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五章 萧母

  只有萧清雅没有变,只有她永远的不会再变了,因为她死了。
  不知为何,海如玲脸上竟满是泪痕,她觉得胸口闷的慌,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还是觉得透不过起来,她像吼叫,想去发狂,想去抓烂袁芊素和萧晴雪的脸,可是此刻的她,却是连大声的哭出来都是不敢,怕人嘲笑,怕人背后说她得了失心疯,怕传到恭阅耳朵里,惹得恭阅的不喜欢。
  她怕……如今的她,竟也是没有变,还是一如既往的担心懦弱。
  萧清雅是真的有事要离开,但也不排除是因为怕与海如玲过多接触后被海如玲察觉出来。
  出宫的马车朝着萧府的方向急奔,萧清雅想到这倒是笑了笑,不过以海如玲,要让她察觉出来倒是有些不简单。
  想起海如玲,萧清雅就是有些隐隐的担心,海如玲说好听点是心思单纯,为人随和,说不好听点就是有些愚钝,容易听人教唆,没有主见。
  这样的海如玲,虽然因为之前陷害自己的事情长了一些智,认清了萧晴雪和袁芊素的本来面目,但是这也不能够保证海如玲能够看清所有接近她心怀不轨的人。
  萧清雅担心她,不是不怨恨她,只是事到如今,见到海如玲那般忏悔与难过的模样,萧清雅还是有些放不下她。
  毕竟当初她们是真的交心过,毕竟自己在这份友情中也是真情实意的付出过,人心这种复杂的东西,怎么可能做到说一就是一的。
  它永远都是在变化的啊。
  “小姐,您可算回来了,夫人已经等候您多时了呢!”
  “对啊小姐,你一进宫,夫人就将您时时挂在嘴边,深怕您在宫中出什么事,您以后还是多回家回家,免得夫人担心……”
  萧清雅刚从马车上下来,耳边玉明和玉黎的声音就没有消下去过,热热闹闹的,让萧清雅有些感到无力。
  “玉明……”
  听见萧清雅叫自己,玉明不解的看着萧清雅问道,“什么事啊,小姐?”
  萧清雅无奈的看着玉明笑了笑,又是看着玉黎摇了摇头,“我这既然不见,玉黎倒是没有怎么变化,怎么你倒是变得和玉黎越来越像了?”
  “玉明哪里和我像了?”
  玉明一直比玉黎受夸奖的要多,听见自己和玉明越来越像了,玉黎顿时惊喜的看着萧清雅,想要知道答案。
  萧清雅揉了揉自己的脑子,“哪里像,话越来越多,这方面是越来越像了!”
  “小姐!”
  “小姐!”
  看着两人都是一副颇受打击的模样,萧清雅顿时笑出声来,说道,“好了,不和你们闹了。”
  也是知道这两人是为了自己好,也是明白自从自己发生上次那件事后,自己的母亲对于“起死回生”的自己是更加的紧张在乎了。
  知道自己要进宫,她虽然没有多说什么,但是从萧子贵给自己的信件与口信,自己也是能够得知自己母亲对于自己的牵挂。
  如今皇上给了自己随意进出皇宫的令牌,本以为自己可以多回家陪陪萧母了,哪里知道,宫里的事情是一波接一波,好不容易,到如今终是脱了身。
  “娘亲!”
  一进屋,熟悉的场景映入自己的眼帘,萧母正坐在老藤椅上假寐,被萧清雅这一嗓子叫的就是喜出望外的睁开了眼。
  “枝雅!!!”
  萧母从椅子上挑了起来,就是上前抓住了萧清雅的手,绕着萧清雅自左瞧瞧右看看,最后又是捏了捏萧清雅的脸蛋,很是心疼的说道,“在宫里面受苦了吧,娘亲看你都瘦了!”
  萧清雅看着萧母笑着摇头,将萧母待到桌边坐下,就是说道,“没有瘦,也没有吃苦,娘亲不用担心女儿,女儿好的很,也机灵得很,怎么会叫人欺负去!”
  “要是机灵的很,你当初怎么会!!!”
  “……”
  看着萧清雅突然一僵的脸,萧母立马就是止住了话头,瞬间眼睛就是氤氲了一层薄雾,“枝雅,娘亲知道你聪明,可是,娘亲是你的娘亲啊!!!哪个做娘的又不会不担心自己的女儿……”
  “娘亲,我都知道的,”替萧母轻轻擦掉眼边降落未落的泪珠,萧清雅浅浅的笑着,“我都知道,所以,娘亲,我向您保证,我会比以前更加的爱惜我自己的,更加的聪明,更加的不叫您担心。”
  “傻孩子!”
  萧母看着萧清雅努力让自己安心的模样,心中又是感动又是难受,她的孩子,她是不肯也不愿让她受一点伤害的。
  “嘿嘿,我这个傻孩子呢,就要一直陪着您这位好母亲!”
  萧清雅亲昵的挽着萧母的胳膊,撒着娇。
  萧母如同萧清雅小时候一般轻轻的刮了刮萧清雅的鼻子,就是说道,“那你打算做个老姑娘,不嫁人了?”
  萧母其实这也是在试探,她总有一天会老的,她怕她走了,就没有人陪着护着自己的这个宝贝女儿了。
  “不嫁,枝雅要一直陪在娘亲身边。”
  令萧母没有想到的是,萧清雅竟是没有一丝犹豫,坚决而又能轻松的说出了这话。
  萧母一愣,随后又是想到些什么轻轻拍了拍萧清雅的手,喃喃自语似的念叨到,“不嫁也好,不嫁也好……”
  依偎在萧母的怀里,萧清雅总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还没有长大的孩子一般,处处被人呵护的无微不至。
  可是事实是她已经不再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了,她经历过人世间的苦难,她懂得七情六欲,更懂得恨。
  若是此时叫她放弃,她又怎么会甘心呢。
  她都已经等待了这么长时间,她难道要叫之前的时间都全归于零和无意义吗?
  她已经是放不下,已经是解不开了。
  或者是说,她就压根没想过放下,想过解开。
  她是愚笨过一次,那仅仅的一次愚笨却是叫她苦了这么多年,也叫爱她的人苦了这么多年。
  萧晴雪,袁芊素,海如玲,一个是她的亲姐姐,另外一个是曾经的好朋友,最后一个是自己不曾设上心防,不曾怀疑过的人,这几个人,又怎么叫她不愚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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