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意外
这声音响如滚雷，浑厚中带着无边威压。
待最后一个“主”字落下，百变灵猿却不自觉双腿发软，啪一下竟当场跪倒在地，其力道之沉，差点没把它的膝盖给磕碎掉。
它双目瞪大如牛，惊恐万状地看着林霄。
而它脑子更是一片空白。
天地之主？无上至尊？
百变灵猿当然不愿相信这等荒唐之事，然而，从方才感应到的那股可怕妖气来看，身后宝塔定是关押着一尊惊世巨妖。
那来自灵魂深处的敬畏，正是高阶妖族其无上血脉的压制所致，尽管未曾谋面，但这畏惧却真实存在，百变灵猿根本生不出半点反抗之心。
对方太强了，强大到仅凭流露的一丝气息便让它无法动弹。
它匍匐在地上，声音颤抖道：“敢问，阁下是谁？”
宝塔内传来阵阵冷笑，那笑声让它周身肌肉紧绷，手指也狠狠攥紧，胸口更似压了块大石头，连喘气呼吸都成了奢望。
没人回答它的问题。
僵持了好一会儿，就在它快要承受不住时，林霄总算开口了。
“臣服于我，否则，死路一条！”
这不是在与它商量，而是在命令它。
站在它面前的少年，如同审判生死的阎王，百变灵猿相信，但凡自己敢说个不字，下一刻定是魂飞魄散的下场。
林霄大步走进，伸出一只手放在了它脑袋上，幽深目光不带丝毫感情地看着它。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臣服还是死？”
纵然林霄并未使多大力气，但压在头顶的一双手，却似泰山般沉重。
灵猿试图挣扎想要甩开对方，可它努力了半天却于事无补。
许久，它缓缓抬头，却是小心翼翼问道：“你当真是这魔塔之主？”
林霄露出一丝微笑，“你说呢？”
说罢，林霄一挥手，但见天空忽而乌云密布，震耳的雷鸣大作，道道霹雳将大地照得一片惨白。
眼前的一切，让百变灵猿为之色变，而紧绷的那条线也终于断了，它不再作任何抵抗，完全趴在地上，几乎是咬着牙齿缓缓道。
“吾主，我愿奉你为无上至尊，从此号令于我，生死随吾主之意。”
随他话语落下，魔塔涌出一股可怕的紫色能量，汇聚在它眉心处，不容它拒绝，紫色能量便化为一个拇指大小的光球钻了进去。
百变灵猿大吃一惊，回过神来，便见魔塔底层的一块漆黑石碑上赫然闪了两下，浮现一行血红大字。
“百变灵猿，妖猴一族，五阶初期化形兽。”
而在字迹出现之后，那股威压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它猛然抬头，却见眼前林霄身影早已变得模糊不堪，就连宝塔也开始支离破碎，还没等它反应过来，自己却已然身处漆黑山洞内。
它愣了好半晌，仿佛先前一切是一场噩梦。
然而，眉心处却似烙铁灼烧过般，传来一阵刺痛，它连忙低头朝水池中看去，只见一道小塔形状的紫色印迹深深烙印在了它双眉之中。
“这是魔魂印。”
冷不丁，背后传来林霄的声音。
百变灵猿猛然转过身去，如临大敌般死盯着林霄，怒吼道：“你对我做了什么？方才是幻术？”
林霄的脸色不知为何比刚才更加苍白，仿佛刚生过一场大病，脸上泛起病态的红晕，尽管此时他虚弱无比，但他双目却炯炯有神，面对紧张万分的灵猿，林霄反而自顾自找了处石头盘腿坐下。
他不屑地笑道：“百断兽王太难听了，以后还是叫你小猿吧。”
“小猿，你可听好了，一旦接受魔魂印，你的元神便不再属于你自己，倘若你想对我行不利之事，你必然是万劫不复，还有，你别企图解开这魔魂印，在这世界上，除了我能主动替你消掉之外，绝对没有第二人能办到。”
百变灵猿尽管怒火滔天，但眉心处的印迹却让它无比忌惮。
倘若对方所言属实，自己岂不是要一辈子沦为它的奴仆？它素来是自由身，怎受得了这般待遇？
“你放心，我不会一辈子镇压着你，而且，你比起魔塔内那些真正被镇压的妖兽不知强了多少，起码你还真实存在于此界。”
林霄似是看穿了它的心思，淡淡解释道。
百变灵猿追问道：“那塔内到底关押着何等存在？”
林霄不动声色道：“这些，不是你一个五阶妖兽该知道的。”
百变灵猿仍旧不死心。
“还有，你到底是谁？”
寻常人岂会身怀这等神物？
“日后你便知道了。”
林霄依旧没打算说实话。
百变灵猿为之气结，杀意再度涌出，然而，这一回，还没等它催动灵力，眉心处的印迹忽而亮起，顿时，一股烈焰灼烧的痛楚传遍周身，疼得它哇哇惨叫，在地上抱着脑袋直打滚。
可无论它如何挣扎，那痛楚如跗骨之蛆，直折磨得它手脚发软，动弹不得为止。
林霄冷冰冰地道：“冥顽不灵！”
“我错了，主人饶命，我错了，啊啊啊啊……”
百变灵猿终于承受不住这元神之苦，连连求饶。
过了几分钟，林霄看教训得差不多了，当即见好就收，“怎么样？这下还想杀我吗？”
看他那俏生生的脸蛋，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百变灵猿却如见到了地狱恶鬼，浑身直打颤，它喘着粗气：“不敢，不敢……”
“这还差不多。”
开玩笑，塔内关押着那么多高阶妖族他都能收拾得服服帖帖，更何况你一个五阶妖兽？
林霄重新坐正，命令道：“小猿，你切记有关魔塔之事，你万不可对第二人提起，否则，你将死无葬身之地。”
吃过苦头的灵猿哪里还敢违抗，当即连连点头：“谨遵主人之命。”
说到底，这猴子再聪明机智也不过一介妖兽而已，它和其他妖兽一样，只希望能够长久活下去，即使它修为通天，但若连命都没了，还何谈其他？
更何况，妖兽修炼本就比人类更加困难，它好不容易才有了今日成就，岂能因一时斗气就将自己百年道行毁于一旦？
说不准跟着这位身怀神物的主子还能另有一番造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