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踩她痛处

  可是,他有什么错?
  跟龙幽在一起,不是一直以来,她的愿望吗?
  那一日她强迫龙幽一心一意的对她好,不是帮她视线她的愿望吗,不想换来的就是她的埋怨。
  他忽然想起多年前,曾经也有一个女人对他失望的说:“我不值得皇上如此,放手吧,我们已经不可能了。”
  她爱的人,本来是他。
  可是他却辜负了她,为了权势,让他们渐行渐远,就此错过。
  得知她爱上了别人时,他怒过,恨过。
  他想,如若他当初没有辜负她,她一定不会爱上别人了。
  是以,当年的痛,彻底的成为了他心中最大的缺憾。
  他一直在想尽办法,想要去弥补那份缺憾,可他用了十几年的时间,都无法添补他内心的空缺。
  当他以为他的一生就要在悔恨当中度过时,花颜出现了,望着那条蓝色的项链,他很确信,花颜便是当年那个女子走失的孩子。
  这是上天送给他的机会,才会把颜颜送来,陪着他,那个与她长得相似的孩子。
  他想亲眼看着她与自己的血脉圆满,看着他们幸福。
  只有这样,他心里的缺憾才会渐渐的被填平。
  “父皇,颜颜先告退。”花颜微微一拂身,转身正想要走出去,手腕却忽然被拉住,让她不得不止了脚步,顺着自己的手臂看去...
  当看着拉住自己手腕的大掌,发现是宗政龙幽,微微一皱眉,声音木然变得冷漠,“放手。”
  “你留下。”龙幽紧紧攥住她的手腕,也从地上站了起来,冷冷的看向宗政澈,质问道:“父皇,您当初非要儿臣娶她,到底是为了她好?还是自己的私心作祟?”
  那个女子的画像,他的父皇一直当做宝贝,几番周折下来,他才知晓,原来,他的父皇日思夜想之人,正是画中人。
  为了讨他的欢心,他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名与画中女子相似的花颜来,大部分用心为的不过是,他的父皇还能认他这个儿子。
  不想,他竟是把用来做那个女子的替身的花颜,视如掌上明珠,给她最好的一切,甚至把他儿子的终身幸福也葬送。
  “大胆,你这个逆子。”宗政澈抬手便是一巴掌扇了过来,龙幽依旧毫不躲闪,任由宗政澈的巴掌重重的落在自己的脸上
  “就算是儿臣事事顺着父皇,您就会打心里的觉得儿臣是个孝顺儿子吗?”龙幽嗤笑一声,讥讽道:“若是要用一个女人才能换取父皇表面上的善待,那儿臣不屑。”
  “你...”宗政澈被气得心口一堵,便又抬起了巴掌。
  只是,那巴掌在空中颤动了半晌,却终只是无力的垂下。
  他和自己的儿子怎么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他对他的母后确实是没什么感情,对他也是极为的不喜爱,虽然他一直都很努力,这些他都看在眼中,但却并没有给他应得的温暖,多少次冷落他,可是却没想过要与子反目成仇。
  “父皇,不管您应不应,儿臣此刻都已经决定要休妃。”龙幽语气坚决,似已是视死如归。
  花颜的身子一僵,紧紧握在她手腕上的大掌已经缓缓松开,而身畔的男子,由始至终都没有看过自己一眼。
  “既然今日这般决绝,当日为何要答应娶我?”花颜静静望着他的侧脸,语气极轻,极平静。
  她的心,已经麻木,没有了任何的感觉。
  问他,也不过是求一个明白,既然今日他能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为何当日不拒绝的坚决一些?
  若是他们没有成亲,一切便也不会发展到此刻这般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了。
  龙幽转头看向她,忽然冷冷一笑,回道:“这你就得问疼你爱你的父皇了”
  “王爷,你怎可如此无礼,父皇可是你的亲生父亲,我只不过是个养女,你怎么能说出这么伤父皇心的话,还不快向父皇请罪。”花颜怜悯的看龙幽一眼,他这是做什么,一点也不冷静。
  “朕再问你最后一次,你是下定决心要休妃了吗?”宗政澈问及此话,骨子中都透出了阴霾。
  “是,儿臣心意已决。”龙幽几乎是脱口而出,不带一丝犹豫。
  “来人,幽王忤逆不孝,即刻关入宗人府,以待发落。”宗政澈冷冷的下了命令。
  花颜对宗政澈震怒的命令置若罔闻,直接便出宫,回了王府。
  她以为,她会难过,会痛彻心扉,可原来她是这样的平静。
  龙幽生也好,死也罢,都已经与她无关。
  虽然,事情是因她而起,但又何尝不是他自找的?
  若是当初,他因为拒婚被皇帝罚了,她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会救他。
  可他当初娶了她,现在才来拼死抗争,会不会显得晚了些?
  她可以漠视的生与死,对于有些人来说却不能,即便那些人很可恶,却也是真的在乎他。
  是以,她才一迈进王府,那个昔日里嚣张跋扈的乐蓉语就已经向她扑了过来。
  “你个祸害,到底对皇上说了什么?让他不惜圈禁自己的皇子。”
  花颜不客气的推开她,冷道:“你以为本公主是你吗?本公主还不屑做那种害人的勾当。”
  宗政龙幽既然已经决定休了她,她便不再称自己为侧妃,而是换回了公主的称呼。
  乐蓉语刚要再扑上来,就被急急赶来的夏皎梦命人拉住。
  随后,夏皎梦“噗通”一声便跪了下去,哽咽着哀求道:“嫂嫂,一日夫妻百日恩,请嫂嫂看在与哥哥夫妻一场的份上,救救哥哥吧!”
  花颜看着两人,真想大笑,怎么的,想对她软硬兼施吗?
  “没错,一日夫妻百日恩,可本公主想请教语侧妃,本公主与王爷是否真的做过一日夫妻吗,难道语侧妃不知晓吗?”花颜轻轻的笑着,却笑得声音发颤。
  她此刻觉得夏皎梦就是个傻子,她想求她,却踩着她的痛处说,她又怎么能不恨?
  若是看在一场夫妻的份上,她只能求皇帝将他千刀万剐了。
  他都对她做过什么,眼前的这两个女人,比谁都清楚。
  皎梦的表情一僵,终于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她连忙跪爬到花颜的脚下,扯着她的裙子,哀求道:“妹妹,都是姐姐的错,妹妹若是肯救王爷,姐姐愿意主动离开王府,再也不介入妹妹与王爷之间。”
  花颜只觉得心窝被人狠狠的捅了一刀,虽麻木的不会痛了,却还是能感觉到鲜血潺潺的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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