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复杂心情

  风，很冷...
  已经是农历十一月了，虽然地处南方，但是到了晚间，空气中的冷意也已经开始肆虐了。
  手机上的倒计时还在继续，说来也怪，自从昨晚到现在，李兵选择性的忘记，没有去给手机充电。
  可手机的电量依旧保持在百分之七十三，动都没动一下。
  白天一天，李兵想了很多。
  他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受到惊吓，所以得了神经病？
  或者说，就像盗梦空间里说的那样，身处梦境而尚不自知？
  因此，他在网上找了很多验证精神病的办法。
  调查题做了半天，得到的结果，除了有点精神紧张外，其他的都没问题。
  笑话，身处在这个时代，如果丝毫都不紧张，那才是有病吧？
  陀螺也转坏了两三个，可没有一个能一直转下去的。
  为此，李兵的手指头都肿了，就是搓陀螺搓的。
  中午，李兵给胖子的父亲打去一万块。
  直播的钱没那么快提出来，这些钱，是他去借的。
  一直在房间里待到傍晚，李兵才出门在楼下吃了点粉。
  店老板都是熟人了，以前李兵到这里都会和店老板聊上半天，可今天，李兵从头到尾只说了两句话。
  “炒粉。
  钱放这儿了。”
  沉默，有时候真的不是不开心。
  李兵真的是怕了，直播软件上，李兵的亲朋好友以及认识人的名单，是按照亲和度排的。
  这个店老板，和李兵的亲和度高达八十几分，位列前十五。
  如果再有惩罚，恐怕自己和他走的近了，厄运降临到人家身上，李兵心里也不好受啊。
  买了点水果，李兵坐车来到医院。
  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倒计时只剩下三个多小时。
  来到医院，李兵去看了看胖子。
  病房外，李兵刚好碰见胖子的父亲。
  “小兵，怎么回事儿啊。
  你这孩子，也不跟我说明白，打钱算什么回事儿？”
  李兵苦笑道：“杨叔，真不好意思，昨天胖子出事儿，我心里难受，不敢面对你。
  所以...”
  胖子姓杨，他老板给他起了个喜庆的名字，就叫杨欢喜。
  真不知道他老爸怎么想的，取这么一个...
  骚气的名字！
  不过，胖子人不错，也仗义，所以李兵和他认识之后，很快就成了铁哥们儿。
  李兵老家也是L市的，不过是农村人，从这里回他家，还要坐三个多小时的车。
  他和胖子是在市里上班认识的，两人一起失业，一起开始玩儿直播。
  一起，承受厄运的开始。
  和他父亲聊了几句，李兵没有提恐怖直播的事情，说出来，杨叔信不信另说，恐怕还会把李兵送到精神病院去。
  “胖子醒了吧？
  我去看看他。”
  李兵的父亲点了点头，“你去吧，我去吃点东西。
  这小子醒了就一直没说话，就问过一次你去哪儿了，其他的什么都没说。”
  李兵心里叹了口气，转身去病房了。
  病房里还有其他病人，胖子靠在床上，看着眼前默默无语。
  把水果放在旁边，李兵张了张嘴。
  胖子扭头，看到李兵的时候，眼中猛然闪过一丝慌张。
  “你...
  来了。”
  李兵满是歉意的点了点头，“你没事儿吧？”
  胖子扭头看了看四周，突然开口道：“小兵，咱俩出去走走。”
  李兵吓了一跳，胖子身上有伤，怎么还想出去走走？
  “胖子，你身上的伤...”
  胖子摇了摇头，看着其他病人，然后开口道：“没事，伤在肩膀上，腿脚不耽误。
  小兵，我有话跟你说，你陪我出去走走。”
  “我...”
  不等李兵拒绝，胖子伸手拔掉输液管，直接掀开被子就站了起来。
  “小心，伤口没事吧？”
  胖子看了看自己的肩膀，开口道：“没事儿，你跟我来！”
  说着，拉着李兵就往外走。
  天已经黑了，胖子道：“这里人多，咱俩下去，花园里没人。”
  李兵点头，但是马上他就摇头了。
  “不，不去！”
  胖子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怎么了？”
  李兵阻止道：“不能出去，花园里...
  冷！”
  胖子愣了一下，“哦，那好，咱俩去楼梯里。”
  推开楼道门，两人来到顶层的楼梯间里。
  “到底怎么了，你要说什么？”
  胖子一脸紧张，开口道：“小兵，别玩儿了，咱俩要遭报应啊！”
  李兵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你知道什么吗？”
  胖子看了看四周，低声道：“昨晚，我本来打算放个纸人从斜坡上飞过去。
  可是，我刚往前走，你猜发生了什么？”
  李兵咽了口口水，“什、什么？”
  胖子紧张道：“我摔倒了！”
  李兵...
  “不是，我没说清楚，当时，我就感觉有人拉着我的肩膀把我摁倒的。
  真的，我想起来，可怎么都动不了。
  小兵，我的力气你知道的，我不是虚胖，我是真的有劲儿。
  可昨晚，真的不知道什么东西偷袭我，直接就把我按下去了。
  我也是好不容易才给你发消息求救，好像，还有人在我身上大喘气。
  你说，咱是不是见鬼了？”
  李兵顿时没话说了，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瞒得住胖子。
  直播的视频肯定网上会有流传，而且自己每次直播完，都保存的有本地视频。
  胖子也都会看一遍自己的战斗成果，如果他去看视频，里面记录着他被袭击的所有经历。
  到时候，一样瞒不住他。
  看李兵不说话，胖子推了推他。
  “小兵，你听明白了吗？
  放弃吧，别玩儿了，改明儿，咱俩去给那些坟烧烧香，也算赔礼道歉了。”
  李兵苦笑，这根本不关那些坟头的事儿。
  一切都是软件搞得鬼，对，就是鬼。
  可他现在，根本不敢跟胖子说啊。
  胖子已经吓到了，再吓一次，谁也不确定会出什么事儿。
  看了看胖子，李兵开口了。
  “兄弟，你相信我吗？”
  胖子看着他，“废话，老子都跟你去挖坟了，你说呢？”
  “好！”
  看着胖子的眼睛，李兵道：“你相信我，就再等等。
  等我搞清楚一切，我绝对把事情都告诉你。
  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看了看时间，和胖子爷儿俩耽误了一个多小时，现在马上十点了。
  他也该去搞清楚一切了。
  “好，我等着，那你现在要去干嘛？”
  听了胖子的话，李兵长出一口气。
  “直播，就在医院里，就在楼下的，
  花园里。”