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两次开枪
齐天……
这个世界上，仅存着的亲人。
他死了……
在那次婚礼之后，齐若萱并不知道齐天的去向，也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
但他清楚，齐天绝没有进入监狱。
只是没想到的是，再一次听到齐天的消息，竟然是死在了陈墨的手中。
眼泪……从齐若萱的眼角缓缓流下，顺着脸颊，一直滴落在手背上。
她撇过头，盯着陈墨，那双充满悲伤的眼睛仿佛是在质问着什么。
“到现在，你还记着齐天对你所做的那一切吗？”久别之后，齐若萱第一次，盯着陈墨的眼睛，看着他，问着他。
陈墨眼神复杂，他皱起眉头：“恶人有恶报，他自己作恶太多，该死的，还是得死！”
“就因当初他在你得到荣华富贵之前，逼你离开学生，让你受尽屈辱，差点让你的好名声毁于一旦是吗？”
突然，齐若萱的情绪失控了。
她拍案而起，死死盯着陈墨的那双眼睛，仿佛在燃烧着怒火。
“你说啊，你回答啊，敢做不敢当是吗？”齐若萱再次怒吼一声。
“是我杀的！”陈墨回答了，回应了，陈述了这件事实。
刷！
下一秒，齐若萱猛得拾起桌上的左轮手枪握在手中，指着林云蓝的脑袋。
她笑着，哭着，像一个疯子，也像一个神经病。
她像是被折磨的羔羊，被一点一点压迫心中的防线，直到断裂。
这世界上的亲人啊，一辈子活在监狱里，还剩下一个弟弟，就这么没了？
凶手……是她曾经爱过三年的男人。
即便齐天当初对她做出过畜生一般的事情，把她逃走的消息卖给黄家，但说到底，打断骨头连着筋，齐天还是她的弟弟。
现在啊，真的是孤家寡人活在这冰冷的世界上。
一个人……真的什么意思都没有啊。
林云蓝的眼眶也红了，当她听到陈墨亲手杀人的时候，她并不震惊，可当她知道陈墨所杀的人是前女友的亲弟弟。
心……冷了
“陈墨，你害怕吗？”她的哭声与笑声戛然而止，那张狰狞的面孔有些冷漠，盯着陈墨，盯着林云蓝。
而看着这一幕的老人显然极为满意。
人性啊，有时候就是脆弱的是，说什么，做什么，骗什么，最后崩溃。
陈墨握紧拳头：“不要开枪！”
“不要开枪？”
齐若萱冷笑一声：“那你为什么……不放齐天一命呢？”
“你还嫌我们齐家被你害得不够惨吗？你还嫌我不够惨吗？我齐若萱这辈子没对你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吧！陈墨……你凭什么……凭什么这样对我？”
“对不起……”
纵使是千言万语，也无法解释这些事情。
“对不起有用吗？我不管了，我不想管了，陈墨，我恨你！”
“咔嚓！”
齐若萱开枪了。
她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开枪了。
她恨。
恨这世界对她不公平，恨她的出身让她根本没有反抗的勇气，她恨陈墨，恨这个自己曾经爱过的男人，会什么总要三番五次伤害自己。
然后她开枪了，在情绪崩溃下。
结果……没有子弹。
那一刻，齐若萱脸色一变，神情呆滞。
她重重地喘着气，开那一次枪，她下了莫大的决心。
但她没想到，这又是一个命运可笑的谎言。
“呦，运气真好，居然没有子弹！”老人带着讥讽的语气冷冷一笑，把齐若萱手中的左轮枪拿了过来，接着，又递到林云蓝面前。
“现在，开枪的机会轮到你，坐在你面前的女人是陈墨的前女友，怎么说，也算是你的情敌，她现在想要杀死你，更想杀死陈墨，你开这一枪，如果杀死了她，你可以有活路走，来吧！让我看看你的选择！”
生命的赌注，来到林云蓝手中。
这是一场生命的豪赌。
而她所想要面对的人，是齐若萱。
一个在今天上午救过自己的女人。
一个陈墨的前女友。
也是一个可怜的女人。
如果换作是一般的女人，为了自己的性命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开枪，去保留自己。
没有人想死，她也不例外，可她做不到……
“陈墨！”林云蓝看向陈墨，问道：“你说，我是不是……真的给你添了很多麻烦？”
“不是，不是，不是的！”陈墨不停地否决，他从不觉着林云蓝是一个麻烦，因为他深爱着她，从前如此，现在也如此，不管经历了多少，都是如此！
“真的不是吗？”
林云蓝呢喃着：“似乎，和你在一起之后，我真的没有为你做过什么，她总是不停给你惹麻烦，让你陷入险境来救我，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后面三句对不起，林云蓝是对齐若萱说的。
她朝着齐若萱鞠躬，每一个鞠躬，都是那样的真诚。
“我替陈墨向你说声对不起，我帮过你，你也救过我，可我真的很爱他，我也不希望陈墨受半点伤害，如果……如果可以，就让我代替陈墨来偿还你弟弟的命！”
“不！”听到这话，陈墨顿时瞪大眼睛。
“云蓝，不要！”
“陈墨！”林云蓝哭着，强行让自己露出甜美的笑容，她缓缓抬起枪，顶着自己的脑门。
“我知道自己没用，办什么事都办不成，测量一个门，还被人抓走，我欠你的太多了陈墨，这样的爱，真的很沉重，我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做什么，虽然我明白，我的死，可能并不能让你脱离险境，但是答应我好吗？”
“如果我死了，你要活下去，不要再为了我去做什么傻事了，陈墨……再见了！”
“咔嚓……”
那一枪，开了。
林云蓝对着自己的脑袋开枪。
她的情绪狠复杂，她只觉得自己的存在是多余的，如果不是因为自己，陈墨不会来这里，或许，也不会杀那个叫齐天的男人，而对齐若萱，她的心里，只剩下了愧疚……
她想用自己的死，去消除齐若萱心中的恨。
她开枪了。
真的开枪了。
齐若萱的瞳孔，猛得收缩，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声音，是真的……
林云蓝……居然对自己开枪，仅仅只是为了，代替陈墨偿还齐天的命，为他做一件有意义的事情……
这……恐怕就是真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