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谁念着荣棠的好
在让林涟陪莫小豆去秦大将军府的时候，庞总管其实是忘了，林涟跟莫小豆一样，也是刚到南都城一天，莫小豆没去过秦大将军府，林涟小哥也一样。
所以当林涟小哥和莫小豆站热闹如菜市场一般的，将军府大门前时，莫小豆怀疑她林小哥带错路了，林涟小哥也怀疑自己走错路了。
“我白生养你一场啊——”
大门里的前门庭院里，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坐在地上大哭，她身后跟着的妇人们也都在哭，比坐地上这位好一点的是，这十来个妇人只是哭，没边哭边嚎。
大门口站着的人就更多了，莫小豆放眼望去，乌泱泱一片的人头，男女老幼都有。大门前的路上还停着二十来辆运货的那个大车，一字长龙地在路上排开，将整幅路面都给占了。
“你这个不省事的冤家啊！”前门庭院里的妇人仍在哭叫：“你怎么对得起我们？我们为你操碎了心，儿女都是债啊！我的冤家啊——”
妇人哭喊的凄惨，这让林涟小哥疑惑道：“这是死人了？”
“不像啊，”莫小豆踮了脚，伸长了脖子往台阶上的门里看，说：“没听说死人了要搬家的啊。”
林涟小哥说：“搬家？”
“那这车怎么解释？”莫小豆指一指占了整幅路面的大车，说：“运尸还不至于吧？”
林涟小哥眨巴一下眼睛，这还真不至于。
“大叔，大叔，”往门里望，没望出个答案来，莫小豆往旁边走上两步，问一位跟她刚才的动作一样，踮着脚，伸长脖子往大门里望的中年大叔，“大叔，这是出什么事了？”
被莫小豆问的这位本来不想说话的，可扭头一看问自己话的人，这大叔就又想说话了，这小姑娘可真漂亮！“来要债的，”大叔跟莫小豆小声道。
“要债的？”莫小豆说：“可我怎么听着她哭，觉着是她的哪个小孩儿对不起她呢？她家小孩儿欠她的钱？”
林涟小哥这时挤到了莫小豆的跟前，说：“小豆儿，我们没找错门，这是秦大将军府，”说着话，林涟小哥指在大门上的匾额，跟莫小豆说：“你看。”
莫小豆抬头看，秦字的简体和繁体没有区别，所以莫小豆认秦字不费力气。这还真是秦大将军府，可秦大将军这是欠了人家多少钱，让债主带了几十辆大车来要债？东宫已经 够穷的了，秦大将军难不成更穷，告借债过日子？
“不是说太子殿下打了败仗吗？”围观群众•大叔这时跟莫小豆和林涟小哥说道：“听说秦大将军父子三人一个都没有回来！”
“哦，”莫小豆说：“所以呢？”秦大将军带兵守在沧澜江，秦少将军和秦小将军都还在来南都城的路上，这三位是还没有回来，可这跟秦家被人追上门讨债有什么关系？莫小豆没弄明白。
“听说圣上大发雷霆，要治秦大将军父子三人的罪，”围观群众•大叔又说：“听说圣上要治秦大将军他们死罪呢！”
莫小豆瞪眼道：“胡说！”圣上修仙还来不及呢，他自己的家事还没闹明白呢，圣上根本提都没提过秦大将军这四个字好吗？
“这怎么是胡说呢？”围观群众•大叔说：“这消息要不是真的，少将军夫人的娘家能上门来讨债？你听听里面的哭的，一纹钱都不能少呢！”
莫小豆傻眼了，看向林涟小哥，莫小豆说：“这是怎么回事？”
莫小豆都想不明白的事，外号二憨的林涟小哥就更想不明白了。
“要不我们明天来？”林涟小哥问莫小豆。
莫小豆怕麻烦，她也没钱替秦大将军还钱，所以莫小豆觉得明天来是对的，可没等莫小豆冲林涟小哥点头，就听街头那里有人在喊：“瑞王府来人了！”
嗯？
莫小豆踮脚往街头看，可惜除了黑压压一片人头，她没看见瑞王府是哪位仁兄来了。
“上房，”莫小豆拉林涟小哥，本来想走的，可这事要是跟瑞王府扯上关系，莫小豆就决定留下来再看看了，荣棣那是仇人啊。
围观群众•大叔伸长脖子看完街头那边的热闹后，扭头再想跟漂亮的小姑娘说说话的时候，才现小姑娘和小伙儿都不见了。这才多长的时间？大叔往自己的身遭看了一圈，也没看着那二位后，大叔自己吓自己得出了一身冷汗？这一点脚步声也没有，眨眼间就消失的，他刚才是撞鬼了吗？！
莫小豆和林涟小哥上了秦大将军府的墙头，觉得院墙这里不太方便他们侦察，于是二位又蹲在了大将军府正堂的屋顶上。
这个时候，在前门庭院里嚎丧的妇人，已经被大将军府的人“请”到了正堂前。
大将军夫人洛氏，少将军夫人楚氏，秦大将军府的两个女主人，一个坐在堂下的坐椅上，一个就站在正堂前的台阶上，看着站在院中，仍在大哭的继母。
“钱我会给你，”楚少夫人说：“但你要给我时间。”
少夫人的继母刑氏夫人哭声一顿，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楚少夫人，嘴唇哆嗦着说：“你说什么？给你时间？为娘没跟你讨还多少啊。这些年，为了你，你爹爹将楚家的家底都要掏空了，如今你小妹要出嫁，家里连嫁妆都凑不出来了，为娘是实在没办法才来找大姑娘你的啊！”
如果不是门前停着，占了整条街的大车的话，莫小豆就信了这刑氏夫人的话了。“小妹妹要结婚，就要搬空姐姐的家？”莫小豆跟林涟小哥嘀咕：“这怕不是亲娘吧？”
“大姑娘，”院子里，刑氏夫人哭道：“你虽不是从为娘肚子里出来的，可为娘自幼待你如何？为娘对你掏心掏肺，如今你不能不能管为娘和你小妹的死活啊！”
“嗯，是不是亲生的，”莫小豆在房顶上跟林涟小哥说。
“不过是个商妇，”洛氏夫人再也忍受不住，拍一下坐椅的扶手，怒视着刑氏夫人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刑氏夫人被洛氏夫人这句说的，身子往后缩了一下，但随即方才的气势就又回来了。这位看一眼大将军府的当家主母，道：“可我这商妇也没欠着钱两不还啊！”
“你住嘴吧！”楚氏夫人高声道。
刑氏夫人哭得声音，比楚氏夫人说话的声音还要高，“你这是要逼死为娘啊！”
莫小豆到了这个时候，就看明白了，大将军夫人，少将军夫人，这二位加一块儿，也不是这位后妈的对手啊。至少大将军夫人那句商妇，莫小豆倒是没听懂，毕竟未世里没有把人士农工商这样划分。
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这时跑进庭院，跟洛氏夫人禀道：“夫人，瑞王府的总管来了，他要见您。”
“我楚家这是丢人了啊！”刑氏夫人一定瑞王府的总管来了，哭得更起劲了，双手掩面地说：“女儿出嫁，还要夫家帮忙讨还银子，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我的天啊——”
“不过是过去当个妾侍，”楚氏夫人这时红着眼，冷声道：“这叫嫁？一顶小轿送进小门的事儿，也叫嫁？”
“我的天，”房顶上，林涟小哥说：“楚家把女儿送到瑞王府当妾侍了！”
“跟了我家王爷的女人，”周应这时走进了院门，这位不请自入，因为在宫里受过刑了，所以这会儿瘦总走路不顺当，一瘸一拐的，但瘦总的气势很盛，好像他才是崇宁帝国的大将军一样。
“跟了我家王爷的女人，自然是要高人一等的，”瘦总在楚氏夫人的面前站下来，很是傲然的道。
莫小豆蹲房顶上琢磨，现在城里在传，因为荣棠打了败仗，圣上要杀了荣棠的亲信，秦家父子仨人，所以一直用金钱支持秦家的楚家，就决定跟秦家反脸，转而支持瑞王荣棣去了。
也不对，莫小豆又想，秦家父子是不是获罪，这是打听一下就能知道的事，楚家应该不是听到了这个传言，才下得决定。这怕是在荣棠与荣棣之间，楚家抛弃荣棠，选了荣棣了吧？
想到这里，莫小豆有些替太子殿下难过了，太子殿下为了这个国家，命都要拼没了啊，瑞王那货又做了什么？ 结果这个国家有多少人念荣棠的好呢？
“你放肆！”洛氏夫人这时在喝斥瘦总。
瘦总说：“奴才是奉我家王爷之命而来，还望夫人您不要为难奴才。”
不为难你，就看着你把秦家搬空？欺负人没这么欺负的啊。莫小豆刚才有些难过，这会儿又很生气，这叫什么事儿？
“谁？”这时，跟着瘦总过来的瑞六小哥冲屋顶这时暴喝了一声。
“我们被发现了，”林涟小哥有些慌地跟莫小豆说。
莫小豆揉一下鼻子，从屋顶上站起了身，跟林涟小哥说：“这事我们不能怂，走，我们下去。”
虽然不明白，这事里有他们两个东宫暗卫什么事，但林涟小哥还是跟着莫小豆下了房顶。
“怎么是你？！”地上，瘦总看见莫小豆，那就跟见了鬼一样，怎么又是这货？怎么哪儿都有这小狐狸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