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0章 藏烟
第590章 藏烟
我只觉得背心都发麻,不是说在那山里头,魂魄走出去差点被三叔整死成了鬼,而是看到的那些东西。一直到了现在,我始终都觉得背心凉飕飕的,像是身上有什么东西不对劲。
车厢里头的气氛沉闷的不行,火车一天多以后到了成都,三叔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已经明显的不对劲。慌的连砖街都没回直接去了老家村子。回来之后我才发现街上明显的起了变化,跟上次差不多,店铺倒是没怎么关门,只是店里头的伙计少了很多。我坐在店子门口,脑海之中再次浮现起三叔下车时候跟老鬼说话的场景。三叔闷了几天之后当时骂的很凶,说什么不信其他东西,就信爷爷之类的话,是我们的东西,就一定要搞到手。
一天几天我都没出门,祝老头跟店里的伙计忙活的不行,但整个砖街的氛围只要长期在这地儿的人只要一看就会觉得有些别扭。几天的时间,倒是有两三伙计从外地回了堂口,老鬼不在,狗日的就蹲在我店子里头,一个劲的问外地碰到的几件事儿该怎么整。其中一个叫付奇华,一看样子就是个规规矩矩的中年人,穿着个体面的马褂,这货是在沿海一带开门面。说话慢条斯理的,打死都看不出来是个常年走土的人。一见到我,有些微胖的这中年人甚至掩饰不住激动。
“小爷。我二十多年没回来咧,一直帮着屋头经营广东那边的门面。我给这回给三爷带了点特产,他老人家不在,你帮我去拿去孝敬他。”
跟在这人边上的还有人西装革履的青年,进了店子之后,似乎很是吃惊这微胖的中年人对我居然是这种态度。
扯了半天,微胖的中年人终于是站起来要走,
“小爷,我这些年自己也在沿海做了点生意,我这娃也这么大咧。我……我这回回来。是想跟三爷商量个事儿。上两年我那头的弟兄也都回了堂口,那边现在都是我请的一些人,干了十来年咧,已经很少走土咧,能有现在的场合不容易。我年纪大咧,就想着能不能……”
说完,这人像是难以启齿一般的使了个眼色,一旁的年轻人从包里头拿了几叠纸出来。一个脸朝着我都笑了个烂。
“哥子,我爹说广东那几栋门楼是老家你们这儿的产业,你先看看合同。这些钱也是实在价,不够我们还可以谈。乡里乡亲的,我爹这些年摸爬滚打,就想着能为老家做点什么。现在那头那几栋门楼也值点钱,我们把这几栋楼顶下来了,也算是为老家乡亲做点贡献。我爹说,现在那几栋门楼,好像被内地的老人们传到了你的名下。”
看着面前薄薄的几页纸,我愣了好一会儿,脑壳立马转过了弯来。脸上也笑了出来,
“付叔,那地儿我没去过。要真是祖业,家里头的一间也少不得。这些年您也不容易,听说那头的事儿大部分都是您在照看。”说到这儿摸了根烟出来就要点,中年人赶紧从身上掏了精致的铁盒子,眼看着一根高档货递了过来,我压根就没接,这货脸色有些尴尬,转头又给自己点上。就看着我把几页纸拿了起来。当着面直接撕成了两截。这一幕一旁的年轻人完全看不懂,当场脸就垮了下来。
我看了眼外头静悄悄的大街,从中午开始,这条偏僻的老街就没什么人在上头走动。和年轻的不同,中年人压根就不在意那几页纸。接着几乎是当着那年轻人的面,从兜里小心翼翼的掏出了个铃铛,放在了我面前。一双眼睛就那么盯着我。
“爹,这玩意你跟几个叔不都当宝贝一样咧。现在在谈价,这小子不想谈,你拿这东西出来做啥?”
就看到我两个指头伸到口子里头,两个人都还没看清楚,下一刻,手里已经是夹了个耳朵出来。
十来分钟之后,两个货出了门,那一把被拆了心子的铃铛还摆在我店子里头。走出街口的时候,那中年人还伸着个脑壳一个劲的朝着周围看,街道两旁的冷清的房屋,一条条巷子,年轻人憋的难受。
“爹,你到底在瞅个啥?”
中年人脸色难看的不行,像是在对自己说话一般,
“你懂个球?从这外头看着是没人咧,人……人都不在咧?……”
“爹,你咋使劲出汗?我看你脸都白了,刚才那姓叶的是个什么来头?”中年人回头看了我那店子里头一眼。
“你知道个屁,你晓得刚才有多凶险?稍微不注意,我们两个人都走不出这条街口子你信不?”
“不就是个开纸钱店子的么?爹,你没瞅见,他看了合同上头的钱,当时眼睛都直了。”
两个人正好走出街口,中年人穿虽说穿的考究,一巴掌就给年轻的扇了过去,终于露出了本来样子一般。
“瓜娃子,你晓得他是谁?”
“老子本来就没想过要那两栋烂房子楼,那合同只是表示个意思……我在外头这几十年,心子老咧,整不动了……存的这些钱,也够下辈子用的。要是他不接那东西,我今天都不敢走出这门口。”
拐角处开了一辆高档车出来,两个货往里头一座,年轻人还不甘心,扯着又问了句。“爹,那铃铛还回去是个什么意思啊?”车子后头,一条冷冷清清的街道越来越远,那安静的口子处,始终没人追出来,微胖的中年人抽了口气,声音很是复杂。“当时我还年轻,进门的时候,有老人跟我说过,只要他这一家才能亲手把那耳子从玲子里头扯出来。那玩意没人知道是怎么造的。他……他居然同意咧……”
说完,这中年人眼睛一眯,直接看向了一旁的儿子。
“我去请大师拱出来的那道符你千万要带在脖子上头,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取。”
后者奇怪的不行,声音居然有些不耐烦。
“知道了,老头。以前也没见你叫带什么符,这么多年都过来了,生意上头谁敢整我们。”
“你懂个屁,现在……我的。我的八字不在那堂子里头咧……”中年人脸上像是老了十岁一般,看不到平时的尖酸精明,抽着根烟,就这么发了呆。
事情已经很不对头,最让我心头不稳的是,不止是砖街上的大多数伙计,就连呆哥也没了影。店里头就剩祝老头跟闷棍那两个伙计。
我一个人闷在店子里头,闷棍这货学着老鬼开始在柜台里头拿着算盘装模作样。
“小爷,你走这半个月没什么生意,要不我们也接点整假的活?祝老爷子那头还有些油头,靠您的手艺,那还不是接过来就做。”
我瞥了这货一眼没有开口,
“小爷,我就知道你好这一口,专门给你留了碗隔夜茶。这回也奇怪,呆哥跟着一帮子弟兄出了门到现在还没回来。我打电话去问,狗日都支支吾吾的说不晓得。”
眼看着我拿起茶碗扯了一口,这货摆明了在没话找话,我叼着烟表面上懒得理这货,看都没看那边一眼,直接说了句,“呆哥在吃水乡。”
“小爷,你咋知道?”
我心头一憋,愣是不晓得怎么开口。这伙计虽说白事经手不少,但对风水地势那打死就是个一窍不通。
就在这时候,店子里头的电话一响,这货拿起电话一接,脸上笑的不行。挂了之后一个眼睛立马就盯着我。
“小爷,奇了怪咧。你怎么提前就知道咧?”
“我托的人刚刚来信,说是到时候不把呆哥带回来了。会直接把呆哥带去吃水乡。说是在吃水乡找了个店铺,也不晓得呆哥到了那地方住的惯不惯……”
闷棍自己都意识到,他脸上的表情明显有些失落,就看了看店门里头那间黑漆漆的屋子。
似乎又看了那货留着口水在蹲在店子里头,还有那压根就停不下来的依依呀呀,我心头刚刚念了句毕竟有感情,这货很是认真的说了句,
“小爷,你别担心咧,他藏烟的地方我清楚的很,估计都还有五六条。”
这气氛顿时被破坏,这货二话不说就进了屋搬烟,其实就是平时胖子那屋子的衣柜后头,还砌了几块砖,里头就藏着个纸箱子,里头琳琅满目哪里才五六条,整个箱子股的边上都开了口。我看着的时候嘴角都在抖。顺手拿了两条出来朝着这货一递。
“棍,拿点是个意思就行,给他放回去。”
闷棍愣了半天愣是没听懂,最后就拿着那两条烟给塞回了砌的砖后头,眼睁睁的看着我抬着满满的一箱子烟回了自己后院自己屋……
时间又过了几天,我跟闷棍好歹遇到个上门生意,两个人走在农村的(几根道)泥巴路上头。
“小爷,那地方还有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