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5节

  几年前罗泉帮着张罗买下这片独栋豪宅时不过才千万人民币,现在翻了几番,总价值已经上亿。
  除了拥有数千平米的面积,而且毗邻天鹅湖,坐在家里就可以美景尽收眼底,是个休闲散心的好去处。
  快到金茂王府别墅群时,傅景朝才低头看了下怀里的小女人,沉声开腔:“去和警方那边沟通下,暮暮说在齐霜出事前和她有过联系,还有齐霜为什么会出现在月光码头?暮暮说有人冒充她把齐霜约了出来。齐霜的手机目前在警方那里,让他们恢复出里面的数据第一时间通知我。”
  袁云煦最近去国外处理一些事情,国内的事情全部交给了罗泉,罗泉自然是知道齐霜被傅景朝派人保护起来了。
  “呃,老大,关于二少太太偷溜出来的事,阿标他们难辞其咎,我会好好说说他们,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今晚的事情过于蹊跷。”罗泉说出了一路上他的疑惑:“首先,照您说的,齐霜是接到所谓的乔小姐的微信才跑出来的,这个微信经乔小姐证实是子虚乌有,那么是谁在冒充?我们把齐霜保护起来,藏的地方就连二少都不知道,这个冒充的人又是怎么知道的?再来说说追尾,傅小姐每天下班确实是走月光码头这条路,她没有说错。那边的路灯我查过了,确实是坏了,相关部门正打算等今天雨停了,明天恢复照明,偏偏今晚出了追尾的事。傅小姐还说她的车被人做了手脚,我刚才亲自查过了,确实刹车有问题,也就是说,种种证据显然,傅小姐没有作案动机,真正有作案动机的是那个发微信给齐霜的人。”
  “去查。”傅景朝嗓音阴冷:“我要知道到底是谁。”
  “是。”
  罗泉把车停在别墅庭院,先下车撑雨伞绕到后座,傅景朝把乔暮从车里抱下来,他一路撑着雨伞把两人送进屋,这才回到车内。
  罗泉边开车边开始忙着打电话:“费警官,我是罗泉。”
  “哦,罗助理,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费警官恭敬道,他是这次负责追尾事故的负责人,早就在林厅长的打招呼之下知晓这件事故牵扯到帝都的费家,要谨慎处理,不敢怠慢。
  “是这样的,费警官,关于二少太太齐霜的手机,我有线索要提供。”
  “请讲。”
  “齐霜在事发前声称收到过乔暮的微信,约她到月光码头见面,但乔暮亲口证实没有发过信息,当齐霜准备走的时候,才发生了傅芷荨追尾的事故。”
  “还有这事?”
  “是的,所以请费警官尽快派技术人员查一下齐霜的手机,看看有没有这回事。”
  “好的,罗助理,如果属实我会通知你,也请罗助理问下乔小姐,她的手机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内容。”
  ……
  结束了这通电话,罗泉把费警官的话转述给了傅景朝。
  傅景朝放下手机,抽了一口手中的烟,侧头看着躺在床上的小身影,家庭医生来过了,测了体温,发着低烧,打了一针,这会睡得很沉。
  她的手机……
  他转向摆在沙发上的女士黑色菱格皮包,停顿了片刻,沉稳的脚步走过去,大手拉开拉链,从中抽出了白色纤薄手机。
  轻巧的手机握在男人宽大的掌心,屏幕亮起来,点进了微信,最上面一条微信名字就是齐霜二字。
  对话框跳出来,最下面一条赫然就是乔暮自己发出去的,时间在傍晚八点三十分,内容是:能出来一下吗?霜霜,我在月光码头,有关于傅司宸的重要的事跟你说。
  再下面就是齐霜的回复,时间在八点三十四分,一行字:“好,我马上去。”
  看到这里,他眸色深如旋涡,侧头看了好几眼灯光照射下静静沉睡的小脸,烟雾弥漫,腥红的火光将他的脸映衬的阴晦不明。
  男人夹着烟的手指点了点,退了出来,白色手机放回女士包内。
  他走到窗前,看着窗外漫无边际的夜色,天鹅湖面上笼罩着薄薄的雾气,远看上去竟有几分像月光码头的海面。
  今晚发生的事表面看上去只是一桩普通的交通事故,但背后透出来的种种迹象表明,不像表面上看到的这样简单。
  ……
  乔暮昏睡了一夜,醒来她睁开眼睛,是个非常陌生的环境。
  窗帘没有拉,她眯着眼看到窗前倚着一道身影,迟疑的唤了一声:“傅景朝?”
  一张嘴才发现发出来的声音像蚊蝇,沙哑难听,她小手按上喉咙,意识到自己可能发烧了。
  那道身影迅速嗯了一声,迈着腿走过来,大手抚上她的额头,柔声说:“烧退了。”
  她昨晚淋了雨,又不肯去车里等,就那样站在码头上吹冷风,不感冒才怪。
  乔暮舔了下唇:“我想喝水。”
  他依言去倒了温开水,喂到她唇前:“张嘴。”
  她喝了一大杯,怔怔的问:“事情进展怎么样?”
  他没先回答她,把她手中的杯子抽走搁到床柜上,随即俯下身用手指擦去她唇边的水渍,过了半分钟,低低淡淡的道:“一大早我母亲打了电话过来,他们中午到漓城。”
  傅家长辈过来是显然的,齐霜怀着他们傅家的骨肉,是生是死,他们总归要过来看看。
  乔暮又舔了下唇说:“我问的是霜霜的下落,还没有开始打捞吗?”
  他抬手看了下腕表:“已经开始一个小时了,今天的天气依然不怎么好,打捞有困难。”
  乔暮的心沉甸甸的,时间越长,齐霜尸体寻找到的可能就越低。
  她现在最不想放过的就是罪魁祸首——傅芷荨。
  即使她在发烧昏睡,意识里仍在本能的回想傅芷荨杀齐霜的动机,是啊,动机,傅芷荨和齐霜并没有冲突,她要找到动机才能找到傅芷荨害死齐霜的理由。
  到底会是什么?
  这段时间齐霜一直在家养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傅芷荨有什么理由要杀了齐霜。
  “对了,傅景朝。”乔暮嗓音轻软,醒来后比昨晚的态度要好多了,从开始的剧烈痛斥,变成现在的妥协,不过是为了更好的找到杀人凶手。
  傅芷荨的身份特殊,只有搞定眼前的男人,她才有可能把傅芷荨绳之以法的筹码,她很愿意去尝试。
  “你想说什么?”男人果然很好哄,扔了纸巾,伸手温柔的摸着她脑袋。
  她睁着大眼睛:“我想问,你为什么之前要把齐霜藏起来?”
  他没有居高临下,在她身边的床铺上坐下来,耐心的解释:“这个理由好象跟你说过,有人对汉皇娱乐下手,毒品成了有些汉皇艺人聚会狂欢的消遣品,他们的目标是傅司宸,也是齐霜。出了性侵白颜的事情,目的就是想气得齐霜胎儿不保。”
  好狠毒!
  不知道是身体冷,还是紧张,她身体抖了一下,他发现她这个动作之后,伸出大手,将她搂进怀里,她不想在意他的呼吸和动作,但这个男人有着强烈的存在感。
  她无法形容现在的复杂心情,既像逢场作戏,又像真的贪恋他身上的温暖,主动把小手往他炽热的手心里塞:“之前不是分析过,对汉皇下手的人是白颜吗?毒品也是她发给那些艺人的。”
  他顿了半晌:“这只是浅层面的,深层面的是背后有人操纵。”
  “我知道,你说过的是乔昕怡和背后的aaron。”乔暮马上说道:“那么这件事也有可能是他们吗?”
  “不排除。”
  她沉默下来,如果真的是那个什么境外贩毒集团aaron在操纵,那么事情真的非常难办。
  同时,一股恼怒在心头滋生,怎么又是这个aaron,他怎么总是阴魂不散的跟着?
  就因为傅景朝多次坏了他的好事,他没办法对傅景朝下手,就改从他身边的人下手吗?
  齐霜何其无辜?肚子里还怀着孩子……
  就这样没了……
  他们真要对付的话,怎么不对付傅景朝未婚妻?
  乔暮发现心头的小恶魔开始扇动翅膀,甩了甩头,强迫性的用意志按住了,水眸注视着他说:“一定要抓到他,一定要给齐霜报仇。”
  “嗯,会的。”他手指撩了撩她耳边的短发:“昏睡了一夜,饿不饿?想吃什么?”
  她没顾得上肚子饿的事,打量着高雅大气的陌生房间:“这里是哪里?”
  “金茂王府。”
  “你另一处别墅?”
  他笑着颌首,亲了亲她的脸颊:“这里什么都有,你烧刚退不用去上班,加上明后天又是周末,这三天你就住在这儿,嗯?”
  “好啊。”她没有推辞,就算今天勉强去上班,也没有精力和心力,遂指着放自己包的沙发说:“你能把我手机拿给我吗?我打个电话。”
  他闻言去取了她的手机过来,在她给黄新打完电话刚放下手机之际,他淡淡开口道:“你昨天真的没有发微信给齐霜?”
  “没有。”她嘴里下意识的回答,等回答完了察觉到什么,抬头看他:“你想说什么?”
  “看看你的微信。”他没有明说。
  乔暮狐疑的打开自己微信,瞬间捂唇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怎么可能?”
  她自己有没有发信息给齐霜自己最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如果不是你,那么就是有人黑进了你的手机。”他重新在她身边的床铺上坐下来,不疾不徐的说道。
  “有人黑进了我的手机?”乔暮用力咬唇,握住手机的手指收紧,惊惧不已,这种只有在类似于好莱坞电影中的桥段竟真的在她身上发生了。
  这么一来的话,也就好解释为什么昨晚齐霜说有收到她的信息到什么月光码头见。
  这太可怕了!
  她越想越心惊,本以为事情与她无关,没想到齐霜的死与她却有直接的关系。
  要不是收到她的信息,霜霜不可能会躲开傅景朝的保镖,霜霜说不定就不会死。
  “别自责。”傅景朝的大手按上她颤抖的双肩:“与你没有关系。”
  “那与傅芷荨有关系对不对?”她霎时抓住他的衣袖,仰脸盯着他棱角分明的面孔:“傅景朝,如果我找出傅芷荨杀齐霜的动机,你是不是就相信我?”
  “暮暮。”他紧蹙起眉,她急忙打断他,嗓音尖锐急促:“你只要回答我,是或不是。”
  他的目光久久凝视在她脸上,沉如深渊:“是。”
  她松了口气,松了一大口气,开心的扬起脸,主动亲了亲他菲薄的唇片:“说话算数。”
  “算数!”看到她笑,他的心情也跟着敞亮了不少,捉住她的小手放在唇前啄了两下,低语:“现在有力气下去洗漱吗?没有的话,我抱你。”
  “不用你抱,我有力气。”她绕过他,来到床的另一头,飞快的下去,站的太急,身体没有完全恢复,摇摇晃晃差点一头栽下去。
  他几步奔过来搂住她,无可奈何中透着宠溺的口吻:“还是我扶你,嗯?”
  “哦,好。”她傻笑着没有推辞。
  镜子前,她挤好牙膏,把牙刷放进嘴里看他,这才看清他眼中有着红血丝,身上的衣服也有些皱,还是是昨晚穿的那套。
  “你别告诉我你……一夜没睡?”她刷着牙,口齿不清。
  他靠在洗手台旁边,闲散的看她:“陪你吃完早餐,我再补个觉。”
  “我不用陪,你去睡吧。”她快速刷完牙,把他推出去。
  傅景朝被她推到了床上,一只手指朝她勾了勾:“过来帮我脱衣服。”
  “不要。”她果断拒绝,一看他慵懒如狮般躺在那里,微眯的眸中精芒乍现,说不定还没给他脱完衣服就被他给吃了。
  “真不要?”他一只手放在脑后,长手长脚舒展开来,睫毛低垂,懒洋洋的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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