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难兄难弟
所有人等待曹勇的答案，却等来了一句他也不知道的回复，大家看向曹性的眼神变得古怪起来！
这时一位少年推金山倒玉柱，噗的一声跪在了地上，打断了所有人的思绪，其纳头就拜：“阿翁！神人转世！天神下凡！神威显灵了！拜见天神阿翁！”
“曹鹈！你……”天神下凡可不是随便说说，这世上的皇帝，更多的时候还是称天子，寓意就是上天的儿子。
换句话说这个世上代表神权还只是皇帝，哪怕是道教宗师，也是自称是学会一些仙术的真人或者半仙。
如今说曹性是天神下凡，不就是赤裸裸的挑衅皇帝？
在地上的正是毕业的三十六位义子之一，还是其中排名不高的一位，作为这批义子的魁首曹真急了，惊讶的喊到。
曹真的话没说完，曹鸥、曹鸠、曹鸬三人跟着拜倒在地，之后曹真以外的三十五位义子一起拜倒在地，面上带着狂热的崇拜，如同教会的狂信徒：“拜见天神阿翁！”
此举周围的文武被吓呆了，曹性也被震撼的手足无措，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生气。
“此话入于耳，藏于心！不可有一丝泄露！”陈杨站了出来，板着脸，死死的盯着周围文武将士的面部表情，严厉认真的道。
“诺！”这种情况如同悬崖上走钢丝，而死人往往是嘴巴最严实的，一个表现不好，为了保密，死于非命也是寻常，周围人生怕慢了别人一步，最后引火自焚，连声应道。
“还不快起来！”陈杨对着曹鹈喝道。
“师父！我……”曹性的义子，每一位都有一个军中文武官员做师父，让大家没想到的是，曹鹈的师父是陈杨，难怪陈杨反应如此激烈。
“我什么我！你知道你闯了多大的祸端吗！再有下次，你我师徒恩断义绝！”
陈杨是正被气到了，没想到自己选的徒弟，不仅文不成武不就，假子营内成绩平平，仁字班一百零八人，才拿个第十一，现在惹祸倒是头一个。
见与扯上了自己的儿子，陈政有些坐不住了，脸色着急的看向曹性，频频使眼色，想让曹性不要留下太多的知情之人。
假子营中的义子，除了一些像曹真、曹青、曹鹞等，麾下将领的儿子，其他都是无父无母的战争孤儿。
原本无依无靠，受尽病痛、冷饿折磨，等有了自己这个义父之后，仿佛从地狱一步登上了天堂。
因为父子关系、报恩、自己的全力培养等各方面原因，对自己是非常忠心，更是十分崇拜，以自已为模范，这点自己非常明白。
但没想到会有这极端的一出，虽然称神仙下凡、称天子都是迟早的事，但绝对不是现在。
如今中平二年，天下刚定，三百年的大汉，在士族、百姓心中还保有极大的归属感、认同感。
冒然造反，席卷天下的张角，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天下的袁术，就是最好榜样。
曹性收起了笑容，一副要生吞活剥的表情：“起身！曹鹈你可知罪！”
跪下的三十五位义子知道闯了大祸，连忙起身。
“主公！鹈儿才十五岁，年幼无知，还请见谅！”又是一个大大的出乎意料，平时不说一言的胡赤儿开口求情了。
“主公！曹鹈年幼，还请见谅！”周围文武一起为其求情道。
“黄龙！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曹鹈才多大，何况虎毒尚不食子也！”随同张机南下黄承彦也说话了。
曹性认真仔细的观察着周围每一个人的表情，良久之后，抽出破军，一剑就要了断自己。
胡赤儿手疾眼快，一把握住了曹性提剑的手：“主公！”
“主公阿翁！”
诸文武、义子、士卒急了，口中疾呼，围了上去。
曹鹈抱着曹性的大腿，痛苦流涕：“阿翁！我错了！该死的人是我！阿翁！我错……”
“不！你没错！子不教父之过！罪在曹某，不在鹈儿也！”曹性语气坚定，说着又是用力的割向自己的咽喉。
胡赤儿、曹勇、陈杨等人大急，连忙去抢破军，义子曹真、曹青的手更是抓在了剑刃上，锋利的破军，割的两人鲜血直流。
“诸位又是何苦！”众人表现的如此激烈，没有一丝的作伪，曹性流出了滚烫的鳄鱼眼泪，放弃了自杀谢罪。
众人见其不再自杀了，也就放开了他。
“有过不可不承担！”
说着曹性抓起一把自己的头发，一剑削掉了一节：“今我曹性在此削发代首！以告苍天！”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以孝治国的好朝，削发代替自杀是很严重的一个仪式，与直接自杀等同的存在。
历史上出了名的就是被曹性射瞎眼睛时的夏侯惇，他的一句“父精母血不可弃也！”让后世几千年后，仍然世间流传。
看效果出来了，曹性看向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曹鹈：“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绝不能让我曹军将士产生侥幸心理，从今日起，贬你为正兵营一小卒，为曹军冲锋陷阵，生日各安天命！”
“诺！”曹鹈大声应道，已然不将生死放在心上。
“阿翁！我也有罪！愿与鹈弟一起接受贬谪！”曹真、曹青、曹鸥、曹鸠、曹鸬五人同时站了出来，拱手请罪。
余等三十义子，犹豫了一下，一个接一个的站了出来，拱手请罪。
曹性看了看曹真六人的真诚、兄弟间共患难的担当，再看了看余下三十人或多或少的躲避、畏惧、担心等负面情绪：
“曹真、曹青……尔等五人同去军中为小卒，余等无罪，继续留在中军为侍从学习经验。”
曹鹈看着一直站在对立面阻止自己的曹真，还有一直支持自己的曹青、曹鸥四人，眼神透着感动。
六人在关键时刻流露出难兄难弟的真感情，曹性还有诸将都看在眼里。
为剩下的三十义子而感到叹息，哪怕有些再好的教育，世间平常之人还是占了多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