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 是毒
今日定国公府的宴席请的人并不多，只请了与张唤交好的几位同僚以及武阳侯府、馨平大长公主府、大儒秦府还有定国公府的亲家宁国公府。
宁国公周令先借口公务繁忙没来，来的是程夫人、王夫人以及周放和周琛。这样的阵仗，对定国公府也算是十分给面子了。
张唤在外院招待男客，温夫人以及张暄在内院的多橘院招待女客，张晴劝过了温远无果之后，也过来帮忙。
这是张晴第一次拜见王夫人，王夫人表现得十分温婉，笑容满面的携着张晴的手，边夸赞她漂亮边恭维旁边的温夫人养了一个好女儿。
温夫人淡笑着点头，并没有说什么。
从进了京，温夫人就专门派人打听过宁国公府内宅的情形，因而对这位王夫人的印象非常不好，所以现在面对王夫人的热忱，温夫人的态度便有些冷淡了。
以温夫人的城府原本不至于如此，但是事关她最疼爱的女儿，那心底里的不满便没能掩住。
一旁的张暄见状笑意盈盈的走到近前，顺着王夫人的话与王夫人客气了一番，这段小插曲才算揭了过去。
张暄今年已经十七岁，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她此番开口顿时得到在场的几位夫人太太们的赞许。
“娘亲，”离开王夫人视线之后张暄对温夫人低声劝道：“宁国公世子夫人日后怎么说也是娇娇的婆婆，您多多少少还是得忍耐一些的。”
近几年张暄的为人越发的八面圆通，甚而有时候温夫人做得不周全，她也会在背后提出意见。温夫人总是会欣然接受。
但这次温夫人却并没有听从她的意见，冷着脸有些不高兴的说道：“最看不得她那副装腔作势的样子，将人家好好的家给拆得支离破碎不说，竟然还登堂入室成了正妻，真不知道那宁国公世子是怎么想的。”
若是单看这一点，娇娇嫁进宁国公府这件事她是一百个不同意一千个不同意，可偏偏周琛那孩子很是得她心意。特别是她十分心疼他自幼失母的境遇，因而格外看重于他。
见温夫人不听劝，张暄也无法，只得摇头叹气，转而去招待其他夫人太太。
此次宴席温夫人的本意也是想让张暄在京城中的夫人们面前露露脸，说不定有哪家有合适的小伙子，张暄的亲事也就有着落了。
以张暄现在的年纪，已然属于大龄，因而温夫人十分焦急。
这样的宴席也十分适合做这样的事，温夫人与张暄说话的当儿，就有夫人向温玉柔打听张暄。之后温夫人自然是一番忙碌。
次日徐尚来定国公府为张晴把脉，与他同来的，还有周琛。
“晚辈去寻先生下棋，”给温夫人和姜老夫人行过礼后，周琛笑意盈盈的说道：“听说先生要来看娇娇，就跟着先生一起来了。”
近年来姜老夫人的身体倒还不错，只是记性越来越差，她已经记不起当年那个小胖子了，但是对这个长得很好看的小孙女婿，她是十分欢喜的。
在她老人家心里，她长得那么好看的小孙女就得是这样好看的小伙子才配得上。
不过张晴倒是觉得这大概是跟周琛很得老太太们的眼缘有关系。她背地里还因此笑过周琛，却被周琛一句话说得羞答答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娇娇在花倾阁，”自家还没有成亲的小姑爷动不动就寻了借口往府里来，对于这一点温夫人并不像有的丈母娘那样排斥，相反，她觉得能在现在让他们小夫妻多见见面，增进增进感情，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因而她笑着对徐尚以及周琛说道：“我送先生和阿琛去吧。”
对徐尚，她更是感念他将女儿的身体调理得很康健，对他十分的尊敬。
徐尚点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跟着温夫人往花倾阁去。
张晴提前便得了信儿，站在花倾阁外迎人。
徐尚给张晴诊罢了脉，并没有像以前那样拿了药箱走人，而是面色沉静的看着温夫人欲言又止。温夫人是个灵透人，见状急忙将屋子里的人都撵了出去。
周琛见状看着徐尚道：“先生的事，可需要晚辈回避？”
徐尚摆手，“不必，你在这里更好。”之后对温夫人沉声道：“现在，夫人对老夫可有几分信任？”
“瞧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温夫人苦笑摇头：“说得重一点儿，娇娇的命都是您救回来的，我们怎么能不信任先生？”
“那就好，”徐尚点头，“不过你方才的话说得很对，这小丫头的命，就是老夫救回来的。”见温夫人和周琛以及张晴都十分惊诧的看着自己，他抬手轻轻捻着胡须，看着张晴道：“小丫头刚进京那会儿，造成她身体那么孱弱的根本原因不是病，而是毒。”
坐在椅子上的温夫人听到他这句话立时站起身，面色铁青的问道：“先生，您这话？”
当初她和老爷决定进京，就是因为娇娇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他们想进京为娇娇寻求名医。徐先生的意思，娇娇那个时候是中毒，难道他们在辽阳的时候，皇室就已经对娇娇下手了？可是以她治家的严明，娇娇又是她格外看重的人，皇室的人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得手？
听到这个消息周琛和张晴倒是比温夫人镇定得多，二人都默不作声的等待着徐尚的下文。
“依老夫看来，”徐尚说道：“这种毒不是上面的手笔，”他说着抬手指了指皇宫的方向，“而且老夫在京城多年，对他们的手段还是很清楚的。老夫查验出来，那毒来自西域，上面，没见过这种东西。”
他话中隐晦的词，在坐的三人都能听明白意指什么。
温夫人紧紧皱起眉头，看着徐尚沉吟道：“先生的意思，这毒，出自我们自己府里头？”
这个怀疑方才就在她脑子中一闪而过，现在她更加想得深了一些。除非是她和娇娇还有婷婷都十分信任的人，才有可能得手。
徐尚缓缓点头，“所以老夫在最初诊断为毒时才没有同你们言明，因为，这种话，当时老夫同你们的关系，说出来你们必定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