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2章 这个大家长，没让大家失望吧
说干就干，这就是郝亦花的性格。
也不管现在是晚上十点，还是早晨十点，郝亦花拿起自己的外套就向外走去。
他一出门，门口的警卫员像是小尾巴一样自动跟了上来。
郝亦花大步流星的向电梯走去，飞快的命令，道：“让财政处长直接去军医院等我。”
“知道了。那我们现在是要军医院么？”
“对。备车，我要立刻去军医院找蒋部长。”
陆越川舒舒服服的跑了个澡，刚从浴缸里爬出来披着睡袍懒洋洋的打开了一瓶他珍藏了很多年的红酒，正准备惬意的喝喝小酒，便被‘线人’敲开了房门。
“……郝助理去军医院找蒋部长，又让财政处长直接去军医院等他，显然只有一种解释。”
陆越川眯了眯那双精明的眼睛，“亦花是去为九处日后的财政窟窿找帮助去了。”
自言自语的嘟囔了一句，陆越川摆摆手，“你下去吧。对了，从今天起你不用再帮我盯着九处的内部。你的主子已经不再是我，从今天起，你的主子只有一个人，是郝亦花。把我的命令都通知给底下的兄弟们，今后谁再敢背着郝亦花给我通风报信，甭管是什么事儿，都一律算作是对九处的boss不忠，按照九处的规矩处理。”
“部长？！”
“别这么大惊小怪的，你也跟了我很多年，你知道我迟早是要从这个位置上离开的。我本来以为等我跟五爷退休之后，九处也就得随之解散，你们这些人也就没有了去处。现在有了亦花，我很放心他。他不会比我跟五爷差，你们跟着亦花，我很放心。”
“部长，我不是不信任郝助理，只是……只是……”
“我也舍不得你们，舍不得九处。可我的使命已经结束了，陆部长与权五爷的时代再鼎盛，终归也要结束的，对吗？我真的太累了，我跟五爷现在都只想好好休息。你们能不能体谅我跟五爷一次？很抱歉，我们私自就丢下了你们。”
“不——你们没有丢下我们，部长，你跟五爷在离开之前，不是给我们找到了新的效忠主子吗？只要九处不解散，你们就没有丢下我们不管。部长，你跟五爷这么多年都太辛苦了，现在既然有郝助理帮你们照顾我们这群人，那么你跟五爷就放心的去休息吧。其实根本就不是你和五爷丢下了我们，而是我们这群人，一直在受到你们两个人的照顾，我们都是一群无处可去的人，是你们创立了九处，收留了我们，给了我们这些人一个落脚之地。我们已经受到你们的恩惠太多，也不该再成为你们的负担了。”
“你错了，不管是我还是五爷，从来没觉得你们是负担。我们给了你们一个落脚之地的同时，你们又何尝不是给了我跟五爷一个依靠呢。我们是互相的，互相依靠，互相扶持。只不过我跟五爷更有能力一点，所以是我们两个人在带领大家前进。说到底，我们都是一群无处可去的人。所以，我们才能凑在一起创立了九处不是吗？”
“部长，你跟五爷不用再担心我们这些家伙。我们跟着郝助理，会很好的。你们就放心把。”
“如果不放心的话，我跟五爷也不会把你们交在亦花的手上了。”陆越川笑了笑，非常温柔的，“下去吧。以后你们的boss就是亦花了，该怎么做你们都明白。你们效忠的人已经不再是我，就不要再跟我一一汇报亦花的行踪了。”
“是！”
“好了，下去吧。我跟五爷虽然离开了九处，可我们又不是彻底的离开。别摆出这么一副生离死别的表情来。九处通往城堡的路可不会随着我跟五爷的退休而被封死，你们想我们了，随时来城堡找我们喝酒。我跟五爷备上好酒随时等着你们过来喝酒吹牛皮。”
“嗯！”
“下去吧。”
“部长，谢谢你跟五爷。给我们这群家伙当了这么多年的大家长。”
“我问你，我跟五爷这个大家长做的，还算合格吧？没有让大家伙失望吧？”
“当然没有了！你跟五爷永远都是我们的大家长。”
“那就好。”陆越川回忆的闭了闭眼睛，“跟大家在一起拼命的日子，现在回忆起来，不觉得辛苦，只觉得真棒。这种拼了命的不回头只向前冲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我现在终于可以停下脚步，好好的看看身边的风景，跟朋友喝喝小酒，吹吹牛皮。这才是我真正想要过的生活，你们不必为我跟五爷的离开感到伤心，你们应该替我们感到高兴。因为我们终于能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了。”
“祝福你，部长！”
“谢谢。”陆越川睁开眼睛，笑吟吟的那双眸子说不出的温柔好看，“也祝福你们。你们如果有哪个不想再过走到刀尖儿上的日子了，想要平平静静的生活，回家的路你们晓得。”
“别的兄弟我不清楚，但对我而言，进了九处就是一辈子的九处人。只要九处还在，这儿就是我的归宿。除了九处，我哪儿也不去。就算是死，我也要为了九处而死。”
“嗨！这么好的时候，说什么死不死的话，多晦气。告诉兄弟们，我跟五爷在家里随时等候你们来喝酒！”微微一笑，陆越川说道，“嫂子会给咱们做好吃的。”
“嗯！”
送走了自己的‘线人’之后，陆越川不缓不急的晃悠着手中的高脚杯，懒洋洋的翻出了自己的手机，按下一串熟悉的数字——
“嫂子，五爷睡了吗？”
安宁知道，陆越川这么晚了还打电话过来一定是有要事儿，所以尽管权煜皇刚刚熬过了一场剧痛，她还是立刻回答，“你稍等，我换权煜皇听。”
“说。”权煜皇语气不太好，透着虚弱。
陆越川知道他的情况，简单的一句话总结，“亦花去找了蒋青云，为了九处财政的大窟窿。”
权煜皇也言简意赅，“你的态度。”
“我并不认为亦花能够跟蒋青云谈拢。蒋青云如果要追逐那个巅峰位置的话，多得是用钱的地方。就算是一个蒋氏集团怕都不足以支撑蒋青云庞大的开销。这种情况下，蒋青云不可能有余力再负担九处庞大的开销。蒋青云的情况跟权氏集团完全不一样，九处跟权氏集团都是你的，当然你说了算。蒋氏集团是蒋青云的，不是亦花的。就算他日后娶了蒋欣然，他也很难去动人家蒋氏集团的钱。我不看好亦花去找蒋青云。”
“一样。继续。”
“可既然亦花去找了蒋青云，我想他也应该有一些把握。先让亦花去跟蒋青云谈吧，不管他们两个人谈出什么结果。五爷，咱们俩可割舍不掉九处。九处财政上的大窟窿，你我还是要想办法尽力而为的。”
“嗯。”
“但九处的boss已经不再是你，如果你还掏空权氏集团来补贴九处的话，大姐那边不好交代就算了，主要这事儿说不过去。亦花也不会伸手跟咱们要钱。所以我在想……权氏集团按照之前的一成比例继续资助九处，就当是共享军工所能用在商业方便的研究经费了。至于我，我自己跟亦花谈，你看可以么？”
权煜皇就两个字儿：“四成。”
“三成吧。再多我担心亦花真的不会要。”
“你去跟他谈。四成，少一毛钱都不成。”权煜皇非常坚持的理由，是他太清楚九处每年庞大的开支有多可怕了。
“好吧……”陆越川难为情的答应了下来，“那等会儿亦花要是去找你了，你就让他明天来找我。我跟他谈。不过我想亦花不会去找你的，他不会伸手跟我们要钱的。我们主动给亦花塞钱，还要去求亦花哦！”
“知道了。”权煜皇虚弱的很，他问：“还有事儿没？”
“没——”
嘟嘟嘟——
陆越川才刚说了一个字儿，权煜皇那边就掐断了电话。
气的陆越川直翻白眼，他跟五爷没事儿说了，可他跟嫂子有事儿说呀！五爷也真是的……挂电话也太快准狠了吧！
算了，五爷情况不好，嫂子担心他，也没有心情跟他说话。就等明天他再告诉嫂子已经说服大姐同意给五爷提前动手术的好消息吧。
慵懒的半靠在从拍卖行花高价拍来的太师椅上，陆越川端着高脚杯，半眯着眼睛望着‘窗外’清澈的星空，嘴角勾了勾。
以后他再想看看星空，就不用看这假的屏幕了，他一抬头就可以看到真正的星空，也可以看到真正的太阳，感受到那实实在在的温度。再也不用身处地下深大几十米的地方了。
可他真的能够从地下走出来，从黑暗中走到太阳底下吗？
不知道，他也不确定。
只是他想，这总比以前一直身处黑暗中要好吧。就算他这个身处在黑暗太久，已经无法走出黑暗，无法站在太阳底下。可他总算是有了这么一个站在太阳底下的机会，不是吗？
哪怕是依旧要站在阴影之中，可他能够一抬头就直接看到真正的太阳，这也已经令他很欣喜很满足了。
“熬了这么多年，拼了这么多年，争了这么多年，算了这么多年，现在忽然这样的日子要结束，我这心里怎么还有点不是滋味起来了呢？”
陆越川自言自语的嘟囔着，同时摇晃着脑袋。
这人啊，就是一个字儿总结——
贱！
期待了多少年的日子终于来了，反而还惴惴不安起来了。这不是贱还是能是什么呀？
自嘲的扯了扯嘴角，陆越川贪婪的望着那屏幕中假的星空，高脚杯的里珍藏了很多年一直舍不得拿出来喝的红酒，却是越喝越觉得苦涩。
这瓶红酒，他珍藏了十多年。时间太久了，久到他都已经忘记了确切的年份。这瓶红酒，他是准备留着在小妹婚礼上再打开喝的。可这一天，永远都不会到来。
所以他将这瓶红酒留在准备等自己给小妹报仇雪恨的那一天再喝。
他本来以为这瓶红酒的味道会很棒，可他错了。
这瓶红酒，真他娘的难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