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纸包钉子
第44章 纸包钉子
三叔狠狠的吸了口烟,然后用一张纸把钉子包了就放到了兜里。
大姑已经是有些呆了,就那样站在原地,自言自语的念着……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三叔此时眉头也皱了起来……
“你发现不了也是正常的,这玩意才钉在这里不久,只钉死一小块地方,你家里又在楼上,接不到地气,就这个东西还改不了这屋子的地势,只是聚阴,看来这里最近已经被盯上了。这东西其实更像是一个标记,让什么东西记住这件屋子,至于会不会影响到人,只要不坐这个沙发就没事。”
听到这里,姑爷脸色稍稍有些变化,那里是他经常坐的位置,他用一种狐疑的眼光看着三叔,然后脸上露出了笑容……
“文秀,这,坐在那里对人会有什么影响?”
三叔没有回答他,而是看向了大姑……
“我这次是来带小澈走的,顺便看看你家有没有什么问题,毕竟你照顾了小澈这些年,也算是感谢了。”
大姑脸色一下就变了……
“文秀,说那些做什么?一家人谈什么感谢的话。”
这时姑爷也一本正经的跟着说,“文秀,孩子还小,那边教育也不行,带回去做什么,不过他在这边也不是很快乐,总想家。”
我心中有些悬吊吊的,却是没有注意姑爷话里还有话,只是生怕三叔又把我留下来。
三叔嘿嘿的笑了一下,又是点了一根烟,皮笑肉不笑的说了一句,“没事,回去读书也是一样的,而且十四岁了,也不好继续放在这边。”估计三叔平时和姑爷就不是很对付,所以一进来就没给他好脸色看,姑爷还想说什么,三叔一下子青着脸就喝了一声,“你给老子闭嘴。”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响起来……
“三舅,大半夜的来我家还骂我爸爸,你是什么意思?还在我家里抽烟,都飘进我房间了。有你这样的三舅么?真的是我家欠你们的么?”
原来是堂姐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站在自己房间门口,两个眼睛已经红了,冲气说道……
三叔嘿嘿两声,不过却没有把烟丢了,只是对堂姐一声,“芸芸醒了啊。”
谁知堂姐看了看我,似乎一下子就气炸了,一个大盘子脸已经是哭的泪水横流,指着我就骂着……
“王澈,你怎么又回来了?不是让你滚了么?你和同学打架,还把我妈气哭了。还有,不交钱跑也好意思去上数学辅导班,然后被人赶出来,都知道你是我弟弟,你知道我同学笑了我多久。你还有没有家教,脸皮怎么这么厚?乡下孩子都是你这样的?我求求你,快走吧。”
“你给我闭嘴。”
大姑已经是气急,就要冲过去打她……
“你打啊,你打我啊,我就是要说,王澈在我家白吃白喝这么多年,早就烦了,下午你才因为这个野孩子打了我,现在你又要打,好不容易他才走了,现在三舅又把他带回来,我就是看不下去。”
大姑抬起了手,就是给了堂姐一耳光,姑爷赶紧过去拉住。
三叔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我心里想着,狗日的老子脸上有没有花,三叔没有什么表情,但是我看到他的手已经是有些发抖,我摸不准他到底什么想法,只是想着,心中莫名的有些松了口气,这下这货应该不会把我留下来了,不过我没有开腔,就在凳子上坐着。
三叔看我不说话,轻声的问了一句,小澈,刚刚那钉子聚阴,隔得近了你应该是可以感觉到有些不对劲的,你怎么没发现?
我一怔,没想到这货突然会问这个问题,一时有些奇怪,说话的时候有些不好意思……
“我平时都不怎么坐沙发,看电视的时候也是坐在这里的。”说着我指了指屁股下面的凳子。
就在这时,三叔站了起来,两步就冲了过去……
“老子日你擦。”
接着一下子就把姑爷按在了地上,然后就开始打,拳头直接就往姑爷脸上招呼,姑爷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按在了地上,随后想挣扎,不过那里三叔的对手,直接两拳头揍脸上估计就被打蒙了,然后就只有三叔乱揍。
三叔黑着脸,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的揍,大姑赶紧过来拉……
“文秀,你干什么?你给我住手。”
“你给老子滚开,王文蓉。”大姑一把就被三叔给扯开了,然后三叔继续揍。
堂姐似乎吓傻了,然后反应了过来,大哭大叫着……
“三舅,你打我爸做什么?你这个强盗,给我住手。”只是一个劲的哭,但又不敢上前。过了一两分钟,三叔站起身,又往姑爷身上踹了一脚,然后点了根烟,此时姑爷整个脸都已经肿了起来,起也起不来,只是在地上一个劲的喘着气,三叔后来踹的那一脚,姑爷直接疼的晕了过去。
我惊呆了,不知道该说什么话,三叔居然?我想不到他这么直接,看着哭泣的大姑,看着依然在撒泼的堂姐和躺在地上的姑爷,又看着站着抽烟面无表情的三叔,我突然觉得心里堵的慌,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大姑声音有些颤抖,呜咽了两下然后说道……
“三娃,你怎么变成这样了?都是爹交待的,男孩子要穷养,说小澈从小被宠着,以后要翻了天,所以我才……”
三叔嘿嘿两声,脸上的笑容让我觉得可怕……
“小澈是被我带大的,性子内敛,翻的了锤子的天。”
之后看了看姑爷,又看了看堂姐,对大姑说道……
“我们家的规矩你是知道的,爹如果听到你娃娃这样说,如果知道小澈在这边是这样的,打死你都算轻的。”
三叔吸了一口烟,然后又是笑道……
“我王家的长孙,连个锤子辅导班都上不起了,这也叫男孩子穷养?住在这里好几年,连你家沙发都没坐过,王文蓉,俗话说得好,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他娘的说的真有道理。”
大姑已经是哭的说不出话,指着三叔,气急了的样子……
“三娃,你……”
“三舅,我叫你三舅是因为你是妈的弟弟,你以为你是谁?随便打我爸爸,外公又怎么样?就可以来干涉我家生活,就可以把王澈这个乡里娃放在我家白吃白喝,然后你又来打我爸?”
三叔看着堂姐那一身肥肉,似乎想顺手就上去教训,忍的很是辛苦,但还是没有上去……
“你这娃娃,终究不是王家的种,也怪不得这么刁蛮。王文蓉,好好管教一下你孩子吧,我看了看,她老汉也就这两年的时间就要被搞归一了。你家娃娃的八字我不是不知道,命里注定大了没爹。”
听了这话,我心里一惊?怎么回事,姑爷还会有什么事情?
大姑的脸色也变了……
“三娃子,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老子说清楚,你难道不知道?你男人早该着报应的,如果不是他爹还在死撑,这狗日的现在就该死了。”
我已经有些明白了什么,想起在堂姐奶奶家看到的那个影子,难道?这时候我也开口了……
“叔,怎么回事?”
三叔对着我笑了一下,却没有回答,大姑的声音彻底的变了,死死的盯着三叔……
“不会的,怎么可能?难道是你们做了什么手脚?”
“放屁?你把老子看成什么了?就这杂碎,老子还怕脏手。所以我说你不行,看东西都看不准,老子懒得跟你多说,小澈,我们走。”
我也知道继续待在这里不合适,再说继续让我待在这里我也待不下去。我想了一下,赶紧跑到阳台拿了一个旧书包出来,这书包很小也很旧,不过我一直带在身边。因为这是我和南雨之间除了回忆,唯一留下的东西。姐姐有一次差点给我丢了,我不得不藏了起来,就藏在阳台堆杂物的地方。
我和三叔正要出门。
“等一下。”大姑走了过来,面上很是急切。“那你给我转邪符,是不是有问题?”
我看到三叔的脸抽搐了一下……
“你真以为那是安邪符?直接告诉你,那是桃将军雷符,连符都认不出来,你真以为那玩意有那么简单?自己造的孽,就自己去还,老子以前心软,居然插了一手。老子现在只觉得羞的慌,王文蓉,你还记得爹以前经常说的一句话?鬼也是一条命。”
我看到大姑一下子就泄气了,变得失魂落魄,几乎是一下就瘫坐在了地上……
“妈,你怎么了?你怎么听他胡说啊。”
堂姐又是走了过来……
“你们赶紧给我走。”
谁知一下就被大姑拉在了旁边,大姑几乎有些歇斯底里的说道……
“你不救,好,你不救,那我去找他。”
三叔正要往外走,听了这话,停下了脚步,看了我一眼,看后扭过头……
“哟呵,你还好意思去找他?果然是嫁什么随什么,随你便。有我在,虽然你娃娃已经进不了王家门,但你还算个王家人,我还是告诉你吧,牌子已经到了我手里,现在外面我管,二哥是家长了。”
说出这话的时候,我听到三叔的声音都有些颤抖,眼中似乎有泪光闪过。接着拉着我的手就直接下了楼。
大姑一时已经是呆了,比刚才还要明显的,这次是彻底的失了魂魄一般,差点就要晕了过去……
“妈,你怎么了?妈?”
堂姐着急的不行,突然大姑就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走在外面的路上,三叔似乎平复了心情,然后停下了脚步,突然转过来对着我,然后说道……
“小澈,告诉你一件事,你爷爷出远门了。”
我哦了一声,我在吃水乡的时候,爷爷就经常出远门,只不过每次出去的时间没有三叔那么久而已。不过我心里却也十分奇怪,三叔先前那话说的莫名其妙,什么牌子在他手里,什么我爸是家长了。家长不是一直都是爷爷么?
后来我懂了更多的事情之后才知道,为什么三叔当时会是那幅表情。
我和三叔在一个酒店里面住了一晚上,我从来不知道这货这么有钱,当时给钱的时候这货从兜里直接就是一把大人头掏出来,我也不知道这货给了宾馆的服务员多少。
第二天睡到中午才起来,三叔不在房间里面。我这是第一次住宾馆,昨晚上那么晚了过来都兴奋的不行,在这床上使劲的跳来跳去的。三叔有些困,已经睡了,我不小心一脚就踩在了这货脸上,最后他几乎是咆哮着让我睡觉。
我只觉得肚子有些饿,就去冰箱里拿东西自己吃了,然后看电视,过了个把小时三叔才回来,身后跟着老铲。
老铲一看到我脸上就露出笑容,不过因为有那条疤的存在,笑起来也颇有些难看……
“小爷,睡醒啦。”
之后我跟着三叔就出了门,一群汉子早就在宾馆外面等着了。
不一会儿,就来了一辆中巴,三叔冲一群汉子挥了挥手,我们就上了车。上车一看,昨天的其中一个汉子已经在上面了,而且张培也躺在三个并排着的座位上,依旧昏迷不醒的样子。
昨天晚上在宾馆的时候,三叔就问了我知不知道张培家住哪里,张培以前倒是和我说过,我也就告诉了三叔,顺便还颇为着急的问了关于张培的事情,谁知道这货像是猪一样,听了我的回答之后到头就睡。最后被没睡过宾馆的我一脚踩在了脸上。
中巴车朝着城外面逝去,一路上倒是经常都可以看到来或者去的沙石车,我想三叔什么时候把路线都找好了?我看了看睡在座位上的张培,脑壳已经被重新包扎过了,表情很平和,不过我却知道,如果今天不去救他,说不定他就会这样一直睡下去。
车子已经是到了郊外,路上一片一片的玉米地,我从车窗看着那些手臂大小的玉米棒,又想起了在吃水乡的时候的事情,狗日的,这不是赤裸裸的引诱小爷么?看着看着,口水都要流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