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零、天劫无相手

  王崇施展玄天禁法,遁光奇速,直奔接天关。
  兜率金丹是毒龙寺,天符书的法力炼就。铁犁老祖所创的天符书,本来只能安安稳稳修炼到阳真,后来几次推演,重头梳理,总算是能够修至太乙。
  但要说再往上修行,会是什么模样,便是铁犁老祖也不知道了,毕竟他也不过是个太乙境的道圣。
  铁犁老祖的原意,是太乙境之后,以周天道印来承接,就如吞海玄宗的山海经,只能修炼到第八重,也就是化道为止,但若想要更进一步,就要兼修混天斗胜法。
  演天珠也曾说过,周天道印须得阳真境以上,方能修行。
  王崇在路上,随手把周天道印展现出来。
  这部道书共有九印,只是铁犁老祖推演尚不完整,只得五枚道印相对完善,若是以前,王崇只会觉得这五枚道印都可修行,但如今他也是太乙境的大圣,也不输给铁犁老祖,一眼便看破,其实只有两枚道印……
  可以真正修行。
  其一是:三昧帝心光明印。
  其二是:九老伏魔神印。
  王崇炼就兜率金丹,修成兜率紫气,底子是一等一的雄厚,稍稍参研,便得起三昧。
  接天关这条云路,他来来去去,走过不知道多少趟,眼瞧距离接天关不远,王崇就收了法术。
  他才在接天关外,按落遁光,就见到了一个熟人,正是当年曾传授过他小五行剑气的杨墨。
  杨墨微微一笑,伸手一指,说道:“道友!我奉母命,到此拦阻一人,可是你么?”
  王崇骇然叫道:“不是我!”
  杨墨哪里肯信,笑道:“便不是罢!”
  “我父曾把补天派的补天劫手和峨眉的功诀合一,创出一路天劫无相手,还请道友品评!”
  杨墨微微抬手,就是三十六只大手浮空,有虚有实,刚柔相间,王崇哪里见过如此遮拦的道法?
  心头骇然,叫道:“杨祖一脉,果然有些厉害手段。”
  他此番来是接萧观音,不是来斗法,虽然自忖炼就的兜率金丹,兜率紫气,也不见得就差了对方,但哪里敢如此缠斗?
  小贼魔掉头就走,杨墨也不追击,只是笑道:“道友慢走!”
  王崇正庆幸,就见到了一个长髯道士,运剑拦住了自己的去路,他左顾右盼,数十道遁光冲霄,长叹一声,只能返回身去,对杨墨说道:“便来见识一番,道友的天劫无相手。”
  杨墨呵呵一笑,笑道:“都说道友要慢走。”
  王崇心头发苦,暗暗忖道:“我早该知道,接天关都是杨家的产业,来了哪里容易走脱?”
  杨祖一脉在接天关经营多年,虽然名义上是为了抵御天魔侵入,但实际上,杨家也不知道拉拢了多少门派,鸷玄魔君被韩无垢一掌补天,撤回去无数门派,但也有甚多修士留了下来。
  当时王崇还觉得,这些人是热心护道,担心天魔再有动静,但后来也知道了,这些都是被杨家拉拢,投靠过去之人。
  甚至就连吞海玄宗,都有一部分人宁愿呆在接天关,而不回去吞海玄宗。
  王崇接掌教主,还未彻底区分这些人,当时想着也没什么事儿,这才不曾有所动作。
  此时此刻,王崇却有些后悔,暗暗忖道:“早知,我也在接天关留一手暗棋,也不至于今日如此被动。”
  杨墨的天劫无相手,所化三十六只大手,忽然就消失了一半。
  王崇心头骇然,惊道:“这不是太清玄门有无形剑诀么?”
  他身外金霞明灭,屁股后吐出了一条又粗又长的尾巴,生生顶住了杨墨的第一击,但心头之惊骇,着实无与伦比。
  杨道人创出的天劫无相手,不但有补天劫手之威,更能够化入峨眉道法,可以隐遁无形,显化由心,若非王崇也精通这两门道法,只怕一招就要被杨墨打飞。
  这具化身虽然没有山海经的法力,也没有峨眉道术,更没有天魔诸般秘法,但却一身天符书的道法,他随手一指,就有三十六道阴阳天符剑飞出。
  这些阴阳天符剑,得王崇以辟魔金光咒祭炼,品质也不下一二转的飞剑,这也还是因为,他实在没空修炼这一具化身,若不然威力还能更增。
  杨墨呵呵一笑,说道:“令苏尔的道法,你学的倒是也不错。”
  王崇这才省悟,令苏尔要叫韩无垢一声姑妈,杨墨和自己的第一个师父令苏尔,还是表兄弟的关系,自己这一出手,就露了底子。
  好在如今王崇,也不甚惧怕,自己当年的事儿了。
  毕竟他也混到了太乙境大圣,吞海玄宗教主,若非是此界有数的几个道君为难,他怎都能横着走。
  王崇想起令苏尔,也只能叹息一声,若是他当初能够在令苏尔门下学艺,不曾败露身份,只怕又是另外一番气象。
  王崇的兜率金丹,纯以玄天禁法为根基,本命的四十九道玄天禁法,又复得兜率紫气推动,当真一举手,一投足,就有无数法术。
  配合阴阳天符剑,阳真境之辈,能够跟他匹敌者还真不多。
  但杨墨又是易于之辈?
  他的天劫无相手,三十六只大手此去彼来,不但得峨眉心法的太清仙光祭炼,寻常飞剑难损,更兼具隐遁之妙,威力又复惊人,就算王崇以山海经,峨眉剑术,又或者天魔秘法,以相同境界恶斗,也非是轻易可以击败。
  王崇和杨墨,翻翻滚滚,恶斗了数千招。
  王崇渐渐醒悟了一件事儿。
  “道君之辈,都要抵挡道化,韩无垢只怕未必愿意,为我这个小辈分神出手……”
  “若是只得杨墨,我又何必苦斗?”
  “想个法子,求这位住手也就是了。”
  王崇跟杨墨恶斗这么久,也知道对方并无杀意,他心头盘算了良久,盘算出来了一个主意,忽然提气喝道:“杨墨道友!我求个情如何?”
  杨墨笑道:“我奉母之命,无法容情。”
  王崇大叫道:“我求一个不违令慈之命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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