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节

  对这个袁训,竟然比对苏先和柳至还要好呢?
  苏先倒也罢了,苏先与太子妃没有关连。可是比柳至还要好,太子妃见到就是吃味的。太子妃出自柳家,柳至是她的堂兄弟。
  去劝,还是不去劝?太子妃这一刻进退两难。进去劝,太子妃怕碰到太子大怒上的晦气。太子殿下是标准古人,奉行女子无才就是德,又推祟后宫不干政,并不能接受太子妃有时的“好意”。
  但不进去劝呢,太子妃又忍不住想知道原因,袁训素来是太子殿下最喜欢的人,他能把殿下惹得暴怒还真是有本事。
  袁训他干了什么呢?
  太子妃打心里是希冀袁训能少得些儿太子的关注,在她心里总对袁训有种奇怪的嫉妒。她的婆婆皇后娘娘对袁训也不错,她很想讨好的小姑子瑞庆小殿下,也对这个袁训亲密,犹其是太子妃隐约听到瑞庆小殿下出宫去找袁家的那媳妇去玩耍,太子妃总是不快的。
  盼着这个袁训惹得殿下生气,殿下把他远远的打发走才好吧。
  人的嫉妒心很是奇怪,出来的也匪夷所思。太子妃本着这不应该出来的嫉妒,就还是往殿上去,打算去听个究竟,再充当舒缓殿下心情的知音人。
  转弯处,两排甲士把太子妃拦住。他们叉手行礼:“回太子妃殿下,殿下正和人议事,您请回吧。”
  太子妃冰冷着脸原地站了一会儿,才面无表情的转身回去。
  又一次,她被挡在这正殿的外面。后妃女眷是不可以议事的,总有一些事情,终身与她们无缘。
  ……
  校场的看台上,项城郡王的脸色很是难看。从袁训上台,项城郡王就一直盯着他,盯到郡王他自己一肚皮火气出来。
  他在想陈留郡王搞什么鬼!
  两个郡王从进京后,一步接一步的,没有事先商议过,把皇帝逼到对他们安抚再安抚的地步上,都是人精中之鬼。
  他们两个可还不好,要是好得背地里再商议商议,只怕把宫门侍卫也带走去打仗。
  陈留郡王不喜欢项城郡王,但对项城郡王治军打仗却还是佩服的。项城郡王也一样,他不喜欢陈留郡王,他们中间有一些前代旧事解不开,妨碍后代也不能为好,但项城郡王也一样认为最精明的郡王应该是陈留。
  看,陈留郡王娶到辅国公的长女,项城郡王就没到手,不得不转娶他人。这是后代的他们中,存在的一点的小矛盾。
  有了这样的认识在前,项城郡王不得不瞪住袁训,寻思陈留郡王又玩什么鬼花招?
  这位自称袁训的年青人,他正在比刀术。他的一招一式里,无不充满陈留郡王家传刀法的身影!
  而就在刚才,他骑马射箭时,一弓发数箭连中靶心的功夫——这是在安家相看宝珠时,让阮梁明等人逼着显摆过的——这是辅国公府家传的绝技!
  这个小子,有辅国公的功夫,又有陈留郡王的功夫,说他和陈留郡王没有半点儿关系,项城郡王是万万不会相信的。
  但苦思苦想,项城郡王也想不通接下来是什么戏码?
  而陈留郡王让他的人——显然这姓袁的是他的人——陈留有这样的人,不直接纳入麾下,而是在这看台上招摇,是为了当众显他的身手,好为这个年青人谋官职吗?
  这也有可能啊……。项城郡王这样的想着。
  不容他想太久,校场外来了几匹快马。看台上的两位郡王和官员们全看在眼中,苏先头一个站了起来。
  苏先一站起来,余下的官员们全都起身。比苏先官职大的两位大人,更知道苏大人是太子的心腹,不敢不陪他起身。
  苏先陪同项城郡王好几天,项城郡王也知道他的身份。见官员们一个接一个的整齐站起,项城郡王自然对陈留郡王看过去。
  他们再不和,此时是同在京中,互相总得关注关注。他见到陈留郡王松了一口气,面带笑容的也起了身。
  项城郡王认得苏先,陈留郡王自然也认得苏先。苏先这一起身,陈留郡王即刻清楚是太子殿下的人到了。
  因为苏大人满面笑容,半点儿不担心中,还对着台上袁训笑眯眯看了看。
  来的人,与小弟有关。
  陈留郡王由眼风中看出玄虚,就起来得也不担心。眼风中,项城郡王总觉得自己让蒙着一层,但见陈留郡王的人已随着他起身,校场中呼呼拉拉大半边儿的人都木桩子似站着,项城郡王骂骂咧咧的也只得起来。
  余下的全是他的人,也呼地整齐站起。
  随着官员和郡王们的起身,台下看热闹的人也觉得发生不对,他们正扭脖子前后左右的看,就听到有人大喝:“奉太子殿下命到此公干,让路让路!”
  这一行人马直到台下,为首的是长陵侯世子,他传的是殿下之命,殿下要快些拿人回去,长陵侯世子马也不下了,面对郡王们毫不觉得失礼,不卑不亢往上拱一拱手:“两位郡王,太子有令,让袁训随我们回去!”
  袁训皱眉,瞪他一眼!再转向苏先,毫不掩饰的瞪他一眼,除了是你小子背后告状,就再找不出第二个人!
  长陵侯世子和苏先一起笑了,世子挑眉头,袁训深得殿下的宠爱,偶然看他吃瘪,世子总是能开开心。
  “袁大人,您身在要职,非一般人可比,跟我们回去吧?”长陵侯世子取笑道。他傲然的居然不过问郡王,项城郡王一面不悦,想太子党果然名不虚传,算是京中第一党!又一面猜疑,皇上亲口答应校场上征兵,太子殿下没有出面阻拦的道理,太子贸然派人过来,又有什么原因呢?
  眼皮只沉上一沉,再抬起来时,见袁训已走到看台下,他的马有人牵来,他正在上马,长陵侯世子正在对他笑,说了一句什么嗓音太低,项城郡王没有听到。
  此时就是空中的风,对项城郡王来说也古怪极了。最让他奇怪的是,陪同他们来的官员们没有一个觉得奇怪的,全是一脸轻松自如,有人还低声在交谈,看那表情说的就是别的事,与此地看台上无关的事情。
  他们都不认为太子殿下在有圣命允准的前提下,带走这个人不对吗?
  项城郡王紧紧的锁起眉头,正觉得自己的探子有打听不到的事情时,正想着陈留郡王不阻拦,自己要不要出一声,言明到这里的人全归他和陈留郡王管,这是皇上都答应的事情,一声暴喝响彻校场。
  看台的另一侧,梁山小王爷跳起来喝道:“姓袁的,我要定你了!别跟着那软蛋走!”
  长陵侯世子恼得“唰”,马上一拧身子,手中铜梢儿马鞭子指定过来!要不是正在当差,世子又要冲上去和小王爷打上一架。
  梁山小王爷则铜铃眼瞪起,双手叉腰,上半身不住摇晃,用架势无声地挑衅着,你来你敢过来!
  如果他旁边没有人劝他,以小王爷的性子,是一定要大骂的,爷爷我等你!这是他惯常用的口吻。
  长陵侯世子铁青着脸,一动不动就指住他。
  他当差不能先动手,但这欠揍的小王爷敢上来,世子心想算你妨碍我公务,我正好揍你!加上小袁和苏先,我们仨儿不管你有多少人,也把你打趴在这里。
  梁山小王爷不是不想冲出去,他是头一天就登校场擂台的人,他在打架上面从来不给他的爹丢面子,是他的两只手臂,各让几个幕僚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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