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色胆包天，请入乔府
周围看热闹的人早就窃窃私语起来，心知肚明地知晓这两个外地人怕是麻烦了，谁叫他们生的太好？这里哪个不晓得乔三爷男女通吃，但凡模样看得上的都逃不脱，如今这个公子如此俊美，怎么能走的脱？
一个个的摇头，倒不是担心给打死了，只是觉得这样清贵无双的公子被这个狠辣的乔三瞧上了，只怕一定要给糟蹋了。
不过摇头归摇头，谁敢说个不字？
眼看着一群人就要向子婴攻来，子婴护着玉韶华，冷冷地瞟过乔三！
这些人他子婴还不放在眼里。
玉韶华用手拂开子婴的袖子，不顾子婴再三地阻挡，她从他袖子下面走出来，轻喝：“住手！”
那乔三早就好奇被护着的到底是个什么样子，本以为是个女子，没有想到又是一个极美的小公子，唇红齿白，眉不描而墨唇不点而朱，黑漆漆的大眼，水汪汪的黑曜石一般的瞳眸，蝶翼一般的长睫羽，尾端的翘起更是极为难见的唯美妩媚。
他快速地站起来，喝退下人，装出一副情深的贵公子模样，暖声地说：“小公子贵姓？在下乔平安，叫我乔三即可。”
玉韶华心中冷笑，但是面上仍是微微一笑：“在下华少，圣上隆恩，赐封霁月！”
“啊，你就是大燕第一公子？霁月公子？”原先几个纨绔惊叫出声，围观的百姓也一瞬间有点呆，大燕第一公子？到我们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来了？
乔三也大吃一惊，圣上赐封霁月公子，已经昭告天下，大燕国几乎无人不知，他自然是熟悉的，只是，这个半大孩子，会是大燕第一公子？
瞧着玉韶华不及自己肩膀的身高，盈盈一握的腰肢，还有巴掌大的小脸，极端清秀俊美的姿容，不过是个俊朗的孩子，怎么也和惊才艳艳的霁月公子联系不上……
他不敢造次，只是不动声色地说：“霁月公子怎么到这个地方来了？奉旨巡视么？”
玉韶华摇头：“无旨！圣上封我霁月公子，本公子便有责任为圣上分忧，漠洲一带雪灾之困基本解决，我便来此查看一番，并得漠洲刺史韩大人之允，开垦荒山荒地，尽快完成灾后重建。”
听上去似乎不假，乔三压下心里的邪火，对玉韶华拱手行礼：“唐突公子了！若公子得闲，愿公子府上一聚。”
玉韶华点头：“好！如此先告辞了！”
那个水榭上的宫殿“乔府”，必是乔三家了！
乔三让路：“公子请！”
玉韶华也不客气，和子婴并肩而去。
纨绔们面面相觑：“就这算了？”
乔三：“算了？哼……不知道，大燕第一公子……”
眯眼看着远去的玉韶华和子婴，慢吞吞地踱步回府去！
子婴一路默不作声地回到客栈，周兴早就听说外面街上乔三拦住他们的事，早就担心的要死，那样三个极端俊美的，落到乔三这样的恶棍手里可是真的完了。
没有想到一会子功夫俩人回来，周兴看了看他们身后，没有看见江南，忍不住担心地问了一句：“那位赶马的小哥呢？”
“他有点事，一会就回来了！”玉韶华看着他的样子，忽然问他，“周掌柜，乔家是本地的大世家么？”
周兴说：“乔家原是本地的一个地主，城西城南良田数千亩都是他们家的。那几个零星的庄子也是他们家的，不过他们真正地发迹却是最近几年。”
原来这个乔家太爷爷原是漠北的一个马贩子，赚了些钱便在此处购置一些土地，后来其子又与连城的大户建立长期合作，每年送去战马数千，竟然发了大财，在此购置的土地越来越多，逐渐成了此地的大财主，不仅购置土地，建立几个庄子，还建了酒楼，客栈，马场等等，这个乌苏里几乎就是乔家的院子一般。
玉韶华知道周兴虽然对自己毕恭毕敬，但是要是问的再多些怕是也不会说，毕竟他开着店，乔家能允许他开店，已经给了他面子。所以当下也不多说，只问周兴借了厨房，列了一张清单，要周兴去帮助购置东西。
江南很快也回来了，打听的消息更多一些。
乔家现在这一代三兄弟两姐妹，上午在大街上“运动”的是乔老大，和乔三同是嫡出，另外有一个庶出的兄弟和一个庶出的妹妹，乔家之所以这么发达还有一个震惊的消息，就是这乔三的姑姑是当今圣上的乔八子，他们的姐姐，是连城白家嫡出老二的填房！
嫡出老二，就是原来介绍给柳春阳的白家小姐白鸽的父亲！乔三的姐姐便是白鸽的继母！
世家之间的联姻，千丝万缕的关系，一不小心就着道儿了。
江南最后给玉韶华说：“主子，我们这儿住着确实还要小心，乔家是本地一霸，今天他们意欲……染指子婴大人和主子，只怕接下来的日子我们都要时时小心。在这样偏远的地方，只怕公子的身份乔家也不会忌讳！暗地里手脚还是会动的。”
子婴怒，冷笑道：“还怕他不敢来呢！既然要在这里开创北疆粮仓，乔家，我看着也碍眼碍事的很！”
玉韶华点头。
既然乔家不在乎霁月公子的身份，那么玉韶华也不介意彻底铲除一个地方恶霸势力。
当日午膳，是周兴妻子周王氏所做，六菜一汤，做的倒也香甜可口。
吃饭的时候，周兴的儿子从私塾回来，孩子大约十岁，极为清秀，模样像周王氏，身板长得和周兴一样瘦弱，豆芽菜一般。周王氏看见儿子回来，忙着迎上去，接了书包，问在私塾里有没有惹先生生气？
小伙子低头垂目不说话，周兴恼了：“周庸子，你娘问你话呢！哑了？”
周庸子闷闷地说了一句：“我不想去学了！”
“为什么？你不想学了？你知道我费多大劲把你送进去？说不上就不上了？一年的束脩全都交了，你当爹娘的银两天上掉的么？”周兴气得伸出巴掌就要打他。
周庸子忽然涨红了脸：“你就知道打我！在私塾里，乔群一直欺负我……”
周兴声音一下子弱下来：“他欺负你什么？你好好学你的，不理他不就好了？”
“我怎么想理他？他老是缠着我！有什么办法？”周庸子眼圈儿一红。周王氏早就扑上来抱住周庸子，眼泪簌簌地流下来。
周兴哀叹一声，转身走进了后院。
周庸子和周王氏也默不作声地跟进去。
子婴看着玉韶华沉默不语，忽然开口说：“晚膳你给我做吧，店里的饭菜不好吃！外面的我也不爱吃。”
“我想找沈春方去了。”玉韶华说。
“找他的事不急，差周兴帮助去找便好了，你只管给我做饭。”子婴说。
“子婴，我怎么以前不知道你竟是一直想做我的主？”玉韶华笑曰。
“我早就想做你的主了！”子婴一点也不客气地说，“在范阳我就想了，只可惜李嬷嬷跟的太牢！”
“哈，这世上还有你怕的人，真不错，回头我赶紧把李嬷嬷找回来。”
“千万别找回来，一个老太婆天天在身边，一点活力都没有，怪不得你自己也像个老太婆一样老城，你才几岁？该玩的年纪，天天想着家国责任，不好！”子婴赶紧摇手，“江南，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江南说：“我听主子的！”
“滚！”子婴拿了一根骨头扔给江南。
玉韶华禁不住笑出声来。
子婴看了江南一眼：“你皮痒痒了是不？”
玉韶华问子婴：“子婴想吃什么？哎咱们三个晚上涮火锅吧。”
“什么是火锅？”子婴问。
玉韶华对江南说：“江南，告诉他！”
“嗯，子婴大人，你想知道吗？”江南问。
“不想知道，我只管吃！”子婴垂目。
江南和子婴都一起准备着材料，一起动手，很快，所有的东西都准备齐全。玉韶华邀请周庸子一起进餐，周庸子拒绝了，道了谢，转身离去。
玉韶华点点头，经得住诱惑，不贪。
子婴问玉韶华：“你喜欢那个孩子？”
“嗯，我觉得他可用。”玉韶华直言，“乌苏里既然要建设北疆粮仓，必须要有可用可靠的人。这一家人都还不错，老实善良，知进退，有进取心，也懂人情世故。周兴和周王氏不会拖累子女后腿。”
安静地过了一个晚上，次日一早，玉韶华委托周兴赶了自己的马车去沈春方所在的村子寻找沈春方，自己和江南、子婴一起出了城，查看周围的荒地。
申时末，周兴回来，马车一停，沈春方和一个年轻人就跳了下来，沈春方大步走过来，立即就行礼：“不知道公子来了，春方失礼了！”又拉了那个年轻人给玉韶华行礼：“快，这是恩人华公子！”
那个年轻人大约二十来岁，长得壮壮实实的，有点黑，浓眉大眼，一身庄户人打扮，看上去很正气，眉眼和沈春方有几分相像，他一个下跪大礼：“小子沈勤见过霁月公子！”
玉韶华扶起俩人，沈春方立即激动地说：“华公子，看到皇上封赏你为大燕第一公子的告示，我激动的好几天都没有睡着，我就知道公子不是凡人！”
“圣上抬举，本公子还需要不断努力！”玉韶华说，“只是当下我最关心的却是你的荒地开垦和春耕夏播的问题，哈哈。”
几人边说边进屋。
沈春方家住的地方距离乌苏里城有两百多里，春暖雪化，大地开冻，沈春方就带领儿子媳妇、女儿女婿、弟弟一家等一起开垦荒地，倒也开垦了几十亩。
“但是，开垦的地好多又被乔家强占了！”沈春方气愤至极，胡子一撅一撅，“公子有所不知，乔家在此地堪比皇帝，良地几乎都是他们家的，方圆五百里的庄子几乎都是他家的，村子里所有人家都是他家的长工和佃户，庄子上打手很多，不及时上交粮食，交的少了，都被打死打残，卖儿卖女……自己开垦一些荒地他们看上了就会强占，看不上的其实那地也很薄，收成还不够本…….”
玉韶华问他：“方圆五百里，百姓大约多少，有听说吗？”
沈春方说：“这个，在下惭愧，真的不知，只是这五年来，灾害多，吃不饱，病不治，不卖给乔家，活命机会越来越少，能活下去的也是乔家的奴才。”
“你所在的村子有多少人？距离乔家的庄子有多远？”
“我们村子里约莫三四百人，大部分是乔家的佃户，年轻的劳力在乔家做长工，其他的也基本是乔家的短工。”沈春方说，“村子离乔家的那个庄子也不远，不过一里地。”
玉韶华点头：“你们现在只开垦几十亩地，效率太低了，开垦的地也太少，等会你先回去，你去联系附近愿意跟随我们一起开荒的百姓，统计下名单。沈勤先留下，有些事情我要问他，做一些机械回去，种子的问题我已经联系了，你不要担心，争取一个月内全部栽种下。”
沈春方说：“公子，我回去会立即多多联系参与开垦的百姓，只是，乔家的势力真的很大，开垦的地只怕我们守不住！”
玉韶华拿出韩叔鱼给的垦荒证，递给沈春方：“刺史已经明确給我保证，开垦的荒地就是我们自留地，连赋税都免了，乔家敢强占就是和官府作对，我们完全可以告他们，也可以直接打出去。”
沈春方依然为难地说：“公子你有所不知，乔家已经和本地官府沆瀣一气，官府根本不会给百姓做主，越级上告，根本走不出乌苏里就会被乔家知晓，公子，只怕命也难保……”
玉韶华还未说什么，子婴嗤笑了一下，说：“那就试试谁的脑袋先掉好了！”
沈春方不知道子婴是谁，江南也不熟悉，只是看着子婴长相极为俊美，看上去清秀异常，单薄细条，也不像个力量大的，简直不够乔家的打手一拳，他就提醒说：“公子，乔家的打手都有武功在身，没有武功的也是力大无比。”
子婴不答话，只是冷笑。
沈春方便住了口，讪讪地看着玉韶华。
玉韶华叫他先回去，不必担心，留了沈勤。
根据沈勤介绍土地情况，其实土地真的是极为肥沃，开垦农具不过是犁铧、钁、锸、耙等，耕牛极少，人力开垦实在是杯水车薪。
玉韶华思考很久，写了一封信，叮嘱江南务必尽快送到长泽的手中。江南不敢停留，立即带信骑马出城。
殊不知他们忙的脚不沾地，有人也忙得不轻。
乔府的管家乔庆急忙地跑到乔平安跟前：“三爷，三爷！”
乔三懒洋洋地躺在榻上，一个小厮正在给他修剪趾甲，看见乔庆大呼小叫地跑进来，顺手拿了一个枕头砸向他：“吵什么？成何体统！”
乔庆一偏头接住枕头，嘿嘿一笑说：“这不是有好消息嘛！跟随那两个美人一起来的侍卫模样的人，刚才骑马出城了，看样子挺急的，马上城门就落锁了，今天他是肯定回不来了，你看要不要……”
他做了个抓的动作，又谄媚地嘿嘿着。
乔三慢条斯理地坐起来，一边看着小厮给他剪趾甲一边用手捻着肩上垂下的一缕头发，若有所思地说：“嗯，那你安排一下。”
乔庆应声“喏”，马上叫了二三十个人，抬了两顶轿子，赶到乌苏人家，进门正看见周兴，乔庆横眉竖眼地喝道：“那两位美……霁月公子在不在店里？”
周兴早就气恨又担心地两腿有点发抖，但是还是从柜台后走出来，拱手客气地说：“乔管家呀！找霁月公子何事？”
乔庆一马鞭甩在柜台上，“啪”一个墨碟就飞出去，落在地上摔得粉碎，乔庆竖着眼睛骂道：“不长眼的东西，我找霁月公子何事要禀报你？”
周兴气恨却无奈，赔着笑脸道：“小可哪里敢！只是霁月公子下榻敝店，算是小可的客人，小可自然要问上一问，否则怎么回霁月公子？”
乔庆说：“你去告诉霁月公子，就说我家爷略备薄酒，有请公子府上一叙！”
周兴无奈，只好去了客房，一路走一路叹气。
子婴早就听到了前面的动静，看见周兴满面的哀愁和歉意，他挥手说：“不必说了，我们过去。”
周兴急红了眼睛：“公子，你们不能去，那……那里可是虎狼之地呀！”
子婴斜着眼睛看他：“周掌柜的可能与他对抗？不怕我们在店里动手？”
“这……”周兴哪里能和乔家对抗？活得不耐烦了？
“不要为难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周掌柜的不必阻拦了！”玉韶华轻声说，“你也不容易！”
一句话，周兴早就落了泪，无奈，恨而无用！
他怎么不恨，别的不说，自己这店以前生意一直最好，后来乔家起来，客人只要住他这里，乔家就来捣乱，以至于渐渐没落，现在基本没有客人。老婆多次被乔三骚扰，自己十岁的儿子，也被对方一次次拦截……
恨啊，可是却敌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