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八章 打开天窗说亮话
据说，慈航静斋的武功，追求的是极致的仙化。
而阴葵派的天魔大，法，追求的则是极致的魔化。
一个是高高在上的仙，一个则是叫人畏惧的魔，格调一下子就拉开了。
所以，阴葵派圣女在江湖上的名声不怎么样，常常以魔功引得青年高手神魂颠倒，可放在真正的大人物眼中却是上不得台面。
而慈航静斋传人则是备受江湖豪杰追捧，好似九天仙子遥不可及，却越发叫人痴迷不可自拔，不知不觉已成精神傀儡却不自知。
武者追求的极致，便是成仙成佛，至于愿意成魔的却是少之又少，这也是慈航静斋传人受欢迎的另一个原因。
此方世界武道强大，修炼到极致便能破碎虚空踏入仙门。
可能修炼到极致者少之又少，但武者求道之念太盛，见到犹如仙子下凡的慈航静斋传人，自然而然会受到吸引，然后便自觉不自觉帮其做一些事情。
加上佛门本身势大，造成了慈航静斋在江湖上的地位十分特殊。
雷虎此时就感应到了梵清慧身上的‘仙化’气息，只是他没有受到影响。
不是他不向往所谓的仙界，而是他对自身实力有信心，以后肯定能够破碎虚空达到更高世界。
既然有可能见到真正的‘仙’，又怎么可能会受到模仿出来的‘仙化’气息影响？
“梵姑娘，或者说得更确切些，佛门有何贵干？”
挥手让一千亲卫退后一里，雷虎与梵清慧立于树林外侧，他一点都没有客气直接询问出声。
“吴侯对大隋有何看法？”
梵清慧不答反问：“大隋的发展势头如何？”
“自是蒸蒸日上！”
雷虎也不生气，笑道：“隋帝能力极强，又能因地制宜的施政，无论百姓还是世家都苦战乱久矣，只要隋帝不胡乱折腾，不久的将来必将出现盛世！”
“不想，吴侯对隋帝评价如此之高！”
梵清慧有些吃惊，好奇道：“既知隋朝会有盛世出现，吴侯何不彻底归服？”
“都一样！”
雷虎淡然笑道：“只要本侯不举起反旗，不主动跟隋廷对着干，大隋君臣也不会主动针对，本侯领地自然能沾那盛世之光，这已经足够！”
见梵清慧依旧面露不解，他笑道：“隋帝虽雄才大略，可惜沾染了胡人的习气，作为皇帝疑心重些可以理解，但隋帝偏偏却喜欢灭杀心存疑惑的重臣，这就不怎么叫人安心了！”
这是事实，叫梵清慧无言反驳。
杨坚有能力不假，可杀起疑心的重臣同样一点都不手软，此时大隋建立不足二十载，被他寻由头干掉的重臣可不少。
话说历代开国帝王中，杀起功臣最厉害的当属明太祖，而隋文帝杨坚便可派在第二序列，绝对是个不折不扣的狠人。
这也是得国不正，或者说没有经过血雨腥风的惨烈撕杀得国最大的弊端。
放眼望去朝堂上的重臣都有可能心怀野心，想要取其而代之。
杨坚又受胡人风气影响，心中有了怀疑自然便会大杀特杀，直到将可能的怀疑对象全部杀光为止。
当然，在大杀特杀的过程中，帝国的元气也会跟着迅速消耗，等到其子接任帝王的时候，能用的大才基本已经被杀光了。
这些就没必要多提了，眼下雷虎直接表明态度，告诉梵清慧不要继续这样的话题，因为根本就没有结果可言。
“既然吴侯对大隋眼下的制度十分推崇，为何在吴侯治下，又是另一番光景呢？”
梵清慧不是傻子，没有继续之前的话题，直接问出了心中疑惑。
呵呵，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
雷虎轻笑出声，悠然道：“自然也是因地制宜！”
见梵清慧满脸不赞同，他哈哈笑道：“梵姑娘，眼下本侯领地的情况你也应该知晓，比起北地开发多年的雄城自然还有不如，可比起一般的城镇如何？”
“不相上下，潜力更足！”
梵清慧只稍稍沉吟，便无奈回答：“吴侯果然好本事！”
“这不就结了！”
雷虎哈哈笑道：“适合的，才是最好的！”
梵清慧摇头道：“吴侯领地里的规矩大得惊人，平民百姓的一举一动都处于严厉的约束之中，不嫌太过了么？”
“过了么？”
雷虎反问：“本侯不这么觉得啊，我看百姓日子过得很充实啊！”
“吴侯想必知晓暴秦的严刑峻法吧，后果如何不用多说！”
梵清慧道：“百姓眼下能吃上饱饭，对于吴侯颁布的严厉峻法自然不会有什么反对意见，可时间一长呢？”
“那就叫他们彻底适应好了！”
雷虎轻笑出声，霸气道：“不听话的就劳改，劳改还不知悔改的，那就干脆赶出本侯的领地好了！”
说到这儿，他冷笑道：“想要在本侯的领地吃饱穿暖，还活得有尊严，那就得遵守本侯的规矩，不然谁理你是谁啊？”
梵清慧一时无言以对，她还真不能指责雷虎太过。
这时代的世家门阀所作所为更加过分，可也没见有人指责他们对待下人和百姓太过苛刻，相反有无数百姓想要过上好日子，愿意委身为奴加入世家门阀数量庞大的奴仆队伍之中。
雷虎的规矩很严么？
按照主流的看法，确实很严！
自从两晋南北朝之后，皇权不下县已经成了主流共识。
可雷虎偏偏反其道而行，直接将手下军队分派到乡村一级，与地主直接抢夺地方的主导权，以铁血手腕压制领地里的宗族权柄，可以说是绝对的异类。
不仅如此，他还将治下所有百姓全都纳入‘生产建设兵团’，以军队模式管理以军法约束，造成地方士族豪强对地方的控制力大减。
可以说，吴侯领的制度处处不合理，却偏偏叫吴侯雷虎治理得井井有条蒸蒸日上，数十万百姓能够过上吃饱穿暖的日子，吴侯的能力简直强得眩目。
要不是他的诸侯身份，以其治理地方的能力，只怕早就被调到京城大兴帮助杨坚治理国家了。
这些，梵清慧心中是相当佩服的。
可惜立场不同，雷虎的行为触犯了佛门的利益，所以她再次见到了雷虎，想要劝说这位放弃眼下执行的严苛制度，回到传统的老路上来。
只是可惜的是，她的口才在确凿的事实面前，显得太过苍白无力！
什么叫事实胜于雄辩，眼下吴侯领的面貌，就是铁一般的事实，叫她几乎无法辩驳，总不能说百姓就该过有上顿没下顿的凄苦日子吧？
她真要敢这么说，指不定眼前说话和气，态度十分和善的吴侯雷虎，便会借机生事，将她和身后的佛门形象彻底败坏。
别以为吴侯是善茬，他还有个身份，那就是魔门道祖真传一脉核心存在！
要是换个人，梵清慧和身后的佛门才懒得如此费力，直接除魔卫道就成，可惜对上武力强得不象话的吴侯雷虎，佛门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要是一击不中，南方佛门可能面临灭顶之灾！
这真不是开玩笑，以吴侯雷虎显露的手腕，起码在他的治下，完全可以做到将佛门势力彻底驱除。
开玩笑，不说佛门八宗之一的天台宗就在吴侯治下，就是吴侯领的强劲发展势头，都由不得佛门轻视这么一块大好的膏腴之地。
佛门想要维持影响力，还有叫天下群雄心惊的武力，没有足够的钱粮显然是不行的。
“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梵姑娘用不着拐弯抹角说些有的没有，直接说明此行来意吧！”
雷虎有些不耐烦了，跟一个带发修行的尼姑讨论领地的治理问题，怎么都感觉荒谬绝伦，可梵清慧却是神态自若，显然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面。
嘿，真被捧得飘起来了，都不知自己的真实身份了。
梵清慧有些尴尬，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笑道：“既然吴侯这么说了，那我也就不客气了，希望吴侯能放开对百姓的约束？”
“这是不可能的！”
雷虎直接说道：“起码短时间内不可能！”
“为何？”
梵清慧好看的秀眉微皱，显然没料到雷虎竟然拒绝得如此干脆利索，心中一时有些不太适应，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心性修为还是很不错的。
“本侯领地里的人口严重不足！”
雷虎淡然开口，也就是代表佛门的梵清慧，要是换个路人他才懒得罗嗦，冷然道：“本侯规划中，需要大量人手开发领地，起码人口要翻个三四倍，才有可能放开对百姓的严厉管制！”
说到这儿，他冲着梵清慧笑道：“影响到了领地里的佛门传教，也只能说声抱歉了！
梵清慧既有些尴尬又有些无奈，不过既然雷虎把话说开了，她也没有遮掩的意思，淡然开口：“吴侯，真就不能通融了么？”
“没办法通融！”
雷虎淡然道：“一旦本侯通融了，天台一带的百姓就要失去约束了，到时候那里的民生发展不起来，难道佛门能够承担后果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