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7 章

  祁丹朱这一觉睡得各外的沉, 是她回京后睡得最香甜的一觉,直到日上三竿才起来。
  她醒的时候旁边的位置已经空了, 君行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起床了, 朝朝仍在在睡,仰头朝上,露着小肚皮睡得正香, 他昨夜折腾那么久, 睡得比平时都要熟。
  祁丹朱亲亲朝朝的小脸蛋,心情极好的起床, 看着外面晴朗的天气, 心情也跟着明媚起来, 像晒过阳光的被子一样, 松松软软, 充满了阳光的味道。
  她轻手轻脚地支开窗棂, 看到君行之正在院子里练功,他的手掌一下下打在木桩上,手肘有力, 步步生风。
  祁丹朱在窗前坐下, 手托着腮, 远远地注视着君行之, 移不开目光, 她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君行之练功夫了。
  君行之在木桩前挥洒着汗水, 朝朝在床上翻了一个身, 阳光倾洒在她的身上,她的心被柔和而温暖的情绪包裹着。
  君行之打完一套拳法才收了手脚,接过旁边太监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汗, 回眸望去, 祁丹朱坐在轩窗前的看着他,窗边的杏花飘飘扬扬地落下,几片花瓣正落在了她的青丝上,她颜如渥丹,眸光明亮,唇畔带着好看的笑意。
  君行之眸色深了深,怔然片刻,一边解着手上的腕扣,一边走了过去。
  祁丹朱正看得入迷,见他走过来,不自觉屏住了呼吸,君行之走到近前,跟她隔着一扇轩窗的距离,四目相对,君行之啪的一声关掉了轩窗。
  祁丹朱:“……”
  片刻后,君行之推门走进来,朝朝正好揉了揉眼睛从床上坐起来,他迈着小短腿爬下床,扑过去抱住君行之的腿。
  君行之把他抱起来,捏了捏他软乎乎的脸蛋,“皇奶奶担心你昨天在宫里没吃饱,所以一早便让人给你送来了新鲜的观音饼,快点去吃。”
  朝朝眼睛亮了亮,乖乖点头,撒娇道:“爹爹,你今天陪朝朝玩好不好?”
  君行之看了看他还有些红肿的眼睛,声音不自觉放柔了一些,“想玩什么?”
  “放风筝,朝朝想让爹爹陪我放风筝。”朝朝转头看了一眼窗边的祁丹朱,抿着嘴角笑,“娘也去。”
  君行之抬头看了祁丹朱一眼,收回目光,轻轻点了下头,祁丹朱自然也欣然应允。
  用过早饭之后,君行之带着祁丹朱和朝朝乘马车去了城外的青河畔玩,青河畔绿草如茵,河水清澈干净,站在河边的时候能看到河底的游鱼,甚至还能看到几只小河虾。
  祁丹朱坐在河边光滑的石头上,低头往水里看,看着水中的自己不由笑了笑,神色轻松惬意,她头上戴着一支水滴玉簪,身上穿着淡青色的纱裙,看起来清凉又舒爽。
  君行之正在不远处陪朝朝放风筝,线轴上的风筝线好像缠到了一起,他正低着头,聚精会神的解着,他身上穿了一身月白广袖的衣裳,袖子上绣着云纹,远远站在那里,看起来芝兰玉树,雅正端方。
  君行之将风筝线解开,线轴滚动,朝朝跑过去将风筝高高地举起来,君行之喊了一声‘放’,朝朝笨拙地松开手。
  君行之往前跑了几步,一阵风吹过,风筝随风飞了起来,悠悠扬扬,甚是好看。
  祁丹朱忍不住笑了笑,抬头望去。
  朝朝的风筝是腾龙形状的,听说是锦帝亲自赏赐给他的,放眼整个天下,估计也只有朝朝这位小皇孙敢放这样的风筝。
  今日微风清凉,龙形的风筝高高地放飞在天上,如腾云驾雾的龙一样威风凛凛。
  朝朝是锦帝唯一的皇孙,锦帝对他不能说是不疼爱,但这份疼爱就像当年锦帝对祁明渊的疼爱一样,看起来恩宠有加,其实不值一提,在权力和欲望面前并不算什么。
  天空蔚蓝,龙形的风筝在空中摇摇摆摆,朝朝的笑声回荡在青河岸边,流水潺潺,地上的青草带着春天的味道,清风拂面,让人心旷神怡。
  朝朝靠在君行之怀里,对着祁丹朱招了招手,声音欢快地道:“娘,你也快过来一起玩啊。”
  祁丹朱笑了笑,提着裙摆走过去,跟君行之一起帮朝朝扯着风筝线,朝朝开心地欢呼着,看着风筝越飞越高,他的欢呼声也越来越大。
  祁丹朱含笑看了一眼旁边的君行之,君行之微微仰着头,双目明亮,神色轻松,眼中蕴含着温柔,平日那些冰冷好像都悄悄退去了,自从回京之后,祁丹朱已经很久没有在他脸上看到过这样轻松的神色了。
  君行之依旧仰着头,目不斜视地开口道:“看风筝,别看我。”
  祁丹朱摇头,固执的不肯移开目光,红着脸道:“我就想看你。”
  君行之终于转头看向她,声音清润道:“比以前好一点,现在至少知道脸红了。”
  祁丹朱恍惚想起,君行之以前做她先生的时候,她也喜欢这样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好像要向所有人宣告她喜欢他一样,总是明目张胆地将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祁丹朱慢半拍的反应过来君行之是在逗她,脸又红了一点。
  她用手背轻轻贴了一下滚烫的脸颊,忍不住唏嘘,谁能想到以前那个肆意大胆的九公主,有一天也会脸红呢。
  可心脏就是扑通扑通地跳着,脸红的停不下来。
  朝朝精力十足,一直兴奋地跑来跑去,看样子已经将昨天的不愉快全都忘了,祁丹朱陪他玩了许久,实在是有些累了,才回到河边的石头上坐下。
  中午的时候,朝朝终于玩累了,将风筝放到一旁,吵着想吃鱼,还想吃这条青河里的鱼。
  君行之去河边看了看,看着跃跃欲试的朝朝,只好卷起裤腿、撸起袖子,亲自去河里替他捉鱼。
  朝朝兴奋地不得了,站在岸边一蹦一跳地看着父亲,急得团团转,他也想去河里捉鱼,可惜他现在还太小,河水深的地方比他还要高,爹爹和娘都不让他进去。
  祁丹朱见朝朝神色焦急,走过去将朝朝抱了起来,跟朝朝一起站在河边张望,朝朝待在她怀里,能更清楚的看到君行之的动作。
  “爹爹,左边!”
  “爹爹,右边!”
  “好大的鱼!爹爹好棒!”
  “我还想要那一条……”
  朝朝的惊呼声一声连着一声,祁丹朱在旁边看得眼花缭乱,这里河水清澈,鱼又大又肥,游起来速度很快,往往祁丹朱还没看清楚鱼游到了哪里,君行之就已经把鱼抓住了。
  君行之动作麻利,不一会就抓了三四条鱼,他算算竹篓里的鱼够吃了,才停下动作。
  他将最后一条鱼扔到岸边的竹篓里,抬头望去,见祁丹朱抱着朝朝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眼神专注而满怀笑意。
  他不由自主地朝他们走了过去,直至走到近前的时候,他鬼使神差地扬起了一捧水到祁丹朱的身上。
  水点纷纷落下,祁丹朱微微尖叫了一声,抱着朝朝往后躲,她将朝朝放在地上,指着君行之道:“朝朝,快帮娘报仇。”
  “朝朝保护娘。”朝朝像个小大人一样,迈着小短腿跑过去,蹲在河边往欺负人的爹爹身上扬水。
  他的小手小,扬的水也少,祁丹朱连忙跑过去帮忙,三个人很快打闹成一团,激起一阵阵水花,清透的水珠飞扬在他们中间,笑声比天上的云还要悠扬。
  他们在岸边玩了许久,直到君行之主动认输投降,朝朝才终于放过了他,背着手一副骄傲的模样,祁丹朱主动伸出手,将君行之从河水里拉了出来。
  君行之迟疑了一下,将手放在了她的手心。
  今天的太阳灿烂而绚丽,他们身上湿了的衣衫很快就晒干了,君行之把竹篓里的鱼交给躲在暗处的蔡伍洋,蔡伍洋拿着身上的配剑去了河边,动作仔细地将鱼鳞刮干净,除去内脏,然后将鱼穿在削好的树枝上。
  君行之拿着箭,一个人去了旁边的林子里,不一会儿的功夫,他就打了只野鸡回来,将野鸡跟那些鱼一起扔给蔡伍洋,让蔡伍洋收拾好,几名护卫一起过去帮忙。
  祁丹朱和朝朝不会做这些,帮不上什么忙,就坐在一旁看着他们忙活。
  君行之刚才给朝朝抓了一条好看的彩色小鱼放在水桶里,朝朝坐在祁丹朱腿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地上的水桶看,眼神里充满了新奇。
  等升起篝火,祁丹朱才抱着朝朝坐过去,蔡伍洋将收拾干净的鱼和鸡递回来,他以为祁丹朱能略通厨艺,本来想递给祁丹朱,君行之却伸手接了过去,拿了条鱼动作熟练地放在火上烤着。
  蔡伍洋闻着飘出来的鱼香,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眼馋道:“殿下,这河里鱼多,兄弟们可不可以也去抓些鱼吃。”
  君行之点点头,淡淡道:“山就这么大,你们自己去找吃的。”
  “好嘞!”蔡伍洋算是发现了,有九公主在,太子就是特别好说话。
  君行之从怀里掏出两个不知道在哪里摘的山枣,扔给祁丹朱和朝朝,祁丹朱和朝朝一人一颗。
  蔡伍洋得了允许,兴奋地去唤其他人,留下一部分人继续躲在暗处保护他们,剩下的人一窝蜂地冲向了河里。
  祁丹朱看着他们生机勃勃地模样,忍不住笑了笑,回过头却看到君行之微微皱眉看着她,冷着一张脸,眼神也有些冷,祁丹朱赶紧收回目光,乖乖吃手里的脆枣。
  “在哪摘的枣呀?”祁丹朱声音软软的问。
  君行之脸色好看了几分,“林子里。”
  “好好吃。”朝朝坐在祁丹朱腿上,两只小手捧着枣,正啃的满嘴甜汁,他一边吃,眼睛还一边紧紧盯着篝火上的鱼,像个小馋猫。
  鱼已经飘出了淡淡的鱼香,颜色正好,外皮酥软,鱼肉白嫩,应该是已经熟了。
  君行之看着朝朝轻笑了一下,把烤好的鱼递给祁丹朱,又拿起旁边的鸡腿烤了起来。
  祁丹朱接过河鱼,朝朝立刻凑过去像小狗一样闻了闻,祁丹朱忍不住笑,伸手撕下一块雪白的鱼肉。
  河鱼刚烤好还有些烫,祁丹朱白嫩的指尖瞬间被烫红了,有些疼,她忍着没说,认真挑了鱼肉里的刺,吹了吹鱼肉喂给朝朝,先让朝朝解解馋。
  君行之看了一眼她红彤彤的指尖,轻轻蹙眉。
  朝朝跑了一上午,早就已经饥肠辘辘,河鱼被烤得外焦里嫩,鱼肉上撒着君行之在林子里找来的香料,朝朝吃了一口就忍不住满足地喟叹了一声。
  等他吃完手上的鱼肉,祁丹朱手里拿着的鱼已经凉了一些,不会烫嘴了,祁丹朱认真挑了鱼里面的刺,将鱼喂到朝朝嘴边,朝朝开心地大口吃了起来。
  祁丹朱忙了半天还一口鱼肉都没吃上,可是看到朝朝吃的这样开心,她就已经感觉异常满足,忍不住含笑看着他。
  君行之看了他们一眼,伸出手,淡淡道:“把朝朝给我。”
  祁丹朱正看儿子的小花脸看得津津有味,听到他的话,只好把朝朝递了过去。
  君行之将朝朝抱在腿上,神色平淡地将新烤好的鸡腿和鱼递给祁丹朱。
  祁丹朱接过鸡腿和鱼,心里一暖,含笑吃了起来,篝火噼里啪啦的燃着,鸡腿烤得流油,河鱼清鲜味美。
  祁丹朱尝过之后,忍不住弯起眸子,把鸡腿递到君行之嘴边,“好吃,你快尝尝。”
  君行之看了她一眼,在鸡腿上咬了一口,轻轻点了点头,祁丹朱忍不住笑,又喂他吃了一口鱼,君行之将鱼肉咽下,道:“你自己快吃。”
  祁丹朱在他这五个字里品出一点关心来,忍不住轻轻翘了翘嘴角,对君行之笑了笑。
  护卫们人多,抓了不少鱼,他们也像君行之这样生了一堆篝火,将捉到的鱼放到上面烤,他们在不远处吃的热火朝天,每个人都吃得津津有味,吃完之后,他们将篝火扑灭,心满意足地躲回了暗处,拍着鼓胀的肚皮,一个个都觉得跟主子们出来踏青实在是美事一桩。
  朝朝玩了这么久有些累了,吃饱喝足之后,靠在君行之怀里打起了盹,圆圆的小脸蛋被太阳晒的红扑扑的,天气暖和,也不用担心会着凉,就是林子里蚊虫多了一些。
  祁丹朱拿着羽扇在旁边给他赶蚊虫,她看到朝朝睡的这么香,忍不住也有些困了,打了一个哈欠,摇扇子的动作渐渐变慢下来。
  君行之将她手里的羽扇拿过去,拍了一下自己的肩膀。
  祁丹朱眨着睡意朦胧的眼睛,慢半拍反应过来君行之的意思,忍不住精神一震,她迟疑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靠在君行之的肩膀上,一开始没有用力,后来渐渐放松下来,整个人靠在君行之的身上。
  她轻轻闭着眼睛,微微笑了笑,阳光洒在她的身上,将她笼罩在温暖里。
  朝朝在君行之怀里睡得正香,她靠在君行之的肩膀上,君行之手里拿着羽扇,不时用羽扇给他们扇着蚊虫,她像一个寻寻觅觅许久的旅人,终于找到了回家的路,安稳而踏实。
  蔡伍洋躲在草丛后面,‘啪’地拍了一下身上的蚊子,抬头看着远处的太子爷,忽然觉得心里好受了一些,当太子的也不容易啊,怀里抱一个,肩上靠一个,手里还得拿着扇子赶蚊虫,对比起来他还算轻松的,他精神振奋,换了一个姿势,继续聚精会神地守着。
  祁丹朱放松下来,看着君行之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再醒来时,她还没睁开眼睛,就觉得周围有些吵杂,抬眸望去却下了一跳。
  他们的四周围着不少黑衣人,黑衣人们手里拿着利剑,凶光毕露,一看就是刺客,已经跟躲在暗处的护卫们打成了一团,刀光剑影,血光淋漓。
  “别怕。”君行之声音沉沉,抱住她的肩膀躲到一棵树后,把朝朝放进她怀里,自己抽出剑挡在他们面前。
  祁丹朱抱紧怀里的朝朝,视线被君行之遮住,看不到外面那些血腥的画面,她只能看到君行之的背,君行之的背宽阔而充满安全感,让她莫名其妙感到安心,她的耳边虽然充斥着不远处的刀剑相击声,但是她心里竟然丝毫不觉得怕。
  没有用太久时间,君行之带出来的护卫们个个都是顶尖高手,很快就制服了那些刺客,君行之将剑收起来,回头看向祁丹朱,“没事了。”
  祁丹朱微微松了一口气,轻轻点了点头,往旁边走了一步。
  她的绣鞋踩在泥泞的地面上,弄脏了上面绣着的牡丹,祁丹朱自己没有留意,君行之却蹙眉低头看了一眼。
  “刺客们怎么会知道我们在这里?”祁丹朱神色凝重,微微有些疑惑,他们是今天早上临时决定出行的,刺客怎么会知道他们在这了?她忍不住有些担心君行之身边的人是不是安全。
  君行之看了一眼放在一旁的风筝,分析道:“应该是这个把他们引来的。”
  祁丹朱转头看了看,见到地上的风筝,神色不由无奈,这个龙形的风筝实在是太过招摇,是京城里独一份的,其他人根本不敢用这样的风筝,只有朝朝这个小皇太孙敢这样明目张胆的放龙形的风筝,大家看到这盏风筝飞在天上,自然知道谁在这里。
  君行之道:“当然,也不能排除其他可能,我会调查清楚的。”
  祁丹朱轻轻点头,忍不住叮嘱道:“下次朝朝再想放这个风筝就让他在太子府里玩吧,出来的时候带其他风筝。”
  “好。”君行之将风筝捡起来,递给旁边的护卫。
  “你知道会是什么人要刺杀你么?”祁丹朱忍不住担心地问。
  君行之意味不明地轻笑了一下,挑眉道:“我那两位皇兄,哪个能安分?”
  祁丹朱若有所思,祁明毓和祁明胥都不是善茬,他们因为君行之这位太子突然归位,不得不与太子之位失之交臂,心里恐怕都恨极了君行之,估计连睡觉的时候都想铲除君行之。
  她疑惑道:“祁明毓不是被关在府里么?难道放出来了?”
  “上个月正逢父皇生辰,祁明胥在父皇的生辰宴上突然替祁明毓求情,在父皇面前大哭,高声诉说他们的兄弟情,跟父皇讲骨肉血缘之亲,长跪不起求父皇放祁明毓出来,父皇感动不已,将祁明毓放了出来。”
  祁丹朱眉心拧紧,她对他们再了解不过,祁明毓和祁明胥两个人都恨不能将对方置于死地,根本就不曾存在过什么兄弟之情,能让他们串通一气的只有利益。
  她神色凝重道:“他们二人狼狈为奸,可能有所勾结,祁明胥之所以帮祁明毓出来,极有可能就是想要联手对付你,你一定要一切小心。”
  他们恐怕是自知自己敌不过君行之,所以想要联手先除掉君行之,再争夺皇位。
  君行之点了下头,没有隐瞒,“我知道,一直派人盯着他们呢,他们如果有什么风吹草动,我不会放过他们的。”
  祁丹朱稍微放松了一些,她抬头看着君行之,声音酸涩问:“你以前也经常遇到刺客么?”
  君行之眸色微动,没有回答,只淡淡道:“还好。”
  祁丹朱想起君行之之前说的那些话,微微垂眸,君行之说得没有错,是她亲手把他推到了这个争权夺位的地方,让他过上了这样不得安宁的生活。
  她心底泛疼,内疚又不安。
  君行之像看透了她的心思一般,抿了抿唇,语气轻松道:“其实做太子也没什么不好,至少可以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除了偶尔麻烦一些,剩下的都挺好。”
  既然命运已经将他安排在了这个位置上,他只能接受,并且利用这个位置,保护好他想保护的人。
  祁丹朱露出一丝笑容,点点头,“你把朝朝就保护的很好。”
  君行之和祁丹朱低头一看,朝朝还在祁丹朱怀里沉沉的睡着,丝毫没有受到干扰,对刚才的危险一无所知。
  他们不由失笑,神色无奈。
  祁丹朱摸了摸朝朝的脸,莞尔道:“看来朝朝今天是真的玩累了。”
  “嗯。”君行之忍不住笑了一下,将朝朝抱了过去。
  祁丹朱抬头,与他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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