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三问方瑾,戳中心事

  凤鸣把从刺史府拿到的各个邑大夫递上的灾民名册和受灾登记册递给华少和方瑾过目。华少直夸他办事效率高,做事可靠!凤鸣心情好的不行,立即表示他已经给家乡淮扬也写好了信,估计淮扬老家会有人送来大批物资。
  方瑾和华少同时与凤鸣击掌欢呼。
  华少从自己的小包里拿出来两块香皂说:“这是奖励给你们二位的哈!”
  两人从没有见过这个东西,问:“什么东西?”忽然闻到香皂散发的极为好闻的气味,凤鸣疑惑地问:“这是吃的?”
  华少赶紧笑着说:“你可别咬!这是香皂,沐浴用的,保证洗得你干干净净、香香喷喷的。”
  凤鸣撇嘴:“就是好看一点的皂角吧!不会又是你做的吧?!”
  华少懒得回答他,只说你们不要就还给我!
  三人商量了赈济的细节,相谈甚欢,华少因为见闻更多,知识原为俩人相敬服,现在更是心下生敬。一直谈了一个多时辰,所有细节敲定,结束。
  让李嬷嬷给文彦和文一白在客栈里定了房间,给两人也送了一块香皂。
  相对于凤鸣和方瑾的奖励,文彦和文一白长时间在城隍庙那里蜗居,更需要香皂的帮助!
  晚膳大家一起在客栈仍旧是煮鱼,陈掌柜竭尽所能,带领厨师做出了一桌子鱼菜,方瑾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坛高度的杜康酒,说是喝了暖身体。
  凤鸣是南方人,酒量极浅,一碗酒下肚,早就成了红脸大虾,方瑾说:“凤鸣你不行,一碗的量都没有,现在只怕你的脚趾头都是红的了吧?”
  凤鸣说:“何止啊,只怕心脏都是红的。”
  文彦抿嘴笑:“凤公子的心脏本来不是红的,现在红了!”
  哈哈哈,现在凤鸣知道自己是真醉了!
  方瑾拉着华少说:“来来来,咱俩喝,他不行了,咱俩把这一坛子干掉!”
  华少说我可喝不了那么多,一点暖身还可以,多了可就不行了。
  方瑾不干,给华少满了酒。
  华少说:“这样吧,你们都累了一天了,我也不讲究食不言寝不语了,你们好好吃着,我给你们讲点笑话好不好?”
  凤鸣对喝酒很紧张,一听有笑话可以听,立即说:“说笑话,说笑话!喝什么酒嘛!”
  方瑾不干,说:“必须有个彩头!你讲得笑话要是我不笑,那么你就喝一碗,你讲得我笑了,我就喝两碗,如何?”
  华少一听:“那不行,你本来就是面瘫脸,你笑了也看不出来是笑,我太吃亏了!——这样吧,我来问题,你来回答,回答不出来你喝酒,回答出来我喝酒!”
  方瑾歪头说:“不行,关于官府的事不能问!”
  “不问!”
  “隐私的事不能问!”
  “放心,不问!”
  “太难的题不能问!”
  大家不干了:“方瑾你咋那么多事?痛快点!”
  华少点头:“你放心,绝对不难!”
  “好!”方瑾不怕喝酒,他同意!
  旁边几个不怕死的跟着起哄!
  “好,第一道——请问两情相悦和婚姻有什么不同?请用最糙的话回答!”华少笑嘻嘻地开问。
  “这个简单!”方瑾说,“两情相悦就是互相喜欢,婚姻就是不一定喜欢但发生了嫁娶。”
  “不准确!”华少回答。
  方瑾说他答得很好,其他几人也似乎想不出来有什么不妥!
  华少调皮地说:“听好了——两情相悦就是你今天和她睡了,明天还想和她睡!婚姻呢就是你今天和她睡了,明天还得和她睡!”
  “嗷!”大家一起哄笑!
  这个答案太糙了!实在是太糙了!李嬷嬷笑的会意的同时,忍不住皱眉头看看自己家小小姐,女孩子,说这话真的合适吗?!
  方瑾愣怔一瞬间,忽然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婚姻就是今天和她睡了,明天还得和她睡!这简直是世上最大的悲剧和不幸了!谁他娘的想天天和她睡?啊!”
  他拿起酒杯,咕噜咕噜三碗下肚!一口呛着了,剧烈地咳嗽起来。
  华少和凤鸣立即拍拍他的后背说:“没事吧方兄?你别喝太急了!”尤其是凤鸣,对方瑾格外同情,因为方瑾随他追随华少来赈灾就是“逃婚”来了!
  方瑾咳了一会子,摇手说:“没事,没事,喝得有点急!华少,你继续继续!”
  “好吧!有四个老头一起喝酒,喝了一会,有个老头说要去上厕所,可是剩下三人等来等去他也没有回来,仨人见其持久未归,就决定出去寻找,结果找着找着也各自回府了!请问四人回府的原因是什么?”华少说了第二道题。
  方瑾说:“这个简单,第一个老头回去了,是因为他有急事!后来俩人各自回府,是因为他们找不到人,只好回府了。”
  大家也说大概是这个原因,凤鸣还分析:“有可能他们家子女找他们来了!”
  华少摇头,揭晓答案说:“第一个老头上完厕所就忘记了回来了。剩下三人,找着找着就不知道是在找谁了,也不知道在找什么了,于是也都回府了。”
  大家瞪大眼睛看着她:“什么意思?全忘记了?”
  “是啊,年纪大了,健忘了,转眼就不记得人了!”华少叹口气说,“岁月无情,趁着年轻你记得我,我记得你,没事就齐齐到处转转,吃吃饭,喝喝酒,免得时间长了,大家都忘记了谁是谁!”
  方瑾也不说话,自己又“哗哗哗”倒了三碗,咕嘟嘟一碗,咕嘟嘟一碗,三碗很快下肚,大半坛子酒都下了方瑾的肚子,醉眼朦胧地说:“贤弟,你问,你接着问,三问方瑾么,还差一问!”。
  华少赶紧说:“不问了,不问了,方瑾你赶紧吃一点,否则要醉了!”
  方瑾说:“华小弟,你问题问得好啊!啊,你都说到我心里去了!——我是要趁着现在还是能记得我是谁,还能做点自己喜欢的事,和你们一起做喜欢的事,和喜欢的人一起喝酒,还真是痛快!已经好多年没有这么痛快了!来来来,喝酒喝酒!”
  华少看他心情欠佳,也不推辞,端起碗,一碗酒就下肚了。
  方瑾哈哈大笑:“你看看,我们三个,数你最小,可是你气势比谁都足。我第一次见你就喜欢你,聪明、睿智、自信,什么都不说,站在那里就无限的风华!不由自主地就叫人想靠近你,听从于你!——是不是,凤兄?”
  凤鸣说:“是的,是的。在封邑我也是偶然参加那个比赛,从小自己还觉得学业不错,拿个第一轻轻松松,可是看了华弟答题,真正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简直云泥之别!”
  “喝酒喝酒!”凤鸣自己不能喝,但是很会劳动,立即给华少和方瑾满上。
  “其实我和方兄一起追过来时,心里对华小弟怎么赈灾还真的是充满好奇心的,毕竟你一己力量有限,而吃食,粮食哪里来?即便有银子,也有价无市!”凤鸣诚恳地说,“直到这两天,我才觉得脚落在地上,心里踏实了!小弟的滑轮、打夯机啊,这些设计心思精巧,既省力又有效,真的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方瑾又是一碗酒下肚:“是啊是啊,二十多年了,从来没有觉得这么充实过,实实在在地在做一些帮助老百姓的事,看着自己的劳动所得能立竿见影地帮助到百姓!不瞒兄弟们说,我这两天累啊,累的我在河岸上,在雪窝里就能睡着啊!哈哈哈,可是,我幸福啊,我都多少年没有睡觉这么香了!”
  他自己给自己又倒了一碗酒,结果发现坛子里,酒没有了!
  他嘀咕一声:“真不禁喝!伙计,给我们拿一坛酒来,要最好的!最烈的。”
  伙计一声“好咧”,很快抱来一坛,高粱烧!
  凤鸣继续给三个人满上酒,华少喝了一口,还好,虽然叫高粱烧,度数还真的不是特别高。
  他举起碗:“来,我先敬二位兄长一碗,这次赈灾真的多亏了你们二位,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三个帮,我再有想法,离开凤兄打制的机械,离开方兄的人手,也是孤掌难鸣!小弟先干为敬,谢谢二位兄长!”
  方瑾和凤鸣也端了碗:“来来来,我们三个就是铁三角,少一个也不成事!”
  正推杯换盏间,忽然门外传来一声娇滴滴甜美的声音:“华公子!——哦,钟离公子也在啊!”
  门帘一掀,就露出杜思曼那张端庄的笑脸!
  华少看着杜思曼进来,也不意外。华少他们三人快马加鞭地奔过来,杜思曼作为一个官家小姐,在大雪封道,暴风肆虐的极寒之地,比他们晚几天到太正常不过了!
  不得不说,除了感觉杜思曼非正常地缠着长泽,其他的她做的还真的算大气端正了。
  现在看见杜思曼脸上虽然疲惫,但是明显挂着惊喜,华少还是有点同情她了。看见她眼睛一直盯着方瑾的后背,华少明显觉得她认错人了,站起身,客气而疏离:“杜小姐一路辛苦!”
  凤鸣和方瑾因为是外男,本来两人就极为冷淡,怎么会平白无故地去理杜思曼?尤其是方瑾,现在有点醉,又有点烦,对于娇滴滴的声音尤其讨厌。
  俩人眼观鼻鼻观心,端端庄庄地坐着,眼睛看着酒碗,对来人一点反应也没有!
  杜思曼有一丝儿尴尬,但是接下来她却上前一步,忽然手拍了一下背对着她的方瑾:“钟离,你不认识我了?”
  方瑾站起,也不看对方,冷冷地拂开那只手,厌恶地说:“在下姓方!”
  杜思曼这才看见面前的人不是钟离襄,比钟离襄矮一点,但是一样的精瘦、俊美,甚至连清冷都是一样的。
  她马上笑哈哈地说:“方公子!抱歉,小女子认错人了!但是公子这一身气势真是不凡!”
  不得不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被夸奖了的方瑾明显脸上有一点点柔和。不过也是一瞬,他又落回了座位,也不再招呼她。
  华少微笑着看着她:“杜小姐远道而来,先去休息吧。钟离不在。”
  杜思曼却不接她的话茬,忽然指着凤鸣和方瑾说:“这二位是不是凤鸣凤公子?方瑾方公子?”
  二人这时都抬头看向她,疑惑!
  杜思曼满脸的开心:“哎呀,一路上听到人们都在传,封邑大赛,三位公子前三名啊,全部是惊才绝艳,世人赞不绝口呀!”
  华少三个人互相看看,那两位再次低头看酒碗。
  杜思曼仿佛没有看到他们的冷淡,接着说:“你们三位大才怎么到一起了?一起来赈灾吗?”
  华少笑曰:“是,一起为北疆百姓做了点事!”
  杜思曼显然外面大街上已经打听了一些消息,她眼睛闪闪发亮:“你们可是北疆百姓的救命神仙哪!大家都说三位制造出了能破冰的器械,不辞辛劳地捕鱼分鱼,百姓们总算能饱腹了!这样的大才人间少见啊!小女子也愿意加入你们,尽绵薄之力!”
  华少想她一个官宦嫡女,抛头露面去捕鱼分鱼肯定不合适,另外也太过寒冷,总不能叫一个女子去冰天雪地里和大男人们一起劳作,再者想到这个人在封邑的动作,心下不爽:“我们三人将要在塔里梅林镇建一个赈济点,一方面把募集的物资集中登记发放,另外灾区重建是一个很沉重也很长期的工程,赈济点也作为一对一结对子的联络点。希望杜小姐能在冀州帮助募集物资,联络愿意与本地灾民结对子的人家,不知小姐意下如何?”
  杜思曼满口答应:“可以,小女子今天立即写信给父母大人,尽快联络愿意结对子帮助灾民的人家。”
  说话间,她笑着调皮地问华少:“我们俩一直这么站着说话吗?你,不请我坐下?”
  华少致歉,媚儿早就把一个高杌子拿了给杜思曼坐下。
  杜思曼不客气,自己坐下,就叫伙计给自己备一副碗筷,说自己千里赶来,实在是冷极饿坏。她端庄大方,凤鸣和方瑾也略略地放松了面部,偶尔也会回答她一些问题,虽然她的一些建议有些拘泥于闺阁,但是作为一个女子,她的行为和思想在大家看来已经很是不凡了,有思想有头脑,尤其是人际处理,明显给了大家不少建议。
  最后凤鸣决定把和官府联络这摊事交给杜思曼去做,他自己还是比较愿意到处跑。
  杜思曼本来就是官宦小姐,和官府打交道本就有一套,这样也发挥她的优势。
  一时间,四人相谈甚欢!不知觉间到了戌时,华少对媚儿说:“你扶你家小姐去休息吧,你们一路太辛苦了,明天按照大家的约定去做就好了。”
  媚儿应了,大家也顺便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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