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5节

  不是!我知道娘娘不容易,你也别跟着哭啊,到底生了个什么。
  “生了个阿哥,又生了个格格……”董小宛边哭变笑,也不知道到底是哭还是笑。
  等等?
  生个个阿哥,又生了个格格?
  算数不好,我得掰着指头算算,“四……四个……”这么大点功夫又生了俩?
  董小宛嘿嘿嘿的笑,“三个阿哥一个格格,都好好的。”这是太医瞧了以后说的。“娘娘累了,昏睡过去了,没有大碍!”
  我的老天爷啊。
  张起麟噗通一声给跪下了,浑身都发软,可是要了老命了。
  可不是要了老命了吗?
  四爷浑身虚脱的看着一排排四个被洗涮干净的孩子,喜吗?喜!愁吗?也确实是愁。
  瞧瞧!一个比一个小一圈,这养起来费劲不费劲。
  老大五斤半,老二五斤一两,老三四斤七两,老幺四斤三两。
  养过多胞胎的阿玛知道,这样已经算是很好了。对于一般的孩子来说,五斤的体重是及格线,可对于双胞胎而言,五斤都算是好的,有百分之五十的双胞胎孩子的体重在五斤一下。自己这肚子里搁了四个,两个达到及格线了,另外两个即便没达到及格线,但对于早产加多胎的情况下生的孩子,这可不算小了。
  看看他们额娘睡的那么踏实,四爷也就放心了。每个孩子她都摸了一遍,孩子的身体情况她心里有数,要真有问题,她睡不着的。
  将老大老二……不对!是将老七老八分别交给奶嬷嬷,将老九跟小棉袄留下,这两个体重轻,不敢轻易叫别人味,他叫人热了牛奶端过来,亲自给这俩宝贝疙瘩喂奶。
  孩子瘦小,皱巴倒是不皱巴,就是红彤彤的跟刚出生的猴崽子似得,看不出个美丑,更看不出像谁,彼此之间是不是想象完全看不出来。
  每一个都是四爷亲手迎接到这世界上来的,他都看不出来,苏培盛这种连看都没看一眼的怎么会知道长什么样?像不像?
  所以被太后一问,这不就问住了吗?
  平嬷嬷赶紧解围,“他哪里知道啊,您老人家要是想孙子,咱过两天过去瞧瞧……”
  对对对!
  太后哈哈就笑:“是哀家老糊涂了。可不就是这么一码事吗?”此刻老太后的心情真能用飞起来来形容了。双生子不好,但这四胞胎还是三龙一凤,这没什么可忌讳的说头的。要是民家哪家一胎生了这么多,还都母子平安,是足以写到地方志里的。当地的官员都会将这事当做祥瑞给报上来。如今这样的事落在皇家,偏还是皇后的肚子里,那这可是上天赐予的大机缘大福气。她拉了早就叫到身边的觉罗氏,“老亲家,你可是生养了个好闺女。早些年就觉得,老四家的是个有福相的,你瞧瞧现在……”皇上的子嗣到底是稀少了,才四个儿子,养成了一个闺女嫁人了还早夭了。如今可好了,又添了三个儿子一个闺女,这可不算少了,一半都是嫡出,足够了!
  觉罗氏都觉得跟做梦似得,自家的闺女是真熬出头了。她不说旁的,只拉了太后的手千恩万谢。
  宜太妃心说,这位老夫人算是个明白人,女人没有个好婆婆,两口子再好,那日子也甭想顺心。就说皇后有孕这么长时间吧,皇上身边那是连个阿猫阿狗都没有。太后说什么呢?什么都没说。听说宫里的年氏钮钴禄氏还有几个小妃嫔找人在太后耳边吹风,要皇上雨露均沾,太后怎么办的?直接给弹压了。皇后这个孕期,是半点闲心都没操。这么顺顺利利的生下孩子,这是婆婆男人护的严实。这要是搁在哪个王府试试,真不行……
  第949章 重返大清(54)三合一
  四爷是个简朴的皇帝,他的生日万寿节他不办,不是在孝期不办,也不是在这一两年内不办了,是从今往后,他只要在位,就坚决不办了。同样的,皇后的生辰千秋节,也都不办了。皇后的生辰是五月十三,四爷的生辰是十二月十三,如今这四个孩子生在颁金节十月十三,以后这生日也给省下了。
  九爷听到一个一个消息传来以后,心里第一个念头竟然是又可以省下好多的礼钱。
  可别小看这花销,先帝在的时候,光是给老爹的万寿节寿礼,好几万都打不住,还淘换不到好物。不过这么想完了又觉得哪里不对,哪里不对呢?对了!他一拍大腿,自家生意跟着受影响啊。以前到了这大节庆的时候,那好东西的物价飞涨。不问价钱只看东西好坏,只要东西确实拿的出手,往往是三五番的利钱说回来就回来了。如今这么一来,取消了这俩大节庆,生意受影响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带着心疼银子的牙疼样从御书房离开,去了承庆殿。那里才是今儿的主场。颁金节嘛,都进院子里来跟万岁爷过节来了。皇后产子还是产了很多子的消息,早就一个接一个的飞到大殿里了。这是万岁爷不在,要是在这里,一个个的都恨不能哭给万岁爷看,叫万岁爷瞧瞧一个个激动的心情。
  可就算是万岁爷不在,九爷瞧着,也没好到哪里去。武将们摩拳擦掌,说这是好兆头啊,今年跟谁谁谁干一仗,咱们准胜。九爷从来就不知道,大清国还有这么多不削一顿就不不能老实的敌人,还有这么多不打仗就闲的蛋疼的武将。而另一边,文臣们聚在一起,吟诗作对嘛,表达一下激动的心情,什么万世太平,承平盛世,好像这世道好了不是万岁爷给治理好了,而是被皇后一家伙给生好的。果然就不能听这些酸儒说话。
  “怎么了?”十爷看他一脸牙疼的表情就问道。
  九爷咽了一口被那些酸儒酸出来的口水,捂着腮帮子,“牙疼!”
  “上火了吧?”十爷嘿嘿的笑,“九哥,不是我说你。你跟我九嫂,就知道银子银子银子,那银子再多,能当儿子不?这会子看见人家一串的儿子出来了,上火了吧?牙疼了吧?该!”
  我说你到底哪只眼睛瞧见我上火了?我牙疼那是被酸的!
  上火?
  上个毛火?
  爷我不缺儿子,当然更不缺闺女!我有什么眼红的。要眼红也是你眼红,小德行,就两个儿子一个闺女还在这里跟我嘚瑟,你说你嘚瑟什么?
  九爷的那个表情啊,十爷只要一看 就明白。他顿时就不乐意了,“爷我孩子少怎么了?那也有嫡子!”
  你有没?
  你没有!
  你只有你一个嫡出的闺女,叫九嫂养的也只认银子。她阿玛逗她说,“叫一声阿玛。”
  闺女说:“十两一声!金子!不还价!”
  当然了,这是几年前的事了,那时候孩子才五六岁大小,正是好玩的时候,属于只认银子不认人的那种。可把他阿玛气的够呛,回头就跟那熊闺女的额娘大吵一架,他们吵他们的,人家孩子只数她的银子去了。爱吵吵就吵吵,比外面掏钱听戏可热闹多了。关键是这不要钱,免费的大场面。
  十爷有一次撞见了,抱着侄女出主意,“你要是在门口卖票,叫人看你阿玛额吵架,那都能发了。”
  那孩子就直接跟他伸出小巴掌来:“十两!银子就行。”
  十爷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这熊孩子说自己已经看了,该补票了。到底把身上的荷包解给她才把人给打发了。早年也都当笑话说的,后来姑娘大了,就不敢说了。这以后说亲,这样的姑娘谁家敢要啊。
  反正叫十爷说,九哥这日子过的挺可乐的。
  只当瞧不见九爷的黑脸,十爷就说他,“您数数,咱们这些兄弟里,除了年岁大的大哥二哥,谁现在没有嫡子。三哥有,四哥也有,五哥人家也是老来得子,五嫂争气给生了个大胖小子……”
  五爷离得不远,听见这话心里有点不乐意,老婆生了嫡子是高兴事,但是什么叫做‘老来得子’,爷我老吗?我儿子才那么一丁点大,养大了还得去娶媳妇,爷我还得抱嫡孙呢,老什么老?爷我一点也不老!老十就是这么不会说话。
  不知不觉得罪了他五哥的十爷一点都没自觉,继续跟他九哥嘚吧,“……七嫂有闺女没儿子,没瞧见七哥现在都蔫头耷脑的,还不定在家怎么被七嫂压榨呢,可怜见的,人都快熬干了……”
  七爷在边上听的嘴角直抽抽,这老十就是欠收拾,我这是被女人压榨干了?我这是一宿一宿熬夜给累的。一个个的觉得这如今是太平盛世半点危险都没有,可这暗地里干事的却知道,有那么几拨人从来就没有消停过,他是劳心劳力累成这德行的。说的好像我在你七嫂身上下了多大的功夫似得,见了你七嫂你们就知道了,那幽怨的眼神瞧的人都发毛。
  继得罪了五爷之后又得罪了七爷的十爷还是没察觉,九爷左右瞧瞧俩哥哥,咧嘴一笑也不提醒这二货,叫你笑话爷没嫡子,你说可劲的说,爷就可劲的听,完了咱再看。
  十爷一点没领会他九哥在笑什么,还以为是笑七爷被老婆压干的事,他也猥琐的一笑,不过那到底是哥哥,而且是干秘密差事的哥哥,就怕背后被阴了,所以他不敢再说别的,直接往后排:“再说八哥,你看八嫂,又是神婆又是神汉的,求子的心可从来都没歇过。”
  八爷咽下嘴里的酒,一巴掌都想呼在老十嘴上,我老婆是求子但那怎的?神婆这事自己也不否认,但是那里有神汉了?这个你必须跟我把话说清楚。有些事顺嘴说了多一个少一个没什么,但有些话绝对不能顺嘴说的。这意思马上不一样了。我老婆找神汉求子?那神汉不也是汉子?你说谁脑袋上带了色了?压不住脾气差点扇过去,想想本来就没几个人听见,也没人知道,这一打过去可就糟了,还不定多少人知道了呢。三人成虎的道理八爷太懂了。所以心里怄的快吐血了,还得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仿若什么都没听着。不过不急,老十,咱们走着瞧。
  九爷特别有良心的打断十爷,“行了啊,可被再嘚吧了。”
  哪里嘚吧了?
  “你别自卑啊九哥。”十爷一点没接受到他九哥递给他的信号,看着九爷的眼神都带着几分悲天悯人。
  九爷心说我就是嘴欠,就不敢拦着混蛋玩意,妈的几句话功夫能把人全都得罪了也是一种本事啊。
  十爷真应了九爷的想法,在得罪人的路上一去不复返,说了八爷,九爷在听,他自己是老十,十一早没了,下来该十二了吧。没办法啊,兄弟太多,不掰着指头算算不清楚。
  十二怎么着了?
  十爷叹了一口气,“十二他不说也吧。”生一个死一个,也不知道是怎么的了。运气背到家了。
  十二心里呵呵两声,怎么就不能说了?这是说自己孩子的不幸不能说了,还是说万岁爷不待见自己最好还是别提这个人。坐在这里一种被孤立被另类相待的感觉叫人越发的不自在起来。
  九爷一听老十说这个,想拦没拦住,说出口的话是覆水难收啊,他瞥向十二的眼神就带着戒备。其他的兄弟那是玩过了闹过了就过去了,就算是找回来那也是无伤大雅的玩笑,但老十二叫他有些不确定。反正老十是他的兄弟,亲的!这辈子他都认她是亲兄弟,自己欺负死老十都行,但别人想欺负老十,那得先问自己这九哥答应不答应。
  老十喝了点酒,你没有半点被人惦记的自觉,往后面的位置看了看,见十三不在,就嘟囔说,“十三现在越发跟四哥同步,什么都学四哥,人家近两年可都是十三弟妹一个劲的再生,也真是难为他了,万岁爷的马屁不好拍啊……”
  十三从侧门过来正要绕到座位上去呢,就听到这么一句话。我怎么就拍万岁爷的马屁了,合着你们都没拍啊?我这铁帽子王你们觉得是拍马屁拍来的,怎么看不见我一天到晚累的跟三孙子似得。没瞧见万岁爷比我大了七八岁,如今看着我倒像是比万岁爷大了七八岁的模样,当年的风采卓然的十三爷,都两鬓斑白了好吧?这可不是费心拍马屁拍成这德行的。
  十爷指点江山很是上瘾,接过九爷递过来的酒,咕哝了一声,“九哥你坏啊,就知道灌我。”说着,到底是喝了。
  好心没好报的玩意!你得罪了这么多人,不喝醉了能出了门吗?等着群殴——你呢吧。
  十爷打了个酒嗝,继续说他的,说谁呢?说十四,“你说老十四,老十四没别的好啊,得亏是娶了个好福晋。进门就生了俩嫡子,就这人家的心眼也没歪了,将庶子庶女照顾额挺好,这都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人家肯出门给爷们儿周旋。他在外面得罪人了,一准是他媳妇出面给他善后,就说皇后那里吧,他媳妇跑了多少回。咱们哥几个就没这福气,是九嫂愿意为你跑呢,还是我家那倒霉婆娘愿意为我奔波了。这么算下来,十四弟妹真算是不错的。配给十四,白瞎了那么个人。”
  十四起身给十三让座位,笑着拉了十三招呼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听见侧面的声音传来,还说了这么一番话。都是夸人的话,夸我媳妇好呢。我该高兴的吧?高兴个姥姥!你倒是跟我说说,我怎么就白瞎了我媳妇了?我说你这反衬手法用的听顺溜啊。
  九爷瞧着十四的眼睛都瞪起来了,赶紧拽出老十,“行了啊,留点口德吧。”
  十爷本来也就没打算再说了,下面的弟弟还小,有没有嫡子的,反正还年轻。不着急的。他拉着九爷的手,“所以,千万别跟九嫂再吵吵了,反正你也吵不过九嫂。以前说起来你还是赚钱养家的那一个,现在你们谁养谁呢?现在你得指望着九嫂吃饭的吧。老老实实的听话,把那些小妾什么都往一边放放,把九嫂伺候的满意了,你的生意也好做了是不是?”
  九爷的脸彻底黑了,犯贱的就不该管这熊玩意。
  他这一撒手,十爷侧着身子屁股只担着凳子沿的坐姿重心不稳,直接就给摔了。一屁股坐在地上,伸手就朝另一边的八爷抓去,八爷一闪身,就不叫你靠,然后四脚八叉的彻底躺下了。
  躺在地上一圆圈一扫,大家的眼神好像有点不善啊。后知后觉的,理智回笼了,那股子兴奋劲过去了,明白自己都说了什么了。
  这是……都听见了?
  肯定是的!
  这个点背啊。都说背后莫说人,这还真是呢。一个个的年纪都不小了,怎么还不老眼昏花啊。这耳朵咋就这么灵呢。
  头抬起来本来是要起的,一看情况不对,终于明白九哥灌酒的意思了,他头一歪往地上一躺,四仰八叉的,嘴里还念叨:“晕了晕了!怎么这么晕了?我醉了!真醉了!”
  无赖货啊!
  老大直亲王是那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特别好心,“大喜的日子,怎么能醉了呢,赶紧给醒醒酒啊。老十四,你最年轻,还不赶紧过去帮忙……”
  老二理亲王马上接茬,“进来的时候瞧见门口那风水缸里养着的锦鲤不错,缸里的水没结冰呢,不冷吧?带你十哥去试试……”
  十爷一听蹭一下就坐起来了,这么折腾下去可不得去半条命去。不就是叫哥几个打一顿吗?他坐起来脸一抹,“诶?怎么都看我?我刚才怎么的了?九哥你知道吗?看来这酒就是不能多喝啊。”
  臭不要脸的!
  整个颁金节四爷都没露面,都知道人家守着新生的儿子闺女乐呵呢。也没人非得招人嫌去。大家在一块乐呵乐呵算了。比如众人轮番给十爷比库布就比较得劲,把十爷摔的鼻青脸肿趴在地上不起来装死狗瞧着都能笑一年。挺好!整个颁金节的气氛……各方面来说都挺好。
  当然了,有那心里不舒服的,比如弘历,但是现在他顾不上不爽,因为钱还没凑齐呢。如今这户部有万岁爷在上面施压,再不敢说拖拖拉拉的谁欠着银子不还了。先帝时期的欠账,四爷没叫专门清缴过。怎么办呢?凡是欠银不还的,为官的各项福利措施通通给取消了。比如,这中了举之后家里的田地是不用交税的,这个不行了,非交不可。这如果都不算叫他们在乡里抬不起头的话,还有更狠的,什么呢?人人想当官不就图个封妻荫子吗?给老娘老婆的诰命都暂时收回,什么时候还银子了,什么时候再给你。还有你家的儿子,要科举是不是?行!等你爹把银子凑齐了再来,这一科是不行了,下一科吧。如果这还不足以叫他们还银子,那麻烦就更大了。那么多的银子你花哪去了,那些反贪的小阿哥们可都闲着呢,实在没银子没关系,咱们查一查你的帐,确实是有实际的困难,咱们可以分期还嘛。但你想老赖,那对不住,这些小阿哥一般是不懂什么叫人情的。他们非得查你个底掉不可。在任上哪怕没有受贿也有行贿吧,要不然银子去哪了?要是连行贿都没有,那肯定是挥霍了。那就看你有没有多养小老婆,有没有逾矩的地方,反正只要想查,怎么着都能找到又问题的地方。对不住了,你的官当到头了,家产都被抵押银行还欠债,可能还会有牢狱之灾。如此三板斧下来,这两年陆陆续续的,欠款也都回来了八九成了。还剩下一部分,有的是人死了。人死帐消,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弘历见识了先帝晚年收缴欠款的艰难,就更知道如今他皇阿玛做到如今是多大的手腕。见识过了,就更知道自己欠的这钱是真不能不还,不还的话很可能就是近期再没有差事可忙了。
  可自己哪里找银子去。凑来凑去,还欠着七八十万两呢。
  这点银子的事都解决不了,皇后那边有三个嫡子呢,自己还想解决,纯属做梦。对于现在的他来说,皇位什么的,那都是太远的事情,现在操心也没用,还是银子的事更现实一些。能去哪里再淘换银子呢?
  弘昼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再说了他一个小孩子能又多少银子?刚才想叫住他问问的,结果这小子醉了,被人抬走了,也问不成了。
  弘时呢?
  好像为了借自己银子的事,人家两口子还干了一架。说是弘时把家里能动的银子全都借给自己了。这叫他有些脸红,这个哥哥确实是够实心眼的。
  还有……太后?不行!皇阿玛知道了得劈了自己。
  再就是皇额娘,要是别的时候,去皇额娘那么开口,一准给借的。可如今这不是刚生了吗?再去只会激怒皇阿玛。
  还有谁?福晋那里已经拿了十万了,就是高氏和富察格格也一人拿了两万两来。几个侍妾这个三千那个两千的,倒是能凑个一万多两。如今还能找的只有额娘和耿额娘了。
  耿额娘养病着呢。自家那额娘不说也罢。
  正闷头往出走呢,就听见身后传来轻巧的脚步声,“四阿哥。”
  弘历一转身,看见一身靛青色披风追来的董小宛,“是董姑娘啊,有事?”
  董小宛一笑,递了一个匣子过去,“娘娘刚才醒了,叫我把这个交给四阿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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