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婚礼
第74章 婚礼
花涧山庄是一个小型的皇家园林,位于健康城南郊。和封映雪一路随行的有桃杏桃菲,魏子轩,还有南宫羡调派的三千亲兵。
一直以来,封映雪对于三天后即将举行的婚礼,并没有太多的概念。
在她心目中,好像自己并不是这场婚礼的主角。她只是个从21世纪穿越而来的暂代品。或许有一天,现在的一切,都会原原本本的还出去。
花涧山庄美轮美奂,她到达之后,便颇为随性的到处游玩起来。直到出嫁的前一天早上,南宫羡派人给她送来一个让她做梦也想不到的人,她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潮湿起来。
胡丑娃。背脊村里,她养父母的孩子,她名义上的弟弟,也是她穿越过来之后,遇到南宫羡之前,唯一一个对她好的人。
她惊喜激动之余,真真切切的感到,无论自己对这场婚姻的理解是什么,南宫羡的诚意,已经多到让她无法回避。她第一次在心底里燃起一丝从未有过的想法——或许,这个男人,值得她安心留下?
大婚前夜。自然是辗转难眠。
她干脆拿出自制的扑克牌,教桃杏桃菲还有魏子轩打起了斗地主。
直到他们三个人都困得睁不开眼,她才老老实实回到床上躺着。
迷迷糊糊刚睡着,礼部的人就蜂拥而至。将她从床上揪起来,换衣裳,化妆,梳头……
直到她顶着仿佛一吨重的头饰,被迫端坐在厅堂里等候迎娶时,她才深深的后悔,昨晚没有听从魏子轩的建议,用白酒将自己弄醉。以至于此时此刻,实在是,太困了。
鞭炮声骤然响起,把她从半睡间惊醒。周围的人开始躁动起来,一张红盖头扑面而来,将她与外面的世界浅浅的隔开。
不知为何,一瞬之间,她所有的困意全都消失,随之而来的,是心脏狂乱的跳动。
他来了。
回忆迅速的投影在眼前的红色绸缎上。初见时的一夜荒唐;火刑架旁他举着弓箭向她走来;驿馆围墙上下,他俩针锋相对;军营中他向她袒露一身的伤痕;隐龙山下他的心狠手辣;荣祥宫中他隐忍的痛苦;襄王府书房中两人的不平等条约……太子府里,他卸下所有武装,顶着剑雨和刀锋,毅然决然的向她走来……
想着想着,封映雪忽然被一个健壮的妇人背了起来。在喧闹中走出厅堂。这一切很不真实,也很真实。
红盖头下的她,看不到自己身在何处,她只知道,命运的绳索正在将她与那个人一步步拉近,直到将两人打成结。至于是死结还是活扣,便不得而知。
被塞进马车后,她很想偷偷看一眼此时此刻的南宫羡是什么样子的。帅吗?紧张吗?高兴吗?可她最终还是忍住了。
一路的礼花和鞭炮声,一路的马蹄轰鸣声。即使不能亲眼看见,封映雪也能感受到这场婚礼的声势浩大。
她从小也幻想过自己结婚时的样子。洁白的婚纱,圣洁的教堂,蓝天白云绿草地,爸妈在背后带着祝福流泪。
猛然间,爸妈的样子浮上心头,她鼻子一酸,眼眶红了。
“爸爸,妈妈,女儿嫁了。”她轻声呢喃。
脑中又浮现出穿越前闺蜜们的一张张笑脸,曾经说过要当彼此的伴娘。
“小三八们,我嫁了。你们呢?”
说着说着,一行眼泪悄悄滑出眼眶。
车队走了好久,终于停在了竹马巷的襄王府正门前。
车门外礼部的使者一声声喊着仪式口令。
封映雪一句也听不清楚,因为她实在太紧张了。
忽然,她感到马车似乎震动了三下,接着,车门帘子似乎被人打开。接着没多久,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出现在她有限的视野里,握住了她冰冷的手。温暖,有力。
她觉得他握住的不止是自己的手,而是她原本轻飘飘的命运。
她看不见前路,只能随着他朝前走。周围嘈杂无比,人群像潮水一样簇拥着他俩。
他是个出色的向导,从容温柔的引领她跨过一个又一个门槛,走上一层又一层石阶。
她忽然想知道,此时此刻铺天盖地的红色,和她自己,在他的那双特殊的眼睛里,是什么样子的。
想到这里,她心里又是一阵潮湿。倘若有一天,他真的看不见了。她也能像这样牵着他的手,走过人生的沟沟坎坎吗?她有这个勇气和力量吗?
思虑至此,她的手不知不觉加重了力度。南宫羡感受到了这个微末的变化,也将她握得更紧些。
教习嬷嬷曾经教过她大婚中的礼节。所以婚礼过程行云流水一样的顺利。
只是多一项御史宣读册封圣旨的环节。
至于南宫羡,封映雪只能看见他的红色衣角。她强忍了一百次想要揭开盖头看看他的冲动。
当礼部特使宣布“礼成”二字后,一股血气从脚底涌上头顶。她几乎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这就变成有夫之妇了?
独自呆在洞房中的封映雪,终于有机会掀开盖头透透气。
洞房按照她的意思,设立在了她的“仪兰听风”里。三天未见,里面的陈设竟然翻天覆地的变了样。
家具一应换成了色泽典雅的黄花梨。房间布局也经过了一番改变。除了内间的大床,外间还添置了一张将军塌。
想起他们两人的婚前协定,她忍不住会心一笑。
不知等了多久,桃杏桃菲给封映雪送来了饭菜。
“娘娘,饿了吧。快吃些东西吧。”桃杏自然而然地改了口,让封映雪一时之间难以适应。
“屋里有些闷,我替娘娘开窗透透气吧。”桃菲说。
“私下里,你们能不这么叫我吗?”封映雪忍不住说道。“这样子好生分啊。”
“娘娘,您就饶了我们吧。”桃杏一脸慌张的说。
“是呢。咱们要是敢乱了尊卑,可是要挨打的。”桃菲补充道。
封映雪叹了口气,决定不再为难她俩。毕竟封建时代的传统礼制,不是以她个人意志而改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