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1章 真正的失物

  换心本身不算什么了不得的神通,难度在于如何令两颗互换的心脏与原肉|身不会产生排斥反应。在华夏,实施过换心手术的病人在术后仍有风险,就是因为身体排斥了新的组织器官。而在这里,想解决这个问题更加困难,并且小胡子完成任务之后还要回归自己的原身,所以白脸要确保他的身体始终是健康的——巧织娘的体型很小,心脏自然也小,放在蛮人的身体当中就像小功率的水泵,不能往全身输送充足的养分,因此他提前用异种蚂蟥储藏了小胡子的血液,为的就是任务完成之后替他注入原体,令他能迅速康复。
  这种蚂蟥能够保证吞入腹中的血液保持新鲜不凝固,只是形状古怪,在南赡部洲上从来不曾存在过。
  然后呢?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这两人并不是真正的幕后主使者,只是身怀技艺又听命于人,按指令行事而已。
  在他们的记忆中,他们被派驻中京,上头下达指令,交予他们完成。至于定海珠是怎么被偷出来的,怎么被送入宁远发卖会的库房……这些他们一无所知,甚至听都未曾听说过。
  白虎听到这里,终也忍不住问道:“这些人到底什么来路,莫不是镜海王府动的手脚?”只有皇甫世家,才会甘冒奇险,从虚泫手里偷窃东西罢?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到虚泫失窃的宝物了。
  宁小闲在谨春园里曾听到这头老沉渊一声怒吼:“将那物还我。”当时长天与他激战正酣,虚泫一直没机会说出来,直到长天将他引至郊外,边斗边辩,才问出了他真正失窃的宝物是什么。
  宁小闲听到这东西,当即一阵毛骨悚然,第一反应也觉该是皇甫铭所为。
  定海珠被盗,镇海之力即消失不见,于是平静了数万年的海底火山骤然喷发。原本以地心真火镇压住的一样东西,因此被打破了封印,流入世间。
  这件东西,就是蛮祖残骸!
  听闻这四个字,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怪不得。
  蛮祖当年与天争锋,不幸战败,身躯被一分为五,从此下落不明,史无记载。
  就宁小闲已知的,蛮祖主躯干由言先生藏起,镇压于十里乡的凡人梦中世界,后被皇甫铭取走;蛮祖右臂被收在青铜盒中,埋在阴无殇的地宫里,宁小闲潜入其中,盗走了青铜盒,后来在中京拿出来与皇甫铭交换了乾坤壶。
  所以,皇甫铭手里至少已经有了两件蛮祖残骸,若说这世上还有谁对蛮祖残躯渴望至极,不惜轻捋神境虎须,那必定是他了!
  可是听到白虎发问,宁小闲却摇了摇头:“事情到这里就越发有趣了,因为这两人非但不是皇甫铭的手下,甚至还是镜海王府的死对头。”
  白虎这才一愣:“什么?”
  “我原本也以为,铁定是皇甫铭所为了。”宁小闲耸了耸肩,回想自己听到涂尽上报时的满心惊讶,“虽然在这两人脑海中并未寻到太多有用的讯息,却可以摸清他们的出身。”她一字一句道:
  “他们来自天外世界,隶属于一个名为‘摩诘天’的势力。”
  这个名字说出来,白虎当即是剑眉高高挑起,于是宁小闲明白,他至少是曾有耳闻。
  “换句话说,天外世界的蛮人势力,不仅止于镜海王府一家。这一点,你想必比我和长天更清楚。”白虎曾通过时空裂隙进入天外世界,在那里游历过几天。然而像他这样的大能,就算停留时间再短,也能收集到普通人永远无法掌握的讯息。
  白虎抚着下巴:“是。天外世界的势力构成比南赡部洲要单纯得多。那里经过多年吞并,最后只剩下三足鼎立,即为三大蛮国,其他弱小部族都依附于其下。其中一个历史最悠久的蛮国,就是摩诘天。镜海王府崛起太快,领土上又与它接壤,二者之间从最开始的摩擦不断到后期的兵戎相见,厮杀成仇,也不过用了不到四十年时间。”说到这里,他补充道,“我说的四十年,指的是天外世界本土的时间。但即使如此,天外世间的蛮人提起镜海王府的扩张速度,也只得用‘如有神助’这四个字来形容。”
  也就是南赡部洲不到十年时间。唔,镜海王府果然很猛。她更是知道,皇甫铭背后还有个蛮祖支撑,“如有神助”这四个字,再贴切不过。
  这个时候,她无端想到初次见着皇甫铭的情形,那时,她就为这少年满身的血孽之气而感心惊,连孽海花都心甘情愿认他为主。就算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猛士,煞气之浓厚也远不如他。莫非……?
  “也就是说,通过时空裂隙来到南赡部洲的蛮人,不止镜海世家了。”宁小闲揉了揉太阳穴,恐怕任谁听闻这个消息,心情都愉悦不起来,“摩诘天这一系列动作目的何在,尚不清楚,不过它既然敢暗算隐流,这事就不能轻易了结。”
  一口气说到这里,她也有些累了,毕竟心伤未愈。她给自己喂了颗丹药,轻叹道:“不说这个。符舒怎样了?”
  “有起色,未康愈。”白虎斜眼觑她,“我还道隐流药物一流,原来不过如此,连她的伤都治不好。”
  宁小闲免费奉送一记白眼:“越是灵丹妙药,越不能喂给凡人,否则大补胜于猛毒,恐怕你心尖尖上的人儿立刻就要香销玉殒。她内外俱伤,还要以药石温补。亏你修炼至神境,这等常识居然不懂?”
  她说的,他当然早都知道。白虎哼了一声:“她还要多久才能恢复?”
  宁小闲沉吟:“最快也还要三、四天罢。怎么,心急了?”这头老虎才陪着符舒过了两个晚上,现在眼珠子都是油绿油绿的。这种眼神,她再熟悉不过。
  看她笑得揶揄,白虎轻嗤道:“她是我的侍女,现在卧床不起,反倒变作我去服侍她。天下哪有这个道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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