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杀向晚吗?
“小姐,小姐。”
“快把她叫醒,怎么了?”
“赶紧的,做梦做哭了,会不会是哪里不舒服,晕了啊?快把她叫醒了。”
向晚被人推醒的时候,还在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旁边的老太太好心的问:“丫头,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啊,要不要上医院?”。
向晚抬手擦了擦眼泪,呆呆的看着老太太半晌,这时候公交车上已经好多人,站满了,赶紧不好意思的站起来,“奶奶,您来坐。”
“不用不用,我身子健,刚去公园跳了舞回来,你身体不好,你坐。”
“奶奶,我这站就到了,您坐吧。”向晚站起来,把坐位让了出来,觉得这车可真压抑,看了窗外的建筑物才知道,自己坐过站了。
赶紧在停站的时候跳下了车,好在只过了一站,走回去就是了。
她一边走着,一边想着妈妈为什么回趟青州。
越想,越觉得有问题。
一辆黑色的辉腾在路边停下,向晚还在自顾自的想理一些头绪出来,手腕被捉住的时候,才猛的一甩,转过身巴掌抡起,差点一耳瓜子甩过去,却看见是江睿。
江睿?
他怎么敢?
“睿哥哥?”向晚怕自己是没睡好而出来的幻觉,疑惑的轻喃了一声。
“怎么了?”
“你怎么来了?”向晚不答反问。
“买了两个手机,两张卡想给你送一个过去……”
江睿还没说完,向晚讶声道:“你胆子这么大?你的秘书?”
“没事了,放心吧,她已经在爷爷面前撒过谎了,无论如何,也只能撒到底了,一次和一百次的区别并不大。”
向晚捂着嘴笑,江睿偏头问,“怎么了,看你心情不好,这眼睫毛还湿湿的,哭了?”
“妈妈回青州了,说是想爸爸了,妈妈一说,我也想爸爸了。”
看着向晚低头难过,江睿眼角微微一酸,想要搂在怀里,又有些怕引起旁人注意,便安慰几句,让向晚等会,又回到车里,过了一阵,拿了个手机下车,递给向晚,“里面存了我电话,发短信,打电话,随便什么时候都可以,关机的时候说明不太方便,你别想太多。”
向晚兴奋的把手机抢过来,笑弯了眼的把手机摸了几遍后放进包里,“知道,知道。”
“我送你上班。走吧,不远了。”本来是打算去她公司楼下的,反正廖雪什么也不会说。
“我想走会,你先忙,而且不太方便。”
“走吧,都碰到了。”
“不要,被人拍到不好,我不想惹麻烦,而且我坐公交就多了一站路,我走过去,锻炼身体。”
江睿被向晚扔在路边独自离开的时候,心里有些难受,他感觉两个人是不是感情出现了什么问题,说起来好象是日思夜想,那天第一面见着的时候,也是疯狂的,可现在觉得她好象不怎么在意他似的。
除了看到手机时那会的样子,眼里都是放着光的,过一阵,又黯淡了,他要送她上班其实没什么,廖雪现在不会告状了,她又不是他的什么新欢,已经没人注意他们的新闻了,狗仔永远都是喜欢追新欢和旧爱,第三者,第四者这样的绯闻,最好出来的新闻都可以把原本的金童玉女全拆散掉。
什么百年好合的,一两次之后就不往封面上登了,觉得没花头。
所以他觉得她是多虑了。
他总不能跑过去跟她拉扯,现在不是以前,引起轰动总归不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如果她爽快点上他的车,不是不会引起人注意吗?
想爸爸了?其实是他自己有些敏感,想多了,他觉得自己好笑,真是好笑。又是那种懵懵懂懂的感觉了,猫挠似的。那个女人有几个心思,他还不知道吗?
江睿看着人群中那个身影越来越小,回到车上。
向晚走到景明的时候,办公楼下都还没有热闹起来,要是再过十分钟,电梯就排队了,一拨拨的紧,紧成肉夹馍。
进电梯的时候,只有她一个人,出电梯的时候,门也只开了一次,才刚跨出电梯,最边上的总裁专用电梯便“叮”的一声清响。
景微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向晚微一颔首,“景董早上好。”
“早上好。”景微含笑回应。“早餐吃过了吗?”
“吃过了。”
“年轻人还是要吃早餐好,现在的年轻人很多都不吃早餐,要么懒说什么来不及,要么减肥,这样最不好,身体银行年轻的时候没把存款存够,到老了,哪有什么好挥霍的啊?”兴许是向晚是曾美桂的孩子,景微对她的态度可谓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拉起家常来,更是什么都说。
向晚有些吃惊,景微今天对她格外不同,一个董事,平时就是点头问个好,回一声,了不起就这样了。
要不然问吃了没,回答一句吃过了。差不多就该散了,今天倒好了,关心起百姓生活起居了?这是体察民情吗?
“嗯,我妈妈也是这样说,天天逼着我吃,以前上学也不爱吃早餐,现在都习惯了,不吃觉得饿。”向晚嘴角溢出幸福的弯。
景微觉得向晚的笑有一种感染人的魔力,有点像景萍,景萍就是这样的,一笑起来,浅浅的,但就是让旁人觉得光给你一个笑脸,你就觉得她生活得特别幸福,这样的女人,容易满足,所以容易幸福。
这样的孩子,真好,遇那么大的事,也没有自暴自弃,依旧把自己当个普通人一样在生活。这不是一般女孩子做得到的。
“你妈妈有你这样的女儿,真好。”景微由衷的说。
向晚呵呵的笑,“景董哪里的话,是我有这样的妈妈才是好,她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
景微鼻头有些酸,兴许是才和蒋欣相认,这种对母亲**裸的表达自己的爱的方式,她很羡慕,又有些嫉妒,还有些难受。
她还要等,等着那一天,慢慢到来。
公司的人越来越多,向晚的工作慢慢接到手上,组织开会,定人事计划,拓展部又扔了通告过来,要招人。
过了五分钟,市场部又扔通告过来,要招人。
向晚不停的打电话给网站,人才市场,订招聘日期,又找培训部门,把计划转过去,让那边着手准备培训新人。
事情安排得很快,几乎没有交纵横贯的麻烦。
歇下来的时候,也不过才十点钟。
人事经理又去找了景微,“你看看,我说这孩子能力不错吧,以前那个助理,其他部门扔个通告过来,马上就要来问我,这个怎么弄,那个怎么弄。等告诉了她,她就只跟人才市场和网站交流好就算了。新人招进来培训的事没落实,去找培训部,又被骂一顿,说什么没提前通知,材料都没备好,都不知道该培训哪个。一天时间又浪费了。”
“你看看向晚这孩子,前前后后的事情都安排好了,新人一进来,过了三审面试,马上就可以培训。直接就上手了。”
景微瞅了一眼人事经理,“就你偏她,真应该让你们去验个DNA,看看她是不是你失散多年的女儿。”
人事经理挑眉“呵”了一声,“你还别说,要真是我的女儿,我可是拣到宝了,可惜我们家儿子没把我气死。要不是他这个不争气的,我还用辞掉这份工作跟他去加拿大?气都气死了人,你说说有什么出息,我说我不去,让他自生自灭,婆婆公公都跳出来骂我。哎。”
“哎,你也别计较这个事情了,宠都宠成这样了,你就认了吧,兴许几年后长大了就好了,当妈妈的,总归是有点牺牲的,对吧?”
“对对对。反正向晚这孩子我喜欢,我跟你说,这么多年朋友了,副理这个位置,你可一定要留给她,这孩子工作勤奋,踏实,我看她挺需要一份薪水相对较高的工作的,外面的那些新闻我也是知道的,但凡事不看表面,我跟她接触得久。”
景微一愣,“你是说向晚出来工作是因为需要钱?”
“感觉,感觉。你知道的,我这个人做事情,经常靠第六感。”
景微点头,“我知道,你这个感觉,给我带来了很多效益,好了,我知道了,这事情我放在心上,副理这个位置,如果这一拨人里面,就她能力好,不用你说,我肯定留给她。”
人事经理瘪了瘪吲,“你别拽了,副理这个位置本来该我这个人事经理来任命的,奈何她现在工作时间半年差那么一点点,我又马上要走了,卡住这么一个时间点,真是气死了,不然我才懒得找你,直接给她提上来了。”
景微哧笑,“再跟我贫,我可不答应了。”
“哈,不贫,我走了。过两天新经理一到,我好好来交接。”人事经理起身离开。
向晚看着新手机里的短信,呵呵的笑,“媳妇儿,你可别背着我在外面沾花惹草,你知道的,我鼻子特别灵,要让我闻到你身上有一丁点别人的味道,非剁了你不可,哪怕是薰上去的也不行,记住了。下次可别一转身走了都不回头看我一眼,弄得我难受了一上午,真以为你移情别恋了,以后不准这样了。”
向晚笑得眼角酸酸的,早上她走的时候,一直想着妈妈的事,忘了他站在她的身后。
握着手机,慢慢的编着短信,边编边笑。
“臣妾谨尊皇上圣谕。”
短信发出去后,向晚乐了半天,这么久了,他们才用了这样的方式开始交流,有一种苦尽甘来的沁甜滋味。
江睿收中到短信,让向晚好好吃饭,妈妈的事不要想太多,什么都会好的。
有人敲门,江睿让进。
“大公子。”男人进了办公室带上门,走到江睿办公桌前,恭敬道。
“骆子,坐吧。”江睿站了起来,抬手示意来人往会客区走去,边走边淡问,“李响找到了吗?”
骆子跟着江睿,“查到了,有跟苏苓联系,这几天他们都在一起。李响并没有出苏苓的公寓,上次大公子给的车牌号的确是假车牌,过后跟踪你到海边的那辆车的租车行我们是跟踪到了。并查了信息,从监控上看,两次租车,李响都在场,但是第一次开车走的人不是他本人,他也没有上车,但第二次是他开的车。”
江睿已经在沙发上坐下,虽是微蹙着眉,却认真的听着骆子讲话,慢条斯理的理着茶具,“除了这些,还查到些什么?医院单子的事,除了苏苓还有没有人同伙?”
自从第一次发现被跟踪开始,他就开始怀疑身边每一个人,不管是谁,一个都没有放过。包括爷爷的人。还这又什。
医院那些单子的事情出来后,他便确定了那绝对不会是爷爷的人,这么想让他和向晚分开的人,肯定是有仇的。
他首先怀疑的就是苏苓和向明,可是向明说是没有进过江州,所以他先让人查苏苓。
直到这件事出来,他才认真的来分析苏苓。
她说是他们说分手后一直想不通,就为了找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
其实那清白她是早就可以证明的了,但她一直没有回国来找他,因为她知道江家不会同意她进门,江来源对她相当排斥,她进江家无望,她便不想争取,其实也结交了很多有钱人。
一直等到向晚出事,她才觉得自己比起向晚来,至少名声好多了。所以她才想回来争上一争。
她的虚荣心,他其实是最清楚的,她在乎的不是曾经的感情,而是江睿的女人这个位置,能是向晚,为什么不能是她,她觉得向晚不如她。
她是嘴上不会跟人说她有多虚荣的人,表现也很清高,苏家在江家这样的门第看来,算不得什么好家世,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富翁。
但在不如她家庭条件的人面前,她就喜欢提苏家来装点自己,后来有他了,她就喜欢拿江睿来装点自己。
这一点苏苓和向晚是截然相反的,向晚虽不会提及自己不堪的家世,但也不会在外面显摆自己的男人。交朋友绝对不会交跟苏苓身边那样的朋友,整天在一起比啊比啊的那种。
宁默虽是富家女,但品行绝对是非常不错的。这也能看出向晚这个人的人品来。
向晚是嘴里一个劲的钱啊钱啊,说得钱好象是她老公似的,恨不得天天抱着钱睡觉,可你要真拿钱去试她,真是白搭,一点用处也没有。她有钱能过,没钱照样过。
苏苓离开的时候虽然也是哭,但看江家那样子,放弃的时候也很坚决。
向晚无论发生什么事,就算表面上再怎么做出一副要离开的样子,但她的眼神骗不了人,她没有给自己留过退路,她就是舍不得,放不下,不愿意。
其实他跟苏苓在一起的时候一直都知道,苏苓爱她自己更多,他那时候也理智,他无所谓的,反正男人都爱漂亮的女人,所以他也应该有个顶漂亮的女朋友。
不是不喜欢,但是他知道,谈不上深爱,其实苏苓对他也是一样。
他们分手,都没有像现在他和向晚一样,深深的怀念过对方,只是因为是彼此的初恋。
苏苓始终跟向晚不一样的。
所以他一直分得非常清楚,便不想跟苏苓有一点点的接触,生怕向晚知道了误会,有些感情,不想伤,也伤不起。
人言可畏。
骆子坐在江睿对面的沙发上,道,“上次的确在医院里只查到了苏苓的监控,并摸出了给她资料的那个人是她高中同学,曾经追过她。但后来你说怀疑李响这个人有问题的时候,我们跟踪过李响,一直发现他和苏苓有联系,这几天更确定了,于是不死心,又去医院调了那天苏苓去医院的带子,出了门诊楼,换了监控,大门外,苏苓把资料交给了一个男人,虽然有些模糊,但依旧可以确定,那就是李响,将资料扔到江家去的人,应该是他。”
江睿的拳握得“咔”的一声响,“李响这个人,还有些什么,你们查了这么久,有没有摸得很清楚,我耐心有限,骆子,前后的钱,我出得不少。”
他这个人,就是警觉线紧得很,怀疑的人,一个不会放过,他总觉得李响这个人看向晚的眼神很不对,又看不出哪里不对。从那个时候起,他就动了要查他的心思。哪知道事情出得一个比一个棘手,他也只有这么到处应付着。
骆子眼有愧色,咂了咂嘴,“大公子,这事情,我也很不好意思,要说我骆子也是受过你的恩惠,这事情,你就是不给钱,我也得帮你办了。但是李响这个人,TMD。”骆子咒骂了一声,却又突然觉得在这个地方应该注意一下语言文明,马上住了口。
“骂吧骂吧,我不计较,说重点。”
骆子一见江睿是真不计较的样子,马上将一直都崩得紧紧的神经放松了,说起话来,也松弛了几分,“我就不知道公安系统是怎么把他的身份信息给弄进去的,身份证一点问题没有啊,全国系统,TMD。可是那狗日的玩意难道是靠着黄土高坡喝西北风东南北长大的吗?没爹没娘的,他落的那个地址那家人,早就死高干净了。”
江睿一惊,突然捏住小小的功夫茶空杯,抬头问,“果真?”
骆子一拍大腿,“真啊,比真金白银还真,我其实想,大公子是不方便让那些局里的朋友查这些东西,所以骆子我也是花了心思的,还专门让人去了身份证上那个地址查,按大公子的吩咐,祖宗八代都要查清楚。”
江睿瞪了骆子一眼,“说重点!”
骆子马上收了收,又正经道,“查到地址上的李家,现在这样的感觉就只有他这么个人了,这信息怎么录进去的,我真不知道,那地方穷死了,山区。我怀疑……”
江睿敛眉,“怀疑他用钱买通了关系?大的地方造假不行,小地方,没见过多少钱,有钱能使鬼推磨?”
骆子点头,“我开始以为贫困山区的人民纯朴,素质高,但你说人要是饭都吃不饱,讲什么素质啊?那是没有,有的话,素质马上就显出来了。”
江睿嗤了骆子一声,“这还用你说?”
“我查到替他办身份证的是镇长和公安局长一起弄的。从户口本一起补的,而这两个人,是通过青州一个官员搭线牵桥认识李响的。大公子,我怀疑……”
江睿手中的杯子“嚓”的一声被捏碎,将手中的碎杯猛的扔到地上,“你的意思是,李响是向明?是青州那边的人把他的身份弄到一个贫困山区去落的户?若他们是同一个人,那就是向明他整过容?”
江睿不是没有想过,当怀疑李响的时候,他就一直在想,若李响真有参与破坏他和向晚的婚事,那么是跟他有仇?还是跟向晚有仇?
若说结仇,宁默跟人结仇的可能性会更大,她没向晚能忍,动不动爆脾气就会上来,逮谁骂谁,但向晚这个人,是不会那么冲动的,否则也不会那时候总被他那么奴役了。
可是跟他结仇?他江睿这辈子真正有仇的没几个,真结了仇,他绝对不会放了那仇人在眼前快活,早弄哪里去了也不知道。在外面,巴掌不打笑脸人,他一直相信一山还有一山高,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所以他不会主动跟任何人结仇结怨。
李响若真跟他结了仇,他不可能不记得。
他仔细回忆过李响的眼神,他总是能在李响对着向晚含笑的表情下感觉到刀子,但认真用眼睛去看,又是一片宁和。
若李响就是向明,那么真是一件让人发疯的事,他居然一直潜伏在向晚最好的闺蜜的店里,他到底是想干什么?
杀向晚吗?这么久没动静,是没机会吗?
TMD,这到底是个什么王八蛋,变态得真想不通他到底想干什么?还是说他压根就是一个疯子,自己要做什么,自己也不知道?
骆子一看到像怒狮一样的江睿,咽了口唾沫,想要等着狮子消了火气,才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