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你怎么了
陈婕扶着李哲走出凉亭，正想询问两句，李哲手狠狠一抽，脚步快了起来，一点不像是刚才那副喝醉的模样。
“嗳？你没喝醉啊？刚才是装的？你喜欢柏小玖？你们两什么时候开始的？”这语气叫李哲听得心里翻涌着烦躁，转头狠狠瞪了她一眼。
“我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李哲的脸带着冷漠，语气更是冰冷，陈婕之前其实对着李哲有些犯怵，不过是刚才看热闹的心情压过了一切，这会儿听到这语气，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过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犯错误的又不是她，刚才穆西泽气的都要揍人了，多明显的不满，李哲怎么还有脸这么说话？
“客服部不准内部谈恋爱，你说关不关我的事？”
做客服有一个明显，不知道是优点还是缺点，那就是人人都很能说，更不愿意理论这件事输给别人。
“我们什么事都没有。你别乱说！我喝醉了，认错人。”李哲的表情更淡漠了几分，带着浓浓的不耐烦，还有一丝警告。
陈婕这种唯恐天下不乱的人，怎么可能被他震慑住，特别是发现了惊天秘密，嘴角一勾，也不跟他辩解，心里做好了打算，一定要告诉别人。
客服部可没什么秘密，一个人知道了，就代表全世界都知道。
“我倒觉得你酒醒了。”陈婕嘟囔一句，脚步加快，比他还快的走回了长桌边。
神游大地的整个客服部大家彼此都很熟悉，但分成了四个倒班小组，大家肯定是更喜欢跟自己组里的人坐在一起，毕竟日夜相伴。
陈婕的身边坐着孙沁雪和何晓，这会儿孙沁雪正在起哄灌测试部一个年轻男程序员酒，跟着其他人一起起哄，说的热闹，何晓坐在位置上安静的吃着烧烤。
“我跟你说，你猜我看到了什么？”陈婕左看右看，觉得这种八卦跟何晓这种闷葫芦分享毫无意义，拽了孙沁雪几次，总算让她回过神来。
孙沁雪跟人热闹聊天，一直扯着嗓子说话，这会儿声音带着点哑，有些敷衍的问了一句，“什么？”
“李哲刚才和柏小玖在凉亭亲热呢。”陈婕压低了一些声音，凑到了孙沁雪耳边。
孙沁雪原本还没反应过来，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视线一扫，正好看见冷冷清清走回来的李哲，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
李哲在神游大地，乃至于整个客服部都挺出名，出名的带新人严厉，对人不苟言笑，工作特别认真到等同于较真。
柏小玖分到他组里的时候，不少人暗戳戳期待看她被李哲因为工作的事情骂哭，可惜没等到。
“真的假的？”孙沁雪回过神来，蒲扇着眼睛看着陈婕。
陈婕露出得意洋洋的表情，凑到她耳边，把刚才看见的一幕说了一遍，还添油加醋，说穆西泽多么气愤，柏小玖多么不好意思。
两个人顿时来了兴致，开始咬着耳朵，就这件事发表各种看法。
孙沁雪还想马上就跟人分享，被陈婕拽住，“这事现在说，多让人尴尬啊。”
这话倒是提醒了孙沁雪，不管怎么说，柏小玖之前帮过她，现在就传遍了，是有些尴尬。
陈婕可不是这么想，她也觉得刚才看的不算真切，这会儿说出来，大家醉醺醺的，给柏小玖机会解释怎么办？
最好是，明天去了公司一阵宣传，她还有脸一个个的去解释吗？
柏小玖想一走了之，可一想到钱都在自己兜里，也不好就这么甩开同事跑掉。
但穆西泽做出了他的选择，而她同意了，心里有些空落落，更多的是气愤。
这会儿回到位置上，拿起饮料喝了一口，下意识看了一眼凉亭那边，隐隐还能看见一个身影，猜测穆西泽坐在那里没动。
“怎么一个人回来了？你家穆西泽呢？一会儿不见你，就到处找你呢。”宋薇莉酒喝的差不多，这会儿老实坐在原位吃东西。
她最顺眼的就是柏小玖，吃饭当然是坐在她的另一侧，一看她一个人回来，随口问了一句。
“一会儿我不去唱歌了。你们去吧。”柏小玖不想提刚才发生的事，声音轻微的回答。
宋薇莉喝的有些上头，没察觉到柏小玖的情绪不佳，带着酒气凑到她的面前，笑嘻嘻问了一句，“哦，小两口要先回家？”
“啊。不行吗？”柏小玖勉强挤出微笑把她的脑袋往后推，转头深呼吸一口，转换掉那满鼻息里的酒味，轻声说：“太晚了，我有些困了。把钱给你，我，我们先回去了？”
宋薇莉觉得有些不对劲，可酒精作用让她来不及多想，看她好像是有点疲惫的样子，体贴的回了一句，“行，一会儿我来结账。你们先回去吧。”
团建是为了让大家彼此关系更好，也没说必须强迫别人做不喜欢做的事，宋薇莉也不是个在这些方面要求特别高的人。
对她而言，每次整个神游大地客服组一起吃饭，喜欢凑热闹就来，不喜欢不来也行，没什么必须。
“那我把钱给你。”柏小玖把钱掏出来，从桌下递给宋薇莉，又看了眼凉亭那边，穆西泽似乎站起来，往这边走。
“走吧走吧。你家那口子酒量也不行，我看他也该回去了。去吧。”宋薇莉也不数钱，直接往兜里一揣，随意挥了挥手。
柏小玖有些犹豫，大家开开心心的聚餐喝酒，如果知道她跟穆西泽闹分手，会不会有些扫兴？
想了想，深吸一口气，调整情绪，让自己平静一些，迎着穆西泽走去。
柏小玖转身离开的时候，穆西泽觉得自己想跳河，心和脑子在不断拉扯，一会儿觉得自己解脱了，一会儿觉得自己要死了。
坐在凉亭边，他想哭，更想离开这个地方，但仅存的理智提醒自己，他现在走了，柏小玖会很没面子。
一边劝自己，她的事情以后都跟自己没关系了，一边又在后悔，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起身朝长桌那边走的时候，看见柏小玖朝他走来，穆西泽有些怔然的站在原地，呆呆看着她。
“我准备回家，已经跟薇姐说过了。今天大家都很开心，我不想拿自己的私事让大家不自在。你喝了这么多，也回家吧？”柏小玖没有看他，说话的时候，视线看着河面。
穆西泽看着她的侧脸，满心不舍，可那份酒气熏的他不止是身体，还有头脑都是晕沉沉的，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意思，点了点头，“嗯。”
在柏小玖准备离开时，他往前一步，犹豫的问了一句，“不然我送你，回家，吧？”
柏小玖抬头看了他一会儿，他低着头不敢跟她对视，轻笑一声，“不用了，一起走吧。打车回去。”
“好。”穆西泽的心突然一阵阵抽痛，可晕沉沉的大脑想不起自己在抽痛什么，只是下意识的反应，随着她朝街边走，一起去打车。
两个人一起坐车到达目的地，只是一顿饭，最后两个人分别坐上一辆车，朝不同的方向而去，从此之后，分道扬镳，再也没有交集。
柏小玖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邱竹萍和柏君国早就睡了，玄关留了一盏灯，客厅一片漆黑，犹如柏小玖此刻有些空洞的心。
把房间所有的灯都打开，一片光明之下，今晚所有的事都被抛在脑后，往床上一摔，柏小玖抬手挡住眼睛，感觉到鼻腔的酸涩。
也不是舍不得，就是觉得委屈，觉得不被人信任，觉得自己今晚的遭遇有些好笑，纷纷杂杂的情绪让她想哭，却又想忍住，觉得哭有些傻。
正在放空脑子，手机响了起来，在这寂静的夜里，吓她一跳。
拿起手机一看，是戚景臣，她没心情接，直接挂断。
一挂断电话这才发觉，他今晚打了好几通来。
柏小玖正准备把手机关机，戚景臣不屈不挠再次拨打，她犹豫的一下，终于接了起来，“干嘛！”
这语气让心里有点焦躁的戚景臣愣住。
哈，他找了她一晚上，她一直不接电话，他都没发火，她居然先不耐烦了？
心里渐渐明白，自己看不见她就想得慌的戚景臣，懵懵懂懂中怀疑自己喜欢她。
男人对于心上人和其他女人是两个概念，原本一肚子火的戚景臣，反而软了态度，轻声询问：“你怎么了？没事吧？”
带着关怀又磁性的声音，让柏小玖回过神来，她把愤怒发泄在他身上，迁怒他人有些过分，让她轻笑着摇头，“没什么，你找我做什么？”
“真的没事？”戚景臣总觉得她情绪不对，问了一句没得到回答，讪讪的说来意，“开放新等级了，现在可以转职。我想问问，你打算转成什么？”
这话让柏小玖才想起，快公测的神游大地，最近在不断开放新游戏内容，而她只是草草扫了一眼资料，并没有太关注。
“随便吧。”新的等级刚开放，玩家都在忙着冲级，询问新内容的不多，她想不起之前的职业有些什么，敷衍的回了一句。
戚景臣这下是真的确认她不开心，“你们吵架了？没事吧？”
柏小玖不想跟他多说，沉默一会儿，“还有事吗？”
戚景臣没恋爱经验，但不傻，感觉她不想多说，说不定就是跟男朋友吵架！
他心里升起一股窃喜，生生按捺住，轻声问：“那你还玩游戏吗？”
“以后再说吧。我困了。”
“嗯嗯，你先睡。我改天再来找你。”
柏小玖被他话题勾起，想的有点远，也没注意听他说什么，连回应的力气都没了，随意应了一句，“好。”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