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不了 儿臣不喜欢
听了苏先生的问，莫小豆一脸的茫然，说了句：“我三哥？大叔您这是在说什么啊？我不知道我三哥在哪里啊。”
苏公度看着面前这姑娘，莫立白的事，他打听起来并不费劲。不过对莫小豆的不说实话，苏先生也理解，莫立白的事，于荣棠而言不算什么，但对莫小豆这一家人而言，这事稍有差池，那就能要了这一家人的命。
莫小豆揉一下自己的鼻子，反过问苏公度说：“大叔，你怎么会问我三哥呢？”
苏公度冲莫小豆招一下手，示意莫小豆跟他进书院去。
林涟一直在一旁就没说话，看见莫小豆跟着苏公度上台阶，往书院的大门里去了，林涟小哥片刻犹豫没有，直接就跟了上去。
几个年轻书生，到现在也没弄清楚状况，站在台阶下，一时间谁也拿不准主意，他们是不是也应该跟进去。书院还没有正式开院，他们也没有经过入院试，他们现在就进书院，这合适吗？
“我这里缺护院，”苏公度这时在跟莫小豆道：“姑娘可以推荐些人过来。”
“护院？”莫小豆说：“是奴才吗？”
苏公度摇一下头，说：“不是奴才。”
莫小豆瞅苏公度一眼，她感觉这位先生是想帮她，想给她家立白哥安排工作啊，她没感觉错吧？
苏先生这时又小声说了一句：“若是籍书遗失也没有关系，我可以替他补办一张籍书。”
连籍书都可以办？！
莫小豆的双眼顿时放了光，她要还听不出来，这大叔是想帮她家立白哥，那她就是傻蛋了！
“当然，”苏先生看着莫小豆说：“这事要太子殿下同意才行。”
替莫立白办一张籍书，这对苏公度而言不是难事，可从荣棠的手里抢个人，这事就难了。苏先生也没准备，为了莫立白，跟荣棠再战一回。
“嗯嗯嗯，”莫小豆点头，她回去后就去问太子殿下，至于要怎么说，她还得想想。
“我们进去看看吧，”苏公度带着莫小豆和林涟小哥走过前门庭院，往书院的院舍走去。
“大叔，谢谢你！”莫小豆跟苏先生道谢。
苏公度摆一下手，道：“不用称谢，莫姑娘救了我的命，这救命之恩，在下又该怎么报答呢？”
“呃，”莫小豆被苏公度问住了。
“走吧，”苏公度人往前走，边走边道：“我带你们看看我这书院，若是喜欢，你们以后可以常来。”
要是其他暗卫，例如东三小哥这帮人，可能进书院这种地方，会不自在，毕竟这等放着圣贤书，读书育人的地方，不是他们这等暗卫奴才能待的地方。可对于莫小豆和林涟小哥来说，这二位一个是异世外来人口，一个是除了知道要效忠太子殿下，其他事一概不上心，不自在，自惭形愧什么的，对这二位来说，是完全不存在的。
沧澜书院还没有正式开学收生，几进的庭院，包括花园都有没人，冬天里，鸟叫虫鸣的声响也没有，不过这会儿的阳光正好，将能让人生出惧意的寂静无声，变得慵懒惬意起来。
莫小豆逛沧澜书院的时候，帝宫九天揽月楼里，皇帝与太子父子二人默不作声地坐了半晌，最后还是景明帝沉默不下去了，清一清嗓子，跟荣棠道：“张氏被禁足月桂宫了。”
荣棠道：“是，儿臣听说了。”
接下来，宫室里又安静下来，眼见着自己跟长子又要陷入沉默之中，景明帝有些急了，道：“你就不问……”
荣棠的目光泛冷，一脸的漠然。
嫡长子的这副表情，让景明帝突然就又没了说话的欲望，把手一挥，景明帝跟荣棠道：“算了，朕不跟你说这事儿了，反正你不关心你老子的事。”
荣棠这会儿坐在景明帝的左下首处，听了自家父皇这话，太子殿下起身，也不听有什么感情地说了句：“儿臣知罪。”
这是知罪的样子？
景明帝不耐烦地把手又一挥，道：“你坐下吧。”
荣棠站着没动，道：“父皇唤儿臣来，就是为了说张妃娘娘的事？”
景明帝说：“怎么？朕没事就不能喊你过来了？”
荣棠说：“儿臣不敢，父皇，儿臣今日要去军营，军里一批伤残将士，今日要卸甲，父皇是否与儿臣去军营一趟？”
“不去，”景明帝想了不想地就拒绝道：“朕去了，朕能说什么？嗯？卸甲，卸甲后面连着的词是归田，可朕现在有何办法让他们归田？半壁江山没了，朕上哪儿找田地来分给他们？你说，朕去军营做什么？朕去哭一场，将士们是不是以后就不用过日子了？”
荣棠不说话。
“算了，”景明帝说：“朕跟你说这些有什么用？你知道过日子是怎么回事？”
太子殿下说：“会发给他们抚恤银。”
“哎哟哟，哎哟哟，”景明帝摇头道：“还行，你还知道你要发抚恤银子，还行，你这儿还有点烟火气。”
荣棠抬头看景明帝。
“怎么？”景明帝说：“你这么恶狠狠地看着朕，你想干什么？哦，也是，你荣棠如今厉害了，昨天一脚下去，你把荣棣的腿就给踹断了，怎么？你今天是准备跟朕动手了？”
荣棠冷冰冰地说了句：“儿臣不敢。”
“你别说臣了，”景明帝说：“你是儿臣啊？你现在是朕的老子了！不，你是朕的祖宗，朕如今得孝敬着你呢！”
荣棠将嘴唇一抿。
“不说话了？”景明帝说：“你这张嘴不是……”
“要说让将士们卸甲归田，也不是没有办法，”荣棠打断了景明帝的话，道：“我们皇家是有田的。”
“你说什么？”景明帝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道：“你把主意打到皇田的头上了？这田已经分了，没有这些田，你让你宗亲们喝西北风去？”
荣棠道：“他们饿不死。”
“是，他们是饿不死，“景明帝将身旁的茶几一拍，道：“可他们会合起伙来造朕的反！”
一听父皇这么说，荣棠冷声说了一句：“这样不正好吗？儿臣有把握可以替父皇平叛。”
景明皇帝目瞪口呆，所以他这儿子把主意打到皇田的头上，他这儿子不但是想把田拿回来，还想把他们皇室宗亲的命都要了？
“你，”景明帝说：“你是要跟你老子说笑吧？”
荣棠看着景明帝。
简直是夭寿！景明帝头疼，抬手就捂了脸，他这儿子不是在跟他开玩笑！
“这些人活着……”
“他们不是废物，”景明帝让荣棠闭嘴，说：“这田地也是他们该得的。”
太子殿下又不说话了。
“不是，”景明帝问：“宗亲们也惹到你了？”
“没有，”荣棠回话道。
“那你是为什么呀？”皇帝陛下问。
“卸甲归田啊，”荣棠冷冰冰地又说了一句。
“行，”景明帝说：“是朕之前那话说错了，朕就不该跟你提这个卸甲归田，是朕错了，行了吧？”
“父皇找我何事？”皇田的事没结果，荣棠就没有再跟自家父皇说话的兴趣了。
景明帝运一下气，跟自己说，这是亲儿子，嫡长子，还能真杀了不成？
“张津的府上，五小姐，”景明帝跟荣棠道：“你听说过吧？”
荣棠又抬眼看景明帝了。
“那个，张津刚才来见朕，”景明帝说：“跟朕提了一句，想请朕给他家五小姐指个婚，”话说到这里，皇帝陛下看儿子一眼，压低了声音道：“张笙歌，那五小姐闺名笙歌。”
荣棠说：“张津只是提了一句？”
“不，”景明帝说：“你管他跟朕提了几句呢？这跟你有关系吗？朕是在跟你说这个吗？朕是在跟你说，张津想把他那叫笙歌的孙女儿嫁给你！张津家的，你听明白了吗？”
张相爷这个时候提出，想将孙女儿笙歌嫁入东宫，这就是要向荣棠示好，甚至有投靠的意思了。景明帝不相信，荣棠不明白张津的意思。
“你怎么说？”景明帝问荣棠。
“做太子妃吗？”荣棠问。
“那小姐是嫡出的小姐，”景明帝说：“张家嫡出的小姐，还配不上当你的正妻？之前沈恒书的那个孙女儿，她……”
说到先答应给长子，后自己又改主意，赐婚给了次子的沈家小姐，景明帝语塞了一下，回避了长子直视着自己的目光，掩嘴咳一声，景明帝才道：“那沈氏心不在你这里，你跟她还怎么过日子？朕也是为了你着想，你是太子，想要什么样的姑娘没有？何必跟一个心不在你这儿的女人，拉扯不清？”
“张氏女，”荣棠这时道。
“对，”景明帝说：“张家的小姐也不差啊，对不对？”
“父皇希望儿臣娶？”荣棠看着自家父皇。
“是，”景明帝说：“娶张氏女，于你而言有百利而无一害啊，你为什么不娶？”
若是娶张笙歌，就给让张氏一族舍了张妃母子三子，那娶张笙歌的确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只是，荣棠低下头，脑子里出现莫小豆艳如桃花的脸。
“朕问你话呢，”景明帝这时催长子道：“你倒是说话啊。”
“不了，”荣棠说：“儿臣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