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值钱的盐和铁
“比起平日里的练武，做生意应该不算太累吧？”焦安回话道，自己是没卖过面条，可焦侍卫长怎么想，卖面条也不可能比练武累吧？
荣棠挥手让焦安退下，太子殿下这会儿心里不太得劲，莫小豆这几天就没有问过他，这姑娘一心去卖面条去了。荣棠不是说卖面条是坏事，可跟面条比起来，他这个太子是不是更重要？
啊，脑子里出现这个念头后，荣棠又被自己吓了一跳，他竟然要跟面条比了？！
秦泱可以发誓，他还从来没在荣棠脸上，看到过这么多的表情，看着荣棠神情几多变化之后，停留在了生气的表情上，秦泱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殿下您这是怎么了？”
这位总不会是因为，前从龙卫们要去夜市卖面条生气吧？这犯得着吗？
“隐他们，”秦泱斟酌着说：“殿下如今也不用他们提刀为主，那就让他们去做生意好了，末将看他们自己也是愿意的。”
荣棠说：“什么做生意，他们就是去卖面条。”还一个个认真的不得了，也不知道当从龙卫的时候，这帮人有没有这么用心过。
秦泱就笑了起来，说：“卖面条不也是做生意？”
荣棠被秦泱拿话堵住了，是啊，你能说卖面条不是做生意吗？珍珠巷的那个店面弄好了，莫小豆这帮货还是准备卖面条啊。
“末将觉得卖面条挺好的，”秦泱说：“不需什么太好的手艺，本钱也低，这很好吗？”
荣棠冷声道：“你要跟我讨论卖面条的事？”
“当然不是，”秦泱还是笑，道：“我们接着说张妃娘娘的事？”
荣棠拍一下坐椅的扶手，突然就又道：“他们卖得那个面条，真的好吃？”
秦泱：……
所以他们现在真的是在讨论卖面条的事，是这样的吧？
“这个是我腌的咸菜，”莫小豆这时在拿咸菜给她隐六哥，菜是莫非拿回来，腌是莫小豆腌，空间里盐堆成山，莫小豆倒不心疼这点盐。
“我们头一回去夜市，这咸菜不要钱了，”莫小豆给隐六念叨生意经，“来吃面的人，都送一小碟，一个人来吃送一碟，一群人来吃，还是送了一碟，这个很重要，隐六哥你要记得啊。”
“这个要送？”隐六问。
“嗯呢，”莫小豆说：“夜市头一天开业，总要给人一点添头的嘛，不想降价，那就送点咸菜呗。对了，有了咸菜，面汤可以多给点，因为吃了咸，人就会口渴嘛，面条就可以少给点，一般人看不出来的，嘿嘿嘿。”
隐六被莫小豆说得发愣，看着莫小豆不说话。
“菜是我爹拣的，”莫小豆又说：“都是菜边子，不要钱的，回头我再腌点，今天晚上要是行情不错，那以后就面条搭着咸菜卖好了。”
隐六不是个多话的人，可今天他不得不多跟莫小豆说几句话了，“莫姑娘，”隐六哥说：“菜不要钱，盐是要钱的啊。”
莫小豆眨巴一下眼睛，她知道盐要钱啊，可这盐能值几个钱呢？末世里，海水被污染，无法制盐了，可矿盐还是有的啊，而且还不少呢，所以末世里，人类闹粮荒，但盐荒真心没有闹过，莫小豆在空间里收集盐，纯粹是因为这位看见什么都想收，都想存着罢了。
“你拿了厨房的盐了？”隐六问。
莫小豆手托着下巴，眯一下眼睛，她难得听隐六哥说这么多话呢，所以，“盐很贵？”莫小豆问。
“不算太贵，但也不便宜，”隐六说：“我们在宫里时，每月食盐的量也是有数的。”
“那一斤盐多少钱啊？”莫小豆忙就问道，她好像又找到一条财路了。
隐六说：“现在一斗盐五十文啊。”
对于斗这个度量数，莫小豆现在倒是了解，一斗相当于12.5斤，可在一斗米五文钱的年代里，一斗盐要卖五十文？莫小豆震惊了，可以卖盐赚钱，她为什么要卖茶叶蛋，卖面条？！
隐六这时又担心道：“老大他一直想问姑娘，面汤里放的盐是不是太多了？这样我们能赚钱吗？”
莫小豆：……
方便面调料啊，不咸那能叫方便面调料吗？可她好像是亏了啊，盐这么值钱，汤底她就应该少放点调料的。
“唉，”隐六叹气，“现在很多人跟我们要面汤。”
“什么？”莫小豆马上就道：“还有这事？这个不能给，”莫小豆摇头，不知道盐这么值钱也就算了，知道了她再送面汤，那她不是傻子了吗？
“大哥也这么说，”隐六说：“所以面汤我们现在不给，实在想要可以买。”
“那一碗面汤多少钱？”莫小豆问。
“十个铜板，”隐六说。
莫小豆嘴角一抽，一碗面条他们也不过卖两个铜板，一碗面汤却卖到十个铜板了？
“生意还不错，”隐六又说了一句。
每回隐哥们都是带着空锅回来的，莫小豆以为是隐哥们洗锅的时候，把剩下的面汤倒了呢，原来是卖掉了……
“面汤里油也放得多，”隐六也没想到自己有这么话多的一天，可他忍不住啊，“姑娘，我们就怕这本钱下得太大了。”
赚钱呢，尽然还发生失误了，莫小豆的心情不太美妙了，她怎么会犯这种错误的呢？对市场误判了啊。
“这咸菜真的要送？”隐六指一指脚下的咸菜桶， 这满 满一桶咸菜，都用了多少盐啊？
“不说咸菜了，”莫小豆踢了一脚咸菜桶，这一下可把隐六给心疼坏了，这要踢翻了怎么办？！隐六哥忙弯腰扶住了咸菜桶。
“这个不重要了，”莫小豆把手一挥，说：“我们以后去买盐吧。”
隐六猛地抬头看莫小豆了。
莫小豆拍胸脯，正要说我有盐的时候，就听隐六问她：“姑娘还有盐引？”
盐引？
莫小豆愣住了，要命的，这又是个什么东西？
看莫小豆的样子，隐六就知道这姑娘没有盐引了，忙直起腰身，压低了声音，隐六哥跟莫小豆说：“姑娘是想贩私盐吗？这可是死罪啊，要是让人知道了，殿下也会被牵连的啊！”
一向沉默寡言的隐六哥都用上语气词了，莫小豆能明白这事的严重程度了，卖个盐还能被判死刑，还会害荣棠这个太子一起受罪挨骂？这是个什么道理？
“我便宜买啊，”莫小豆说。
隐六忙就摇头，突然就焦虑道：“是，是殿下想贩卖私盐？”
“呃，”莫小豆觉得这个锅让荣棠背不太好，荣棠要有这心，他还会穷吗？“这个盐引是怎么弄呢？”从来都善于抓重点的莫小豆，问隐六说。
“盐铁司发，”隐六说。
原来还有个政府机构叫盐铁司，莫小豆手托着下巴，吸一下鼻子，看来铁也是个贵重物件了？要不然怎么会跟盐放在一起，叫盐铁司呢，是不？铁她也有啊，不光有铁，她还有钢，钛钢！她还有合金，她什么都有的！
“买铁也要有许可证的，是吧？”莫小豆小声问，盐引现在在莫小豆的理解中，那就是个售卖许可证啊。
“当然啊，”隐六说：“铁可打造武器，这东西怎么能随意买卖？”
“那乡里的农具呢？”莫小豆不服道，谁说铁就只打造武器的？“家里做饭不得有把菜刀？我看街上的铁匠铺子不少啊。”
隐六被莫小豆问急了，汗都出来了，他怎么就感觉自己跟莫小豆说不到一块儿去呢？“铁匠铺的铁也是有定量的啊，”隐六哥说：“多了少了，那铁匠都得掉脑袋的啊。”
“那菜刀呢？”莫小豆还是问。
“菜刀得从铁匠铺子里买，那铁匠铺的铁有定量，所以这菜刀它也，它也不是，”隐六都不知道要怎么说了。
“啊，我明白了，”莫小豆咬几下嘴唇，菜刀这个是从上游原材料那里控制的，铁匠铺子的铁有定量，那能打的菜刀也就有定量，你想多卖也难啊。
“一般的农具都是木头的，”隐六说：“谁家舍得拿铁打啊？”
在宫里一直听人说，太子殿下不怎么通民生，不沾人间烟火气，隐六哥现在觉着这莫姑娘也是这一类的人。
“来，我们坐下说，”莫小豆拉隐六坐，说：“那这个盐铁司的官，听咱们太子殿下的话吗？”
隐六嘴角一抽，说：“姑娘不知道？盐铁司的司官是圣上指派的江达江公公。”
那个当了太监还能娶好几个媳妇的江阿大啊，莫小豆不指望荣棠了，江阿大公公跟荣棠是对头呐，这还指望什么？
“姑娘，这咸菜？”
“不送了，你们看着卖吧，”莫小豆又从台阶上蹦了起来，她得找荣棠去谈谈了，要砍头掉脑袋的事，不能她一个人扛着。
“我去观澜居了，”莫小豆跟隐六说：“咸菜往贵了卖啊，里面好多好多盐呢！”
隐六点头，至于得卖多少钱，他也不知道。
莫小豆跑了，前方有金山在等着她，她不能慢的！
隐六哥看一眼院子里的咸菜桶，想一下，起身走到莫冬白和莫立白的屋子前，门一推就开，莫冬白在屋里沉沉地睡着。看来指望莫冬白劝莫小豆省着点花钱没指望了，隐六将门重新又带上，重重地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