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许睿双手护蛋，有心想着揉一下，意图缓解疼痛——可是那股痛劲儿还没过去，现在稍微碰触一下就觉得疼到眼花。
就这时候，他爸还来捏住他的肩头，让他上下一起疼，简直是雪上加霜。
许睿实在无法忍耐的哽咽一声：“爸，你孙子，可能不会有了。”
许振这才发现孩子的不对劲，这看着是骑在了狗子的身上，可实际上，如果不是狗子的阻拦，此刻他儿子的一双腿怕不是要绞成麻花。
——他刚刚只想着纠正一下儿子文明用语，毕竟那嗓门太先声夺人。
现在，他的目光就不由望向自己儿子的双手下——哪怕是捂着，他也能透过双手看到内里一样，当然，布料的阻拦肯定不能看穿。
许振一双大手不免扶了一下儿子，觉得自己心头也是一疼，看着猛将那一脸心虚却又死不认账的神色：“漂酿，你，教育一下你儿子呗。”
——这要是真的搞的他以后没的孙子孙女了，这是不是太凶残了点？
许振招呼跟在自己身后的阿拉斯加，他自己倒是有些下不去手，毕竟猛将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
所以，还是交给他爸来教育好了。
高昂着头，耳朵尖的高度都快许振肩膀高的漂酿，甩着一身柔顺飘逸的长毛，走到已经从许睿腿间逃出来的猛将身前。
“唔噜噜~你又搞什么坏事儿了？我告诉你妈了哦。”漂酿蹲坐在地上，毛茸茸的大尾巴左右来回扫动，三两下身后的泥地就纤尘不染。
猛将犹自挣扎，刚刚真的是意外嘛。
然后刚嗷呜呜出声，他真的没做坏事儿，说着的时候，他的小眼神不由往言殊身上飘过去——就不是很想让这个人类，觉得自己是个不听话的坏宝宝。
——其实，言殊早已经见识过他跟许睿的那一番“辩论”，深深被他的“气势”说折服。
那种恨不得自己生了七八只手，一半捂住自己的耳朵，一半能去堵狗嘴的折服。
猛将嗷呜嗷呜意图辩解，挽回一下自己的形象，然而漂酿还是不动如山，对他的辩解毫不在意一般。
“我要告诉你妈妈了。”漂酿依旧这样说，叫声还是很温和平缓。
——像一个善解人意、循循善诱的家长。
“哇呜呜~”猛将也不知道是气还是怕——他妈是真疯——他不自觉抖了一下，然后低下头，上瞟着，确认他爸“面不改色”，他不得不一路潜行。
好歹是个长腿的大狗狗，却只能肚子半着地，惊扰一片尘埃。
他趴到了许睿的身前，将脑袋搁在自己的双爪上，吚吚呜呜的道歉。
然而，许睿的目光不免落到了猛将的身后，那一路被拖行出的痕迹，让他都不敢去想，猛将除了脚脏了以外，到底又脏了多大的面积！
——肩膀有点痛，蛋蛋的疼不仅仅是淡淡的，现在心口也有很多痛。
呜呜呜，老天爷为什么要这么对待他啊！
~
卓勋回到局里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签到——进出城池虽然是要记录的，但他们警队这边也有出勤记录了。
然后就是安排第七警队二小队早一点出去帮他们巡逻。
因为如今的世界，□□频发，他们时刻都要警惕着各种意外，巡逻是不能间断的。
每个警队负责的区域，必须分小队排班。
现在他需要处理言殊的事情，就由着副队长领着第七警队的二分队，提早一个小时上岗。
只是，等他处理完这些，出来的时候竟然还没看到言殊和熊迟的踪影。
这俩人开着车呢，总不至于比他们还晚到吧？而且晚到的有点多。
等卓勋出来一看，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时脸色都有些精彩。
许睿虽然是局里的新人，可许振却是局里的老前辈，还是要给几分薄面，这可不就叫他憋的有些难受。
他轻咳一声，跟许振打了个招呼，就连忙把言殊和熊迟带走。
——再待下去，谁知道那个脑子磕蛋的狗子又要闹出什么幺蛾子？
到时候他到底是笑还是不笑呢？
一般他倒是能忍住，除非真的太好笑。
转过脸的卓勋，无声的笑到自己的脸颊都有些发僵，直到进了笔录室他都有些缓不过来，不由伸手搓了搓嘴角。
早一步到笔录室来准备的林越彬，看了这样的队长一眼，心理不免暗自嘀咕——怎么觉得一向正经的队长，这会儿有点古古怪怪？
不过，卓勋已经正经要求言殊做起了记录，林越彬哪怕是心存疑虑，也已经没有机会问了。
两人分分钟进入正经严肃的办公状态，就连言殊都不免收敛了一些。
——熊迟本来该去做自己的登记，但战兽结契登记也是需要战兽一同在场的，但就凭熊迟，他能带走小熊熊吗？
只能等在一旁，怕是要等到言殊做完笔录，愿意陪着自己去登记一下了。
然后等着等着，看着一直是头朝言殊，屁股朝着自己的熊熊，熊迟心痛的捂着自己的金刚心，正儿八经考虑起来，到底是失去自己的战兽，还是委曲求全，请言殊暂时跟他住一块呢？
林越彬打开系统，进入笔录页面，对着言殊的脸扫描了一下，然后开始准备输入。
卓勋问言殊：“你叫什么名字？多大年纪，是哪个城的人？”
言殊看了看林越彬，知道他这么这是在走程序，就依旧回答了一遍
但除了自己的名字有印象，其他的却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他能大致懂卓勋他们话里的意思，对其他东西也能说出大致的用处——虽然可能会有些偏差，以及反应稍微慢一丢丢。
但，他不是傻的，智商正常，问话顺利，可偏偏就是关于自己来历相关，怎么也想不起来。
当然，也不像是影视作品里想的那样，一用力想就有头疼之类反应。
他很是平静，最大的反应就是微微颦眉——但显然不是疼痛，也不是苦恼自己回答不出来身世相关，仅仅是在沉思卓勋的问题的答案。
卓勋真的觉得他的反应，不像是一个完全想不起自己过去的人该有的反应，难道一丝丝的仓皇无措都没有吗？
可言殊不论神情还是语气，都很诚恳，而且配合度很高。
“你当真是一丁点都想不到？”卓勋不死心的又问了一遍。
“你这个情况，实在是让我有点难以置信。或者说，你对这种对过往一无所知的状况，一点不感到焦虑吗？”
言殊依旧是配合的回答，摇了摇头——也正是他这样十足配合的态度，让卓勋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
——可言殊的出现实在是太莫名其妙了。
要知道现今的世界，城外根本不可能有人能够存活——即便是兽类比人类更适宜外界突变的环境，也每时每刻都有丧命于各种意外的。
何况是“柔弱”的人类。
他已经确认过，确实是感受不到言殊的身上有一丁点的灵气——连自小就积攒灵气的普通人都比不上，更别提跟结契战兽的战士相提并论了。
他细细打量过言殊的状态，除了一些脏污，没有什么外伤，他推测言殊大概在城外“流浪”了三天以上，一周以内。
——因为一周前，没有防护罩的城外，还是寒季。最高温度也是零度，最低能零下一百度的寒季。
怎么可能有人能够在这种极端的气候环境下生存？
卓勋调出言殊的相关记录又从头看了一遍，觉得实在是问不出什么来了，不得不叫言殊确认一下，然后签个字。
“你这个情况实在是太特殊，暂时我们也不能下结论，我们需要采集一下你的基因去比对。”
“以及，我们也需要你配合做一些医学检查，确认一下你失忆的原因，当然这也是为了你的身体状况着想。”
“你放心，这些都会有专项资金支出，你不用担心。另外，在结果出来之后的一个月内，你的生活费也会由当局这边专项支出。”
听了卓勋的话，言殊配合的做了一下基因采集和血样采集，这都是很简单的事情。
不过其他的细致检查，还得等到明天，由林越彬负责带他去医院。
在警局记录方面的事情就暂时告一段落，言殊刚起身，等在一旁已经昏昏欲睡的小熊顿时一抖圆圆的小耳朵，庞大的身躯格外敏捷的跳了起来。
已经真打瞌睡的熊迟，被这一跺脚*4的震动，呲溜一下滑到了地上——庆幸椅子是固定的，不然怕得摔坏人家的椅子。
“怎，怎么了？”熊迟迷茫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眼见着他的小熊熊蹭到了言殊的身边，用头不停的往人家怀里钻。
唔，熊迟揉了揉自己的心口，哎，疼着疼着就麻木了，习惯了。
他也凑上前问是不是做完笔录，言殊可以走了？
林越彬也大抵看出了熊迟的意思，所以又简单跟他说了关于言殊的后续安排。
等言殊答应熊迟陪他去做登记——毕竟人家也一直在这等着他，还有小熊熊在一旁撒娇。
林越彬望着言殊和熊迟离开的背影，不由轻声问卓勋：“队长，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卓勋瞥了他一眼，带着点警告的意味。
“这段时间，你有看到哪边城池的消息通报里，提及了外出救灾的军警人员失踪的消息吗？”
卓勋是个老警员了，他能忽略了这个，会让人类出城的原因吗？
林越彬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可能确实是想的简单了，而且，言殊一点灵力都探查不到，也没战兽跟在身边。
——战兽结契，只要不解契，那即便是暂时不得不分开，也很快会互相找到的。
总不至于他的战兽也失忆了吧？
当然，这个猜测是基于言殊其实是有灵力的，只是因为什么意外原因导致丧失了灵力。
却不想，卓勋却说道：“他的反应与心理素质，倒是真有久经沙场的冷静。”
“如果真是外出执行任务的人员，却什么消息都没流出……”
卓勋盯着林越彬，满眼都是让他闭紧嘴的警告，本来他也不准备说的这么“明白”，可他看出刚才林越彬显然是想的有点歪了。
——放松了对言殊这件事的戒心。
所以他不得不说这么一句，林越彬顿时目光骤变，然后连忙用手在嘴巴前做了个拉拉链的姿势，示意自己懂了。
这边两人的探讨戛然而止，因为他们清楚什么能知道，什么不能知道，所以说话点到为止。
言殊和熊迟这边，却什么都不知道，气氛除了隐隐的酸，还算很是和谐的。
熊迟给言殊说登记的事情。
“一般我们会有两次机会结契。”
“从四五岁，记事懂事开始呢，我们就开始正式学习。有文化知识，有战兽相关，还有灵力的运转。”
“不过，不跟战兽结契，我们的灵力虽然能在体内运转，却是没有办法使用的，不论是用于攻击还是其他。”
“最多因为体内汲取的灵气积攒，会让我们的身体更好一点。”
——当然，哪怕因此提升了身体素质，也不可能扛得住城外没有防护罩的极端天气环境。
每一年还是十二个月，但能让他们自由且舒适的在城外的时间，却只有两个月，在极寒和极热的极端天气里夹缝求生。
哪怕现在经过科学家的持续努力，造出各种防护器具和衣服之类的用品，能大大加大人类对极端气候的抵抗和适应，却也还是有限的。
去年，城外极寒的温度到了零下一百度，极热的时候超过了六十度——又创了历史新高。
可见虽然科学家们在竭尽全力，但也只是缓和了气候极端骤变的速度，但相较往年数据还是在缓慢增加。
言殊像是听了一段天书，愣愣的好一会儿才说：“今天，天气还行。”
他正觉得不冷不热，哪怕他现在穿着的衣服不少破损。
熊迟道：“对，大概还有一周左右这样的好天气，就会进入极热季了，到时候在城里稍微好点。”
“城外你会看到空气之中都是抖动一样，随时随地都可能燃起山火。”特别是如今这森林占比，一旦燃起山火那火势当真是令人颤抖。
说这么几句话的功夫，熊迟已经带着言殊到了登记的地方。
寻常时间里，警局里的人并不多，大家都各自有任务，特别是巡逻，根本一点都不敢放松。
以至于其他的业务办理，就有些缓慢，好在，这每天来登记结契的战兽与战士也并不多。
他们到了大厅之后，就看到前面加上排队的两人，一共有三个人。
一个女孩正在登记，她的怀里抱着她的猫猫，一只流畅身形的黑猫，还是鸳鸯眼，一金一绿十分帅气。
他慵懒的缩在女孩的怀里，不是短促的喵一声算作回应。
在等待的是两个男生，一个年纪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应该就是熊迟所说的，要么家中有势力、要么有运气，总之就是早早遇上了自己的真命战兽。
另一个就跟熊迟差不多大——或许是十六岁的时候，失败过一次，积攒多年的灵力，二十五岁进行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结契成功了。
当然，也可能是跟熊迟一样，十六岁的时候没有机会遇上自己的战兽，只能等到二十五岁，自己出去野外寻找。
——战兽可不是以前世界没有突变时，可以买卖的宠物。
即便以非法或者其他肮脏手段获得了战兽，可结契的时候战兽不同意，一样也是白搭，还可以让自己受到契约的反噬。
所以一般而言，没有人会做这种事情。
小一点的那个男生，身边竟然是一只羽毛五光十色，流光溢彩的大公鸡，身形比五六岁的小孩还大。
他的鸡冠殷红，尾羽光泽度十足，而且最长的那几根几乎要垂坠到地面上。
一双钢爪不时在地上蹭一蹭，带起刮擦声——也得亏他没用力，地板也坚强，不然怕是要抓成一条条石块。
他不时低头，从男孩的手心里叼米粒吃。
而那个男人，身边则窝着一只羊驼，偏分的发型，咖啡色的毛毛打着精致的小卷儿，细长的脖子上还系着小领结。
——是个十足的精致boy。
当言殊跟着走进的大门那一刻，原本都在专注各自事情的一猫一鸡一羊驼，顿时刷的一下转头。
哪怕公鸡的嗅觉没有那么灵敏，他也察觉到了。
六双眼睛齐刷刷的紧盯着那道慢慢走进的身影，不说旁边的熊迟和气势汹汹的小熊他们可以视而不见，就连自己的战友，此刻也不在他们的眼中。
或大或小的眼睛里，此刻只有言殊一人的身影。
言殊本来还和熊迟在低声交谈，但当被这样热烈的目光注视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了。
是他刚刚打量过的三个战兽。
熊迟没听到言殊的回答，这才抬起头，一瞬间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这三个战兽，怎么这么古怪的眼神？
小熊也敏锐地察觉气氛的转变，庞大的身躯挡在言殊的身前，坚决不能让这些小妖精接近他的人类。
他裂开嘴，露出尖锐的牙齿，并且缓缓人立而起，让这些小妖精看看他那厚实的手掌，粗壮的臂膀。
——不是他吹，就那小羊驼的四根蹄子腿儿栓一块儿都没他一根臂膀粗，就更别那只骚鸡和小黑炭团了。
言殊连忙双臂拉住小熊的脖子，这是怎么了？
好好的怎么还要打架呢？
说起来这几位不就是第一次见面嘛？难道是以前就有仇？
言殊连忙用口型问熊迟，这可不能在警局就打起来啊——那不真成了“报警即出警”，怕是一秒钟都要不到呢。
毕竟，登记处的那两位警官，已经站起身子来了。
他们身后虽然没有战兽的存在，但显然已经时刻准备着。
熊迟倒没有言殊这么懵，毕竟就冲着小熊对言殊的“爱的深沉”，甚至为了能跟着言殊进城，不惜扶了他这个“不算备胎的厨子”上位，就可见一斑。
“小熊是不想你接近他们吧。”他不由说道，他也不想经历什么见血画面啊。
——不然被警察叔叔关起来，怕是不需要一分钟。
他不想他结契的这好日子，最后却庆祝都没庆祝，反倒被关进去了。
言殊露出一个疑惑不解的表情，有意想跟熊迟再确认一下，但看小熊转头看他，下意识就道：“我，也不认识他们啊。”
——所以接近什么的，怎么就说到这事儿上了？
小熊似乎有点满意了，就又一屁股蹲坐下来了，但还不忘冲着那几个家伙得意的呲牙，每根毛发都在透露着得意。
小妖精们听好了，我看上的人类说了不认识你们，可要点脸，别自己凑上来找挠。
熊迟看一场“争宠之斗”在言殊无心的一句话中被“化解”——忽略那三只战兽不甘心的表情——一颗心算是暂时落下了。
他和言殊坐在椅子上等着叫号，低声向言殊说：“虽然你的生活费暂时有组织负责，但你找个住的地方也事儿挺多的。”
“租房子的话，你虽然有卓队给你办下来的临时证件，可一应用品要准备齐全也麻烦，更累人。”
何况，言殊对这里也不熟悉，哪怕有他的帮忙，肯定也是一件很耗时间的事情。
——反到不如去他那里住。
“我房子是三室两厅的，虽然房间都不算大，但基本用品都不算缺，总好过你再去费时间找合适的地方。”
言殊确实是需要租个房子的，然而蓟城他又不熟，根本不知道去哪里租房——他甚至没有哪个城是熟悉的，也没有生活经验的记忆。
就听熊迟说，他都不知道那些所谓的一应用品到底都是些什么。
“那，我租你的房子吧。谢谢你。”言殊道，反正他的生活费，暂时有人付。
——这是国家的相关政策。
他有一个月的时间找到合适自己，能够养活自己的工作。
一边听熊迟说，言殊一边考虑这些事情，很快就到了熊迟登记的时候，小熊不情不愿跟着熊迟走到柜台前。
幸好现在那猫、那鸡和羊驼都已经离开了。
小熊很满意自己恫吓住了那群心怀鬼胎的家伙们，跟熊迟走登记流程，也放心让言殊一个人坐在一边等了。
工作人员扫了一下熊迟的信息，调出战兽登记的系统页面，很快就将熊迟的页面刷新登记了上去。
然后就是小熊的各项数据，也是扫描进行，全方位留影后，又留下了小熊的鼻纹——毕竟他也留不了掌纹、指纹。
最后，就是小熊要登记的名字。
熊迟也早就想了好几个名字。
他从学习战兽百科的那一天起，就在想自己要结契一个什么科属的战兽，最后，他一直钟情于熊科。
刚好，战兽也可以跟他一个姓。
可他从没有想过，他能够拥有战兽，是因为“被捡漏”——他是他心仪的小熊迫不得已选择的，连备胎都算不上的厨子！
所以，他反复斟酌了那么多次才确定下的几个名字，小熊熊一个都看不上，甚至渐渐地，那种撩起眼皮瞥他的神情，写满了嫌弃。
——虽然心都被扎麻木了，但此时此刻他还算感受到了心酸。
我爱着你，你却爱着他，因为爱着他，你对我极尽敷衍，我却因为爱你，而选择视而不见。
呜呜呜，一想起来，熊迟就觉得自己好心酸，却又舍不下小熊熊——他可是在寒季的尾巴里，就已经顶风冒雪去找寻小熊熊的踪迹了。
“那你想要叫什么？要不你自己输入？”熊迟已经不对自己能帮战兽起名抱有一丝丝期待了，他将输入页面转到熊爪之下。
虽说，刚刚成为战兽的小熊肯定还不熟悉人类的操作，或许认识的字也不多，但他可以进行随机显示后，问小熊熊哪个字顺眼。
——是的，他也要任性的，让随机显示的字当小熊熊的名字了。
反正，他精心琢磨的那几个名字，小熊熊都不喜欢啊！
“这是精、这是华、这是国。”一页显示了十个字，熊迟一个个念，并解释大概意思。
小熊熊的爪子就放在确认按键的边上，他满意的话，就会按下，不满意，熊迟就会继续往下。
“这是霸……”他刚说完还没解释，就将原本竖着耳朵听他声音的小熊忽然耳朵一动，面无表情的熊脸扭过去就是一个狰狞恐怖。
哪里还听的了熊迟的解释字义，熊爪猛的一拍，就窜了出去。
那力道，要不是这警局大厅的建筑牢固，都得被他震下簌簌灰尘。
他疾风一样窜出去，熊爪高举就要挠死那个去而复返的、不死心的小妖精，然而，刚刚还只是在言殊腿边轻轻一蹭的小妖精，十分心机的，凭借自己的敏捷，一下窜进言殊的怀里。
甚至，还钻在言殊的衣服里——特别的不要脸！
小熊的熊爪顿时不得不停住，他这一爪打下去，难免会伤到他的小人类！
顿时，哪怕小熊说的不是人话，都能让在场的所有人感受到他的愤怒与满口芬芳。
太过分了，太过分了，他都还没钻到小人类的衣服里，还没蹭蹭小人类的肚肚肉，啊啊啊啊。
“吼——”小熊发出长长的怒吼，意图以咆哮的声浪把这只心跟身一样黑、又一样黄的碳团子给震出来。
然而，直面黑熊咆哮的却是言殊，震的耳朵发疼。
贴紧言殊腰腹缩着的黑猫，早已经用自己的爪子捂住了耳朵，还用上了力量，所以基本没受太大影响。
小熊的咆哮声，因为言殊不舒服而微皱的眉头，顿时戛然而止。
“噜、噜咕唔~”小熊喉咙间发出委屈的声音，熊爪摁在言殊的膝头，太过分了，小人类明明是他的！
这只黑碳团子不是自己有战友的嘛，还刚刚登记过，为什么要来抢他的人类？
熊·刚刚登记·被抛诸脑后·迟，望着登记表上被愤怒按下的确认，可能刚刚小熊情绪太激动，摁下去的时候就带着些微的间歇。
现在，熊迟极为痛恨现如今的机械灵敏度！
而且因为是小熊自己摁下的确认，他连修改的机会都没有。
页面最上面小熊性命那一栏，明晃晃挂着三个大字，熊霸霸。
虽然，跟他姓了，虽然，看着字还是很霸气的，可是，这叫他怎么可能大庭广众叫的出口？
——不是，私底下他没法儿叫得出口啊！
“嘿，哈哈，啊呀，好痒。”言殊实在是没忍的住。
黑猫在他的怀里不知道是不是特别高兴，一条有力的长尾扫来扫去不停歇，言殊不自觉肚子都笑的在打颤。
都将熊爪给抖的滑下了膝头。
熊霸霸不可置信地盯着自己落地的熊爪，虽然但是，心里还是好难过啊。
抬眼一看，言殊正在意图把怀里的猫猫抱出来，却又有些束手无策的样子。
明明，明明只要打他一顿，他还怎么敢？
可是这个人类竟然不舍得的样子！
有了熊，还要什么猫啊！
他就不能专一一点吗？
※※※※※※※※※※※※※※※※※※※※
黑猫：你tm不也一身黑，我浑身加起来还比你多一个色儿呢，你好意思说我？
——
熊霸霸：啊，你专一一点啊，熊比猫好多了！
——
熊迟：熊比猫好多了！你倒是专一一点啊！你敢不敢回个头，看看被你抛弃在柜台边的战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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