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送信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话用在吉公道二人身上最合适不过。
他们此行的目的就是探查山谷小村。
查探隐潜在山谷小村的天魔国密探小队。
二人进村，人生地不熟，谁也不认识，走在村中狭窄的街上，又冷又饿，不知何处安身。
结果误打误撞进了密探小队的老巢。
吉公道从黑暗中被人推进茅屋。
他眯了双眼，努力看向屋内。
探查术施展开。他眼中满屋子的人都拥有灵力。
头上顶着明灯似的灵力形成的光辉。
花铁根的注意力都在吉公道身上。
他跟吉公道是多年的朋友，二人心意想通。
吉公道脸上表情的奥妙变化，花铁根立刻领会了。
他立刻低下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一个清瘦高个子中年人来到二人面前。
“朋友，认识一下，我叫边四儿。这些人都是我的弟兄，说起来我们是同行。也是做行商的，在天魔国和大孟国之间倒腾些药材、绸缎之类。不知二位做些什么买卖？”
边四儿说话声调不高，却透着一股不容质疑的威严。仿佛在他面前若说半句假话，就会遭到天打雷劈。
花铁根下意识的要开口。
吉公道抢先说道。
“我们是从南面而来，在两国之间穿梭往来，做些辛苦的买卖，赚两个辛苦钱儿。”
花铁根出了一身冷汗。
幸亏吉公道接过话，否则自己非说真话不可。
他不知道，边四儿询问的话出口，暗自对花铁根施展了心灵启示术。
此术直指人心深处，让人只说真话，把心底的秘密毫无保留地说给施法之人。
好在边四儿的心灵启示术还是初级，威力很小。
不然吉公道也无法阻截。
进屋时，吉公道就看穿这些人的身份，防备着对手施法攻击。
仙法不是吉公道和花铁根这样的普通人能够抵挡的。
为了保持清醒的头脑，防止落入对方的仙术陷阱，
吉公道吞下一颗极苦的醒脑丹。努力保持着清醒。丹药是他事先准备好的。
他的回答半真半假。
从南面王城来是真的，做生意是假的。
边四儿微微一笑。
“我们都是同行，出门在外都不容易，相遇就是有缘，坐下来喝杯酒暖暖身子。”
有人给二人送了两大杯热酒，还有几块烤的香喷喷的肉。
“吃吧。”
察觉到对方收回了仙法，吉公道放心吃喝。
二人在外面就受到了冰霜术的影响，全身几乎有冻僵了，热洒烤肉诱惑力极大。
二人也不客气，片刻间酒喝尽，肉吃完。
打了个饱嗝，满足的抚着肚皮，连声称谢。
边四儿：“不用客气，吃饱了吗？如果没吃饱，我们这里还有。”
二人连连说够了。
边四儿微微一笑。
“吃饱了喝足了，人世间再无遗憾，请上路吧。赵六指，你辛苦一趟，送二位兄弟上路。”
上路？上什么路？
二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边四儿是什么意思。
“二位兄弟，当着真人别说假话，你们二人是王城来的探子，是孟彪的手下对不对？”
边四儿叫破了二人的身份。
二人大喊冤枉。
“你们凭什么说我是探子？说话要有证据，不能凭空诬人清白。不能滥杀好人。滥杀人是犯法的。”
边四儿哈哈大笑。
“实话告诉你们，你们的行为都在掌握之中，从孟彪的队伍出来，就有人一直跟着你们。可惜你们象蠢笨的猪，哪能发现？刚才还知道防备着我的术法，挺能耐啊。把你们所知道的情报全说出来，或许本大爷善心大发，饶你一命。”
吉公道咬牙不承认，一个劲儿的喊冤。
“边头儿，吵死了，干脆弄死算了，孟彪来此就是冲着我们来的。这两个家伙不过是小小斥候罢了，能知道什么机密。”
赵六指嚷嚷着。
“对，弄死得了。孟彪的人来了，我们跟他们拼了。反正也回不去天魔国了。”
屋中人群情激昂，纷纷叫嚷弄死二人。
面对一屋凶神恶煞的家伙。吉公道和花铁根吓的面无土色，二人平日里高谈阔论、交往的都是温文尔雅之辈。哪见过如此凶恶的场面。
边四儿摆手压下众人聒噪。
“诸位，我们都是天魔国的军人。从加入军队那天起，就誓死为效忠。身为天魔国军人，岂能如此没有价值的死。我倒有个主意。”
“什么主意？我们都听头儿的。”
边四儿对吉公道二人。
“我改主意了，不杀你们，你们回去给孟彪带个话儿，说我边四儿在蛇首林等他。跟他决一死战。”
吉公道二人急忙点头答应。
“啊，啊——呜。”
二人发出两声惨叫，接着声音被闷在心里再也发不出来。
原来边四给赵六指使了眼色。
赵六指用冰霜刀刺破了两人耳膜，刺瞎了二人的眼睛。
又有人迅速给二人治伤，二人伤口迅速愈合。
边四儿把一封信放进吉公道的怀里。
“滚吧。”
二人被一脚踢出屋。
眼睛瞎了，二人相互拉着手，摸索着前进。
屋内。
“头儿，他们瞎了眼，能回去报信吗？再死到半路，我们的计划就会完了。”
边四儿：“不用担心，我早安排好了，我的心灵启示术早就把路线不知不觉给安排好了。他那点小伎俩想瞒过我。哼。”
边四儿看了看沙漏中的时刻。
“时候不早了，我们马上动身前往蛇首林，在那里埋伏，争取一举成功，把孟彪拿下。”
人们行动起来，整理着着兵刃，盔甲。
“大家要记住隐藏自己的身份，在达到目的之前，千万不能暴露。万一行动失败，不管是谁，绝对不能当俘虏，不能说出秘密，大家记住了吗？”
边四儿一再嘱咐着众人。
众人应喏。
再说吉公道二人。
二人瞎了眼，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
“吉先生，我给皇子爷发个讯息。山谷小村果然藏着天魔国的密探。叫他带大军前来剿杀。”
说了几次，吉公道没有反应。
花铁根这才反应过来。吉公道跟自己的耳朵都被敌人刺聋了。
他使劲拽住吉公道，从袖口中掏出一只小喇叭，塞进吉公道手里。
吉公道摸着小喇叭，明白了花铁根的意思。
吉公道的手指在对方手心里缓缓地划着。
他用写字的方式跟花铁根交流。
“汇报吧，不杀尽天魔狗，我死不瞑目。”
花铁根对着喇叭恭敬的低声说道：“皇子殿下，山谷小村确实藏着天魔密探，我们二人身负重伤。眼瞎耳聋。他们说是在蛇首林等你决战。”
他说了几次，喇叭有没有回音，他也听不到。
吉公道仍然在他手心写字。
“我们回去当面报告。我的眼前出现一条发光的路。这肯定是天魔狗为了让我们送信，施展的魔法。顺着这条路一定能回到殿下身边。”
花铁根也感觉到了眼前那条放光的路。
二人顺着路向前路去，一路不知道摔了多少跟头，衣服挂破了，沾满了泥土。
天还没亮，二人回到孟彪的大营。
孟彪看着二人惨相，暴怒如雷。
他急忙命随军大夫给二人诊治。
二人受伤都是身体中最柔弱的部位，没有治好的希望。
“殿下，我们成了废人。跟着殿下出不上力，我们要告辞了。”
第二天一大早，吉公道二人向孟彪辞行。
孟彪再三挽留。
说二人是为了他受伤，立有军功。即使什么也不做，他也养的起。
吉公道：“殿下仁爱，对部下如子，但我们不能让殿下承担用人不明的过错，白养着我们时间久了，恐怕会有人说闲话，于殿下名声不利，争夺帝位不利。”
花铁根也去意已决。
孟彪无法，亲笔写了信，让他们拿着信回到孟府。会得到 大量赏赐。
丰厚的赏赐足使二人后半生衣食无忧。
二人千恩万谢，出了军营，踏上返城的路。
孟彪为了二人的安全，要派人同行。
二人坚决不受，言说一路上的怪物都被大军扫荡干净，安全的很，他们二人虽然瞎了，爬也能爬回城里。
二人眼睛看不见，走了一天的路，磕磕碰碰的才走出二三十里。
天气寒冷，北风吹起，二人的衣服上阳光的温热消失。天又黑了。
花铁根继续用在手心写字的方式交流。
“吉先生，虽然天黑天亮对瞎子来说没有意义，但我觉得已经离军营很远，不用再走了，就在这里了断吧。”
吉公道同样在花铁根的手心中写道：“此地甚好，青山绿水的，当然了我说的是春天，如今是冬天，一片枯木落叶。这里正好是我们二人的埋骨地。”
二人慢慢挪进树木深处。找了一棵歪脖子树，摸索着系好绳套。
原来二人早就像存了必死之心。
眼睛瞎了，耳朵聋了，失去了活下去的动力。
绳套分别拴在两根树杈上，二人要面对面一起上路。
眼睛看不见，行动很缓慢。
好容易又搬了两块垫脚石。
二人互相在手心写了黄泉路上再见。
踩上垫脚石，头伸向绳套。
“嘿儿，你们两个瞎子在这玩什么呢？能不能带我一个。”
那人说着一把将二人从石头上拽了下来。
“这么好玩的事儿，怎么能少了我杜无胜。先下来，说说怎么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