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孤女勤王,智送粮草
第一百八十六章、我不是他的累赘,我必定是他的一支利剑!
文昌元年拜月节,荣国由五皇子宋鹤晓亲率,挥师五十万,冲破大燕边境防卫,镇南将军关承率军殊死搏斗,然援军寡薄,不敌荣军,幽兰关失守,身负重伤,昏迷不醒,大军退至淮阳。荣军自幽兰关入侵,势如破竹,不及一月,占领大燕城池三座。
文昌元年腊月,西秦三十万大军在四个月内,发动大小攻击四十余次,不间断攻击大燕西部边境贺宇关,大将军周淳率部阻敌,击杀西秦军十五万余,大燕军亦伤亡十万余人,然朝廷粮草迟迟不到,天寒地冻,力不从心,于腊月十三日,贺宇关失守。
同时,蓬莱国也不断地传来消息,蓬莱国亲王田志勋下落不明,仙山五城于文昌元年拜月节被攻陷,整座仙山被占领,百姓们开始并不明白为什么忽然被大燕人给侵略了,后来才在南宫悦的教化中明白,原来田家王朝囚禁并且害死了天下闻名的霁月公子,不仅如此还趁机侵略大燕,现在人家不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而且,南宫悦到处讲学,讲述四国大陆和蓬莱大陆原本就是东方氏的国土,而田家不过是采取了卑鄙的手段给东方皇帝下药而窃取了天宁国土的诸侯国。
田家就是一个贼!
老百姓开始很不能接受,怀疑是南宫悦在伪造历史,耸人听闻。南宫悦把珍藏的天宁秘史,拓了许多文本,四处张贴,并且召开鸿儒辩驳大会,公开辩驳和宣扬历史。
大家才知道,原来是天宁王朝的后人来算账了!
一旦思想工作做通,余下的便是和王室的战斗了。
蓬莱大陆地形太过复杂,尽管兄弟们潜入田家王朝几十年甚至上百年,这场战争的艰难还是超出了想象。
玉韶华在倾城接到长泽的信已经从三五天到半个月一封,再到数月才有一封或者同时到几封!信也由原来的长而抒情,慢慢地变得短小精悍,甚至有两次写了几个字“一切顺利,平安!”,看上去匆匆写下。
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玉韶华每次收到信即便不带其他物资,也要给长泽带上写的所有书信。与长泽相反,她极近可能地写得详细,生活的细碎的事,甚至写上一些应景的感悟。而每次最重要的事,她均是派了自己的通讯兵专门口头告诉他。
十月底收到长泽的最后一封信,玉韶华翻来覆去地看着纸条,沉默不语。
之后他对李嬷嬷说:“嬷嬷,我要去蓬莱一趟。”
李嬷嬷立即说:“不行,你没有什么功夫,战场上刀剑无眼,实在太危险了。”
玉韶华指着那个纸条说:“嬷嬷,你看看这个纸条。”
李嬷嬷拿过纸条,只见纸条上写着“一切均好勿念”!
狐疑地看了玉韶华一眼,没有看出什么特殊啊!
玉韶华又拿出原来写的信给她看,每一封信的结尾均有这么一句“一切均好,勿念!”字样。
李嬷嬷仔细地对比,终于睁大眼睛看着玉韶华。
玉韶华点头,说:“是,这个纸条不是他写的,虽然自己模仿的几乎以假乱真,但是这个标点符号,是我教他的。”
这个时代几乎没有标点符号一说,只有玉韶华教过他,所以他的书写里尤其是给她的书写里,都是有标点符号的。
玉韶华垂下眼眸:“他出事了!”
李嬷嬷叹口气,提醒她:“小小姐不要担忧,可能,只是暂时的,受伤也有可能。可是小小姐去了,也许,不是助力,会拖累他!”
玉韶华说:“不管是不是拖累,我都要去一次,如果能助力最好,如果不能成为助力,那么我也尽量不要拖累他,即便拖累了他,他也必须受着!”说到这里,她忍不住笑了一下,“嬷嬷,叫我任性这一次吧,我一直很理智,难得任性一次,您老人家就容许吧。”
我不是他的累赘,我必定是他的一支利剑!
李嬷嬷无奈又宠溺地抱抱她,拍拍后背说:“是,难得小小姐任性一次,老奴就陪着小小姐疯狂一次吧。”
文昌元年十一月,玉韶华准备的一批物资从距离倾城三百余里的高丽港出发,玉韶华一如既往地使用了商船泽华一号装了一千石小麦,出境报备十万石,另外又报备出海捕鱼渔船两艘泽华二号和泽华三号,而在沿海执行货物租赁的泽华四号和五号照常运行。
现在烽烟起,又是寒冬,海贼再次猖獗,大燕在东部边境驻扎的军队已经连续数月没有收到粮草了,一个个饿得乌眼鸡一般。泽华一号出海前十天,情报组的兄弟传来消息,海贼和大燕驻军都盯上了这批粮食,已经计划出海后,在公海劫持。
李嬷嬷问:“小小姐,要不要改换航线?”
玉韶华摇头:“无需!”
李嬷嬷不明白。玉韶华笑着看看心行,心行便说:“将计就计!”
玉韶华点头。
传令消息一切计划不变,只叮嘱泽华一号的兄弟:“遇见海贼直接打死!遇见大燕驻军盘查,完全配合,如果对方强抢,就给他们拿去,不冲突,不抵抗!”
泽华一号的兄弟不完全明白,但执行命令是他们天职。
泽华一号在十一月十日准时出海,高丽港照例收取港口使用费和出境费后便正常放行。之后泽华二号和三号的渔船也从高丽港的渔船码头出海。
相对于货船出港,渔船则简单的多,港监也不怎么理会,因为对方费用都是包年的,所以连检查和收费都不用。
果然,泽华一号出海快要到公海位置时,大燕海防船堵住,高声喊话要停船检查,泽华一号的兄弟看到对方是大燕官兵,二话不说,抛锚停船,迎接大燕海防兵上船检查。
泽华一号核定载重一万吨,此次报备装一万石,也不过一百多吨而已,而大燕却动用了边防船十艘!
泽华一号的大副尤桂看着大燕官兵那副饥色的样子,心里暗暗发笑,自己家主子真的太有先见之明了,这摆明了明抢的。幸亏,船上只装了一千石。
大燕的官兵兴奋地爬上泽华一号,打开船舱,看见一袋袋的粮食,也不急于检查,只吆喝着大副立即返航,因为有人举报,船上装载了大燕违禁物品,必须靠岸重新检查。
尤桂假装着急:“官爷,我们这批货物是别人委托运输的,有时间限制,我们不能延迟,不仅要送货过去,还要接货过来,这马上就过年了,人家等着这些东西过年了,官爷看看能不能通融一下?”说着就拿了银票递过去。
海防兵看见银票,早就心里有数,这船货肯定满载,他们假装无奈的样子收下银票,拍拍尤桂的肩膀:“兄弟,这是上面的意思,你就叫兄弟们跟着走一趟吧,检查完立即放行。”
尤桂快要哭出来了:“可是我们误了交货期,承担的违约金比这一船货严重多了!官爷,求求你了!”
这时候,船长清癯走出来,站在机舱前对尤桂说:“尤桂,不得影响官爷检查。返航!”
在泽华一号靠岸后,清癯立即当着官兵的面吩咐尤桂:“尤大副,你立即通知东家派其他船转航替代泽华一号船执行任务,对方要接回来的物资不能耽误,希望返航货物能够赶得及,给东家少赔一些。”
尤桂听了,立即一溜烟地跑下船,骑上快马就往高丽城里赶。
很快,倾城心家就派了高丽驻点的办事人员,报备了泽华四号和五号被调用,立即赶往蓬莱大陆。大燕官兵才不管他们调用谁,他们的目标是泽华一号的粮食,所以很快抬手就盖戳同意了。
泽华四号和五号早就从荣国边境先后出发直接去蓬莱大陆和仙山隆风港了,至于大燕的批示文,不过是为返航回大燕做合法入境手续罢了。
大燕边防兵以为这次终于捉住一个大的,他们早就开会如何找出合理借口把货物据为己有。商量来商量去,最后以“货物来历不明”暂扣,先把粮食拿走用了再说,假如对方拿出证据,就来个死不认账。
检查的办法是先核定数量,一袋袋的粮食从船舱里搬出去,在码头上逐一清点,并且检查里面粮食情况。船上人并不多,清癯以全面检查缺乏人手为由,不肯租用码头小工搬卸,大燕兵巴不得,便自告奋勇官兵来搬运,搬下去的粮食早就转个圈偷偷摸摸地转运到大营里去了,倒出来一看全是上好的小麦和大米,激动的要命。
当最后一袋粮食搬出船舱,官兵简直傻眼了:“不是说十万石吗?怎么就这么点?只有一千石?怎么回事?”
清癯很无辜地说:“本来是要出十万石,可是如今哪里有那么多粮食?粮食临时被皇上征集了运往西北大营了!东家之所以没有改数量报备,只是想着多交一些经费,支援官府收入罢了!”
多报数量就是多给官府交关税,东家在做好事而已!
码头海防官兵都快郁闷是了,折腾这么大动静,感情只有一千石!塞牙缝都不够!
清癯看他们便秘的样子,也不揭穿,便问:“官爷,既然检查过了,是否可以重新装船放行出海了?”
拿什么重新装船?粮食早被吃了!
海防官兵结结巴巴地说:“你们再等等,我们禀报一下大将军!”
清癯哪里放他们走,尤桂拉住一个官兵,坚决要求跟着一起去见他们大将军。那个校尉早就憋个满脸红:“你拉我干什么?我劝你识相一点,这点粮食……就算,就算官府征用了!”
“什么?”清癯和尤桂立即就火了,“你们把粮食转移走了?”
那个校尉恼羞成怒地说:“你嚷嚷什么?不就一千石粮食么?开春军粮运来,还你们就是了!”
尤桂更加不干了:“官爷,你们把粮食给吃了?我们怎么给东家交代?”
那校尉嗖一下拔出剑来:“不想死就赶紧闭嘴!”
尤桂咽下一口口水:“那官爷,民不和官斗,这粮食我们不要了!”
看那校尉松了一口气,清癯面无表情地说:“官爷请回吧,这个粮食的事也不是你们能解决的,这粮食,我们跟皇上去要。”
那校尉登时又紧张起来:“你,你要告御状?”
清癯冷冷地说:“官爷可以回去问一下大将军知道不知道皇上和再起楼的关系!这货,东家,是再起楼。”
那校尉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立即什么话也不说就匆匆忙忙地回了大营。大将军一听,再起楼他们太熟悉了,可是和皇上的关系却不是十分清楚,只是似乎听北疆刺史韩叔鱼提过,北疆的几个经贸中心都是皇上在做太子的时候就授意再起楼做的。
也就是说,他们抢的粮食,实际上是抢的皇上的小金库!
泽华一号在高丽港停留了两日后,第三日清癯和尤桂被请入大营,喝了一顿酒,之后货物再次装了船,大将军吴通客客气气地送清癯和尤桂上了船,一直送船离了码头。
泽华一号晃晃悠悠地再次出了海,第十日进入公海,在公海航行了没有半日,望远镜里便看见前面一座无法绕行的礁石小岛,小岛旁便闪出七八搜海船,船上挂着黑旗,船上的人衣服五花八门,一个个彪悍凶狠,手持大刀、弓箭、长钩子,飞虎爪之类的攻击性武器,一字儿排开挡住泽华一号的航道。
清癯记住主子的话,遇见海贼不客气!
于是在海贼喊话“停船交货,格杀勿论”时,清癯立即吩咐船上的兄弟:“主子说了,狠狠地打,全部杀掉,一个不留!”
尤桂也对大家说:“这起子海贼,一代一代地发展壮大,对过往船只不是雁过拔毛,而是直接灭绝式劫掠,毫无人性,主子说了,他们没有存在的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