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会说话的乌鸦

  朱多福的话将时间拉回一个多月前的那天晚上。
  一个月前,朱多福读书习武的西山学堂发生了一件大事儿。
  几个学生夜里突然暴毙了。
  唯一没死的是那几个学生的头儿——辛冠。
  死的那几人以辛冠为首,看朱多福不顺眼,经常找碴儿欺压他。
  朱多福隐隐约约觉得这几个家伙出事可能跟自己有关。
  出事的前两天,朱多福被一个又脏又丑的胖要饭花子缠上了。
  要饭花子非认朱多福做他儿子。
  朱多福当然不答应。
  气坏了的朱多福施展刚学会的仙法把叫花子打跑了。
  叫花子跑前说,要给朱多福出气。
  结果第二天早上就发生了学生暴毙事件。
  西山学堂为了善后,给学生了放了几天假。
  回到家的朱多福正跟朱何氏高高兴兴的吃饭。
  他在溪边遇到的黑胖老头跟踪到了自己家。
  黑老头又吃又喝,言行更加无理,行为更粗鄙。
  不但要吃要喝,还口口声声叫朱多福儿子,叫朱何氏王妃。听那话,俨然把自己当成了朱家的主人。
  朱多福大怒,再次将黑老头赶走。
  半夜三更时分,睡的正香的朱多福觉得脸上凉嗖嗖的。
  “下雨了吗?”
  迷迷糊糊的朱多福睁开眼。
  一张丑陋肥胖的黑脸杵在眼前。
  朱多福吓了一跳。
  “贼。小偷。”他想大叫。
  嘴唇似乎粘住了,声音堵在喉咙里,根本发不出来。
  “儿子,别怕,是我。”
  来人开口说话,朱多福认出此人正是纠缠自己的叫花子。
  这个叫花子就是落英河里的黑鱼怪——黑大王。
  黑大王絮絮叨叨的声音惊醒了睡在另一个间屋里朱何氏。
  母子二人双双被制。
  母亲即将被辱,朱多福愤怒之极。
  丹田中仅存的灵力奋力冲撞,竟然撞开了黑大王的束缚禁术。奋起反抗。
  终因跟黑大王的实力差距太大,不敌对手。
  好在黑大王对朱何氏一片痴情,爱屋及乌。饶了朱多福一命。带走了朱何氏的一缕魂魄。
  魂魄不全的朱何氏变的痴痴傻傻。时而清醒,时而糊涂。
  家中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朱多福不敢擅自做主,去落英河通知朱家为。
  走出海涯村口,天刚放亮。
  旷野里弥漫一层薄薄的晨雾。
  朱多福心中有事儿,恨不得一步赶到落英河。
  树林中人影一晃。
  “哎哟,疼死我了,好心人救命。”
  树林中传来一个苍老的呻吟。
  朱多福一愣。
  这么早,林中怎会有人?
  算了,自家事儿还解决不了,不能多管闲事儿。
  朱多福当没听见,继续赶路。
  “哎哟,世上就没有一个好人了吗?世道人心崩坏如此。见死不救了吗?”
  朱多福站住了。
  母亲的事儿固然重要,但救人也花不了太多时间。
  朱多福叹口气,转身进了树林。
  轻薄的雾气在林间飘荡。
  朱多福四处观瞧,林子里没有人。
  难道是幻听?
  朱多福找了一圈儿,摇了摇头。
  “看来我听错了,根本没人。”
  他正要继续赶路。
  头顶有人说话。
  “你不是来救我的吗?象头驴似的转什么圈啊。我在上面呢?”
  朱多福吓了一跳。抬头观看。
  树叶遮挡着,树枝间除了一只全身乌黑的乌鸦,再没有其他活物。
  乌鸦见朱多福目光乱转,开口道。
  “我说你呢?你往哪看?”
  朱多福惊了。
  怪物年年有,没有今年多。年头不好,连鸟都会说话了。
  “你在喊救命?”
  朱多福不敢确定。
  “不是我还是你?别啰嗦,快上来抱我下去。”
  乌鸦语气越发不耐烦。
  在源流大陆,乌鸦乃是不祥之鸟。
  如果听到乌鸦叫,不管正在做什么,都要呸呸吐几口水,表示将乌鸦带来的霉运吐掉。
  朱多福碰到的乌鸦不但叫了,而且还是说的人话。
  “我是先跑呢?还是先吐口水?”
  朱多福一时拿不定主意。
  “唉,唉。我说,你一个大小伙子怎么这么肉呢?做事儿磨磨唧唧。看我天降正义,拯救你那堕落的灵魂。”
  乌鸦恼了,大声训斥着朱多福。
  朱多福呸地吐了一大口口水。
  仰头大骂。
  “狗屁正义,灵魂堕落的不是我,而是你。你一只乌鸦就老老实实做你的鸟人,别学人家说话,骗我进来救你。”
  乌鸦小眼睛瞪的溜圆。肚子一鼓鼓的运气。
  “我,吭。吭。”
  朱多福越说越生气。
  “要不是我有急事儿,非把你烤了吃不可。真是倒霉。我。。。噗。。。。”
  朱多福本来想狠狠呸一声。
  我字出口,呸还没说。
  一滩鸟屎从天而降,正好落到朱多福的口中。
  朱多福这个恶心。立马噗噗的呕吐。
  “哈哈,活该。这个天降正义是不是很正义?你的灵魂是不是得到了净化?”
  狡计得逞的乌鸦呱呱大笑。
  朱多福怒极,火球在手指头上凝聚。
  “哟,你急了,可惜急也没用。憋回去。”
  乌鸦一句憋回去。
  出溜出溜,火球泄气一般熄灭无踪。连烟都没冒一下。
  朱多福来了牛脾气。
  “我打不过黑大王,还打不过一只鸟,要是打不过你,我给你磕三个头,还个个带响。”
  乌鸦笑的更欢了。
  “那敢情好,说话要算数啊,说话不算数,不如狗放屁。”
  朱多福鼻子都气歪了。
  一只乌鸦从哪学的这么多俏皮话。
  “看我的火球术。”
  朱多福念念有词,手掌心的火球仿佛隐形。怎么也不肯出现。
  朱多福内视丹田。灵力还很充足。没理由施展不了仙术。
  乌鸦在树枝上跳来跳去。
  “出不了吧?我说憋回去,敢不听我的。”
  朱多福念的口干舌燥。火球仙术失灵了。
  “服了不?磕头吧。”
  朱多福:“你是什么妖怪?我朱多福就算死,也不给妖怪磕头。”
  乌鸦嘿嘿笑。
  “反正你娘遭难,你爱磕不磕。”
  朱多福:“你怎么知道我的事儿?你是不是跟黑大王是一伙儿的?”
  “问题太多,你不磕头,我不会回答的。你不就是想去落英河找你老爹去吗?告诉你,找他没用,只是给黑大王多一顿人肉宴罢了。”
  乌鸦说的有理。朱家为知道了又能做什么,父子二人联手也对付不子黑大王。
  “你能帮我?”
  朱多福狐疑。一只小小的乌鸦,不足一斤重。一棍子就打死了。
  “信不信由你。磕头后再说。再磨唧我走了。不要你救了。”
  乌鸦振翅欲飞。
  朱多福扑通跪倒,梆梆磕了三个响头。
  “只要能救我娘,别说三个,三十个,三百个我也磕。”
  “哎,这就对了,上树抱我下去。”
  朱多福上了树,将乌鸦抱住。
  “你不是会飞吗?干嘛还要我抱?”
  乌鸦的身体渐渐变的虚幻,只剩下一道透明的影子。
  朱多福赶紧下了树。
  他觉得口袋中的炎日石烫的象着火一般。
  “烫死我了。炎日石我拿着没事啊。怎么这么热了。”
  朱多福将炎日石像掏出来。
  透明乌鸦扑到炎日石上。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
  乌鸦彻底消失了,地上躺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子。
  老头子赤裸着身体,只穿着一件短裤。光脚没穿鞋。
  白头发披散在肩头,也不知道多少日子没梳洗了,头发乱糟糟的,一缕缕的象纠缠的烂草。
  胡子脏的看不出颜色,胡须都沾在一块儿了。
  老头这幅打扮,朱多福并不太吃惊。
  吃惊的是老头的肩头被铁链锁着,银色的铁锁穿了他的琵琶骨。将他的双手紧紧铐着。
  “你是从监狱里逃出来的吧?我告诉你,越狱可是罪加一等。”
  老头双手抱着炎日石,双目紧闭,无比陶醉的大口吸气儿。
  一丝红润儿爬上老头的脸。
  “谢谢你,小朋友。不,你磕过头了,你是我的徒弟了,徒弟救师父是应该的。”
  朱多福:“打住,什么呀叫你师父?谁承认我就是你徒弟了?快把炎日石还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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