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6章：主动示弱
她还是来了他的部队，此刻站在顾亦宸宿舍里，看着整洁干净，仅仅有条，一尘不染的房间，她怔怔地发呆。那叠得如豆腐块状的被子，每个棱角都是笔直的。
机洁净旁。被一旁玻璃橱窗里的飞机模型吸引，她信步走去，攻击机，轰炸机，侦察机……每一种，她都认得出来。顾亦宸刚上高中时就打算做空军的，这她知道。
父亲明明是陆军S军区司令，他却执意做一名空军，没靠任何人的关系，一步步地走到今天。她一直认为当兵不会有什么大出息，也不理解哥哥们为什么都要去当兵，在陆启正转业从商时，当时她欣喜不已。
觉得一个男人在商场争斗里运筹帷幄才是最帅气的，因为这是个和.平的年代，没什么战争，这些当兵的充其量就是训练、演习，哪有她父辈，祖辈那样在战场英勇杀敌的威武。
顾亦宸要去当兵，她没阻挠，当初想，他去当兵就不会天天围着她转了，而且是她不看好的空军，以后她会更看不起他，也就不会对他有什么不必要的心思。
家里人也曾叫她去当兵，她当初死活不肯，终是没去。
她不知道，部队是最能塑造一个人品质的地方，当初凌家人也是认为她有些娇生惯养了，才想把她送去部队的。后来疼女儿心切的许晴文对老太太做了很久的思想工作，才说服老太太。
崇尚自由的凌北杉为摆脱家人的管制，十九岁就去澳洲留学了。
宿舍的门没关，顾亦宸悄无声息地走到门口，只见一身黑色的凌北杉站在他收藏的飞机模型边，弯着身子在看里面的飞机模型。她今天的打扮挺休闲，帅气。
只那么淡淡地扫了眼，这时凌北杉发现了门口有人，连忙起身，转首看去——
他穿着黑色的军靴，蓝色的空军飞^行^员服裤脚塞在军靴里，戴着白色手套，一手托着白色的帽子，放在右腰腰侧，身形高大挺拔，英俊的脸上面无表情。
凌北杉的心触动了下，扯了扯，看着一个多月没见到的顾亦宸，不知该说什么。
“我，我路过附近——”，他走了进来，将白色头盔放在书桌上，解下白色腰带，整齐地放在桌上，凌北杉僵硬地开口，说道。顾亦宸没说话，仿佛当她不存在般，动作自然地脱下外套，只穿着里面的黑色紧身背心，打了盆水，在洗脸。
看着他一言不发，无视她的样子，凌北杉心里颤了颤，感觉像是被人扇了一巴掌一样，“我走了。”，她淡淡地说完，带着心酸，迈开步子朝着门口走去。
“站住！”，顾亦宸冷硬地开口，沉声喝道，她当真听他命令地站在那，不过，一脸不满地看着他。
“天晚，这路不安全！今晚在这住下，以后别随便来部队！”，顾亦宸睇着她，像是教训底下的兵一样，对她教训道。
“我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我还不稀罕来这鬼地方！”，凌北杉听着他的话，看着他那一身威严的样子，气愤地不服地低吼，正要出门，胳膊被顾亦宸用力扯住。
“不是路过了？”，顾亦宸上前，俯首睇着她，嘴角微微上扬，笑着问道，那幽深的眸子里也带着笑意。
凌北杉被他的问题问得愣住，没想到被他拆穿了，有点尴尬，“放开！”，凌北杉抬首瞪着他，不愿在他面前软弱，低声喝道。心里也十分委屈，心酸，他知道她是来找他的，态度还这么冷。
原本想说的话堵在喉咙口，不知该怎么说。
顾亦宸根本没松开她，伸腿将房门踢上，拉着她朝屋里走去，两人站在门空像什么话！
“说吧，找我什么事？”，顾亦宸在拉过一只椅子，放在她身侧，自己在床边坐下，抽.出一根香烟，点燃，吸了口，看着她，问道。凌北杉站在那，没坐下，扫了他一眼，看着他那一脸漫不经心的样子，真觉他跟以前不一样了。
他的问题，也令她心酸，明天是她生日啊，他忘了吗？心里一阵抽痛，眼眶不禁发热，湿.润，喉咙哽咽，“我也不知道怎么发神经就来这鬼地方了！顾亦宸！我难受！”，冲出心里的那道墙，看着坐在床沿的他，她哑声吼道，身子蹲了下去，低着头，双臂抱着上身。
顾亦宸只见有液体掉落在地板上，心脏僵硬住，一时忘了抽烟，没想到她会哭。
很想像以前那样，上前安慰她，问她为什么，可他现在并没那么做，只是淡淡地看着她。
“为什么难受？”，他淡淡地开口问道，点了点烟灰，深眸锁着蹲在地上的她，他这一个多月没再过问关于她的任何事情。让她一个人去闯，去拼，去成功，去失败，收起了给她的保护伞。
他也知道，围在她身边的男人多不胜数，不过，他并未担心她会出轨，也权当是对她的考验吧。如果一个女人这点都做不到，也就真的不值得他爱了。
“因为你！”，她抬首，冲着他大吼，双眼红肿着。也许是被郁子悦母子的画面触动了，也许是被老太太的话刺激了，她不也不知自己为什么突然向往家庭了。
想跟顾亦宸好好地处，希望他还爱她，她也试着对他好，然后生个孩子……
她一个女人在外打拼，也有挫败，累的时候。
顾亦宸看着她，她的话还是小小地震撼到他了，也许跟他想的一样，他的冷落，又让她难过了。以前也是，她以前和陆启正订婚后，他不理会她了，她也是失落的。
那时候，他还以为她起码是在乎他的。可事实证明，她只是突然不习惯他不在身边了，而已。
现在，应该还是同样的心理吧。
他已经不想给自己太多希望了，所以，并不那么欣喜。
“又失落了吗？”，丢掉烟头，坐在床沿的他，睇着蹲在地上的她，淡淡地问道，“一次又一次，你就像是放羊的那个小孩，我一不关心你，你就难受，本以为，你是在乎我的。然而呢？”，狼来了的故事里，他顾亦宸就像是那些老实的农民，只要她一冲他哭诉，他就以为她是在乎他的，放不下她。
次数多了，自然也麻木了。
凌北杉听着顾亦宸的话，心又抽疼了下，在他心里，她就是这么恶劣的吗？
“是我错了，不该怨你，不该强迫你回报。但是，凌北杉，你也不要再给我希望，不要每次我不管你了，你又来找我，给我希望，明白吗？！这个世界，不是你喜欢的人，和喜欢你的人都得围着你转。”，他曾放手很多次，但每次，只要她一句难过的话，落一滴眼泪，他就没法狠心了。
就如此刻，她这样在他面前哭，说着这样的话，让他以为她是在乎他的，又想心软。
他没生气，语气很平静，很坚定，凌北杉听着他这样的话，心里绞痛，也难堪，她以前是这样，顾亦宸不管她了，她会失落，又理她了，她还追着陆启正……
她是自私的，追着陆启正，还不想丢掉顾亦宸，享受他对她的宠爱。
她起身，脸颊火辣辣的，像真被人扇了一巴掌，“我是不该来找你——”，泪水干了，她哑声说道，迈开步子，要离开，天黑了，屋里也暗了很多。
“今晚住这！”，顾亦宸起身，拉住她，沉声道，“让你住下就住下！晚上山路不好走！”，顾亦宸冷硬道。
“好——”，她妥协，别开头说道。心，一阵阵地抽疼。
“坐吧，我给你弄晚饭去。”，顾亦宸沉声道，怕再看着这样的她，会心软。也不相信她对他是爱，只是一种习惯，不然不会不珍惜。
凌北杉没再反驳，是真想留下的，想生日的时候，跟他在一起。这些年，生日，一直是她很在乎的，很期盼的一天。因为可以收到他的礼物……。
顾亦宸离开后，她在他的床边坐下，转身，伸手抚摸了下放在被子上的空军军帽……
顾亦宸去食堂打了饭菜，炊事班不知怎么知道凌北杉来了的消息，特意给他炒了菜，“不用麻烦，该怎么吃怎么吃！”，顾亦宸沉声道。
“那哪能呢！营长，咱可不能亏待了夫人！”，炊事班班长笑着说道，顾亦宸笑笑，同炊事员一起端着饭盆离开。
凌北杉只见着顾亦宸手里端着两个盆进来，后面还跟着个小当兵的，见到她，憨厚地笑着，“营长夫人好！”。
“你好！”，她上前，微笑着说道，“好大的盆啊！”，这真的是盆啊，凌北杉说道。
“知道夫人来，我们炊事班特意为您准备的！”
“那真不好意思了，麻烦你们了！”，凌北杉礼貌地说道，一脸自然的笑，顾亦宸这时对炊事员使了个眼色，他连忙跟凌北杉告别，出去。这时，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书桌上的物品被他拿掉，桌子被他拖开，摆上饭菜。
“将就着吃点，部队伙食不比城里！”，他淡淡地说道，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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