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失身又破财

  出酒店时正好凌晨三点。
  街对过的便利店只亮了一盏灯，夜风拂过，萧晗不禁打了个冷战。
  夜空黑漆漆的，一颗星星都看不见。萧晗身下还很痛，走了一段路决定打车回去，才记起自己难得偷藏的两百块都给那个男人了。
  还真是失身又破财。
  萧晗从兜兜里摸出两枚硬币，在路边烤串摊子要了根烤肠。
  “老板，我能不能在你这坐一晚啊？”萧晗弯起眉眼笑：“和家里人吵架了，想在外头清净会。”
  十九岁的小姑娘水灵灵地招人喜欢，老板连声答应，还给她送了瓶汽水。
  “小姑娘一个人在外面多危险，想开了就早点回去，别让爸妈担心。”老板娘拿了起子过来，“都是一家人，没什么不能说的。”
  萧晗笑眯眯地说谢谢。
  的确，萧晗和母亲没什么不能说的。
  她的手机有母亲的监听软件，每分钱都过母亲的账，行程安排也有她过目。根本不用说，母亲全知道。
  如果不是母亲今晚和继父商量明天正式进家门的事没空搭理她，萧晗还得让男人苦等。
  橘子味的汽水见了底，天边泛出昏暗的亮白色，萧晗抽出纸巾抹了抹嘴，道谢告别。
  进经纪人办公室前，萧晗先借用了下九楼的公共浴室，在化妆间抹了口红才去见她的经纪人。
  陆笑连夜接手新人，见萧晗进来头都没抬：“解约协议在桌上，签了你就可以走了。反正你身上也没什么通告，龙套找谁不是演。“
  “谢谢陆姐。”萧晗没想到那么轻松，“违约金我过两天会付给公司的。”
  “不用，那位先生都搞定了。”直到这时陆笑才抬起头，厌恶又不解：“睡都睡了又要退，你玩人家还是玩你自己？你知道那位先生是什么人吗？算了，我劝你有病看病，回家好好休养。”
  萧晗欢天喜地地走了。
  她之前曾计划不当演员后就要大吃一顿，炸鸡奶茶啤酒先吃两顿。
  但现在没有钱，萧晗只能把公司接待前台的杯子蛋糕全吃完，临走还要了两包牛奶小饼干。
  期间容绮路过，见萧晗这样左手两个蛋糕右手一杯橙汁嘴里还塞着面包片，都不敢找她算昨天那一巴掌的账。
  “早就听说她有病，这是病疯了吧？”容绮的助理嘀咕：“听说她今天解约退圈了，容绮你还是算了。”
  “打我一巴掌就跑？我是不是要谢谢这神经病昨天不是砍我一刀啊。”容绮气的咬牙，但心里也瘆得慌。
  因为萧晗冲她大大方方地笑了笑。
  在容绮眼里比鬼片还渗人。
  萧晗也觉得容绮奇怪，她笑得这么友好，跑什么跑。
  公司这些年亏待她，她已经吃了一桌东西当补偿。容绮总给她使绊子，昨天也打回来了，现在是两不相欠。
  “算了，千金小姐要秀外慧中，不能有奇怪的朋友。”
  萧晗擦去嘴角的奶油渍，按母亲的要求到城东的望园酒楼。
  一家园林式的私人餐厅，预订者非富即贵。
  正门高高的门槛险些把萧晗绊倒。
  最东头的包间，中年男人正坐主位，萧晗刚进门，眼神冰冷地打量她的脸。
  “英叔叔好。”萧晗笑得乖巧。
  “嗯。”男人皱了皱眉，“听你母亲说你没有读书，现在有地方住么？”
  陶双急忙接话：“我不是说过了吗，她要准备考试，当然是住在家里看着放心。”
  连家里都不让住，那还怎么装富家千金？
  “我在城东有套公寓，交通方便，你自己能照顾自己么？”
  萧晗只笑不答。
  “不行的，晗晗从小都是我带的，一个人害怕的。”陶双靠在男人臂弯撒娇：“就和我们一块住嘛，家里那么大，给她腾个客房就行。晗晗很安静的，不吵。”
  其实没有客房，狗窝都可以的。萧晗笑得更深了。
  “主要是香山那我儿子也在，他脾气不好，怕她住着不舒服。”
  提起儿子时男人面露苦恼，显然顾虑极多。
  “待会两孩子见一面就好了。”陶双笑得温柔：“说不定阿星会喜欢晗晗呢？”
  男人冷笑一下，讥诮十足，“他不一定会来。”
  萧晗算是懂了。
  这个家不一定是男人说了算，可能是继兄。
  而继兄，明显不接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