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太监国立,良心发现
第四百零一章、太监国立良心发现,德妃携子拜见太后
国立在永寿殿外的偏殿里坐立不安地和孟和喝了大半夜的茶,其实也无须看什么门,永寿殿根本没有人来。
卯时许,永寿殿厚重的帘子门打开,国立眼前一闪,那人已经戴上了巨大的斗篷,太后在门口泪水涟涟带着哭腔问了一句:“你,何时再来?”
那人什么却身子也没有转过,口里淡淡地说:“过一阵子吧,等宫里安定了就接你出去。”
孟和依旧打了灯笼,那人跟在孟和的身后,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
国立站着没有动,他是一个太监,但是他不是一个傻子,太后和那人明显是有问题,他不相信那人会是太上皇,绝对不是。那么他有一个很不好的预感,那人,可能和太后有私情!
这种想法叫国立瞬间有点恶心,他自己不是什么好人,跟着太后也干了不少上不得台面的事,但是他一直认为他是为了主子,一个奴才不应该惟命是从吗?
可是如今太后和一个男人扯不清,尽管他是个太监,但是他是人,他觉得从心底里恶心和羞耻!
太后看他呆呆的样子,怒斥一声:“站着干什么?还不进来?”国立低垂了眉眼,脚步沉重地走进大殿。
太后还在兴奋里,虽然那人走了她很伤心,很失落,但是总算见到想见的人了,她幸福的就像怀春的少女一样,心情雀跃,所以并未发现国立的异常:“去,给哀家布早膳!”
国立应了一声,慢慢地出了殿门,碧莲和红缨已经进了大殿去侍奉。
国立慢吞吞地走出永寿殿,外面的守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撤去,永寿殿本来就远离正阳殿和玉苑殿,数月前德妃和太子已经应朝堂百官请求,搬去了玉苑殿,据说是为了太子更好地成长。渐渐地德妃嫌永寿殿路远,天又冷,怕冻着太子,便连晨昏定省也省了,永寿殿渐渐地和冷宫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正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御膳房走着,忽然脖子上一凉,一把剑便横在他的眼前,国立吓得全身发抖,他虽然心浮气躁,可是还不想死呀!在永寿殿这个偏僻至极的地方,那些守卫撤去后,连个鸟都没有。
“我不动,请、请不要杀我!”感受到身后人的高大和冷硬,对方毫无生息地落在自己身后,一定武功高强,国立哆哆嗦嗦地恳求。
“德妃住在哪里?”国立听出来了,是个年轻的男人。
“德妃住在玉苑殿的韶华宫,太子,太子住在光明殿!”国立一听是找德妃麻烦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忽然有种要出恶气的快感,立即竹筒倒豆子一般说的仔细,“那里侍卫森严,都是武功高强的暗卫。——好汉你不要乱来啊!”
后面这一句他加上,纯粹是为了自保,万一,万一这个家伙是德妃的人来试探自己的呢!
“谢了!”国立身后一松,眼前的剑和背后的压力瞬间不见,国立也不敢扭头看,跌跌撞撞地就往永寿殿跑,跑到殿外,看见院子里灯火通明,忽然住了脚,手按住胸口,慢慢地喘了一口气,又转身向御膳房走去。
国立从御膳房拿了早膳来到永寿殿,太后早就等的不耐烦了:“国立,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腰已经很粗了?不把哀家放在眼里了?嗯?”
国立立即跪伏在地:“太后娘娘饶命,雪天地滑,奴才、奴才在路上摔了一跤,所以,来的晚了!望太后娘娘饶了奴才这一回。”
太后娘娘说:“饶了你一次?可以,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下去自己个儿掌嘴吧。”
国立应了一声,跪着退出大殿,跪在院子里,自己左右开弓地打着自己的嘴巴,左一下右一下,狠狠地抽着,抽一下心里骂自己一下:“叫你家贫无能做太监”、
“叫你命差跟错主子”、
“叫你无用心慈手软”……
嘴上流出的是血,眼里是流淌不尽的眼泪!
太后的一餐饭吃的惬意,在国立噼里啪啦的掌嘴声中,她还是那个高高在上,谁也不能轻视的太后。
餐毕,已是辰时,宫外忽然传来一声:“母后今儿睡的可好?”未见其人但闻其声,那端庄又尊敬的声音,不是德妃又是谁!
转眼,整个永寿殿便香风阵阵,后宫一群妃子约好了,一起来给太后请安来了。虽然“皇帝驾崩”热孝里,虽然都身着缟素,大冬日里却是个个满面春风!
国立低头,掩住自己伤痕的脸,暗自嗤笑这些所谓贵人,一个个包藏祸心,无耻之至,这场闹剧,不知道这些人将如何收场。
他更寒心的是,这些女人各怀鬼胎,但是太后却如此放得下,真正是令人想不通,昭告皇帝驾崩,那可真有可能被那些人弄得“驾崩”了啊!
太后这是心太大?还是愚蠢之至?还是根本就没有心?
国立这边跪着腹诽,那边德妃已经和众妃走到殿内给太后请安,一叠声的问好,德妃的话说的滴水不漏,真真的一个知礼、孝顺得好媳妇。
太后看着德妃在身旁极力讨好她的样子,似乎又回到了她刚入宫时那种谨小慎微和恭敬,心里舒服多了。想到昨夜男人对她说:“你放心,忤逆你者死!”
这不,今日这些女人就来示好了。
德妃还把太子带来了,小太子快五个月了,长出了两颗小牙齿,粉粉嫩嫩的,白色的孝衣下是明黄的太子服,单眼皮、鹰钩鼻,模样有七八分继承了德妃,不漂亮,但是很是清秀。
德妃便叫人把太子抱额过来给太后,嘴里对太子说:“快唤皇祖母!”
才五个月的孩子哪里会唤什么祖母?本来太后就有点拿乔,摆出一副威严给德妃她们看的,所以太子一看这个冷森森的女人毫无温度地看着自己,立马“哇哇”大哭,头一直往奶娘的怀里钻。
太后皱眉不悦地说:“哀家还没有死,哭什么哭!”
德妃急忙给太后请罪:“母后赎罪,太子这是思念父皇久不见,看见祖母就想起父皇来了!”
众妃子齐齐地说:“太子到底年纪还小,思念父皇不能自控,真真地令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