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九章 穿梭虚空
见到秦岚脸上并无任何失望之色，九天仙王临渊的残念脸上再次流露出了一抹赞赏。
没有人不喜欢聪明人，秦岚无疑就是一个聪明人。
不过没多久，临渊脸上的赞赏之色就收敛了起来。
他满是深意的望了一眼秦岚，转移开了话题，开口说道：“秦岚，我们之间好像已经没有什么需要沟通的事情了，你做好准备吧！”
听到临渊突然开口说出的这句明显有些无厘头的话语，秦岚忍不住身体一怔，望向临渊问道：“前辈，您这句话是何意？”
临渊扫了一眼炸裂成了石粉的九天剑碑，叹了一口气，没有任何隐瞒的说道：“九天剑碑是这座山洞的核心，不管是九天剑域还是这座山洞都是由九天剑碑支撑。九天剑碑现在既然已经破碎，那么这座山洞以及九天剑域就会在不久以后发生爆炸，湮灭在无尽虚空之中。而且因为没有了九天剑碑，山洞之中的仙阵也就失去了控制，闭合山洞的阵法根本就不可能再度打开，这里已经成了一个绝对封闭的地方，也就是说，没有其他手段，你永远都别想离开这里，只能够静静等待死亡的来临，等到九天剑域和山洞空间的爆炸出现。”
秦岚的心绪瞬间下沉到了谷底，没想到那座古朴石碑竟然是山洞空间以及九天剑域的核心，石碑破碎以后的后果竟然如此的严重。
他刚刚才借助临渊的力量杀死了金鼎真人那群人，本来以为已经高枕无忧，完全可以离开这里返回清河村与自己的亲朋好友见面，熟料下一刻就听到了这样一个坏消息。
临渊开口让他准备，难道是让他准备等待死亡的降临不成？
如果是这样，那也太让他无奈了吧。
好在秦岚尚未绝望，临渊便再次开口说道：“你要做好准备，随时应付突发状况。待会我会耗尽我的力量在山洞空间之中打开一条通道，山洞之中空间交错，还有仙阵防护，我也不确定我打开的那条通道能不能成功通往山洞外面的空间。”
秦岚刚松了一口气，便又将那颗心提了起来，他关切的望向临渊，很认真的问道：“前辈，您说您耗尽力量能够在山洞空间之中打开一条通道，那条通道如何我们且不说，我想知道耗尽力量以后您会如何，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么？”
秦岚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不愿意看到任何他所熟识的人在他面前消失。
临渊对他而言，虽然不是师尊，但是绝对是一名长辈。
如果说打开一条通道会让临渊消失，那么秦岚情愿待在山洞空间之中等到空间爆炸的来临。
临渊眸子中目光流转，有些感动，秦岚能够如此关心他，说句心里话，给了他一种他被本体分离开来以后从来没有体会过的感觉。
那种感觉，让临渊一瞬间就变得热泪盈眶了起来。
他很坚定的摇了摇头，从侧面回答了秦岚的那个问题：“秦岚，我本来就已经要消失了，我的生命与九天剑碑息息相关，九天剑碑已经破碎，我也就离消散不远。在消散之前，能够为你打开一条通往外界的通道，我觉得很值得，你不需要因为我的消失而觉得内疚。”
秦岚沉默了下来，上一次见面临渊就已经说过他快要消散了。
现在又一次提起这件事，难免让秦岚心绪沉重。
临渊看到秦岚的神色，再次开口说道：“我打开的通道之中可能会充满危险，也许那条通道根本就没有出口，你会彻底的迷失在无尽虚空之中；也许那条通道的出口会通往地球之外的广袤虚空，你会被困死在广袤宇宙之中；也许那条通道会将你送往某些绝地，你一出现，就会面临死亡威胁；当然，那条通道也有极大的可能让你回归地球……风险很大，可相对于坐以待毙，等待空间爆炸来说，这是你唯一的选择。”
沉默无言的秦岚点了点头，神色更加认真的望向临渊，感激不尽的抱拳一礼，“前辈，晚辈这一次亡命奔逃，本来就是九死一生的下场，注定了要死亡的我能够活到现在就已经是奇迹了，何况现在还有一线生机。够了，足够了，晚辈不敢再奢望更多。”
临渊微微一笑，那种消失的欣赏再次出现。
他笑道：“你能够这样想，再好不过！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接下来我会做什么，肯定也明白了接下来你应该做什么，现在我就抓紧时间，尽可能的为你修正通道。”
说完那句话，临渊就不再理会秦岚。
他踏虚而立，在山洞之中不大的空间下迈步，尽最大可能为秦岚找准山洞外那方世界的坐标。
以临渊的能力，想要做到这一点根本就不可能，他就算是仙王的意念，归根究底还是一道意念，能够掌握的东西有限。
这座山洞之中可是九天仙王留下来的，其中空间纠错，就虚空来说，与外面的时间同处一地，却比外面的空间要高级很多，尤其是里面还有封死的强大仙阵。
在这种情况下，能够开辟一条通道便很是困难了，何况还要找准坐标。
过了足足一天的时间，在山洞之中搜索坐标的临渊才停下来，落到了秦岚身侧。
盘膝而坐，休养生息的秦岚睁开眼睛，他站起身来，开口对临渊叫道：“前辈！”
临渊摆了摆手示意秦岚不需要多礼，肃然道：“我将山洞空间之中所有的空间节点都捋了一遍，大抵上能够锁定几个点，在那些点上，我挑了一个，我会在那里为你打开一条通道，进入通道以后，是生是死，是福是祸，就看你的造化了！”
秦岚抱拳郑而重之的一礼，感激道：“谢过前辈。”
临渊点头应下秦岚的感谢，转身而行，径直迎向他所说的那个点。
击杀金鼎真人都不曾抬手的临渊这一次格外慎重的抬起了他的手，他双指并拢，如同一把利剑，利剑的剑尖正是他所说的那个点。
他眼中剑芒闪动，再次确定了那个点可能通往的地方以后，这才猛然将他手指形成的剑锋积蓄力量用力的插将了下去。
双指形成的剑指像是插入坚铁之中一样，寸寸没入，直到手指根部的手背位置。
山洞空间太稳固了，就算他攻击的方向只是一个空间结点，也很吃力。
临渊咬紧了牙关，脸上青筋起伏，手背上的青筋隐约有一种将要爆开的趋势。
“给我开！”
几番鼓荡力量，他手指插入的空间都没能被撕开，让临渊有些懊恼，口中当即发出了一声大喝，更大一股力道从他身体之中涌出。
那是一股能够撕裂天地的恐怖力量，即便是秦岚距离临渊所在的地方还有很远一段距离，这个时候都不得不鼓动真元对他的身体进行防御。
那片坚固的空间总算是开了，撕裂开了一条小小的豁口，豁口之中漆黑一片，拥有着一种很强大的拉扯力。
在那股强大的拉扯力下，豁口不断的变大，数息的功夫，就已经形成了一道可容一人通过的通道。
那条通道辅一出现，临渊就用双手扯住了通道的两边，他要维持通道张开不闭合，所需要消耗的力量更为巨大。
“秦岚，抓紧时间！”
临渊口中发出了一声暴喝，暴喝声中隐约有几分颤抖。
鼓荡真元防御着自身的秦岚闻言，没有任何拖泥带水，身形一闪，就到了临渊近前。
他没有任何矫情的动作，就闪身没入了那条黝黑的空间通道之中。
临渊猛然松了一口气，像是一只泄了气的皮球，可容一人通过的那条空间通道急速缩小。
在那条空间通道尚未完全闭合的时候，临渊也不知道响起了什么，蓦然开口对着那条空间豁口发出了一声大喝。
“秦岚，他日你若是能够见到我的本体，请你告诉他，无情所换来的无敌根本就不是真正的无敌，那种毫无破绽的光景只是梦幻泡影，一触即破。”
空间通道完全闭合，临渊一屁股瘫软在地上。
他扬起脑袋环顾着四周，这个他待了无尽岁月的山洞，他就要对这里说永别了。
临渊的身体开始消散，如同斑驳的光阴，撕裂成了碎片，然后湮灭成了齑粉，最终消散的无影无踪。
而空间通道之中，正在面临空间力量撕扯的秦岚像是有所感应一样，泪流满面。
他双拳紧握，默默的在心中呢喃：“前辈，您放心，有朝一日若是我能够进入仙界，并且有幸能够见到九天仙王，一定将您的话一字不漏的转告给他！”
呢喃之后，秦岚口中就仿佛是在宣泄一般，发出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大笑，听不出他笑声之中蕴含的感情，似乎只是一种单纯的发泄。
他所面临的空间撕扯力在这一刻强烈到了极点，就算秦岚的身体强悍到了劫灭境极致，在那种巨大的拉扯力下也被撕扯的血肉模糊。
并且不知道何时，就会被那种撕扯力弄的血肉分离，身首异处，那种感觉，完全不下于凌迟处死。
然而面对这一切，秦岚所能做的只有被动承受。
不管是谁，面对空间的力量，都孱弱的像是一只蝼蚁，只能够任由空间力量来摆布，随着空间力量形成的波涛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