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她是金融女财阀,但也只是(3)

  越长大,就越怕失去。
  5月12日这一天,汶川经历了一场天翻地覆的劫,远在c市未受震点波及的萧潇殊不知也在经历一场前所未有的心理变迁。电话里,傅寒声虽告诉她t市未受地震影响,她虽不说些什么,但心里却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在撒谎。从电话里传来的背景音除了喧嚣,更多的是杂乱无章,毫无疑问那是一座刚刚受过惊吓的城,而她的丈夫正身处那样一座城之中。
  山水居是他们的家,她在漫长的等待里感受到他的步伐迈进,被他用双臂牢牢抱紧,终于迎来了他的怀抱。这样一个怀抱,是如此紧密热烈,她苦苦寻觅了22年,曾经以为找到,到头来却是空欢喜一场,但2007年8月的某一天,一个叫傅寒声的男人牵着她的手一步步走进了山水居,并在之后将近10个月的婚姻生活里给了她一个碧波蓝天和心有所牵。
  在他和她的身后,站着曾瑜和数位佣人;在他和她的正前方不远处,站着开车送傅寒声回来的司机和周毅。
  他们看着眼前的一幕景,全都默契的保持着沉默。
  没有艳羡和不自在,萦绕在心的只有温暖和平和,在全国悲伤失眠的夜晚里,所有的相守相依都是内心里一片最绮丽的花海,怀抱与眼泪更是疯狂绽放的温情花朵,当傅寒声抱着萧潇,当萧潇回报傅寒声,把脸埋在他怀里无声落泪时,场面被冻结,周围万物尽数化为虚影,曾瑜等人不存在,周毅等人不存在,唯一存在的只有拥抱带来的热度。
  人生22年,萧潇开始尝试明白一个道理:只有在历经痛苦和破碎之后,才能强烈的感受到温暖和美好的弥足珍贵。
  这时候的萧潇并不知道,在遥远的四川境内,有一位故人在数日前开始转站四川境内游走。
  5月12日那天,徐誉搭了一辆顺风车前往羌族寨子采光,车行三分之一路程时,车身剧烈的晃动了一下,徐誉第一反应就是汽车出了问题。
  他很难想象,如果不是司机及时刹车,他们究竟会发生怎样的生死劫难。就在前方不远处,不仅路面裂开,更是有大大小小的碎石开始滚落下来。
  司机回过神来,连忙朝徐誉大喊:“快下车,地震来了。”
  ……
  这一夜,傅寒声和萧潇均是彻夜未眠,深夜等待丈夫归家,迎来的不是同床共枕诉说地震感慨,而是一波接一波的会议。
  傅寒声是把妻子放到床上,见她闭眼睡着,这才起身离开卧室的。他深夜回到c市,还不曾跟博达高层通过话,会过面,所以有些会议刻不容缓。
  他是离不开山水居的,也不可能夜半时分跑到博达召开高层会议。是一种默契,博达高层成员在这一夜几乎都未入睡,从得知大老板夜间飞回c市后,他们就一直在家里,或是在外面的会所里三两成群聚在一起等待着手机传唤。
  是周毅通知的各位,在山水居一楼客厅里,傅寒声确定了捐赠额度,授意高层成员分工联系灾区供货商进行物资帮扶——
  “我刚才看了新闻报道,那边灾情严重,唐氏和博达组织员工参与募捐很重要。”是萧潇,不知何时已起床,或许她根本就不曾睡着。
  高层成员齐刷刷地望过去,灯光下萧潇站在楼梯口,长发漆黑浓郁,面容白皙绝艳,她是很想入睡的,但在这一夜睡眠似乎变成了一种奢望,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两个多小时,最后无奈起床。
  “潇潇,上楼睡觉。”傅寒声皱了眉。
  萧潇安静的看着傅寒声:“我先倒杯水喝。”
  茶水室,傅寒声倒了一杯水给萧潇,她喝水的时候,他就在一旁目光柔和的看着,“喝完水,必须上~床睡觉。”
  “睡不着。”
  “睡不着也要睡。”他揽着萧潇的肩,轻声一叹:“听话,你现在不适合熬夜。”
  这个英俊的青年男人,强势和温柔可以被他随时转换,萧潇也知道自己需要睡眠,但脑细胞太活跃,实在是无能为力,“如果这时候能吃安眠片就好了,我——”
  “胡闹。”是不悦了,待萧潇喝完杯中水,傅寒声已搂着萧潇离开茶水室:“我陪你上楼。”
  她今天也是忙碌奔波了一天,又等他到深夜时间段,早已是倦怠覆面,所以萧潇让他忙公事,她自己可以上楼时,傅寒声并没有理会她的话,带她回到卧室,为她脱了鞋,又扶她躺下:“如果还想喝点水,不用亲自下楼,打电话震我一下,我就会把水端上来。”
  “我马上就睡,你快下楼吧,别让他们久等了。”萧潇想到了楼下那群人,因为她被傅寒声就那么晾在客厅里,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傅寒声嘴角有笑,捏了捏萧潇的鼻子:“该安排的都已经安排了,客厅有周毅在,等你睡着,我就下楼。”
  回归家庭,依赖一个人会是怎样一种心境?
  寂静的卧室,傅寒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翻阅文件,尽量不制造出异响,萧潇躺在床上慢慢地整理自己的思绪,终于在入睡前找出了失眠症结:卧室里没有他。
  入睡后,萧潇做了一个梦,梦里面出现很多熟悉的面孔,有外公,有父亲,有暮雨,有黎叔。阳光明媚,繁花绽放的五月夏,他们从她面前走过,微微含笑,眼神温暖,他们叫她的名字:“潇潇——”
  她看着他们,从白天到黑夜一直在微笑。
  父亲笑着问她:“一个人傻笑什么呢?”
  “不知道,看到你们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要微笑。”可她后来笑不出来了,因为他们要离开她,火车驶出站台,他们在窗口探出头朝她挥手,她站在那里跟着火车走,走着走着,心里开始浮出尖锐的痛。
  他们朝她喊:“潇潇,停下,停下——”
  火车越来越快,她开始跑了起来,她伸手去抓他们,却只抓到了暮雨,暮雨眼神温润:“潇潇,放手吧!”
  放手吧,放手吧……
  火车驶走了,有脚步声在身后响起,她欲转身,身体已经被人圈在了怀里,那是她熟悉的气息,她没有回头看他,却在他的怀里放软了僵硬的身体,他把脸埋在她的脖颈里,有些凉,他说:“潇潇,不是还有我吗?”
  “对,我还有你。”她抬手覆上傅寒声环抱她腰畔的手背,眼睛里有闪动的水光。
  人生是门大学问,它告诉她,并非每一个她爱的人,都能和她在一起一辈子。走的人走了,但活着的人却还要好好地活下去,如果不走,她永远都不会知道下一程是否会出现那个可以陪她一起走下去的人。
  “潇潇——”
  有人在叫她的名字,也成功将她拉出了梦境,睁开眼睛,那人低俯的面容是那么的刻骨铭心,不到10个月相处,她却能熟记他情绪转变时的所有微小细节。
  “做噩梦了?”傅寒声抬手抚摸她的脸,手掌下是她线条优美的脖颈,手指力道不轻不重,无声摩挲,那是最无声的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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