吃了药也得拖上很长一段才能彻底痊愈，更别说肺部娇嫩的小孩儿了。
  苏茂言打开听力开关，听了听小孩的肺音，确实特别不清爽：“有之前的检查结果吗？还有之前吃了些什么药？”
  李姓患者东西也是带齐的，把之前做的检查报告和开药的单子递给了苏茂言：“他感冒都是两个多月前的事情了，断断续续的咳嗽也有两个多月了，白天咳嗽，晚上也咳嗽，晚上咳的更厉害。”
  家里人因此都挺着急的，本来小孩儿身体就不好，一咳嗽就容易哭闹，父母是又心疼又心烦，但是该吃的药都吃了，消炎的止咳的，家里梨汤也不知道炖了多少，可还是没用，仍然一直咳嗽，这里临近过年，天气更冷了，咳嗽的就更厉害了。
  苏茂言点点头，又问了一些问题：“我帮他诊诊脉。”
  小孩儿怯怯的把手伸了出来，伸出来之后又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苏茂言看着也觉得不忍心，旁边的张磊也是心疼小孩儿，赶紧倒了一杯热水过来。
  小孩儿喝了水之后好多了，不过喉咙里面还是憋着痒。
  李姓患者问道：“苏医生，你看他是怎么回事？”
  苏茂言想了想道：“小孩儿的肺部娇弱，他之前风邪入体，所以才会导致肺气失宣，但是他的病一直不好，是因为目前来看已经不仅仅是肺部的问题了。”
  张磊也是学中医的，所以这会儿也听得很认真，因为他自从跟着苏茂言之后就发现了，苏茂言给人看病，一般会把病理病机解释的非常清楚，这样的好处当然是显而易见的，一方面是让病人清楚了自己的病情，一方面也是让他这样跟着苏茂言的人也有学习的机会。
  至少这两三个月，他觉得自己从苏茂言这里学到了不少。
  张姓患者闻言道：“不是肺的问题，那是哪里的问题？”
  苏茂言道：“还有脾运失常的原因，所以水液不化，痰湿内生，再加上风邪入体，所以两者结合，互成因果，导致咳嗽一直好不了。”
  张姓患者虽然不懂中医，不过大概也明白意思了，就是光治肺没用，因为脾也有问题，所以得两者都得抓才行。
  苏茂言道：“我给他开点药，不用担心，问题不大。”
  张姓患者闻言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多谢苏医生了。”
  只要苏茂言说没问题，那肯定就是没问题。
  张磊看着苏茂言写的药方，这一看就看明白了，这不是书里的药方，而是苏茂言自己拟的方子。
  君药有川贝、橘红等，臣药有北杏、甘草等，看起来是舒肺理脾的，药材的选择和剂量的加减都挺有意思的。
  张磊看着看着就默记了下来，因为越是琢磨，他就越觉得这个方子好，比他之前知道的一些治疗小儿慢性咳嗽的药方感觉都更对症一些。
  他这边心里还想着方子的事情，苏茂言那边就已经把病人送出去了。
  见他还一脸入神的模样，苏茂言问道：“怎么了？”
  张磊反应过来道：“苏医生，你刚刚为什么会开那个方子啊？”
  于是之前才给外国医生上过课后的苏茂言又开始给华国医生上课了。
  反正今天的苏医生课堂看起来是没完了。
  等终于当完老师回家之后，苏茂言就开始盘算起了自己的儿科任务，他抽到的儿科碎片里面，一个是新生儿疾病，一个是时令疾病。
  前者的对象基本上都是才出生没多久的婴儿，而后者的范围虽然扩大到了几岁的小孩儿，但是就像是“百日咳”这样的病，接种了之后就那就不会得，所以其实如果他要找病源，就得找才出生不久的，也就是幼儿期之前的小孩。
  这可真难找。
  至少在诊所里面不太好找，毕竟新生儿生了病，谁会往诊所里面跑，还是中医诊所，肯定都往儿科医院跑啊。
  看来他又得想其他办法了。
  苏茂言拿起电话，一划拉就发现，他现在电话里面能找的人还真的不少，有华市这边医院的，也有黎阳市那边医院的。
  他要不还是请李老帮忙？
  刚刚这么想着，李老就给他打电话过来了。
  “茂言？有空吗？”电话那边的李老听语气还挺高兴的。
  “有空，您说。”
  李老要说的事情也简单，就是国协新会员开会的事情，这也是应有之意，不过时间是在下周，不知道苏茂言有没有空。
  “这次新会员的迎新会和年度总结的会议是一起召开的，到时候有时间的会员们都会过去，所以你也最好不要缺席。”
  年度总结会议除了做总结之外，也有第二年的工作安排，按照国协的惯例，这个工作安排一般都不是废话，是实实在在的工作安排。
  苏茂言闻言就想起了之前雷鸣给他提过的课题的事情，也不知道工作安排里面会不会有课题的内容。
  “好的，那到时候我们一起过去。”他们研究的项目第一阶段已经完成了，所有的病人的康复治疗也告一段落，目前苏茂言又成了半个自由人，所以这开会的事情肯定是有时间的。
  他说完这个又不好意思的提起了想要去省医院坐诊的请求。
  李老没有等他说完就笑了：“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事情，坐诊的事情就算你不说，我也要给你说。”
  “省中医院最近打算请你和王斌都过来坐诊，顺便也是和省医院的医生交流。”
  苏茂言闻言一喜，不过他还是道：“我能去儿科吗？”
  而且他还想去住院部负责新生儿的看护和治疗工作。
  李老就愣了：“儿科？”
  虽然知道苏茂言在看儿科，但是在李老心目中，苏茂言厉害的还是妇科和伤科，没想到这才多久，竟然都想去住院部看儿科去了。
  李老想了想道：“这样吧，我和儿科主任商量商量，你先去门诊，如果住院部那边需要帮忙的话，你就过去帮忙。”
  李老的行动力还是挺强的，很快就帮苏茂言和儿科那边联系了，儿科主任这个面子还是愿意给李老的，不过他对苏茂言到底行不行还是有点疑虑。
  这点疑虑还真不是因为他看不起苏茂言，正相反，正是因为苏茂言在妇科和伤科方面的出名程度连他都听说过，所以他才会疑虑。
  毕竟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苏茂言在伤科和妇科已经这么厉害了，所以儿科的话，会不会就是一般般的水平？
  不过不管是不是一般般，他都答应了李老的请求，反正只是过来坐诊而已，几天也就回去了。
  苏茂言和李老约的时间是这周末和下周星期三四，周末属于专家问诊，就和之前在黎阳市医院一样，周三周四则是到儿科诊室里面去看病。
  秦总裁本来是想邀请男朋友周末出去旅游的，结果话还没有说出口又泡汤了。
  不过这会儿他已经学乖了，于是在两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时候，秦总裁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这两声咳嗽瞬间就把苏茂言的注意力从电视上面扯开了：“怎么了？”
  自从上回秦屿高烧过后，苏茂言就挺担心秦屿的身体，害怕他咳嗽又犯了。
  秦屿抓着苏茂言的手，十指交握：“我没事，就是想和你说话。”
  电视有什么好看的，有他好看吗？
  苏茂言笑了，干脆把电视声音关了，然后给自家吃醋的男朋友盖了个章。
  盖完章之后，苏茂言看着秦屿微红的耳垂，深刻反省了一下自己最近对男朋友的不关心，拿起了桌上的苹果，给秦总裁削了一个苹果：“来，吃苹果。”
  秦总裁拿起上面的小叉子：“你也吃。”
  一个人削了，当然得另一个人喂，这个叫男朋友之间的分工。
  于是苏茂言就享受了一次饭来张口的待遇。
  而秦屿这时也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旅游？”苏茂言惊讶道，“你想带我去旅游？”
  秦屿点头，用纸巾擦掉了苏茂言嘴角的苹果汁：“前几天王姨才给我打了电话，问你最近身体怎么样，有没有累着了，我想着你最近和个陀螺一样，还是得好好休息休息才行。”
  这一段话里面，除了表达了他对苏茂言的关心之外，也顺带表达了其他人的关心，意思就是，你男朋友和你妈都想让你休息休息，你休息吗？
  苏茂言非常有觉悟的立刻回答道：“好，我们就下周末出去旅游！”
  下周五他去首都开会，之后他就不给自己安排工作了，秦屿想去哪里玩他就去哪里玩。
  秦屿笑了，也给苏茂言盖了个章：“好，那就下周末，可不许反悔啊！”
  曾经他还担心过自己太忙会让男朋友不高兴，结果发现是他想多了，因为他的男朋友比他还忙。
  哎，谁让他的男朋友这么优秀呢，秦屿又是无奈又是骄傲的想到。
  周末的两天，秦屿为了下周的约会，勤勤恳恳的去秦氏加班了，而苏茂言也到了省中医院。
  和他一起的还有王斌，他们两个都是被邀请过来坐诊的，这也是省中医院的惯例，如果当年有进入国协的，省中医院都会邀请他们周末过来坐诊两天。
  王斌这会儿还对苏茂言写的论文内容非常好奇，因为国协的期刊他还没有拿到，所以好不容易和苏茂言见面了，立刻就把这个问题给问了出来。
  苏茂言也干脆，直接把论文的内容说了。
  王斌听了一肚子苏老师的手法治疗之后，忍不住问道：“你写不是妇科方面的论文？”
  苏茂言摇头，看来他是妇女之友这个事简直深入人心啊。
  王斌见状也不再问，而是琢磨起了苏茂言刚刚给他说的手法治疗的方式。
  好像还挺有意思的。
  他这么一想，手上就忍不住动了起来，模拟起苏茂言口中的治疗手法。
  苏茂言见状立刻加快了步伐，今天他的主要目的是看病，不要让他再开课了。
  到了省医院之后，或许是因为国协会员的名头比较好使的原因，挂两人号的人还不少。
  很快苏茂言就见到了自己的第一位病人，这位病人的症状就是脚疼。
  “脚疼？具体是哪里疼？”苏茂言问道。
  病人指了指自己的脚踝：“之前出去旅游，天天暴走，回来脚踝就有点不舒服。”
  “之前有去做个检查吗？”苏茂言站起来问道。
  病人摇摇头：“还没有，我想应该没什么事儿吧，可能就是累着了？”
  苏茂言让病人把鞋和袜子都脱了：“我给你做个触诊。”
  这位年轻的小帅哥有点脸红：“谢谢医生。”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医生，总觉得自己好像都没有那么直了。
  不过很快他就没法去想给给的事情了，因为苏茂言正在用手指轻扣他的脚踝，他忍不住叫了一声：“好疼。”
  “哪里疼？”苏茂言道，“是脚底吗？”
  小帅哥点头道：“像是有针刺一样。”
  苏茂言又让小帅哥动了动脚，一把脚背打直了之后，脚底的刺痛感果然更强了。
  苏茂言又问了很多问题之后，心里大约就有了数，他道：“你这种情况应该是踝管综合征，也就是运动量突然增大的原因，所以导致了踝关节扭伤，踝管内肌腱摩擦。”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先做个x光检查吧。”苏茂言开了单子之后，又道，“你最近要少用脚，特别是减少踝关节的运动。”
  送走了这位小帅哥之后，苏茂言就发现今天来的病人们还都是伤科患者。
  这是怎么了？
  怎么都是来找他看伤科的？
  他正奇怪着呢，就听旁边的小护士道：“苏医生，我听说您下周要去儿科坐诊？”
  这还是一个消息灵通的护士。
  苏茂言点了点头，护士又问：“您怎么不去伤科啊？您看伤科那么厉害。”
  他怎么厉害了？不是和之前没什么差别吗？
  小护士见他好像还弄不清楚情况，这才把最近发生的事情说了。
  原来之前李胜去苏茂言那里推拿过之后，回来就忍不住到处夸苏茂言的技术。
  他是领导，人脉也广，饭桌上面说着说着就无意间提到了苏茂言，他这也是无心的，谁让苏茂言的技术真的很好呢。
  这一传十，十传百，先是黎阳市的医生们都知道李胜对苏茂言赞赏有加，后面又传到了华市，总之在传闻里面，苏茂言的手法治疗那是相当的厉害。
  也不仅仅是这个原因，之前来找苏茂言看病的那群玩电竞的，出国一趟之后，虽然没有得到什么名次，但是前两天的新的比赛他们却表现的非常的不错。
  得了名次之后，大家就在微博上面发表感言了，有人就在感言之中谢了苏茂言。
  这个人也是一直在苏茂言这里看病的，即便是苏茂言开始了项目研究，每个星期他也会到苏茂言这里来复诊。
  “最后还要谢谢我的医生，苏医生，多亏了他，我的手指才能一如既往的灵活，感谢苏医生！以后还要继续拜托你了！”
  他说完之后还@了一下加油狼狗的苏大夫，也就是苏茂言的微博号，这下子苏茂言立刻就从妇女之友变成了伤科之友。
  “所以才这么多人来找您看伤科呢。”护士道，“毕竟大家都传的挺厉害的，说您在伤科方面特别有建树。”
  原来是这个原因。
  苏茂言现在也正需要伤科的病人，这也算是有缘分了。
  接下里的几个伤科病人的问题都不大，有的需要内服外敷，有的需要手法治疗，还有的需要针灸，这两三个小时下来，苏茂言就已经累得开始打瞌睡了。
  给伤科的病人看病其实比给其他病人看病都累，针刺治疗还好说，但是手法治疗真的需要非常集中和精准发力，之前义诊的时候，苏茂言一天下来就和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这会儿也差不多了。
  他看了眼时间，正想找王斌去吃中午饭，没想到又碰到了熟人。
  几个眼熟的外国医生正跟着省中医院的几位领导往食堂走。
  苏茂言脚步一顿，立刻不想再继续往前了。
  王斌见状道：“怎么了？”
  他这边一说话，那边就有人听到了，下意识的回过头一看，那个褐发碧眼的女医生双眼就亮了。
  “苏医生！”她忍不住激动道，“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看见你了。”
  苏茂言脸色不变：“你们好。”
  他们怎么会又跑到这里来了？
  省中医院的院长闻言笑着道：“你们认识苏医生？”
  他也是认识苏茂言的，毕竟这么年轻的国协会员，又跑到他们这里来问诊，他还是有印象的。
  女医生道：“之前我们和苏医生见过，他很厉害。”
  确实很厉害，现在那位飞机落枕的仁兄都还在念叨苏茂言的针刺技术，搞的其他人也心痒痒的，正是因为这个，这群医生们才改变了行程，想到北华的中医院来看看，看看中医是不是那么神奇。
  来了之后他们也算是大开眼界，毕竟中医院的人不比其他医院少，这就说明了在华国，中医还是很被认可的。
  而且这里的不少患者，都是不属于得病的范围，就是亚健康的状态，单纯过来调理身体。
  “这个叫做治未病，也是中医的理念。”院长介绍道。
  这个理念其实在他们这群医生看来还挺有趣的，在国外，看病也不是一件多么容易的事情，如果没有保险的话，看病这事儿还挺贵，更别说什么治未病了。
  不过转念一想，这和他们那里养生锻炼也是一样的，不过采取的办法不同而已。
  于是一行人聊着聊着也聊起了兴趣，苏茂言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
  院长直接招呼苏茂言和王斌道：“今天中午就一起吃饭吧。”
  苏茂言心中一叹，他不想和这群问题多多的外国医生吃饭，倒不是因为别的，纯粹是因为他想要赶紧吃完回去睡午觉。
  不过现在看来也不好拒绝，所以他给了王斌一个抱歉的眼神。
  对不住，连累你了。
  没想到王斌却高兴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今天中午沾你的光了，谢了啊。”
  苏茂言：……
  不用谢，真的。
  一群人坐定了之后，坐在苏茂言旁边的外国女医生又开口了：“苏医生，今天你能再帮我把把脉吗？”
  她对着苏茂言在眨了眨眼睛：“我今天能接受针刺治疗了吗？我最近有点失眠。”
  苏茂言发现了，这位外国女医生真的好奇心挺重的，他怀疑他不给她针刺的话，她也会去其他地方找针。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好奇心也是人类进步的动力，他还是应该表示理解，所以他道：“把手伸出来吧。”
  女医生激动的伸出了手。
  苏茂言认真的感觉着指尖下的脉搏，一会儿后才道：“你的身体其实没有大问题，如果失眠的话，应该是急性失眠，是因为环境改变导致的，再加上最近吃的有些燥热，可能和你平常的饮食习惯不太一样，所以肝火过旺，回国之后应该就没问题了，如果你要治疗的话，也可以针刺。”
  毕竟这是一位和针刺过不去的女医生。
  女医生高兴了：“那好，我们吃完饭就去可以吗？”
  苏茂言：……可以的。
  接下来女医生果然很高兴，连辣椒都多吃了两块。
  饭后，女医生就双眼发亮的看着苏茂言。
  院长之前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笑着道：“那我们就一起去看看？苏医生的针刺功夫我也是听说过，非常厉害也非常专业。”
  王斌一脸羡慕的看着苏茂言，这可是在院长和梅里诊所的医生们面前露脸的机会啊，真是太难得了。
  到了诊室里面之后，苏茂言很快就把新的一套毫针拿了出来。
  之前的那位落枕医生道：“为什么这个针和我之前用过的针不太一样？”
  院长解释道：“针刺会结合患者不同的体质、体型、穴道等因为来选取毫针，有的时候需要短而细的，有的时候需要长而粗的。”
  大伙儿连忙点头，原来还有这个讲究。
  科普完了毫针的选择之后，又有医生问了：“他现在刺的是什么穴道？”
  淡定的院长早就习惯了这群喜欢问问题的外国医生，他耐心的解释道：“这是苏医生选取的两个主穴，一个是太冲，一个是行间。”
  接下来他又科普了一番什么叫做太冲，什么叫做行间。
  外国医生们继续小鸡啄米一样的点头。
  “有主穴，是不是还有副穴？”虽然大家的语言不通，但是翻译还是把主穴的主翻译出来了，所以外国医生们又好气的问起了副穴。
  院长仍然很淡定：“我们把其他穴道叫做辅穴，也就是辅助的穴道，苏医生这次选取的辅穴有曲池、神门……”
  他科普完了，苏茂言的工作也进行完了，接下来就是留针了。
  而之前一直非常好奇针刺的女医生这会儿也不说话了，不过她的表情还是非常的夸张，一会儿惊讶，一会儿痛苦，一会儿激动，看的众人忍俊不禁。
  这也不能怪女医生，她第一次针刺，是真的没有想到会有这么神奇的感觉。
  先是胀，然后是麻，还有痒痒的感觉，之后又是疼，不过疼了没有多久，就像是有微风拂过一样的舒服。
  这么躺着躺着，就给她躺出了睡意来，她自己觉得自己没睡着，只是闭着眼睛养神，但是其他人却已经听见了她轻微的打呼声。
  “这么有效吗？”另一个头发有点乱糟糟的医生双眼一亮道，“我也有失眠的毛病，而且是常年失眠，可以针刺治疗吗？”
  苏茂言想了想道：“常年失眠的话，不是一次两次针刺就能治好的。”
  就算喝药也得喝很长一段时间。
  那位医生闻言，毛绒绒的头发仿佛都跟着恹了下来。
  苏茂言也理解失眠患者的痛苦，他看这位之前一直没有说话的医生，精神好像是不太好，眼下的黑眼圈也很严重，整个人垂头丧气的，听着心音也不太好，或许因为失眠还导致了心律不齐的毛病。
  他道：“你可以吃药调理调理。”
  院长也早就注意到了这位一直跟在众人屁股后面的医生，如果是熟人的话，院长早就让他去看医生了，不过是外国友人，他还是忍耐住了，免得别人嫌弃他多管闲事。
  不过这会儿苏茂言既然已经提出来了，院长也道：“确实可以调理一下，失眠的原因很多，有的是肝郁化火，有的是痰热内扰，还有的是阴虚火旺，情况不同，调理的办法也不一样。”
  不像国外，失眠就吃安眠药之类的东西，在中医里面，失眠分的种类很多，吃的药也不尽相同，但是总的来说，这些药并不是治疗失眠这个病的，而是改善导致失眠的原因。
  比如肝郁化火的毛病，除了失眠之外，可能还会有便秘、目赤之类的症状，对症的药吃下去了，改善的不仅是失眠，还是便秘和目赤等等的症状。
  所以中医有治本一说，对于一些慢性病来说，选择中医的治疗方式也是比较合适的。
  那个医生闻言还是有点犹豫，他这次是根本不想来华国的，只想在床上躺着睡觉，虽然睡不着也总比到处跑好，但是工作需要，他还是来了，来了之后就更睡不着了。
  今天看见了女医生的情况，说实话他还挺惊喜的，没想到他这种情况光针刺没用，还得喝药。
  针刺也就算了，喝药的话，他还是不信任那些黑乎乎的中药。
  苏茂言见他一副随时都可能晕倒的样子，干脆道：“虽然一次两次的针刺不能治本，不过我先帮你诊脉针刺，你看看效果，如果条件允许的话，还是调理一下比较好。”
  男医生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然后没多久他就在病床上睡着了。
  ……
  等苏茂言把女医生身上的针取走后，女医生醒了，她奇怪的看了一眼旁边的人：“他怎么在这里睡觉？”
  一位同样是梅里诊所来的医生有些无奈，你刚刚不是也在这里睡觉吗？你还打呼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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